第9章 紫水晶自首案(疑惑篇)

多諾萬警官終于被奧洛拉說服,收集了所有關于案件的資料,準備着手開始調查。而夏洛克與奧洛拉,一向是十分看不起這種幕後工作的,更不可能參與其中。

“案子已經結束了,還有繼續審訊下去的必要麽?”與他們兩個思維脫軌的雷斯垂德滿臉困惑。

“你認為,案子已經結束了?那你倒是說說看。”奧洛拉略帶鄙視地瞥了他一眼,不答反問。

“MemFol公司人事資源部主管德斯蒙德·沃什布恩在辦公室中對其女秘書艾米希絲特·格蘭德動手動腳,欲行不軌。格蘭德小姐情急之下拿起旁邊的金屬制保溫杯,砸向德斯蒙德·沃什布恩的頭部,屬于正當防衛。案情明确,條理清晰,自然可以結案了。”雷斯垂德将案情又梳理了一遍,雙手緊握。

“哦,得了吧。顯而易見,這是僞裝成正當防衛的謀殺案。”夏洛克坐在案發現場辦公桌的後面,手肘頂在桌上,十指交疊抵住下巴,輕松地下定結論。

“哪裏顯而易見了?況且格蘭德小姐根本沒有這麽做的理由啊。”雷斯垂德深深地感嘆同樣是人為什麽智商差別這麽大,擡頭望天,無語淚流。

“減刑。”奧洛拉再次狠狠地鄙視了一下他的智商。

“我是指她沒有謀殺德斯蒙德·沃什布恩的動機。為財?他的遺産絕對不可能流轉到她的名下。情殺?如果她真的是他的情人,就應該等他與現在的妻子離婚并将自己娶回家。仇殺?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兩人在三代以內沒有恩怨。”雷斯垂德十分盡職盡責地分析道,并且對自己智商被低估這件事表示強烈的不滿,不過也算是逐漸習慣了。

“以蘇格蘭場的辦事能力,調查不到兇手的動機也在意料之中。”夏洛克不疾不徐、非常欠揍地說。

“去聽一聽其他職員怎麽說,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三好員工奧洛拉為了保護工作單位光輝燦爛的形象,适時地轉移話題。

------------------------------------------------------------------------------------

一輪審訊過後,多諾萬警官将過程中收集到的有價值的證詞進行整理歸檔。

“我當時就在辦公室外邊,先是艾米希絲特的一聲尖叫,然後是某種金屬做的物品落地的聲音。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其實我一直以為艾米希絲特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能越過實習期直接任用,是因為她與沃什布恩先生又不正當的關系,看來是我想錯了。”人事資源部的職員斯旺小姐(Miss Swan)如是說。

“我是一名私家偵探,被薇薇安·沃什布恩夫人雇傭,來調查先生藏在工作單位的秘密情人。此前我一直認為格蘭德小姐就是那個人,同事們也都說他們兩個關系暧昧,可是現在……也許是我弄錯了。”這是另一位職員格林先生(Mr. Green)的口供。

------------------------------------------------------------------------------------

“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新的發現?”雷斯垂德百無聊賴地翻看着已經被整理好的案件卷宗。

不得不說,他這個蘇格蘭場探長當得真是省心,解決案件有不需要報酬的夏洛克與新被指派過來的奧洛拉,檢驗屍體有安德森法醫,整理資料數據有多諾萬警官。

而他的工作,大概就是在遇到疑難案件時,放低姿态拉下臉,去找夏洛克幫忙,然後靜靜地等着案子告破。不過最近他又有了新的任務,受那位指派,配合奧洛拉隐藏身份,監視夏洛克。

“有些頭緒了,但還需要與死者的妻子薇薇安·沃什布恩聊一聊,以驗證我的看法。”奧洛拉已經看過多諾萬整理的資料,十分認真地答道。

“難道還真的有未挖掘出的真相?”雷斯垂德一直是對案子另有隐情這個說法半信半疑,此時此刻的他依舊不敢相信。

“不相信我也就罷了,難道你連夏洛克·福爾摩斯的話都要質疑麽?”奧洛拉眯起眼睛,對自己的話不被信任這件事十分地惱火。她知道夏洛克的話一直被雷斯垂德探長奉為真理,于是賭氣般的說道。

“在我的記憶中,謙遜這種美德從來不屬于永不服輸的奧洛拉。”雷斯垂德倒不是不相信奧洛拉,只是真相實在太過不可思議。幾個月相處的時間已經足夠讓他知道奧洛拉什麽樣的表情代表生氣,他立刻停止了對這個話題的讨論,饒有興致地調侃道。

“暫時技不如人,甘願服輸。”奧洛拉着重強調“暫時”二字,神情表現得卻與話語截然相反,滿臉的不服氣。

而雷斯垂德只是一臉戲谑地看着她,不發一言。

-----------------------------------------------------------------------------------

自進入蘇格蘭場、成為一名警探以來,奧洛拉吃準了雷斯垂德不敢把她怎麽樣,所以并沒有勤勤懇懇地工作,反而是經常消極怠工、遲到早退,甚至有的時候還會翹班,只有在有棘手案件的時候才勉強履行一下身為警探的職責。

不過,在辦案的時候,奧洛拉還是很敬業的。比如說現在,想通其中關節之後,奧洛拉就馬不停蹄地去找了死者家屬薇薇安·沃什布恩。

“這麽說,格林先生确實是受您的委托,前去MemFol公司調查……一位小姐的?”奧洛拉考慮到她現在的精神狀态,在一番斟酌後,選擇了這樣的說法。她倒也不是說有多聖母,只不過在不費什麽力氣的情況下,還是願意待她友善一點。

“是……”薇薇安·沃什布恩雙眸無神,眼神空洞地望着遠處,聲音細若蚊蚋,如深秋的蟬鳴般絕望。

“那麽,您又是如何得知這位小姐都存在,以及她在MemFol公司工作的事實的?”奧洛拉用詞委婉,盡量不觸及這位可憐的夫人的痛處。

“這位警官您有所不知,近來我丈夫反複提起離婚的相關事宜。而且,總有一個很奇怪的人向我們家的座機打來電話,卻在接通之後什麽也不說。但如果是我丈夫接起電話,他們便能聊很長時間,相談甚歡。有一次,我在接通之後可以沒有說平日裏慣用的‘Vivian’s speaking(這裏是薇薇安)’,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說‘親愛的,明天早上你來接我吧,我們一起去上班’。”薇薇安·沃什布恩強自抑制住內心的悲痛,斷斷續續地講述着丈夫出軌的證據。

“沃什布恩夫人還是好好休息吧,今天就先到這裏。”奧洛拉同情地望着随時都有可能崩潰的薇薇安,站起身來。

“霍普斯警官,請您留步!”薇薇安·沃什布恩急切地站了起來,緊緊扯着奧洛拉的袖口,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還有什麽事?”奧洛拉看着自己被攥緊的袖口,深吸一口氣,抑制住甩開她的沖動。

畢竟,這位沃什布恩夫人與她一樣,都是被家人背叛的人。

“我聽說,殺人兇器是……是我送的那個金屬保溫杯。而且……案發現場就只有那一件重物。是不是……如果我沒有把它送出去,我丈夫是不是就不會……”薇薇安·沃什布恩将滿是斑駁淚痕的臉埋入手帕,哽咽着問道,心中卻暗自希冀能得到否定的答案。

奧洛拉合上雙眸,努力回想起當時的情景,發現事實确實如此,卻又不忍心告訴她真相,只得反問:“你是聽誰說起的?”

“是一位女警官再打電話通知我案情進展的時候告訴我的,”薇薇安·沃什布恩緊鎖愁眉,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她的聲音非常奇怪。”

奧洛拉聞言,心下狐疑。

蘇格蘭場中不可能有這樣一位女警探,能發現連她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那位……那位小姐叫什麽名字?也許我應該去當面向她致歉。畢竟這件事是我丈夫有錯在先,卻要連累她因此獲罪……”薇薇安·沃什布恩淚眼婆娑地補充道。

她真的是一個好人,翻譯過來就是簡直同情心泛濫,在自身都承受巨大打擊的時候,還想着要去給帶給她痛苦的始作俑者道歉。

“艾米希絲特·格蘭德。”奧洛拉如實回答。

“她姓格蘭德?”薇薇安·沃什布恩神色大變,宛若被五雷轟頂,“這真是……報應!”

“什麽報應?”奧洛拉敏銳地抓住了重點,反問道。

薇薇安·沃什布恩沒有回答,失魂落魄地搖了搖頭,踉跄着倒退幾步,跌坐在沙發上。

她知道,自己在遇到德斯蒙德之前是做過一些錯事,一些不能被原諒的錯事。她也曾和那位素未謀面的艾米希絲特·格蘭德小姐一樣,輕易地拆散了別人的家庭,卻毫不在意。她當時被利益蒙蔽了雙眼,絲毫不認為自己做的有什麽錯。

可是自從遇見了德斯蒙德,與他結為夫妻,她才明白家庭在女人的心中有多麽重要。她想起之前自己做過的事情,追悔莫及。

後來,她敏感地感覺到有什麽橫在她與德斯蒙德之間,剪不斷,解不開。她的直覺告訴她,那是一個人,于是她雇傭私家偵探替她調查。

她順理成章地得知了那位小姐的存在,只是一直在逃避,甚至不想知道她的姓名。奇怪的是,她對那位小姐沒有想象中的恨意,甚至沒有什麽過多的情緒。每次想起這個人,她都仿佛是看到了另一個自己,當年的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MemFol名字的由來:Mem-Memory-憶-怡,Fol-Fold-折-哲。就是這麽牽強,你咬我啊。

這算是磊落(雷斯垂德和奧洛拉)黨的福利了吧。(變臉)開什麽玩笑,我是站克拉cp的。

我決定不要在這個有話說的部分寫太多話了,不利于我的高冷形象。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