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撩撥

撩撥

路昭陽不斷用手揩着嘴唇,恨不得把皮都蹭破,不斷地呸呸呸,往外吐口水。

他是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趁自己毫無防備,進行偷襲,這種小人行徑實在是太不光彩了。

食指指着他臉,聲音被震得斷斷續續,“你這麽……能如此無恥!”

尚疑山瞧着他反應,意料之中,抱臂挑眉,“終于肯說話了?”

路昭陽腦子裏的煙花轟然炸開,跟攪了漿糊似的,搞不清楚狀況,瘋狂在心裏搖系統:“你沒告訴我攢福值還得被人親啊啊啊啊啊啊啊!”

系統喝茶,不緊不慢,見怪不怪:“非禮無視,宿主放心,這屬于額外福利內容,我什麽都沒看到。”

路昭陽的沉默震耳欲聾。

提起福值,不知道現在攢多少了,他一臉冷漠:“現在多少福值了?”

【恭喜宿主,成功邁出一步,解決張雲芝的執念,幸福感上升,增加200福值。】

“好吧,也不算一無所獲。”

經過和系統的聊天,現實的不适感減少許多,盡管他隐隐約約感覺到尚疑山不是有意的,但是!算了,誰讓自己先去搭話的呢,一邊反思是不是自己給他帶來了誤會,一邊偷瞄尚疑山。

“你……我,主要以事業為主!”路昭陽道。

“我知道啊,你不要擔心,我只是不喜歡別人和我冷暴力,以後對我有什麽不滿直接說出來,一直猜來猜去不好玩。”尚疑山擡眸看他,大拇指擦過唇縫。

路照陽看見這一動作,感覺背後涼飕飕的,肩膀小幅度地抖了一下。

內心瘋狂吐槽:我讓你猜了嗎?我對你有啥不滿的,哦,好像是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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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鼻頭,路昭陽心虛應道:“我知道了,你以後也不要這樣子呢。”

“好啊。”尚疑山露出和往常一樣的招牌陽光笑容,可不知道是世界觀崩塌重建的緣故,總覺着這個笑容怪怪的,怪不真誠的。

兩人之間算是鬧了一個小烏龍,路昭陽記好不記壞,很快就忘了這件事。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比如,那個被炸傷的男孩怎麽樣了。

江雲守了一夜看情況,這會兒傷情穩定下來,抽時間給路昭陽發了信息。

得到消息的路昭陽仍舊沒有松開這口氣,弄不好,這個事情會成為村裏大夥關系惡化的導火索,這樣的話,自己現在做的事情反而是壞的。

經過昨晚的事情後,路昭陽就搬回自己房間了,在床上躺了半響,睜眼看着天花板,最後下床到系統商店看了一下,用五十福值兌換了一瓶藥水。

開了房門準備去醫院看望。

早已等在屋前的尚疑山就拉着他走,路昭陽一頭霧水,問道:“你幹嘛啊?”

尚疑山沒有立刻答複,兩人一路到院裏,尚疑山松開他手腕,路昭陽環顧四周,教室門朝外開着,屋內一陣搓麻将的聲響。

屋外一群人拿來小鏟子,在邊緣挖坑埋下菜種子。

大夥注意到路昭陽過來,就把他一起拉過來,一手放鏟子,一手放種子,等路昭陽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罪惡的手已經挖掉自己種的蘭花。

身旁的婆婆無意間還在往路昭陽的心口上插刀:“怎麽能種蘭花呢,夏天這太陽曬都曬死了,要種就種蘿蔔嘛。”

“種啥酸蘿蔔,種大白菜。”老大爺戴着草帽,肩上扛着壟地的鋤頭。

“我說啊,你們也別吵了,種柚子吧。”

幾個人就種啥的問題都能吵起來,各有各的理由。誤入戰局的路昭陽遇着當口,也會被他們拿來擋刀,問:“小陽,你覺得應該種什麽?”

“我覺得,我覺得,種蘭花?”路昭陽頭一次見這個陣仗,抱着自己凄慘離土的蘭花,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直到退無可退,後背直接猝不及防地挨到尚疑山前胸,心髒驟然被吓了一下,他回過頭,無辜地眨巴着眼,睫毛忽閃忽閃,眼睛在陽光下顯得亮亮的。

像小奶狗一樣,好可愛。尚疑山吞咽一口唾沫,讀懂了他眼裏的示意。

“他們沒有怪你。”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尚疑山還是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

路昭陽被揉的不好意思,心說自己才不是小寶寶了。腦子裏又閃過昨晚某些讓人臉紅的畫面,路昭陽也确實臉紅了,他拿自己冰涼的手貼燙燙的臉頰,試圖物理降溫。

感覺降下來一點了,路昭陽極其不自然從尚疑山大手裏跑出去。

輕咳兩聲,記起自己原本的目的:“我想去看看小虎。”

此話一出,原本還在激烈争吵的幾位老人噤了聲,齊齊看向路昭陽。

路昭陽與他們面面相觑:“???”你們耳力都這麽好嗎?

不愧是老當益壯!

陳爺爺放下鋤頭,将自己蛇皮袋抗到他面前,道:“我呢,年齡已經很大了,大壯被欺負了我現在才知道,唉,我家孫子雖然做的不對,但也情有可原。”

蛇皮袋很舊,褪色嚴重,好幾條直直的折痕線,整體還算整潔,蛇皮袋裏裝了鼓鼓囊囊的東西,路昭陽好奇打開,一看,嚯!一麻袋的白菜。

被這白花花的菜根晃了眼睛,謹慎問:“都……都帶走?”

“我是想讓你帶我到鎮上去賣點錢,然後墊一下小虎醫療費,如果不夠的話,我家還有窩瓜。”陳爺爺咕哝道。

還好還好,不是真的要自己抗這麽大包去醫院。

路昭陽不懂小販買賣,直接将這螺白菜收入食堂庫存。

乘坐公交車,路上行駛将近一小時,路昭陽和尚疑山抵達市區人民醫院。

一路根據江雲的消息到了病房門口,看着裏面躺着的小孩,路昭陽突然不敢進去了。

“等我一下。”他對尚疑山道,随後自己又坐電梯下去。

尚疑山搞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麽,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的進去了,悉心地對王婆婆進行慰問。

“我家小虎招誰惹誰,那鞭炮是能随便給人吞的?小虎性格是莽了點,可是這麽小的一個孩子,能夠有什麽壞心思,不過是想要有人陪他玩而已。”王婆婆滿眼悲泣,自家孩子年紀這麽小,就受到如此嚴重的傷,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留疤,要是留疤了,孩子以後要怎麽面對啊!

“會治好的。”明知道在悲劇面前,說什麽都是無力的,尚疑山卻只能反複說這一句。

不然還能怎麽辦呢,只能不停地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的。母親住院的時候也是如此暗示自己。自從做了臨終音樂治療師,這半年來,見過的生死悲歡比喝的水都多,麻木是萬萬不敢麻木的,只能一半共情一半剝離,忘又不敢忘。

或許是在醫院這個場景的緣故,尚疑山思緒受到影響,情緒一直有些低迷,差點渾沌沉入泥潭,路昭陽就氣喘籲籲地來了,直接打破了尚疑山的狀态。

小虎躺在病床上,臉上纏着紗布,只露出一雙眼睛看着外面,眼皮腫腫的,露出一條縫,剩下的皮下脂肪蓋着黑色眼珠。路昭陽拿了一個小機器人玩具,放到小虎肉嘟嘟的手裏。

小虎身為男孩子,最喜歡超人了。短小的手指捏了捏,握緊小機器人,放到自己眼前,黑色眼珠裏藏着無盡的喜悅,路昭陽就知道自己做對了。

繃帶圍住了嘴巴,勉強能在夾縫裏動一下,發出聽不清的話語,“打鍋鍋,折是送偶的嗎?”

路昭陽點頭。

機器人頭是正方體,中間有兩個黑色珠子代表眼睛,笨重的長發體是它的身體部分,兩根長的圓柱體是胳膊,髋骨以下是兩個長方體做腿。小虎伸出肉手,動了動機器人的胳膊,緊接着一股無形的氣散出來,繞在小虎的臉上,一陣清涼過後,上下的暗痛消失無蹤,小虎感覺身上很舒服,困意來襲,抱着機器人就閉上了眼。

王婆婆從路昭陽進來開始就一直惡狠狠地盯着他,顧及到小虎醒着病着,不能發難,這會兒親眼看着孫子已經開始打呼了,就用桌上的花瓶推着他出去。

自己好好一個孩子要是爛了臉,成殘疾人,怪誰?當然怪路昭陽這個掃把星,要不是他在村裏吵,小虎也不會想要湊熱鬧。

還過生日,過什麽過,她在村裏住了幾十年,從沒見過即将入土的人過這麽隆重的生日。不是新年元旦的,買啥鞭炮,這麽危險的玩意給小孩玩,也不知道注意安全。

真的是投胎投的命好,閑的慌,倒騰什麽養老院,這不是屁話嘛。

王婆婆忍着一股氣,壓着嗓子道:“你還有臉來!要是我孫子留下什麽後遺症,我就在你臉上劃兩刀!你個蛀蟲,整個村都禍害你就滿意了對吧!”花瓶口頸細長,就這樣抵在路昭陽的喉嚨上,也是非常唬人的。

老太婆中氣十足,臉上富有濃濃的愠色,一句一詞都是老婦人固有的酸辣刻薄,口水噴到路昭陽臉上,氣勢強勢,路昭陽動都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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