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沉淪

第66章：沉淪

這次蹦極其實沒太拍夠節目組想要的素材，所以青鳥組轉眼就去逛集市。

葉姬星蹦極的時候感覺自己像鳥，回到陸地就不太習慣當人，腿還有點發軟。

反正要制造效果，葉姬星明目張膽挂在林司墨身上，沿路逛着些攤位。

她對逛街興趣不大，所以幹脆給自己找了個目光：給朋友和同事們捎一點霄城的周邊。

“蘿歲會喜歡這個茶杯嗎？”她問林司墨。

“會喜歡，但她最近潔癖越發嚴重了。”林司墨接過來又幫她放回去，“茶杯碗筷恨不得是自己做的。”

葉姬星聞言輕啧一聲，轉身又拿起來一個文創本子：“這個工作筆記本單言瑛會喜歡嗎？”

“你一個老板送人家工作筆記本……”

“可言瑛喜歡工作嘛，的确是蠻變态的愛好。”葉姬星翻着筆記本嘀咕，然後擡頭，“老板，多少錢啊，我要了！”

葉姬星拎着東西往前走，林司墨拽了拽她的袖口：“不給我買禮物嗎？”

“說真的。”葉姬星一臉正經地說，“之前給的買的那塊表，已經把你未來十年的禮物預算花完了。”

“嗯？”林司墨扯着她的衣服，“不可以，不可以！”

這種撒嬌哪怕是葉姬星都沒怎麽見識過，所以不出兩秒就丢盔卸甲。

“哈哈哈，好好好。”葉姬星連忙道，“買買買。”

恰好路過一個玉石首飾攤位，葉姬星停下腳步：“嗯，給你買個扳指怎麽樣？手指看上去太素了。”

“你果然是手控。”林司墨嘆氣。

“誰說的，身上哪一寸我都想要好看的。”葉姬星在攤位裏梭巡了一會兒，然後伸手拿起一枚扳指，“這個怎麽樣，像水墨畫。”

“嗯。”林司墨這輩子都沒對葉姬星送的禮物提出過質疑，他大概生怕葉姬星不送他，連忙點頭：“好看。”

“你戴上試試啊。”葉姬星撈起他的手指，“感覺中指差不多……”

“有些緊。”林司墨垂眸看着她的眉眼，笑着說，“戴到無名指吧。”

葉姬星馬上反應過來，擡手拍了他一巴掌：“我只是送你扳指，不是送你鑽戒啊。”

她轉手戴到林司墨右手無名指上：“這裏吧，好像代表興業。漂亮嗎？”

林司墨壓根沒低頭：“好看。”

“你啊，別總是一副像占我便宜的樣子好嗎？”葉姬星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但沒把扳指摘下來，轉身問，“老板，這個什麽價錢啊？”

所以林司墨如願戴着葉姬星送的禮物回家。

關上門的瞬間，全部的工作人員被隔絕在門外。

葉姬星不知為何松了口氣，打了個哈欠說：“有點困。”

“嗯。”林司墨應道，“玩的開心嗎？”

“唔，不錯。”葉姬星坐進沙發裏，“在空中感覺很好。”

林司墨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去換衣服。”

“好，好。”葉姬星無奈道，“林少爺。”

她回屋子換了身睡裙，然後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直到夕陽沉下，橙黃的光灑進房間，才去打開了卧室的門。

她甚至沒來得及擡頭，早已站在門外的林司墨已經攬過她的肩膀，在将卧室門關上的同時，用身體将她壓在牆上。

“噓。”他摩挲着葉姬星的側臉，垂眸看她，氣息和發梢都落上她的肌膚，“攝像頭都關掉了。”

葉姬星輕“唔”一聲，無遮無擋地擡頭看他的眼睛：“我的話筒也摘掉了。”

這類似于一個暧昧的邀請，她愉悅地看着林司墨驟然加速的呼吸，笑着往牆上靠了靠。

但下一秒林司墨便摁住她的後腦，灼燙的呼吸和纏綿的欲望如潮水般糾纏上來。

林少爺埋藏在心底的欲望和瘋狂占有欲如同火藥，對旁人保持冰冷的緘默，只會被葉姬星所點燃。

像烈火一樣燃燒，像烈火一樣蔓延，像烈火一樣燎原。

可葉姬星第一次覺得這麽清醒，第一次覺得不是被動的接受者。她也在燃燒，被欲望和興奮的火舌吞噬。

冰冷幹燥的唇被摩挲地火熱濕潤，攫取和所求的邊界也不再明晰。

擁抱，越來越緊密；呼吸，越來越細碎；聲音，越來越湮滅。

這個世界都融化在吻裏，世界的理性、油鹽、噪音全部崩塌不見。葉姬星簡直有種錯覺，他們正擁抱着踏進毀滅裏。

好浪漫啊，多溫暖啊，簡直該在這個時候一起死掉。

恍惚之間，林司墨終于退開了一點，指腹擦了擦她的眼角，輕語中還帶着暧昧的沙啞：“怎麽每次接吻都哭？”

“……不知道。”葉姬星踮腳埋在他頸間，含糊道，“懶得動。去沙發。”

“好，好。”林司墨彎腰攬過她的腰，“抱緊我。”

葉姬星依言纏緊了他。

葉姬星不喜歡所謂的公主抱，感覺那種姿勢安全感幾乎為零，所以自己必須也要緊緊抱住對方才好。

有林司墨的沙發簡直是葉姬星最喜歡的睡覺地點，她主動往裏面挪了挪，然後故意讓他把自己擠在方寸之間。

林司墨撥着她的發梢，親昵而溫柔地小聲耳語：“蹦完極就感覺你不對勁。”

“唔。”葉姬星閉着眼睛躺在他手臂上，“想明白一些事情。”

“嗯？”林司墨問，“是什麽？”

“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麽只有我這麽不敢愛。”葉姬星睜開眼睛看着他，“不是因為我最膽小，是因為我太清醒。”

她知道人類是怎樣的存在，有着炙熱的情感，也有着冰冷的私心。有着殉情的諾言，也有決絕的背叛。每個人都混沌而自覺清晰地活着，什麽之間似乎都不存在泾渭分明。

人類和這個世界本身一樣荒誕。

“那麽現在呢？”林司墨的手指頓了頓， “你仍然這麽清醒，對麽？”

“嗯。”葉姬星點點頭，“我仍舊覺得人性軟弱，覺得誓言只有出口的剎那是真摯的。我仍然知道這世界的荒謬，知道人類的弱小和虛僞。仍不放棄你可能會背棄我的假設，不放下第二天就也許腐朽的可能性。”

“但現在的我敢愛你。”葉姬星說道，“敢清醒地沉淪，而不是盲目地愛你。”

“你知道這是很可怕的事情。”林司墨憐惜地吻她的眼睑，“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沉溺。”

“是的，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沉淪。”葉姬星輕笑了一下，她語氣低緩而理性，笑意卻溫柔，“知道我将親自交給你一把可以殺死我利刃，知道這把由我交出去的刀可能會置我于死地。”

“但我決定這樣愛你，帶着被傷害、被背叛、被抛下的決心。”葉姬星輕吻了一下林司墨的額頭，“帶着對未來可能性的審慎，但不因此過分畏懼享受此刻的歡愉。”

“林司墨。”她輕聲說，“我可以這樣愛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