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戰友
第67章：戰友
青鳥組看着是冷酷成年人組合，實際上都很擅長發瘋。
節目中的具體表現有：林司墨聽完表白之後有點過于興奮，拉着葉姬星壓了一晚上馬路。
這兩個人連話筒都沒帶，只有一組攝影在跟他們散步，結果攝像老師都換了一次班了，他們還在湖邊手牽手散步。
【我真服了，這倆人怎麽這麽能走。】
【也不知道在說什麽，求求了節目組讓他們把話筒帶上吧。我有個朋友在icu……】
【到底發生了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這戀綜怎麽跟懸疑片一樣。】
【姬星笑得都要站不住了，救，快讓我聽聽在說什麽？】
葉姬星其實也很難解釋發生了什麽，但全世界的确只有他倆能夠促膝長談這麽久。
林司墨只是在同她說些留學時的生活，比如某些菜究竟有多難吃，去過一個叫做城市之心的劇院。甚至在國外遇到了認識“繁花組”粉絲，這個粉絲最喜歡葉姬星，林少爺猶豫了很久，最後送了那個粉絲一張葉姬星的照片。
葉姬星笑到一半才反應過來：“你随手帶我照片？”
“嗯。”林司墨看着她，眼睛是剔透的亮，盛着深夜的湖水和明亮的路燈，“但送她的那個是臨時再打印的一張。”
“是哪張？”葉姬星好奇道。
“你試妝繁漪的時候拍的，你也沒看過。”林司墨果真從胸袋裏拿出一張照片，照片由透明照片盒裝起，不難看出主人對其的細心。
照片中的葉姬星坐在化妝桌前，穿着绛紫色的旗袍，修了細長的眉，她正在将盤起的頭發撥下來，弄濕弄亂，準備拍攝繁漪雨中的情境作為定妝照，眉眼中透出火焰般的燙。
繁漪絕望之下決定烈火般焚燒一切，葉姬星心中藏着同樣的火焰。
葉姬星在鏡頭前呆了十年，二人也朝夕相處了十年，可他偏偏随身帶着這張照片。
“我随時提醒自己，我也在愛着一個雷雨般的人。”林司墨将這張照片重新放回胸口，“所以，我要有厚的口胃，鐵的手腕，岩似的恒心。”
葉姬星聞言嘆息：“多累啊。”
林司墨拉着她的手：“我們都要選擇讓自己的心靈舒适的路走。”哪怕□□的确疲憊。
“那你呢？”他繼續問，“這幾年有沒有什麽有趣的事？”
“唔，說不上來。”葉姬星擡眸想了想，“其實過得還挺順的，但沒感覺什麽有趣。”
這些年她基本上沒有特別高興的時候，哪怕是通過考試、獲得獎項、項目成功，失敗會分外焦慮，成功卻也不會帶來寬慰。
仔細想來，似乎都沒有參加戀綜的這段時間心情起伏大。
“會越來越好的。”林司墨摸摸她的頭頂，“你相信嗎，姬星。”
“雖然我覺得不合理……”葉姬星嘆了口氣，“但好吧，信一下。”
這個時候跟組導演鬼鬼祟祟跟上來，請他們戴一下話筒。
姬星失笑，拿過收音話筒往衣領上別。
“說真的。”林司墨笑道，“之前在沙發上說的那些話，你要是在最終表白日上說……”
那青鳥組cp粉大概會原地炸成煙花，昭告全天下人他們的cp有多真。
“那我會編新的，說這種東西我還不擅長嗎？”葉姬星打開話筒，“好了我開機了。”
“嗯。”林司墨也含笑打開了話筒。
“說些能播的吧。”攝像機也跟了上來，葉姬星含笑背過手去，然後說，“霄城的晚風真溫柔啊，只是看不見星星。”
明月當空，顯得天空澄澈而空白。
“可能是被夜空私藏起來了。”林司墨笑道，“私藏星光。”
第二天一早，又開始了忙碌的拍攝。
戀綜已經進展到了第三個階段，成功互選的兩對都在“同居”熟悉彼此，很少有和其他嘉賓接觸的機會。
但這個階段終究不是最終選擇，而且為了看點，節目組還是安排了一個特殊的選擇日：嘉賓中每個人都可以選擇一個交談。
節目組本意大概是想給其他組發糖機會，實在不行還可以表現一下“be美學”。但這幫人不知道是怎麽想的，最後巫沅沅選擇了葉姬星，蕭萊選擇了林司墨。
葉姬星倒不是很意外，因為她早已把一切同蕭萊說得很清楚，只是有點奇怪蕭萊會找林司墨說些什麽，一時間有點走神。
巫沅沅也不是敏感或者健談的人，沒感覺被忽略到，坐在葉姬星對面，給自己往咖啡被裏加了塊方糖。
葉姬星回過神來，笑着說：“仔細說來，我們倆的确沒好好聊過。”
“嗯。”巫沅沅坦率道，“我是為了林司墨來的，和別人都不知道聊些什麽。”
葉姬星剛剛輕笑，想說些什麽，巫沅沅卻再次說道：“其實和林司墨也不知道說什麽？”
“說來真是奇怪。”巫沅沅一手托着腮，一手攪拌着咖啡，“明明我和林司墨才稱得上門當戶對，為什麽我們聊不到一起呢？”
“怎麽會？”葉姬星回應道，“你們上次不好一起聊音樂了嗎？”
“能對話和能聊到一起不是一回事。”巫沅沅說道。
“……不是你的問題。”巫沅沅雖然是個年紀輕經事少的“小公主”，但是很聰明，葉姬星放棄用對待小孩兒的那一套對待她，“你和他……都是你們那個圈子裏很獨特的人。”
“你呢？”巫沅沅擡眸問道。
“我？”葉姬星微微一愣，“我不知道我屬于哪個圈子，也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
“當局者迷。”巫沅沅看着她的眼睛，用那雙和林司墨般深沉如海的眼眸，然後她忽然說，“其實我不羨慕你，我羨慕林司墨。”
葉姬星沒反應過來，只是憑借社交能力下意識問：“為什麽。”
“你是很神奇的人，荒誕，矛盾，痛苦。”巫沅沅将攪拌好的咖啡推給葉姬星，“你這麽難過，是因為你對這個世界太好了。”
葉姬星真是有點招架不住，她接過杯子先問：“給我的？”
巫沅沅理所當然地點頭。
然後葉姬星才有腦子繼續說：“你從哪裏聽來的這些。”
“我自己分析的。你也算半個藝術生，知道我們每天都在思考人生啊，意義啊，存在啊。”巫沅沅性格非常坦率，之前想要追喜歡的人，有意無意地收斂了很多，如今大概是徹底放開了，“你們戀綜裏每個人都挺好玩的。”
葉姬星喝了口咖啡，聞言輕笑了一聲：“謝謝，你也是很有趣的人。”
“當然。”巫沅沅點點頭，“其實我沒什麽想跟你說的，節目組一定要我選。”
葉姬星聞言輕咳了一聲：“好。”
“我希望你們都能快樂，你們都是非常好的人。”巫沅沅給自己有點了一杯咖啡，“我想去國外繼續進修，如果你們旅行到我那裏，我會請你們喝咖啡。”
“好。”葉姬星點頭，“我們把咖啡喝完吧。”
“嗯，順便聊聊莫紮特。”巫沅沅嘆了口氣，“當時林司墨就說你喜歡莫紮特，沒有他這個中間商，說不定你和我更聊得來。”
葉姬星聞言笑起來：“說不定呢？”
林司墨那邊明顯沒這麽輕松。
他們坐在天臺咖啡廳，四周是湖泊和群山。蕭萊轉頭看着湖中倒影，喝着一杯冰美式。
“姬星在我還有話說。”他語氣裏沒什麽情緒，“跟你有什麽好說的。”
林司墨完全不吃這一套，聞言放下咖啡杯：“那你怎麽不選姬星？”
“現在的情況，我越糾纏越會被讨厭吧。”蕭萊長吐一口氣，“果然不該貪心的，不該來這個戀綜。”
葉姬星拒絕人總是幹淨利落，所以他需要戀綜這樣的契機，讓葉姬星必須給他機會和時間。
但沒料到林司墨會來，他們中間有着極其深刻堅定的羁絆，當彼此存在于面前，所以的理性都會動搖，所有的克制都會坍塌。
所以他頃刻無望，徒勞難堪地掙紮了片刻，度過這無比煎熬的數十天。
而且葉姬星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他，他們之間的關系，因為他毫無意義的追求變得遙遠。
“你還記得自己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她的麽？”林司墨忽然問。
“當然。”蕭萊回答，“看她演《灑滿月光的荒原》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飾演細草，這個如細草般在殘酷的命運中搖擺的女性。
“真巧啊。”林司墨看着遠山，不由輕笑了一聲，“我大概也是在這部戲時察覺的。”
那時葉姬星的身世剛暴露不久，葉攏江踹斷了她的幾根肋骨。她的世界崩塌，他才發現自己的世界也搖搖欲墜——蠻橫的恨意增長。
“我們當時重新編了一版《灑滿月光的荒原》。”林司墨說道，“讓馬兆鑫不再當個懦夫，讓細草不再成為細草。”
“他們攜手走出了那片落馬湖荒原，靠着，拉着，抱着，背着，走了很久。”
蕭萊問：“最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麽？”
“不。”林司墨搖了搖頭，“他們走不出去，所以死在一起，連同那個孩子。”
蕭萊一時啞然。
“這是姬星對這個世界的态度。”林司墨說，“她和細草很不一樣。需要的不是愛她的人、勇敢的人、和她一起活的人。”
蕭萊終于轉頭看向他，不解地問：“那她要的是什麽？”
“和她一起對抗世界的荒誕。”林司墨回答道，“如果失敗，就一起死。”
“從我們分離開始，我就沒太憂慮過姬星會找別人，再不會有人能充當她生命中的這個角色。”林司墨正色道，“只有我，兒童時承諾一起去冒險，少年時承諾成為對抗世界的戰友。她不相信沒關系，時光會驗證我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