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官無恙
上官無恙
3.
上官無恙身輕如燕的朝西街去，怒不可遏的念道：“劍南春，此仇不報，我就不叫上官無恙。”
劍南春像樹懶的趴在樹枝上，受寒打了一個噴嚏，動動身體赓續睡着。
瞬然，聞見鐵鏈與空氣呼嘯聲，睜眼一個淩空，剛躺的樹枝斷了，“彭”的掉落，可謂是驚天動地。
兩個小盜聽聲，一下從睡夢中驚醒，持鏟小道“咚”的撞上鐵鏟，正不爽開罵。
被背屍小盜捂住了嘴，做了個噤聲，使了個眼神。
持鏟小盜一瞅，不遠枝頭上，束黑衣的正是開封捕快頭上官無恙。
不禁咽了咽口水，把心提嗓子眼上，縮手縮腳的也不顧屍體，想趕緊離開。
忽的一下就被從天而降的捕快利刃抵住脖子。
背屍小盜吓得手中的骷髅頭滾落于地，手腳哆哆嗦嗦，脖子也伸直了，不寒而栗。
持鏟小盜也如出一轍。
斷九陰語言冷冰，仿若冷血殺手道：“最好別輕舉妄動，刀劍無情不長眼，傷了，殘了，死了慨不負責。”
背屍小盜低視鋒利的刀刃，汗珠直流，口齒不清道：“還……還請……捕快大人放心，我們……都是汴州的良民。”
醫君行蹲下，查看屍體，都爬滿了蛆蟲，對斷九陰/道：“是一具死屍。”
斷九陰冷凜對背屍小盜道：“光天化日之下，目無王法，盜死者墓，膽子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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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屍笑欲哭無淚，頭下有刀，苦求道：“饒命啊！捕快大人，饒命啊！我們也是被生活所逼，讨一口飯吃。”
斷九陰沉着一張臉，刀靠近背屍小盜，冷言道：“再多說一句話，不死也先斷了你的舌頭。”
朝其他捕快點一下頭，道：“其他人，去幫頭。”
剩餘五人，前去幫上官無恙，上官無恙對上劍南春還是有些懸殊的。
劍南春站在另一枝頭，佯裝拍着跳動的心，對上官無恙道：“真是吓死我，差點就見閻王爺了，上官捕快這是要人命啊？”
“我現在以盜竊罪将你捉拿歸案。”上官無恙惡之欲其死的看着劍南春，不碎屍萬段，挫骨揚灰，難解心頭之恨。
“盜竊，銀兩？”劍南春覺得冤枉，叫苦不疊道：“這可就大錯特錯了，我可是白紙黑字在上官捕快哪裏寫下欠條的，上官捕快可不能睜眼說瞎話啊！”
“放肆！”上官無恙捏拳，黑色護腕，變幻成環形鎖鏈，一發而出，狠毒，精準，速度之快，讓人眼花缭亂。
劍南春在枝間四處閃躲，樹葉，枝丫如飄雪般散落，劍南春喊道：“這錢我說過會還的，就一定會還上官捕快的。”
“你這般較量，反而小度，如何稱得上開封捕快頭一職，再怎樣說我也是你義父的密友，你義父雖然現在去了蜀州。
“但你這般對我，就是對客的不敬。”
上官不予每年六月都會去蜀州辦點私事，讓劍南春小友再待些時日，等回來帶上幾瓶劍南燒春，再離去也不遲。
上官無恙憤懑，并不是劍南春奪走錢袋，而是讓他在捕快面前丢盡顏面，就算他是上官不予鄉友，也咽不下這口惡氣。
劍南春拔劍劃過幾次上官無恙鐵鏈，瞥見捕快已圍得水洩不通，随時出手。
即使他神通廣大，對上六個捕快，也有一失。
再說了，即使不輸，這場打鬥也無意，倒不如回去吃頓早飯。
對上官無恙愁眉苦臉道：“雖然上官捕快所言非實，但像我這樣的小人物，沒有人為我洗罪，那我也得伏罪了。”
劍南春閃下樹，埋伏的捕快将刀刃全架在他脖頸之上。
上官無恙蹙眉，怒氣也難散，但也無鬥下去的契機，鐵鏈縮回，變成了護腕，跳下樹枝。
葉飛奴見上官無恙下來，壓着持鏟小盜去向前走去，問道：“頭，你看看這兩個盜墓小賊是不是也一齊壓回去。”
“盜墓賊？”上官無恙糊裏糊塗扭頭。
見葉飛奴和斷九陰手中各持一名夜行衣小盜，醫君行手中還有一個骷顱頭。
劍南春見昨夜盜墓小賊，心忖原來不是夢，正好将功贖罪，笑道：“對了，上官捕快，這是我……”
上官無恙自動的将劍南春屏蔽，充耳不聞，問醫君行道：“這手中的頭是怎麽一回事？”
醫君行看向背屍小盜，道：“這是墓中死屍的頭顱，從斷九陰所壓的小盜手裏發現的。”
背屍小盜手忙腳亂道：“捕快大人明查，此非小人們所為，是……是……”
眼睛四瞟，恍然大悟的指劍南春道，“是他，對，就是他将屍體分裂的，這，這，這與小人絲毫無關，我就算小人有千萬個膽子也不敢得罪亡者。”
“我？”劍南春眨巴眼睛，好像有這麽一回事，于似乎罪加一等。
看着上官無恙投來的淩厲，尬笑道：“昨夜酒昏的很，就随意踢了一腳，沒有注意是頭顱，認為是棍棒，石子，哈哈。”
上官無恙對葉飛奴和斷久陰/道：“一齊帶回去，最近不是說出現了幾起盜墓案件嗎？回去審問審問，再下定奪。”
又對醫君行，道：“至于你手中的那顆頭顱，等歸還屍體後，将其埋了，再撒些紙錢。”
“得令。”醫君行聳聳肩道，拿着頭顱朝着屍體，抽出繃帶慢慢纏在頭顱與屍體的裂痕出。
葉飛奴和斷九陰一側掌将小盜先打暈，快速的跟在上官無恙身後朝着開封衙門去……
4.
劍南春自從被關進牢房後，每至三更半夜，不躺茅草睡覺，直嚷着嚎着要喝酒。
簡直無法無天，牢役，犯人被吵得夜不能寐，苦不堪言，痛不欲生。
牢房裏也變得前所未有的一片狼藉，雖然上官無恙也想給劍南春用刑。
讓他安分守己些，告誡他這是牢房，豈得任你肆意妄為。
但顧忌上官不予，同時他也立了一功，再怎麽說也是将功贖罪，自是找不出什麽懲治辦法，沒兩天便無罪釋放了。
至于，一同被帶回來的盜墓小賊還沒正式審問，就畏手畏腳的開口招供，只求放了他們。
他們可不想在牢房裏度過餘生，上官無恙念及他們也是初犯，盜墓未遂，也就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背屍小盜是汴河船夫，持鏟小盜是街頭小混混，二人都是經一位乘船客談論。
有一個輕松又掙錢多的活——盜墓，然而，此盜墓，又與另外盜墓者有所不同。
不專盜達官貴人，王侯将相墓裏的葬物，而是任意盜死人的屍體，簡而言之，就是盜屍。
無論是何種人家墓冢，只要是一具死屍，就可供他們不愁穿，不愁吃好幾日。
起先二人不同意，覺得盜死屍，差不多已腐爛不堪，實在吃不消。
但随日益生意慘淡，吃喝都成了問題，最終還是孤注一擲，好巧不巧被劍南春捉了個正着。
上官無恙依着盜墓小賊線索，讓冷弓扮成生活不易的盜屍人，易如反掌的找到了乘船客。
然後，再順藤摸瓜，依照乘船客提供的方位，找到了賣屍團夥的處所。
上官無恙一打開門，差點沒當場昏死，胸口要吐又吐不出，難受得要命。
幾百具腐壞的屍體，讓房間充滿腐肉與蚊蟲，在沒什麽比這個更刺鼻的了。
葉飛奴遞過一塊白色三角布，笑道：“頭，你也快蒙蒙吧！這味道真的會死人的。”
上官無恙轉過頭，發現所有捕快中，就他一個人沒蒙布，詢問道：“你們怎麽都準備好了？”
葉飛奴解釋道：“其實也沒有啦，就是醫君行聞到濃烈的腐氣，就給了我們幾條，本想給頭的，但頭打開得太快了，都反應不過。”
“以後做什麽都要快。”上官無恙莫名的尴尬道，拿過蒙布捂住鼻子。
“嘿嘿，頭說的是，下次，下次一定注意。”葉飛奴輕輕一笑道，其他捕快也互相對視而笑。
上官無恙等人并未對賣屍人動武，簡單的扯掉他們鼻翼上的蒙布，有人直接昏倒，有人嘔吐不止，有人麻木……
簡直道盡人生的千姿百态。
經醫君行一番檢查，在場的都是死屍，上官無恙下令将死屍一一搬回了衙門。
等處理完賣屍案，就逐一歸還，給亡靈一個安息。
幾天下來，賣屍人才恢複正常，招供說死屍是一個來自南國的巫師買下來的。
為了找一種叫“蠱蟲”的東西。
據南國巫師所言，蠱蟲只存活在極陰之地，也就是腐屍裏，依靠死屍體內的陰氣與腐氣存活，幾千年來難出現一只。
所以，南國巫師就在中原大量收購死屍，只需查找死屍腹部，有沒有一枚結卵的小蟲。
也在前幾日，南國巫師真在一具死屍中發現一只蠱蟲，也不知何時帶着它離開了。
上官無恙派人巡遍汴州，也未發現南國巫師的蹤跡，不曉是不是帶着蠱蟲離開，朝南國方向去了。
在醫君行夜以繼日的對無名死屍進行分類與整饬中，發現将近百具死屍。
就未腐妝容特征，上官無恙連同捕快已歸還盜屍四十二冢，日日忙碌得死去活來。
還未休憩幾刻，卿佳院的老鸨就慌裏慌張的來報案，焦急說道，剛選出的花魁被土匪頭子當衆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