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威士忌組

你×威士忌組

你和他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浴室裏。

當時,你因為要寫開題報告熬了一宿。匆匆忙忙趕在ddl前十分鐘交上去之後,你決定要給自己放個大假。你把身體徹底地泡在了浴缸裏,你在想,北海道的櫻花到底什麽時候能開。

門外發出了走動的聲響,有鑰匙的人只有哥哥。你欣喜地喊着讓他把浴袍拿進來,外面卻突然沒有了聲響。

浴袍挂在了門上,從浴缸出來的那一刻,你聞到了一股煙味。你迅速地穿上了浴袍,試探性地喊了聲哥哥。沒有回應。你突然有些慌了。冷不丁,摔了一跤。

門外的人顯然聽到了聲響,腳步有些急促。你屏着氣,慌亂地從洗手臺上抓來了可以攻擊的花瓶。他敲着浴室的門,問你有沒有事。

他說,他是你哥哥的同事,是過來幫他收拾東西的,不知道他家還有人在。你抵着門,顯然不信。

他報出了哥哥對外的假名,還有一些個人信息。你質問他,哥哥那麽小心的人怎麽會将鑰匙交給你這個外人。他沉默了半晌。你突然松了口氣,放下了80%的警惕。

那是一個有着綠色眼眸的長發男人。針織帽,風大衣,完全不在這個季節裏的着裝令你一下子記住了他。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不知道為什麽,你心裏總有這種感覺。

可他一直紳士地在外面等候,似乎那只是你的刻板印象。明明只要有什麽企圖,她完全不是男人的對手,這點他應該比她更清楚。

你得體地穿戴好後,從哥哥的房間裏搬出了他想要的東西。

他的眼角有一道疤。

這是你今晚第一次近距離地看着他。

“你餓了麽?”

你愣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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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全身上下都在刻意斂藏這股情緒,你還是能感覺到,他很悲傷。那像是本就鮮血淋漓的鐵壁被硬生生鑿開。你想象不到他的痛苦有多重。

“我餓了。”

他說道。

在得到你的許可之後,他緩慢地走向了廚房。

他做的飯并不好吃,你沒有吃多少。他也默契地沒有問起你他做得怎麽樣,這讓本想說出很美味哦的臺詞的你無所适從。

他拿走了哥哥留在家裏的物品,和你打了聲招呼。你跑到了門前,拉着他的衣角。

他身上的氣息很渾濁,卻有一股和哥哥一樣的味道。曼珠沙華的花香。

你不讨厭。

“啊諾…這位先生,請問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你的眼睛很純淨,似乎不摻雜一絲多餘的情緒。他微微張口,卻什麽都沒說。你意識到,他和哥哥一樣,不能說。你沒有追問。

“先生明明很帥氣呢,如果多笑一下就更好了。”

你和他道着平安的祝福,他看着你,眼裏複雜的情緒不見底。

“girl,”他拍了拍你的頭,就像往常哥哥經常做的那樣,彎下腰和你說話:“謝謝你。”

諸星大,你知道了他的名字。盡管那可能不是他的真名。你緩緩放下了手,指尖那一點餘溫仍在心窩裏發癢。

第二次見面,是在家附近的便利店。

實習下班後已經是晚上九點了,你餓着肚子買了一盒方便面,打算拿回家吃。在速食的貨物架角落,你遇到了似乎同樣來買東西的諸星大。

“要進來坐坐嗎?”

本只想護送你回家的他,直盯盯地看着那雙無辜的眼睛,你看上去沒有一點暗示的想法。你再三詢問他,他沒有答應。

“諸星先生,晚安。”

可你想要關上門的那一瞬間,他卻按住了你的手。

而這一下,幾乎斷送了你或許還算得上平靜的生活。

“諸星先生…?”

他的眼神裏布滿了危險的信號,那是獵物闖入領地的警惕,是獵物被扼住喉嚨的兇狠,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欲望。

他捏着你的肩膀,輕輕地咬住了你的耳朵。

沉默的羔羊無聲地配合着獵豹的侵略。他摟着你的腰,吻着你的眼睛。你微微顫抖的掌心按在了他的胸膛。這不是一場單方面的獵捕。你沒有推開,他也沒有會錯意。

良久之後,他放開了你。你看向他的眼神裏有一絲局促。他摸了摸你的頭,沒再逗留。

那之後,他經常來你這歇腳。有時候是淩晨,有時候是夜晚,也有時候是白天。他會給你帶最喜歡的馬卡龍甜點,也會教你如何使用防身術保護自己。

更多時候,你們忘情地接吻,撫摸,從床頭,到床尾。他很喜歡對着臉紅羞恥到喊達咩達咩的你講dirty talk,樂此不疲地看着你被弄哭的時候喊sugar daddy。他虔誠地供奉着你的一喜一怒,看似貼心卻從不悔改地問你還疼嗎。

你沉淪在他捏造的溫柔陷阱下,你無法拒絕他,甚至心甘情願地走向他。可每次到了最後一步,他都很快停下了。你問他為什麽,他只說你還小。

你們觸碰着彼此的身體,卻觸碰不到對方的心靈。你們都知道,這段關系不會長久。

好幾次你無意地說起小時候的事,反應過來時才小心翼翼地帶過兩位哥哥,好幾次他接到公司的電話,避重就輕地和你說工作上的煩惱。

你不止一次在被他撩撥到不能自已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驚吓,随後他不得不安慰性地親吻你的額頭,然後離開。但這些你都習慣了。

你不止一次在他悄悄掩上門聽電話的時候,被萊伊蘇格蘭波本的字眼刺激,随後在他回來的時候迅速躺回床上假裝睡着。但這些你都知道。

這是他最後一次來了。

你看着他在陽臺叼着煙的背影,心裏不由想道。

這種莫名其妙的恐慌席卷了你的內心。你突然想起幾年前,他們也是懷着同樣的心情和你見面,然後,再也沒有回來。你很害怕,害怕他死,你舍不得,但無能為力。

諸星大不是你能拴住的男人,從看到他的第一眼,你就知道,他們這些人,這些習慣自律與向往自由的人,功名前途,莺莺燕兒,都不在人生計劃之內。

而你能做的,只有埋藏在他的記憶裏。

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你要做他最不能忘的那一個。你有自信。

他摁滅了煙頭,推開了門進來。和往常一樣,他陪着你寫論文,陪着你讀書,陪着你看電影……陪着陪着,就陪到床上去了。

他抱着你,哄着你入睡。可你卻死死地賴在他的身上,前前後後地撚磨。一瞬間,你感受到那裏的不同。他捏着你的腰,眼神變得陰沉。

“girl,不要再勾引我了。”

你笑着沒有回他,卻又主動地親吻着他的喉結,那樣極具暗示的誘惑他怎麽可能接收不到。

“真是個壞孩子啊。”

“諸星…諸星先生…”

你紅着臉喊着他的名字,在無聲的湧動下漸漸抖出了喘//息。他饒有興致地笑問你“還敢不敢”。不容你再回答,他吻住你紅潤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嘬着。

“不會後悔?”

你搖搖頭。

“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你笑着扯下了他的衣服。

和你有限記憶以來的初夜不同,他的照顧可以說是非常舒适的。你不知道他經驗豐富的背後是否有很多故事,但你不會妒忌。因為,正是有過這些雲淡風輕的桃色往事,才使得他,成為一眼就讓你淪陷的成熟男人。

而他在沖破的那一瞬間,也意識到你并不是初夜。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你在他面前從來都是那麽乖巧。說不在意也是認真的,你的故事比他想象中更有趣。

你愈發地讓他着迷,讓他想要深入,想要掌控你的一切。

“我的真名是赤井秀一。”

他認真地看着你,鋒利而又溫柔的雙眸直直将你看透。

你的預感是對的。

他要走了。所以才能毫無顧忌地告訴你,他真正的名字。

“赤井先生…”

“嗯?”

他似乎不太滿意。

“秀一…君?”

他笑了。

“秀一~秀一~秀一~”

他吻着你的額頭,将你勾着腿彎抱了起來。……。一開始是地上,牆上,衣櫃,餐桌,到後來他越來越肆無忌憚,洗手臺,浴缸,窗前,門上。……。你沒有央求過結束,他心領神會地繼續。黎明天亮之前,你累得睡着了。

“fifty fifty的獎勵,滿意了嗎?”

後來,他沒再來過。

你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他走得很急,也沒有給你留下什麽訊息。你沒有找尋過他的痕跡,更沒有貿貿然地打擾他的下屬。但你知道,他既然是哥哥的同事,那就沒有簡單一說。

你的房子被監視了,從兩個哥哥手下耳濡目染的你略懂一些反跟蹤術。你沒有尋求友人的幫助,而是在盆栽留下信號後,直接去警視廳報告嫌疑人候選。

降谷零找到你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星期之後了。

諸伏景光殉職的消息從他口中說出是那麽的真實。你終于反應過來,你和他的邂逅從來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一見鐘情與羅曼蒂克。

你問他,是誰殺的。他說,是一個叫赤井秀一的FBI。降谷零對自己沒能抓到他非常怨恨。

你突然想起那晚,他為什麽說是來給哥哥收拾東西的,他為什麽能有你家的鑰匙,又為什麽那麽悲傷。

你哭了,為哥哥的死,為你的心死。

你死死地抓着身旁的救生圈,你聲嘶力竭的哭喊近乎斷氣。

“零哥…零哥…”

他無助地抹去了你的眼淚,吻住了你顫抖的嘴唇。你的意識逐漸渙散,你搖搖欲墜般地沉溺在他緊緊束縛的懷抱之中。

“由裏…由裏…由裏。”

你看着同樣紅了眼睛的降谷零,同樣決絕的臉龐,仿佛那個人,又仿佛那個人,你突然覺得,又沒那麽難過了。母性的疼惜掩蓋了你深處的悲傷。你抱着他的腦袋,将他埋在胸前。

恍惚之間,你想起國中畢業後的假期,你在家裏等降谷零來接你的閑暇時候看過一本書。書上說,倭黑猩猩會通過與同伴的親密性接觸來消解壓力升高和極度緊張的情況。而他們選擇的對象,不分性別,也不分輩分。

你不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赤井秀一是不是因為對真相的恐慌,你不知道在和他危險的性//愛游戲中到底執着些什麽。你其實對諸伏景光的死有所預感,你很多次察覺到了赤井秀一的不對勁,而如今,也只不過是得到了當初那個肯定的答案。

你嗚咽着仰起了頭,降谷零逐漸往下探索。你撫摸着他的頭發,那裏的躍躍欲試,逐漸閉上了眼睛。

“由裏…可以嗎?”

你點點頭。

你回到了那個房間,回到了那段記憶裏鋪天蓋地的吻。你摟着他的脖子,心甘情願地承受着一切。

這是最好的結局,你想,你們都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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