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傅瀾衡

傅瀾衡

傅雲然睜開眼已經是三天後了。

身體上的不适感已經褪去,那時的異常也不清楚是什麽原因。

葉炎生坐在床邊,陽光潑灑進來,讓傅雲然又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思緒起伏。

樓納到底說了什麽來着?

是……是周寄真?

對,是周寄真和周修文的事情。

傅雲然在西餐廳分別給了趙麗雅和周寄真一人一串項鏈,不論趙麗雅拿到哪一個,裏面都有些能夠幫她穩固魂魄的東西,讓她不至于整日那樣虛弱。

就算周寄真不放心這個普通的首飾交給了周修文,頂多也就被銷毀,他們肢體接觸的時候傅雲然在趙麗雅腕側留下的痕跡也會起些作用。

但是周寄真發現了嗎?周修文發現了嗎?

他們去了門梁鎮,是因為趙麗雅無意中說出的話引起了周寄真的注意?還是因為有人監視?

周寄真又為什麽要把趙麗雅也帶過去?

樓納說周寄真從小就和趙麗雅在一起,他也是最近才發現自己這個表姐和姻叔父關系這麽好。

樓納是怎麽發現的?

周修文做出這一切到底是要做什麽?為什麽要周英豪的骨灰,為什麽要這樣對趙麗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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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為了報複中學好友奪走哥哥的仇恨嗎?

付燕丹、付含光、鬼胎、醫院、紀英才、趙麗雅、院中老人、周英豪、周寄真、周修文……

這些人冥冥中被一條看不見的線串聯,傅雲然分明感覺到自己手心掌握着這條線,用力握緊卻又消失不見。

總覺得無形之中有股力量推着他探尋一些東西。

但是探尋之後的盡頭到底是什麽?是好是壞?是福是禍?

額頭被手掌蓋住。

葉炎生撥開他的碎發:“……終于醒了?”

傅雲然坐起身來,看了一眼放在旁邊的手機,發現自己昏睡了三天。

“叔叔吃飯了嗎?”

“……”

葉炎生看着他。

“不問問叔叔你昏迷的事情?”

“叔叔可以說嗎?”

葉炎生面露倦色,這時候卻一反常态沒有做出些出格的舉動,反而握起傅雲然的手腕,嘴唇碰了碰後者的掌心。

“……雲然畢業之後想做什麽?”

話題轉變的生硬,傅雲然反應得快,倒是跟上了:“計劃太多了,叔叔想聽的話,我可以慢慢說。”

真是。

葉炎生又親了親他的掌心,俯身把人抱了過來,帶着他走出卧室。

“先去吃點東西吧。”

早就該知道,傅雲然這家夥就是高攻低防,說話跟念情詩似的。

“叔叔,明天就是爺爺的生日了,過了生日再說也是一樣的。”

傅雲然對于自己身為一個成年男性被另一個男人單臂抱起這種事沒什麽抵觸,畢竟葉炎生現在是他的交往對象,對方喜歡這種事情,沒什麽可別扭的。

兩個人簡單吃了頓飯,傅雲然落筷的時候忽然想起家裏人邀請周修文參加宴會的可能性,拿起手機給葉禾風發了條消息。

——爸,能給我看下這次宴會賓客的名單嗎?

對面回複的很快。

——怎麽了?

——[文件]

——好奇,看一眼

——……

傅雲然點開文件。

沒有在裏面發現周修文的名字,連周寄真和趙麗雅也沒發現。

他到底是不放心,正巧前幾天父母來了電話,傅雲然帶好東西趁這個機會回去看了看。

葉炎生吃完飯沒有跟着回來,說是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傅雲然沒有多問,到家的時候方憐和葉禾風正在看電視。

夫妻兩個都挺驚訝的,傅雲然看他們沒什麽事,心放下了一半。

.

葉老爺子的宴會說是生日宴會,實際上也是利益交換的場合。

或許是年紀越大越開始貪戀起家長裏短那點親情,老爺子不願意大張旗鼓,稍微請了那麽幾個人,剩下的托着各種各樣的關系湊了個熱鬧,畢竟也考慮了老人家不願意鋪張的心願,沒有太過分的操辦。

傅雲然坐在角落,他剛檢查過室內環境,現下才坐下來歇息。

這人稍微打扮之後更是讓人挪不開眼,有不少對葉家沒那麽了解的人悄聲打聽他的來由。

方憐和葉禾風不願意讓他過早地接觸功利場,因而沒有特意讓傅雲然在別人面前出現過,所以知道自己兒子手裏有個公司的時候才會那麽驚訝。

這樣看來,只能說有些人生下來就是要吃這碗飯的。

手裏的酒杯被來回摩挲,傅雲然總覺得自己的眼睛隐隐發燙,一種隐隐的不安感幾乎要将他淹沒。

場地周圍已經被他設下了陣法,也反反複複檢查了許多次。

還差了什麽……

眼睛的不适感愈發強烈。

終于,他站起身來,決定再去看看爺爺。

“傅雲然,”門被推開,賓客目光看向來人,“你要去哪兒啊。”

孟宇和他爸媽也來了,只不過他被拉着熟悉面孔,沒逮到時機和傅雲然交談。

現在所有人注意力被吸引,對方又是沖着傅雲然去的,他二話不說直接湊過去了。

周修文拄着拐杖,板正的西裝和面上的笑容沒有為他帶來這個年紀應有的慈祥,反而更顯邪佞。

後面是保镖厮打一片的場景。

周修文踱步朝傅雲然走去。

葉家人聽到動靜紛紛過來查看情況。

“傅公子要去哪兒啊?”他笑眯眯地和傅雲然對視。

“和周先生有什麽關系嗎?”

葉禾風皺眉走來:“周先生,沒記錯的話,父親的宴會,你并不在受邀之列。”

“我也沒想打擾他老人家的心思,”周修文拍拍手,身後的助理躬身遞來一個長盒,“但實在是有急事,只能備上一點薄禮以表歉意了。”

“什麽急事。”葉禾風知道周修文的事跡,并不想和這樣的人扯上關系,當下并不接這份禮物。

周修文微笑:“說來簡單,您的兒子搶走了我哥哥的骨灰,我來讨要。”

“荒唐!”傅雲然的姑姑先呵斥出聲,“你哥哥死了那麽多年骨灰都沒找到,雲然才多大,能找到那份骨灰?”

孟宇同樣不解:“就算找到了,你又怎麽知道是你哥哥的?”

周修文面上神情不變:“這樣說話就有些蠻橫了,葉女士。”

“不過我也沒打算真的跟他要,這次來最重要的事也不是這個。”

“回頭看看他吧,都快要疼死了。”

孟宇聞言回頭,果然看到傅雲然雙眼眼眶不斷往外溢血。

“雲然!”

他想要攙扶對方,卻發現自己無端被推出了數米遠。

一個男人從門外走來,随着他朝這邊走來的動作,傅雲然周圍的人慢慢不自控地往後退去,像是提線木偶,被扯住了身軀。

男人手裏拿着一個骨灰盒子,走到傅雲然面前,撫摸他滿是鮮血的臉。

傅雲然一瞬間無法動作,看到他的臉,呼吸一滞。

“……”

“看我很熟悉吧,小雜.種,”男人,或者說傅雲然曾在克裏斯蒂娜旁邊看到過的、她的丈夫,自己的生父,此時此刻面露笑意,說話确實十足的惡毒,“你居然還活着,還能設下這樣的陣法。”

“真是太惡心了。”

傅雲然嘴角溢出鮮血,強硬沖破了莫名的束縛,拍開他的手:“……你還沒死,也讓我驚訝。”

“你知道我的名字嗎?”男人微笑,“我叫傅瀾衡。”

熟悉的姓氏讓身後衆人意識到什麽,孟宇最先反應過來,察覺到氣氛不對,試圖沖過去把傅雲然拉過來。

傅瀾衡注意到他的動作,手指揮動見出現一抹銀光,直直朝孟宇刺去。

傅雲然牽起旁邊的杯子扔去,兩者相撞,落在地面上。

傅瀾衡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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