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宴會結束後的次日,秦雲忱去向徐勇年商量了回門的事。

當初秦雲忱嫁進徐家的過程很匆忙,從魔界被救回後,他尚還昏迷着,就被換上喜服,擡入了徐家的洞房。

因他當時身體虛弱,且不宜在外面露臉,所以沒有按照風俗在大婚的第二天回門,再後來,因秦将軍的死,秦祁安恨極了秦雲忱,秦雲忱也自覺無顏回去,所以沒再主動提起這事,只自己私下去過幾次。

因着上次秦雲忱被秦祁安買入角鬥場的事,徐勇年對那位體弱多病的秦家二公子心中也有些成見,可這是秦雲忱第一次正式的回門,再加之他馬上就要離開凡人界,再回來時都不知是幾年後了,他也沒理由阻攔,于是只是提點道:“秦祁安上次的手段實在太毒辣了,那孩子自你父親離開後,就一直想不開,你這次跟他好好聊聊。”

“是。”秦雲忱應道。

徐勇年想起了什麽,繼續說道:“至于落兒那邊,你放心,我去跟她說說,讓她這次一定陪你過去。”

如同出嫁女子一樣,贅婿獨自回門是十分丢臉的大事,代表着夫妻不和,不被妻家重視,徐勇年是知道自己女兒的秉性的,可不管私下她與秦雲忱私下的關系怎麽樣,表面上的功夫卻是一定要做到位的。

秦雲忱聽聞這話,眼底劃過一抹波瀾,他道:“大小姐已經答應陪我回去了。”

“是嗎?”徐勇年聽聞這話有些驚訝,他問道,“你們兩個私下商議過了?”

秦雲忱答道:“是。”

徐勇年語氣有些欣慰道:“你們兩個最近關系好像好了不少。”

“我們……”秦雲忱不知怎麽回答這話,心跳驟然快了許多。

昨日他為徐落做了面後,徐落只是靜靜吃完,沒說好吃,也沒說難吃,他也不敢問,但她到底是答應了陪他回門,臨走前還問了他,回門需要她準備什麽。

徐勇年扶住秦雲忱的肩膀,正色道:“我只有落兒這一個獨女,得知你與她綁定了那種契約,我心中不得不怪,可是既然事已至此,我只求落兒今後能平平安安的……無論你與落兒之後的結局如何,你們到底夫妻一場,在契約沒解除之前,你一定要照顧好她,算是徐伯伯求你了。”

徐勇年言辭懇切,語氣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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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雲忱自覺這件事是她對不起徐落,徐落不值得和他這樣的人的命綁在了一起,他雙膝跪下,承諾道:“徐伯伯放心,我定護她平安。”

雖他如今能力有限,但最起碼,他不會讓她因他而死。

……

秦雲忱回門,徐家給足了他臉面,光是帶的禮物都裝滿了足足一馬車,一路上引得不少人圍觀議論。

“那是誰家的馬車?這麽威風。”

“是徐家大小姐的馬車,看樣子像是在往秦家走。”

“聽聞徐大小姐未滿十六便已築基,徐家前兩天特大辦了一場宴席慶祝呢,可惜這樣的天之嬌女,竟與秦家那個掃把星成了親。”

“這個掃把星還真是不知羞恥,一個吃軟飯的贅婿罷了,竟還敢這樣大搖大擺的回府。”

“你們聽說了嗎,那場宴席上出了個大熱鬧,謝家的三公子不知中了什麽邪,當衆将自己的衣服扒了個精光,真是笑死人了。”

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着,相比外面的熱鬧,馬車內的氣氛卻有些過分安靜了。

一路上,徐落閉着眼睛假寐,秦雲忱也垂着目光沒有說話,只是他的視線時不時的往徐落的衣角上瞟着。

徐落今日穿的是大紅色的衣衫,這是妻子去夫家的禮制。

徐落願意陪他回門,他已經心滿意足了,沒想到她竟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重視,竟然願意換上一身紅色的衣服。

他記得他們新婚那晚,他在渾渾噩噩中聽到,徐落只願意着綠色的衣衫,不願意換婚服,府中慶祝他們大婚的紅色裝飾,更是第二天就全部撤了下來,因為徐落說她最讨厭紅色。

至于是真的讨厭紅色,還是讨厭與他成親,他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心中也隐約能猜到答案。

可是今天,徐落竟然願意為了他身着紅色。

少女皮膚雪白,身着一身張揚的紅色,耀眼又明媚,秦雲忱的目光忍不住被她吸引。

秦雲忱又一次偷看徐落,被突然睜開眼睛的徐落抓了個正着。

徐落用那雙清亮的眼睛望着他,有些不明所以,她說道:“你有什麽事就直說。”

秦雲忱強行将自己的視線從徐落身上挪開,說道:“二弟對我有一些誤會,我不知道他會沖動之下做出什麽事,他手上有一支武功精良的羽衛,你陪我進去後,一切小心。”

“嗯,知道了。”徐落道。

秦雲忱垂眸,又輕輕說了聲“謝謝”。

徐落問道:“你為什麽要謝我?只是交易罷了,這是你那碗面的報酬。”

在末世之中用食物交換安全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交易,徐落為了填飽肚子,經常接這樣的委托。

秦雲忱抿唇淡笑,心中劃過一抹暖意。

徐落什麽樣的美食吃不到,他做的這樣一碗簡陋的面,哪裏值得與她做交易獲取報酬。

或許真如徐伯伯所說,徐落與他近來的關系緩和了不少……

馬車緩緩停下,秦雲忱道:“到了,我們下去吧。”

徐落起身跳下馬車,而後轉身,向秦雲忱擡起手,想要扶他。

今天出門前,她特意問了玉釵,陪秦雲忱回門需要做些什麽。

玉釵告訴她,一是要穿紅衣,這是奉天的習俗,其次就是要表現得體貼些,不讓人覺得徐家虧待秦雲忱。

做到這些并不難,接委托,她可是專業的。

不過,秦雲忱的廚藝确實有些一般,徐落覺得自己這單有些虧了。

秦雲忱望着徐落向他伸開的手,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中蔓延,徐落确實是變了,且變化太大了。

半月前,他與徐落同乘,徐落刁難他,逼他在下車的時候跪下給她當馬踏,在鞋碾過他的背時,還說了句“晦氣”。

徐落怎麽可能,會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願意主動觸碰他。

嬷嬷口中說徐落口味最近變化很大的話在秦雲忱腦中回蕩,還有謝延安聲稱徐落寫給他的那幾封字跡不同的親筆信,此刻在秦雲忱的腦中串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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