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到底行不行
你到底行不行
“真的？”
這可把鹿寧悠震驚壞了, 大腦飛速補着兩人的小劇場。兩位都是參演過同一部劇的小童星，說不定還一起上學，那豈不是青梅竹馬！
“難道那兩個人以前就談過？那豈不是早戀, 那怎麽行。”
說完這句，驚覺自己話裏帶出點怨氣, 她立刻給自己打了個補丁，“我意思是我以前學校管得很嚴, 這種現象都是被嚴格杜絕的。”
楊化憋着陰陽怪氣的心, 嘴角比ak都難壓，最先蹦出來的語氣詞還是帶了點顫音, “啊……其實我不太清楚。”
“那你怎麽知道婚約的事？”
“這個嘛……”楊化故意岔開話題，轉頭招呼剛結束拍攝的蘇淺陌, “姐，這邊！”
“在聊什麽呢？坐這麽近。你們這麽快就熟了嘛？”蘇淺陌作為純度百分百的社死星人有點羨慕楊化社牛屬性。
“這姐姐也很好相處啊。”楊化避重就輕, “剛說到我們一哥是只貓頭鷹，她的比喻是不是超有意思的？”
貓頭鷹？有點耳熟。
蘇淺陌略一回憶, “我記得陸白瑜也這麽形容過。是什麽來着……虛有圖表？反正意思是能把自己膨脹起來的人。”
怎麽到處都是陸白瑜前輩呢, 出鏡率拉滿了。
楊化本着看戲就要挑事的原則, 平地又扔下顆雷，“蘇淺陌前輩, 我記得你和陸白瑜關系一直很好, 都這麽多年了, 你們之間是不是有點什麽, 就比如那種不能說的秘密？”
鹿寧悠表面穩如泰山，實際上反應最快, 跟只兔子一樣豎起了耳朵，不經意間都屏住了呼吸。
“哈？我才不要和他有點什麽。”蘇淺陌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我是圖他會怼人，還是圖他黑心腸？早說過了，我對年紀小的沒興趣，一個個都幼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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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化，“……”
鹿寧悠，“……”
這人開噴前是不是忘了在場各位都比她年紀小。而且陸白瑜要是算幼稚的話，他兩可以算是小學雞中的炸雞。
年級最小的的楊姓小學雞就受不了被內涵，一頭紮進了雷池，“哦，懂了。演員裏年紀比你大的只有我們一哥老紀了！沒想到你也玩暗戀那一套啊！當然了，也有可能蘇前輩你喜歡的也有可能是成熟老男人，比如那個誰……”
“逆賊！受死！”蘇淺陌從來都沒慣過他，卷起劇本對着他的腦門就是一下。
“注意點你高貴冷豔的形象！”
“那你別跑。”
沒過多久，陸白瑜那邊也結束了拍攝，遠遠地就看到了三個人有說有鬧的場景。
冬日暖陽，剛高中畢業的少年栗色頭發，嘴角下有兩顆尖尖小虎牙，帶了一側黑色耳釘。給人的第一印象是軟萌好親近。
随即他就想到鹿寧悠姐妹群裏小奶狗人氣一直很高。
某鹿曾經還揚言，一遭有錢就包養三只小奶狗。一只出門帶着炫耀，一只負責打掃做飯，一只鎖死在被窩裏。
呵，現在還差兩只就可以如願。
鹿寧悠還在勸架，忽然頭頂被道黑影籠罩，男人低沉有力的嗓音随之傳來，“新改的飛頁都吃透了？”
楊化有着小狗般敏銳直覺，一秒判斷出師父是撒旦來了都要遞煙的夏池狀态，縮得比誰都快，迅速舉起劇本，把腦袋埋了進去。
陸白瑜黑沉的眼眸一轉，看向鹿寧悠。
後者懷着各種心虛幽幽地回視過去。自從他開始拍攝後，屬于陸白瑜的那種溫潤感少了很多，現在的他背對着陽光，周身浮着的那團光暈都是冷的。
眼角的那顆痣在這種氣質下更添危險感。
用安钰的話說，這種男人帥得讓人腿軟。
心又有那麽點亂動。
在她沉默中，楊化露出半張臉丢了個背刺過去，“師父，師姐她連簽到卡都帶了，為什麽不帶她一起上進？”
鹿寧悠表情瞬間變得扭曲，在迷茫與震驚中不知道先表現哪一個，還沒調整過來就看見陸白瑜薄唇一啓，緩緩地吐出冰冷的“呵。”
有霸總呵，有趣那味。
他停頓了幾秒像是品味楊化的用詞，再冷冰冰地開口，“那請問這位師姐的臺詞錄音表情控制角色觀察模拟分析以及夏添的哭聲訓練做了嗎？”
知道他貫口厲害，但說話能帶标點符號玩嗎？
這麽一口氣念功課她很害怕的好嗎？
鹿寧悠把那顆亂動的心按了回去，再帥也不能動。
楊化看着表情完全垮掉的師姐，憐愛地伸手過去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一邊不忘火上澆油，“就從明天晨練開始吧，六點半我們不見不散。”
鹿寧悠滿臉都寫着抗拒。
“要不現在就開始？”陸白瑜說這話的時候氣場依舊拉滿，仿佛她給出個否定答案，當場就能去地府報道。
微信群“叮咚”一聲響，解救了鹿寧悠于危難之間。
各位新人演員收到通知，晚八點在影視廳集合。
這幾天郭導對工作的态度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以前是演成什麽樣都行，現在變成了“你到底行不行？”
郭雲庭天天挂在嘴邊的就是那句，你們能不能去看看陸白瑜怎麽演繹人物的？除了那小子還有他帶來的鹿寧悠能過得去眼，你們能不能也讓我有所改觀一下。
給兩人狠狠拉了一波仇恨。
影視廳裏幾位新人演員陸陸續續到場，唐白薇進來的時候位子沒剩幾個，她坐到鹿寧悠後面，邊上人問她怎麽不和同校的人坐一起。
唐白薇瞥了一眼鹿寧悠，“那是我們年級考核第一，我怎麽敢高攀呢。”
兩人本來就不對付，這會又該覺得自己是借了陸白瑜的東風才會受到導演青睐。
鹿寧悠頭也沒回，裝沒聽見，冷處理。
這人腦子裏的刻板印象根深蒂固，她懶得參與。
八點整，厚重的隔音大門再次被推開，鹿寧悠擡眼就見郭導和編劇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一個人。中長發半紮着，細長丹鳳眼，鼻梁上架着細邊圓框眼鏡，一身标志性的中式服裝。
他向大家打了個招呼，“大家好，我是韓非。不好意思，先前有事耽擱了下。”
屋子裏的人忍不住竊竊私語，韓飛老師終于回來了，他坐鎮，接下來就不會被編劇的情節創死了。
郭導拉開椅子讓韓非坐下，示意助手發向大家發改動後的劇本。
待大家翻了會新劇本，發現事情不太對勁。除了男女主演，其他人的戲份多多少少都被删減了一部分。
首當其沖的就是女二號，唐白薇。她也算是在衆星捧月中長大，靠着資本進組。嘴上雖然不說，心裏的火更旺了。每次和鹿寧悠扯上關系，總沒好事。
有人出聲，“導演，這劇本不對吧，這和之前說好的不一樣。”
郭雲庭坐在臺前，“我知道你們肯定有疑問，所以才把你們都叫過來。先一起來看看劇，我當初采用邊拍邊播的模式，也是為了在拍攝中途能及時做出調整。”
投影儀亮起，劇組演員們與廣大網友在同一時間收看着最新那集的海邊之夜。
剛開始放片頭，彈幕就模仿官方刷了起來。
【考慮到大家的情緒穩定，請不要抱有不該有的期待。】【我是吐槽區UP主，申請工傷。】
【原著粉告訴你才一半呢，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把老師的作品毀成什麽樣。】
随着劇情推進，反派夏池登場，評論逐漸有了轉變。
【這一集是不是有那味了？】
【我竟然覺得能看了！】【原著是這樣的？這個叫夏池的好酷啊！我要去補課了。】【反派也太帥了，我直接投敵！】
【這才是海邊之夜嘛。能有這水平，先前為什麽不好好拍？】
觀衆的眼睛到底是雪亮的，原著粉動都在感嘆差點要棄坑了，還好看了這一集。
雖然說口碑有了提升，但劇組演技的參差讓導演組頭疼，正反兩派實力差距太大導致呈現出割裂感，放出來的畫面就像各演各的誰也不搭理誰。
解決方式在再三嘗試後還是選擇了一刀切。
顧景天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鏡頭全變成了背影，夏池很多精彩鏡頭也被剪掉大段。
有表演底子的男主演尚且如此，更別說那些硬塞進來的新人，實打實的只能看臉。
郭雲庭不希望這樣的情況再發生，才會商量着重新修改劇本。
“大家也看到了差距，現在還有問題嗎？”
“有的，導演！”新人演員沒開口，陳副導倒率先舉手，他急着收錢走人。“有必要嗎，我說郭導。現在收視率都這麽高了，只要按照目前的進度順利拍完，對大家都是個不錯的交代。還幹嘛廢這麽大勁兒呢？我看真沒必要去改動什麽。”
“你有事要忙就去呗，我也沒喊你要盯着現場。”郭雲庭皮笑肉不笑地敷衍。
“郭導，你看這一天天燒的都是錢啊，紀歸帆後面緊跟着還要上綜藝，唐白薇檔期也緊湊，還有男二號當初也是調整了時間才能進組，真不能拖啊。”
“這麽忙啊，那就讓他們去忙。現在AI技術這麽發達，大不了先用替身拍着，讓後期老師辛苦一點。”
那能一樣嗎？AI換臉技術觀衆一眼就能分辨。他是把人當土豆韭菜，但也沒拿人當傻子啊。
話說到這份上，陳副導也明白了總導演的态度。想要再勸下去，只能通過制片方來施加壓力，這招屢試不爽。他頻頻往紀歸帆那使眼色，可惜後者埋着頭正在認真對比着劇本改動，無形中屏蔽了他的信號。
信號在空中拐了個歪，另一個資方寵兒站了起來。
“劇本其他改動我可以接受，但憑什麽鹿寧悠也加了這麽多戲份。”唐白薇作為劇組第二大流量，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邊上的聲音也跟着附和。
郭雲庭看向她，“因為她這兩場戲表現都很不錯，對角色的理解比較深刻。臺詞清晰，表演出來的情緒也很到位。”
就憑她？明明都NG了那麽多次。
唐白薇攥緊了劇本一角，眼眶通紅，“很到位？哪裏到位了？以她在學校的成績，要不是靠着作弊根本不如我。她憑什麽擠掉我的戲份。”
鹿寧悠在衆目睽睽之下不得不站出來，因為常年無人撐腰，她有着豐富的認慫經驗，正在篩選哪一句适用眼下這個場景。
她張了張嘴正要說話，這時候一道含着怒意的聲音響起。
“就憑她沒做過你做的那些破事。”
陸白瑜盯向唐白薇，一雙不羁的桃花眼向上揚，面色寒冷至極，“你有空去質疑別人，不如找個好點的眼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