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躲在季深識海中的系統會偶爾放出幾個數據來觀察外界環境,這次剛好就看到兩個人抱着個嬰兒從宿主身邊經過。
按以往的經驗來判斷,這兩個被宿主盯上的,是人販子。
它不禁為兩個人販子撒了一抔同情淚,交易肯定是黃了,老窩八成也要被宿主端了。
犯到宿主手裏的人販子,從來都不會有好下場。
系統悄悄收回數據,不打算多管閑事。
季深眼睑微斂,唇邊噙着漫不經心的笑意。
他甚至還有心思想,是先報警,還是直接把人放倒搶孩子。
像這樣的人販子肯定是團夥作案的,醫院裏有人,醫院外面也有人,要端掉整個團夥需要多長時間?
季深把剛隐藏起來的系統揪了出來,淡淡開口:“報警!”
系統:“……好的宿主。”
系統有點悲傷,以前下達任務指令的都是它,宿主才是執行者。
而且宿主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也不會讓它幫忙,哪怕他自己就是那個被拐賣的孩子,也是自己想辦法脫身報仇的。
給系統下完指令,季深就懶得再搭理系統,他不急不緩的墜在兩人身後,還刻意壓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不着急搶回孩子。
兩人在離開高人流的醫院大廳後明顯松了口氣,或許是繃緊的神經略微松懈了點,腳步也放緩了許多。
他們抱着孩子沿着偏僻的小路往人少沒監控的地方走,直到在一輛不怎麽起眼的面包車前停下,才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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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深注意了下面包車停的位置,在衆多車輛的邊緣,在監控的死角,極不容易引起別人的關注。
而且在這個類似于大型廢棄車庫的地方,裏面密集的停着各種各樣的車,人流少,監察力度小,更是容易隐藏自身。
作案前仔細勘察過地形,計謀犯罪。
車門很快從裏面被打開,女人抱着孩子就想鑽進車裏,卻在上車的前幾秒鐘被人攔了下來,車門被重新關上,将兩人攔在了外面:“這不是秦醫生和柳護士麽?你們不在醫院上班,抱着別人家的孩子,是想去哪裏,經過孩子父母的同意了麽?”
盡管這兩人已經換了衣服,季深還是一眼就把人認了出來,不久前在醫院與他擦肩而過的醫生與護士,僞裝的醫生與護士。
男人皺眉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說的秦醫生,這孩子也是我們夫妻倆的親生孩子。”
季深指着女人懷中正睜着眼睛好奇張望的孩子,懶笑道:“這就不打自招了不是?還有你二人在僞裝成醫護人員前就不會先了解點基本的遺傳常識麽,先相互看看對方,再看看懷裏的孩子,雙眼皮和高鼻梁都屬于顯性遺傳,根本不具備該顯性基因的你們能生出來麽?”
男人臉色倏變,嘴硬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快讓開,我們要回家了。”
季深寸步不讓:“醫生知道我在說什麽,不如我們先回醫院讓醫生幫忙确定一下?”
兩人身形僵滞,滿是防備的盯着季深,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了。
抱着孩子的女人往後面退了兩步,男人将她和孩子護在身後,并朝面包車裏的同夥使了個眼色。
車裏的同夥見事情有異也變了臉色,三四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從另一個車門鑽了出來,将季深圍在中間,面帶狠辣的警告道:“小子,別多管閑事。”
季深輕笑着說:“不好意思,這閑事我還真管定了!”
“找死!”
看起來就很羸弱的季深并不被人販團夥放在眼裏,甚至有人暗自打量季深,思索着順便把季深也擄走的可能性。
十幾歲的少年肯定是找不到買家的,但他身體裏的器官若是正常健康,還是能找到不錯的買家的。
這年頭,有人可以為了錢不要命,作為人販團夥中的成員,更是早就把生死看透,為了錢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也能要了他人的命。
幾個壯漢相互看了眼對方,随即不懷好意的逼近季深,在他們的預測中,拿下病秧子季深不過動動手指的事。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幾個壯漢并兩個假醫護全都鼻青臉腫的蜷縮在地上,痛得只能發出低低的吟聲,連開口求饒都做不到。
是真的痛,滿身的骨頭都像是被人寸寸敲碎,整個人像是爛肉般癱在地上,除了無邊無盡的疼痛,沒有別的感覺。
求饒做不到,逃跑更是奢望。
生活不易,季深嘆氣。
沒一個能打的!
原本被女人抱着的孩子也轉移到了季深懷中,他輕輕拍了拍孩子,因為動作過大被驚到的孩子在哭鬧了幾聲後又重新安靜下來,小小的嘴角微微上揚着,可愛又乖巧。
季深擡手點了點孩子的臉頰,小東西還挺不認生,他怕是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差點就被改寫了。
被人販子擄走的孩子,最好的的結局是被善良的人家買去養大,能像個正常人生活學習,不至于受多少罪。
最慘的結局是被人販團夥像養畜生般養兩年,然後就打斷孩子們的手腳丢到街上乞讨,生死都不由己。
再不然就是被當成人形器官培養,為‘捐獻’器官做準備。
季深有次任務對象就是人形器官,作為引導者,他自然也逃不過人形器官的命運。
他穿過去時原主的左腎已經被摘除并伴有輕微感染,他憑借自身的毅力和以前世界學到的知識處理養好傷口,再設計将人販團夥全部剿滅,将被關押的人形器官全部救了出來。
人形器官的培養過程與養畜生沒有多少區別,找個隐蔽的地方把人養着,斷絕他們與外界的聯系,只有需要‘捐獻’的時候才有機會見到外人。
人形器官從最開始就已經與社會脫節,哪怕重新回到社會,也是很難跟上社會節奏的。
想到這些,季深眸色發涼,下手是不是輕了?
被季深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幾人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有種被死神盯着的感覺。
警方來得很快,為首的警察姓劉。
劉警官手上有個案子,也是關于人販子團夥作案的,他和手下的警員追了這個案子好幾個月了,手裏掌握的線索還是少得可憐。
在那少得可憐的線索中,最重要的線索是一個叫錢坤的人販小頭目,偏生這錢坤刁滑狡詐,警方始終找不到他的準備定位。
而此時,警方找了幾個月卻杳無音信,狡猾得跟狐貍似的小頭目絕望的癱在地上哀嚎,那雙慣會東躲西藏的腿無力的耷拉着,悲慘又無助。
劉警官早就把錢坤的面容記在了心裏,便是化成灰也認得出來,更何況只是鼻青臉腫。
作為警察,他本不該為錢坤的悲慘感到幸災樂禍,但想到這人做過的孽,又覺得這樣實在是便宜他了!
除了劉警官,還有兩個年輕的警察也認出了錢坤,指着人說:“頭兒,這不是?”
劉警官沉默的點了點頭,對年輕警察的疑惑表示了肯定。
年輕警察雙眼猩紅,惡狠狠的瞪着錢坤,像是想生吃了他:“他也有今天!頭兒,我申請審問錢坤,我……”
劉警官阻止年輕警察說下去,低聲道:“我們都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提出的申請等回局裏再說,放心。”
劉警官先是看了眼癱在地上的人販子,走到抱着孩子的季深跟前,從他手裏接過孩子,問道:“是你報的警嗎?”
“是我報的警。”季深指着假扮過護士的女人,以及她眼尾的胎記解釋:“我早晨進醫院時見過她,那時她是護士打扮,沒過多久就換了衣服抱着孩子出院,感覺不太對勁。然後注意到孩子的相貌與這兩個人沒有任何相似點,連基本的遺傳法則都不遵循,就跟出來問了兩句,結果确定他們是人販團夥。”
劉警官心想,現在的年輕人是真不得了!
膽大,心細。
而且——
他還有點好奇,身體看起來不好的少年是如何把幾個五大三粗的成年人放倒在地上的,幾個成年人的情況看起來還很糟糕。
還沒問出口,季深就滿足了他的好奇心:“我以前練過幾天,算是有些傍身的功夫。”
劉警官嘴角微抽,他練了十幾年了,也沒把握把這幾個人打得半死而自己完好無損。
季深低垂着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把他們打成這樣,是不是也犯了法?”
劉警官忙道:“沒有的事,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人販子多是團夥作案,而且兇惡殘忍,在面對他們的時候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最好多喊幾個人一起行動。”
季深道:“我記住了。”
劉警官讓人把人販子铐上帶回警局,他則是帶着季深和幾個警察把孩子送回醫院,孩子被人拐走了,也不知道孩子的家人有多着急。
根據季深的說法,以他多年的辦案經驗來看,兩個人販能順利抱着孩子從醫院出來,醫院裏八成有接應和準備的同夥,現在過去也許還能把人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