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第 43 章

二老太太一聽這話, 瞬間便來了脾氣,咬牙切齒,插腰仰頭:“老五家的,你這是什麽意思?翻舊賬,想打架?”

餘隐大窘!

忙上前護在餘老太太身前,“打什麽架呀, 都一把年紀了,我娘只是陳述事實。”

餘妙:“……”

我要不要說點啥?

二老太太被噎得直瞪眼。

四老太太道:“五弟妹,這誰不犯點錯呀,如今年紀大了, 咱們每每想起來當年的所作所為,十分的痛心疾首, 都盼着你能回來,咱們好好坐一起聊聊天, 把話說開了,當年咱們那樣做,還不是怕你新寡,年紀輕, 守不住, 自己跑了……”

餘老太太怒道:“四嫂什麽意思?現在倒是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四老太太自知說錯話,不好意思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說事情過去了, 咱們就別再提了, 如今咱們幾個人千裏迢迢來京, 多不容易,而且幾十年未見面了,大家理應和和氣氣才對,你說是不是。”

餘老太太冷哼道:“你們不容易,難道就不想想我一個寡婦帶着兩個孩子容易嗎?你們當年是想逼死我們娘仨吧!”

餘老太太眼淚啪啪的往下掉。

一把摟住餘隐道:“兒呀,虧得你争氣,否則咱們還不知道在那虎狼窩裏怎麽過呢!”

餘隐摟着餘老太太,安慰道:“娘別提那些傷心的事,來者是客,咱們就是有再大的過節,也不該落了客人的面子,明明咱們什麽都做了,他們回去後還這個不好,那個不好,将來咱們落葉歸根,要被鄉親們笑話的。”

餘妙嘴角狂抽,她祖母和父親這一搭唱,簡直了……

餘老太太和自家兒子唱了一會雙簧,令二老太太和四老太太即沒臉,又不好意思跟着吵。

見情緒差不多了。

餘隐扶着老太太道:“二伯母、四伯母,還有三弟妹,咱們一起進屋吧,站在這裏多不像話。”

二老太太冷哼一聲,由三太太扶着往裏走。

餘隐邊走邊對餘老太太道:“娘,您可千萬不能動氣,徐太醫可是說了,您這身子呀,要想長命百歲,定要什麽事都別管,只管好吃好喝好玩,每日開開心心的,定能抱着咱們妙兒的大胖小子。”

餘老太太嘆息道:“你也瞧見了,我這心情能好得了嗎?”

二老太太一腳踹到了門板上,怒道:“咱們這次來,也不是自己要來,還不是為了咱們老餘家。”

說着,她坐到了椅了上,目光炯炯地望向餘隐,“說實話,我這老胳膊老腿的,這一路趕來,不容易呀,要不是心裏拼着一口氣,念着咱們老餘家,想要祖祖輩輩的昌盛下去,必須來這麽一趟,我怕是早就……”

二老太太說着就開始抹眼淚。

餘老太太不置可否,靜靜地看對方表演。

四老太太和三太太一起勸了起來,“二嫂,您別生氣,五弟妹又不是不知好歹的,老二更是個好的,咱們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怎麽能不懂您的苦心?”

“是呀,娘,二哥是大名鼎鼎的大學士,什麽樣的道理不懂呀,您只管說便是了。”

二老太太抹了抹眼淚,挺直了背道:“老二是咱們老餘家最有出息的孩子,這肯定不必再說了,自己在朝為官,又娶了官家的媳婦,本來夫妻恩愛……”

餘隐聽得尴尬不已。

這詞是背了多少遍了吧。

先是把餘隐誇上了天,最後又話鋒一轉,可惜你老婆死了,你年紀大了,如今還沒個兒子,女兒将來肯定是要嫁人的。

你要是斷了香火,咱們老餘家以後指望誰去呀。

所以,我們便忍痛給你送來了幾個孩子,讓你在這其中挑。

将來替你養老送終,也将咱們餘家發揚光大……

餘隐差點給對方拍手叫好,論不要臉,二老太太可一面禦敵也。

二老太太說到激動處,一把摟住她家小孫子,嘤嘤地哭道:“誰樂意把自家的孩子送人呀,這不也是為了咱們老餘家以後考慮嗎?”

餘隐差點沒笑出聲來。

見對方表演完了,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二伯母說的對,誰樂意把自家的孩子送人呀,這不是沒辦法嗎?”

二老太太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想通了。

禁不住歡喜,卻依舊端着道:“老二明白咱們的一片苦心,那便好。”

餘隐道:“自然明白,為了子孫後代,為了整個家族,有時候的确是要做出一些非常人能忍受的斷舍離。”

二老太太、四老太太用力點頭。

四老太太笑道:“還是咱們家老二讀過書,這說起話來,即簡潔又明了,哪像咱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還沒你說的清楚。”

餘隐道:“四伯母謬贊了,我只是說出實情,這些年咱們在京裏,見過許多人,為了參加科舉,出人頭地,都是幾年幾年不回家的,為什麽呀,一是因為路途太遠,二是因為來回一趟不止花錢,還花時間,這麽一來,只能把親情放在心裏,待有朝一日,金榜題名,再将家人接來團聚。”

“二伯母說得對,咱們老餘家,一族的人就出了我這麽一個讀書人,雖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官,但也算是熬出頭了,既然如此,我就該為族裏做點事情。”

“所以,二伯母放心,我想好了,咱們族裏孩子多,我又不能每個都親自教導,不如就拿點錢,辦個族學,待孩子們學有所成,中了秀才,再由我親自教導,定将咱們老餘家培養出和個舉人,進士,将來咱們說出去,也是書香門第,耕讀之家。”

“哇,咱們家也要辦族學了嗎?二伯,真是太好了……”

老太太們還聽得雲裏霧裏沒一個開口的,倒是三太太的三兒子拍手叫好,伸手拉了一下自家的弟弟道:“小五聽到沒,以後咱們也能上學了。”

餘五用力點頭:“謝謝二伯。”

四老太太的兩個年紀大點的孫子,也禁不住開心起來。

唯有年紀最小的七娃子懵懵懂懂。

餘隐見這幾個小子這麽捧場,頓時心情大好,“先別謝我,你們要知道讀書雖好,但是讀書也極苦,而且花費巨大。”

四個人用力點頭。

剛才的喜悅一掃而空。

三太太生了五個孩子,老大、老二年紀大了,早已娶妻生子。

老三自小便聰明好學,可惜家裏窮,本該給老三準備的上學錢,都用在了給老大、老二娶媳婦上了。

這次二老太太他們合計着餘隐的家産。

三太太便偷偷問過自家老三,給餘隐當兒子樂意否?

餘隐有學問,又有錢,将來老三的前程肯定不會差,餘三雖然不太願意,可一想到過繼給餘隐就能讀書。

于是便跟着三太太來了。

至于老五,也是來碰碰運氣。

畢竟有些人過繼子嗣,人家想選年紀小的。

豈知,四老太太更狠,直接把自家的三個沒成家的全給帶來了。

最小的七娃子今年才八歲,硬生生把三太太家的小五給比下去了。

三太太當然也舍不得把孩子給餘隐,可一想到若是兒子過繼給餘隐,将來一家人的生活都有了保障。

就是再過繼,那也是自己的親兒子。

這麽一想,心情便通暢了。

餘隐目光掃過衆人,将大家的表情盡收眼神,頓了頓道:“可若是辦了族學那就不一樣了,先生我幫你們請,将來考試的費用,我幫你們出,若是有人學習成績好,每年還能拿到一定的獎勵,到時候咱們老餘家,可就不是我一個讀書人了。”

“我一個五品的芝麻小官兒,指不定你們好好學習,将來能成為三品大員,朝廷重臣,甚至封侯拜相,你們說對不對?”

二老太太和四老太太聽得暈暈呼呼的。

雙方一對眼。

都從彼此的眼裏看出了懵逼之感。

說好的過繼子嗣,怎麽成讀書學習了?

餘隐這個餅給大家畫得有點大,有點香,特別誘人。

他還把自己當年怎麽學習的事給說了一下,他那時候環境苦啊,家裏沒錢,全靠王老先生可憐他,讓他在外頭聽了一段時間。

見他實在好學,才免了學費讓他進來聽課。

後來餘隐自己也争氣。

現在吧,他出錢辦個族學,條件比他當年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幾個小子,立馬就又來了精神,餘隐道:“你們在京這些日子,我每天抽出一個時辰來給你們講講學,讓我心裏也有個底。”

小子們用力點頭。

餘隐笑道:“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們妙兒姐姐便能教你們,可別小瞧妙兒是個女孩子,她的學問可是一點都不差,別說秀才,就是舉人的考試都難不得倒她,只可惜她是個女孩子,妙兒一個女孩都能做到的,你們堂堂男子漢有何不可?”

小子們:“沒有。”

餘隐微微笑:“行,今日太晚了,咱們先休息休息,明日開始,我每天抽一個時辰教導你們……”

說完了族學的事,餘隐望着二老太太道:“二伯母咱們老餘家一向人丁興旺,待辦了族學,孩子們都進學了,将來肯定一個個都有出息。”

“您剛才說,誰都舍不得把自家的孩子送人,我餘隐生生奪人家的孩子,這算個什麽事兒?您說是吧,再說了,咱們餘家的興盛還真扯不到我一個人的身上,如今您也瞧見了,這幾個孩子一個比一個好,将來咱們家都得靠他們。”

餘隐叭啦叭啦一大堆。

最後來了一句,舍我其誰。

所以,你們的孩子怎麽來就怎麽回去。

我呢,只需要在旁邊指點一二就成了,你們也不要因為這個生了和氣。

再說了,我一個清清白白的翰林,一年也就那麽點錢,半點油水都沒,而且我還拿出全部的奉祿辦族學,家裏早就沒什麽了。

你們不要再惦記着了。

二老太太和四老太太眼珠骨碌碌的亂轉。

他們來之前早就打聽好了,就餘隐這樣的官兒,一年還真沒有多少錢。

而且京裏的花費又不少。

最主要的是餘隐這貨不會做人,入朝為官快三十年了,結果在翰林院這樣的清水衙門待了三十年。

所以,餘隐說每年給族學多少錢的時候。

二老太太心裏就咯噔一下,這是要敗她孫子的家産呀。

不過餘隐說得好,這些錢要用到所有的孩子身上,二老太太可不止這兩個孫子,心态瞬間又平衡了。

總之,人的貪欲,被她一時間演繹的淋漓盡致。

不過二老太太也算是聽明白了。

餘隐不想過繼呀!!!

二老太太還想說什麽,卻被自家兒媳婦給按住了。

三太太道:“二伯忙了一日了,一回家又被咱們堵在這兒說個沒完,怕是又累又餓吧,今日咱們就先聊到這兒,來日方長,二伯趕緊去用膳吧。”

三太太說完,就将自家的婆婆和孩子給拉走了。

四老太太比二老太太心眼多,哪聽不出餘隐的意思,也帶着孩子們走了。

送走衆人,餘隐長長地吐了口氣。

一扭頭卻見餘老太太斜眼瞪着他,看餘隐看過來,手裏的東西直接砸了過來,“小兔嵬子,你是半點都不跟我商量,把一年幾百兩都給送出去了。”

“你就沒想過,給妙兒和小魚兒留一些?”

餘隐邊躲閃,一邊道:“我這也不是為了圖個清淨嘛。”

主要是,他還真想回去辦個書院,如今跟族裏人打好關系,将來回去也是有好處的。

至于奉祿那點銀子,目前來說,他完全沒看在眼裏。

等生發水開始賣了,他就更不缺錢了。

酒啊、果子啊,這些哪一樣不比奉祿多。

“你清淨了,你也不看看他們都是些什麽貨色,當年差點把咱們娘仨給生吞活撥了,你現在倒好,一出手就一年幾百兩……”

餘老太太氣得想抽他。

餘隐抱着頭,苦哈哈道:“娘,這銀子咱們不白出。”

“不白出,還能要回來?”

餘老太太氣得脫了鞋就朝他砸了過來。

餘隐躲到門外,道:“娘,您消消氣,我去青龍觀,那道長告訴我,兒子現在是本命年,好事不上門,壞事一大堆,若能破財消災,那日後的二三十年必定順順當當的。”

“我給族裏捐銀子辦族學,這不也是替自己積得行善,保平安嗎?”

餘老太太:“……”

餘隐這事跟餘妙商量過。

當時餘妙随口一說,他可以辦個書院。

餘隐略一思索,便覺得,即不得罪老家來的親戚,又能讓人順利的回去,估計是得破點財才行。

直接送銀子打發走,他們肯定不甘心,一波又一波的來。

不如直接從這些孩子身上下手。

都養到十來歲了,誰樂意突然換個父母。

父母肯定也舍不得孩子,不如就直接在家裏辦個族學,這樣自己又有好名聲,又能讓這些人打消給他過繼孩子的念頭。

你去讀書,你将來封的就是自己的父母。

你過繼到我們家,即使再大的榮耀,那也是我餘隐的兒子。

所以,只要不傻,哪一點更好,他們不是不會想。

更何況餘隐這個族學,也并非只收姓餘的,他打算将村裏樂意讀書的孩子都收過來,不過他們是要收學費的。

然而,這學費要比別家便宜許多。

左右這是先攢點名氣。

到時候他回家辦個書院,借着這個名氣,應該更快。

到時候,把族學再廢掉,讓族裏的孩子到書院裏讀書。

其實計劃很好。

就看到時候如何實施了。

他再趁着了近這段時間,将這些幾個小子的三觀給糾正過來,二老太太和四老太太再蹦噠也沒什麽用。

出了餘老太太的院子。

餘妙道:“爹爹,您餓不餓?”

餘隐點頭,“時候不早了,随便吃點得了,明日宮裏舉行馬球賽,你帶着小魚兒一道去瞧瞧。”

餘妙笑道:“爹爹,是想讓我們去給您加油吧!”

餘隐伸手彈她,“少說話多做事。”

餘妙吐了下舌頭,正色道:“爹爹,明日記得把玉铮道長給您的平安符帶上。”

餘隐拍了下胸口。

平安符他拿到手,就戴上了。

馬球賽雖然是宮裏舉行的,但是比賽場地卻是在宮外。

餘隐因為要比賽,早早就過去了。

餘妙等小魚兒起床後才走的。

本來餘老太太也要去,結果二老太太他們來了,餘老太太只能在家裏鎮着。

餘妙跟彭老太太在約定地點彙合,直接拉着妹妹上了彭家的馬車。

老太太有好幾天沒見過兩孩子了,這一瞧不由的眼前一亮,幾日不見餘妙好像又白嫩了不少,最主要的是比在彭家時又瘦了些。

穿了件素色的衣裳,整個人透着股靈氣。

彭老太太頗感欣慰。

今日的馬球賽,達官貴胄來了不少人。

餘妙一下車,好巧不巧碰到了她那了個前未婚夫張東遠扶着自己的新婚妻子柳氏下了馬車。

雙方一對眼,餘妙立刻別過目光,将彭老太太給扶了下來,輕聲道:“祖母小心些。”

兩家的馬車中間只隔了一家的,張東遠一時間都沒認出餘妙來。

只覺得小姑娘挺面熟,直到餘妙出聲,他才驚覺——哎呀媽呀,被我抛棄的那個?

天啦,她經歷了什麽?

以前圓圓滾滾,見人就害羞、臉紅,特別笨拙的少女,突然間就……

不止苗條了,氣質也變得落落大方。

舉手投足之間,自帶一股大家風範……

“瞧什麽呢?”柳氏一巴掌呼到了他的後腦勺上。

柳氏自小習武,手勁兒比一般的男人都大,這一下拍得張東遠腦袋嗡嗡直響。

連連道:“沒什麽,沒什麽,突然想起,來的時候瞧見你近日喜歡吃的糖葫蘆,忘記給你買了……要不,我現在就去。”

柳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去做什麽,打發人去就是了。”

說完,吩咐了一聲身旁的随從,便挽着丈夫一道向看臺走去。

張東遠想不通,他與餘妙才多久沒見面呀。

如今的餘妙卻已脫胎換骨。

雖然相比于時下流行的削瘦還差一些,可餘妙身上那份溫婉,怎麽都讓人移不開眼。

張東遠的心像貓抓一樣。

手裏雖然拉着柳氏,可一顆心早就跟着餘妙飛了,趁着找位置的時候,将看臺掃了一圈又一圈。

柳氏伸手掐了他一把,“相公,瞧什麽呢,今日說好了陪我看比賽的,可不許跟你那些朋友、同僚什麽的去飲酒作詩。”

張光遠疼得直抽氣,還得笑着安撫道:“那是自然,放心吧,今日只陪你。”

柳氏笑道:“相公,你看那位應該是彭家老太太吧,她身邊的那個女孩兒是誰呀,看着挺面生的呢!”

她微揚着下巴一點,剛好是餘妙和彭老太太的方向。

身後的丫環抱着小魚兒,老太太由餘妙扶着,一行人正在往前走。

張東遠腦子裏轟的一聲,深吸了口氣,頗有點狼狽道:“大概是彭家的姑娘吧!”

柳氏冷笑道:“彭家我怎麽記得只有一個姑娘,今年不過十三歲,跟着父母去出京了,如今怕是在揚州聽小曲兒吧!”

張光遠:“……”

“真沒想到,你餘家的表妹長得還挺漂亮……”

柳氏一開口。

張光遠立刻收回了目光,緩緩道:“她有什麽漂亮的,哪有你漂亮。”

兩人正說着,只見一個身着薄荷色小襖的侍女走到了餘妙的彭老太太的面前,也不知道說了什麽,餘妙一行人就跟着對方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棚子裏。

這一幕看到的不止柳氏和張東遠。

“安陽公主?”柳氏一張臉幾乎扭曲起來。

站在他們的位置,能清晰地看到,彭老太太和餘妙進了安陽公主的棚子。

一向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安陽公主,居然起身相迎,并且笑着拉着餘妙的笑,還順勢捏了捏小魚兒的小胖臉。

張東遠:“……”

這特麽到底怎麽回事?

餘家什麽時候搭上安陽公主了?

許多人雖然不認得餘妙,但是安陽公主和彭老太太衆人還是認得的。

這麽一推,瞬間就猜到了餘妙的身份。

一向深居簡出的安陽公主今日一出現,本來就吸引人了許多人的目光,如今又見她主動邀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到自己的棚子裏聊天喝茶看球。

一時間,整個球場的人都炸了。

什麽比賽先靠邊站吧!

安陽公主是被下了降頭嗎?

直到二公主到來進了安陽公主的棚子,衆人才将話題從餘妙的身上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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