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Tail·第八章

Tail·第八章

2013年的秋天,二毛正式辭去了脫衣舞娘的工作,并在深圳的地下俱樂部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告別演出。演出來了很多人,甚至連廣老板都到了場,并在演出後告訴二毛他可以幫他取出假體。

二毛給了他一個巴掌。

同月,二毛入職了一家電子廠當流水線工人。他盡量小心地掩蓋住自己胸部和尾巴的秘密,沒有搬進便宜的職工宿舍,換工作服時躲進衛生間,不洗免費的澡。

可他的秘密,□□的醜陋,還是被有心之人發現了,他們奸笑着将他抓回了職工宿舍,二毛堅決反抗。工友們強迫無果後,将他打出了工廠,經理也辭退了他。

2014年夏天,二毛再次染上毒品,并在深圳的另一家地下會所陪酒。

他吸毒是被房子主人的母親發現的,老太太打了報警電話。警察和老太太來了以後,二毛跪着想把欠下的房租還給老太太,可老太太堅決不收。

警察拖着跪地不起的他上了警車,他又在戒毒所待了一年。

2015年,二毛前往市醫院進行搞除假體前的身體檢查,查出了艾滋病,市醫院說手術做不了,要趕他走。他再一次跪在地上請求醫院給他手術。

原本路人紛紛拿出手機圍觀着拍攝,和二毛一起請醫院他治病呢,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他有艾滋病!”霎時,一個個的全跑了。二毛最後也被趕走。

他去了原先的俱樂部,等了廣先生一天一夜,跪在廣先生跟前求他帶自己回香港做手術。廣先生揍了他一頓後,同意了,說下個星期二走。二毛便計算着日子,和熟悉的朋友一個個的約飯,還是在那家熟悉的大排檔。

小宇笑着問他怎麽不在市醫院做手術了,之前還給了廣老板一個巴掌。

二毛嘻嘻一笑:“我得了愛滋啦!市醫院不給做!”

在深圳的最後一晚是個暴雨天,二毛特意換上了一條珍藏的長裙,在狂風和雨水裏,用腳步仗量深圳的大街小巷。他用盡全身力氣大喊,“啊啊啊啊啊!”像是個喝醉酒的精神病。他這趴在綠化帶裏哭,“為什麽愛我的人我不愛,我愛的人不愛我!”撕心裂肺。

在香港摘了假體後,二毛回了老家,在達州的市裏打着最苦最累的臨工。

2016年,二毛艾滋病進入病發期,他硬扛着沒有去醫院。他在一天晚上昏死了過去。卻又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沒有死,身子也好了許多,只有尾巴變書了白色。他笑了笑又爬上公寓的頂樓,跳了下去,血濺了一地。

然後,他又從一汪血池中坐了起來,尾巴變成了黑色與血的混合。

二毛突然明白了,原來尾巴有不死的功效!他之前尾巴變了色也是因為死了又複活了!他痛苦地倒在血泊中捶胸痛足:“要是早點知道就好了……”

“……可是現在我想死。”

二毛緩緩地走到超市去買了一把剪刀,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又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小宇。”

“二毛?”小宇在電話那頭很激動,“艹!你之前跑哪兒去了打不通電話!”

“我回老家了,小宇。”二毛咋摸着嘴,突然很想抽煙,“你想知道我這條尾巴有什麽用嗎?我現在終于知道了,有尾巴的我是不會死的。不都說貓有九條命。”

“什麽!?”“哎,很不可思議吧。對了,我已經成功摘完假體了。”

“小時候,算命的和我說,長大以後我靠女人生活,”二毛停下來笑了兩聲,“沒想到靠的是這樣的女人!以後還是靠男人自己好了。”

二毛挂了電話,然後像個賊一樣藏回了自己的出租屋。他親了親剪刀的刀鋒,然後手向自己的尾巴伸去。他終于成為了一個正常人。

二毛死了。

這是三天後新聞裏說的。

标題是“一男子竟長有貓尾巴”。

沒有關注他的生死。

網上的都在讨論着。

“人怎麽可以長出貓尾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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