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Ch16.手機號
Ch16. 手機號
《琴酒和波本通感後》
/系田
風見不是個重欲的人,更沒想過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起立”。他羞憤交加,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鑽進去,使勁并攏雙腿想掩飾,卻讓那東西更加雄偉。
琴酒見狀嗤了聲:“正常的生理反應,有什麽好抗拒的。”
“我可不覺得這是‘正常’。”風見低着頭憤憤地說。
讓他起反應的是個非法組織成員,還是個男人!
雖然風見沒談過戀愛,但一直堅信自己是個純粹的直男。
琴酒懶得跟他浪費時間,惡聲惡氣地“喂”了一聲。風見抿着唇置若罔聞。
忽然,耳邊掠過一聲“咔嚓”,他猛地擡頭,過分的白光讓他忍不住閉了閉眼。
“你幹什麽?”他幾乎嘶吼道。
琴酒把手機屏幕反過來展示在風見面前,“沒什麽,剛才在自拍。”
風見松了口氣,并莫名為自己反應過度感到尴尬。
正後悔着,頭頂再次傳來琴酒戲谑的聲音:“不過這次,我真的拍了你的正面照,連帶‘活潑’的那個地方一起。要看嗎?”
“……”
風見咬牙切齒地瞪着琴酒,激烈的反抗讓身下的椅子都跟着晃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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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第一次迫切地希望能擊斃眼前的罪犯,而非等待漫長的審訊和判決過程。
“老實點!”琴酒踹了腳風見的腿厲聲道。随後把剛拍的照片發給在酒店等候多時的伏特加。
過了會兒,伏特加打來電話,琴酒開公放:
“大哥,确認來酒店調監控的就是這個條子。”
“知道了。”琴酒咳嗽聲說。
“大哥,你感冒了?”
“沒什麽大事,別瞎操心。”
要是別人這麽問,琴酒會直接挂斷電話,但對方是他的小弟伏特加,琴酒就耐着性子回答了。
而且他也不是感冒,是波本那小子到附近了。
他必須抓緊時間。
通話結束,琴酒垂眼對上風見戒備的臉。
“別緊張。”他笑道,“只是想請教風見警官一個問題。”
“酒店的前臺不可能随意洩露訪客信息,你在詐我。”
琴酒修長的食指貼着唇“噓”了聲:“風見警官知道的吧,很多事不用‘說’的。”
哪怕前臺不開口,從臉上的微表情或瞳孔收縮的幅度就能發現。
風見頓了一下,心跳如擂如鼓:“你想問什麽?”
該不會是問降谷前輩有沒有跟他一起到酒店。
不可能的,降谷前輩當時做過僞裝,還遮得很嚴實,哪怕聰明如琴酒,也沒道理看破。
下一秒,最不祥的預感被驗證。
“是波本讓你調監控的吧?”
“!”
聽到問題的瞬間,風見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他注意到琴酒的目光像狡猾的蛇在他臉上游弋,反射性地閉眼,控制臉部肌肉和呼吸,試圖不洩露半點端倪。
琴酒又笑了,聲音卻更啞,透露出和外表格格不入的病弱。
風見睜開眼,琴酒原本蒼白的臉龐不知何時變了顏色,浮現櫻花般的淡粉,眼尾也莫名有些濕潤,張着嘴小心地呼吸着,唯獨表情還很兇狠。
對方發現他的打量,狠狠瞪他一眼。可因為臉色和神态不對,看上去更像張牙舞爪的貓。
這症狀……就像突然染上了重感冒。
“煩死了。”琴酒捂着嘴抱怨道。
兩人所在的房間是別所公寓裏還沒售出的一間,此刻門口卻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風見聞聲,緊張到後背汗毛直立。
被人看見他這幅醜态,他怎麽解釋得清?
琴酒皺了皺眉,當機立斷脫了風衣扔在風見的膝蓋上。
被故意揉成團的衣服很好地掩蓋了風見那裏的凸起,而且是黑色,就更不易察覺了。
風見松一口氣的同時,也因為伸出援手的是琴酒而心煩意亂。
背後的門開了,略加僞裝的降谷出現在兩人視野。他把用來開門的硬紙卡塞回口袋,以他的角度,第一眼看到的是回頭的琴酒。
發現對方完全是本來面目時,降谷吓了一跳,趕忙通過琴酒的身體側邊去檢查風見的情況。
他怕琴酒懶得僞裝,是因為風見已經死了。
還好,他的下屬還好好活着,只是被綁在椅子上沒法動彈。
他暗自松口氣,臉上絲毫不顯地走近:“你怎麽把人給綁了?”
“你來得倒是挺快,我只告訴了你在公寓,沒說具體哪間房吧?”
“因為你在感冒,未售出的房子裏只有這間關着窗。”
其實降谷撒了謊,以“沒關窗”來判斷是真的,但理由不是——
他知道琴酒多疑,時刻不會忽略窗戶被入侵的可能性,而其他房間的窗戶為了房産銷售帶客人看房時沒有異味,都會至少留一條縫。
琴酒意味深長地笑笑:“那你可真夠貼心的。”
降谷縮在袖子裏的手握了下拳頭,走到兩人面前:“你知不知道綁架條子很危險?他的同事就在周邊。”
琴酒沒理降谷的責難,徑自說:“伏特加回報簽到筆上的指紋跟槍上你的指紋不匹配。”
這是降谷早就預料到的結果,因為他根本沒碰過那支筆,當時負責簽名的是風見。
琴酒觀察降谷的神色,話鋒一轉:“但那又怎麽樣?我照樣知道你昨天去過酒店。是風見警官告訴我的,對吧?”
琴酒瞥了眼從剛才開始就默不作聲的風見,順便摸了下手機。
風見抿着唇,臉色微變。
降谷狐疑的目光在兩人間梭巡,他當然知道風見不會出賣自己,但琴酒大費周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他又被懷疑到了什麽程度?
“嗯?”
琴酒不耐煩地催促着還在思考的降谷。
降谷深吸口氣:“對,我昨天是讓風見警官調了監控,跟你去酒店。”
他說完緊盯琴酒的臉,眼睜睜看着原本繃成條直線的薄唇上挑成戲谑的弧度。
“所以,這就是你倒戈的原因?你看到我跟老板上。床了。”
此話一出,在房間裏的另兩個男人俱是一愣。
降谷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琴酒想知道的是他突然轉變的原因。
難道“朗姆老,而你年輕”還不夠嗎?
琴酒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嗤一聲:“那種虛無缥缈的理由,只能用來騙騙小孩子。”
“你不覺得羞恥嗎?”降谷聽到自己的聲音問。盡管他完全不想打探琴酒的隐私,嘴仍自說自話那麽做了。
琴酒睨着他,表情漫不經心:“我說過了,生理需求而已。只不過正好跟老板比較合拍。就像如果我跟這位風見警官睡了,就一定是在套取消息嗎?他有什麽消息能讓我套呢?”
“……”
“咳咳咳咳咳。”突然聽到自己名字的風見被唾沫嗆到,咳得驚天動地,渾身的溫度也高得像能冒出一縷縷蒸汽。
他狼狽地低下頭。但無論琴酒還是降谷,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
降谷依舊寸步不讓地瞪着琴酒,眼裏透出鄙夷。
琴酒于是又說:“還有,是誰知道我和老板的關系就舍棄自己原本的陣營,甚至迫不及待在車裏脫衣服給我看?”
“!”
消息過于勁爆,風見不可置信地擡頭望向上司。降谷有些尴尬地躲避他的視線,小麥色的臉龐騰地紅成了秋後蘋果,連脖子都沒能幸免。
有的話不用說,風見知道了答案。
“……”
窒息的沉默萦繞在房間,唯獨扔下炸。彈的琴酒笑容惬意。
他看了眼手機時間,拍拍降谷的肩膀:“那些條子應該快找到這兒了。把可憐的風見警官松開吧。”
盡管出了這麽大的醜,降谷還是牢記要扮演非法者。他臉色一沉,舉槍對準風見:“他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不需要處理掉嗎?”
風見毫無畏懼地回視。
琴酒見狀,用兩指壓下降谷的槍。口笑道:“你好不容易培養的人,當然要‘物盡其用’。幫他松綁。”
降谷服從地走到風見身後,對方的手都被塑料紮帶磨紅了。降谷沒有立刻解,而是快速觀察琴酒的綁結方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知道之後,他會讓“零”組的成員加強練習,有備無患。
記憶完畢後,降谷松開風見。下一秒,風見的擒拿手襲上來。
兩人的打鬥當然是做給琴酒看的,最關鍵的,是降谷不能使出任何警校裏學到的擒拿招式。他一邊警惕,一邊回擊。
作為現場唯一的觀衆,琴酒饒有興致欣賞了會兒,趁兩人纏鬥的空隙,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黑色風衣,拍拍灰:“夠了。”
琴酒嘶啞的嗓音沒能引起任何一人的注意,他厭煩地皺皺眉,直接把剛才風見坐過的椅子踹翻在地。
“哐當!”
“我說,夠了!”
因為拜降谷所賜的重感冒,琴酒說話特別費力,說完還喘了口氣。
降谷和風見不着痕跡地對視一眼,暫停。
琴酒面色陰沉地盯兩人幾秒,手一揚,把自己的風衣丢給風見:“還不快把你那個丢人現眼的地方遮住。”
順着琴酒的視線,降谷總算發現下屬身上的異常。
他默了下,而風見後知後覺地面色通紅。
“那你怎麽辦?”風見問。
話音未落,降谷已經脫了自己的外套遞給琴酒。
琴酒嫌棄地瞥一眼:“你感冒了,別傳給我。”
“?”
這裏感冒症狀最重的就是琴酒你吧?
降谷沒說出心裏的想法,但眼神表明一切。
琴酒視而不見,對風見伸手說:“把你的西裝脫給我。”
“……”
風見站在原地遲遲未動,他不是很喜歡和人混穿衣服,更何況對方是個非法分子。
但沒辦法,風見和琴酒換上了彼此的衣服。
不得不說,琴酒穿風衣更好看,藏青的西裝有點太一板一眼了,不适合他。
等等!他為什麽關注琴酒的衣着?
風見狠狠咬了下舌尖,用尖銳的刺痛來驅趕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
琴酒把自己的車鑰匙扔給降谷,囑咐道:“你先到停車場等我。”
“那你呢?”
“我的命令你只管照做,別問東問西。”
“……”
降谷捏緊手裏的鑰匙,默不作聲走了,臨走前還深深看了風見一眼。
片刻後,風見穿着琴酒的風衣出現在“零”組衆人面前。大家心有餘悸地看看四周,卻沒發現那位冒牌警察。
“‘他’……人呢?”副隊長比手畫腳暗示道。
風見置若罔聞,板着臉說:“所有人到樓下集合等我。”
“啊?”
“沒聽到嗎!”
話音未落,風見穿過人群,留一群下屬面面相觑。
不知為何,他們覺得上司的步伐有點慌亂。
*
風見走進頂樓無人的廁所,鎖了隔間門,帶着十二萬重心理壓力開始做“那種事”。
風見對看片的興趣不大,以往“做事”也習慣頭腦放空,只遵從本能地用手。
但如果現在不想些有的沒的,他絕對會羞憤至死!
為了逃避目睹自己的慘樣,風見閉上眼。摻雜了些許光亮的黑暗裏驀地出現那個人的臉——
銀白的長發,毒蛇一樣橄榄綠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還有看上去很會接吻的薄唇。
等等!他為什麽覺得琴酒會接吻?
可能是聽前輩說琴酒和老板睡了。
但,再等等!這又關他什麽事?
光憑手感,風見可恥地發現自己那裏好像又大了。
“……”
羞恥感如潮水淹沒了他。
風見氣急敗壞地睜眼,對準自己的左手腕就是狠狠一口,他如頭野獸,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抑制生理上的渴求。
他邊咬,另一只手邊加快速度。
還是盯着面前的白瓷磚好,至少上面不會……
他為什麽又會看到琴酒的臉,看到對方仰着頭,嘴裏吐出煙圈的模樣?
風見的牙齒更用力了,直到口腔灌滿了血腥味,終于草草了事。
他幾乎把随身攜帶的餐巾紙都用完,才清理好瓷磚上的痕跡。但味道一時半會兒不會散。風見只能把窗開到最大,并祈禱短時間內不會有人來。
他走出隔間,手洗了好幾遍,期間完全不敢和鏡子裏的自己對視。
『太髒了。』風見聽見內心的聲音說。
猶豫了會兒,風見才擦幹手,去隔壁那間把事先脫下,折疊整齊的琴酒的風衣挂在臂彎。
他不知道該怎麽還給對方,實在不行的話,就讓降谷前輩轉交。但他莫名又不想這麽做……
正這麽反複猶豫着,風見走出廁所,和門口的琴酒撞個正着。
他吓了一跳,本能地後退半步,等反應過來,又面無表情問:“你怎麽在這兒?”
“弄好了?”
“……”
簡單一個問題,風見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紅暈又要泛起來。
琴酒大發慈悲地允許風見保持沉默,從他手裏搶過風衣:“難道你指望我穿着你這件愚蠢的西裝回家嗎?”
“……”
看琴酒在他面前脫下衣服,風見順從地接過,又鬼使神差說:“你穿太少了,所以會感冒。”
話雖這麽說,琴酒現在的聲音比剛才前輩來時清朗多了。
琴酒睨他一眼:“少特麽多管閑事。”
“……噢。”
風見壓下心裏的一點點失落,欲越過琴酒往外走,走了幾步忽然又被出聲叫住。
“把你的手機號給我。”
風見詫異地回過頭,“你說什麽?”
琴酒的臉藏在光裏,皮膚白得近乎透明,像一塊上好的玉。他不耐煩地啧記嘴:“別給我裝傻,給還是不給?”
“……”
風見望着他,一瞬間聽到自己心髒狂跳的聲音。
撲通、撲通、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