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Ch23.敢賭
Ch23. 敢賭
《琴酒和波本通感後》
/系田
『你來當我的狗。』
這句話如果是別人說的,大概率被降谷打得滿地找牙。但從琴酒嘴裏冒出來,顯得理所當然。
降谷只是愣了下,旋即笑開。
這個笑出乎琴酒預料,遂臉色陰沉地問道:“你笑什麽?”
降谷忽略琴酒語氣裏的威脅:“沒什麽,就是在想琴酒大人看上了我的哪部分能力。論暗殺,組織裏你排第一;論推理,你也能讓五十岚心服口服。啊,我知道了……”
他說着,猛地湊過去,琴酒像座山巋然不動,要不是降谷及時剎車,兩人的嘴唇都能碰到一起。
“少故弄玄虛,有屁快放。”琴酒惡狠狠道。
降谷覺得新奇,避險是人的本能反應,琴酒已經練到連本能反應都能随意克制了嗎?
他又仔細端詳對方幾秒,直到發現那輕顫的睫毛,才挑唇一笑:“金菲士的案子本來該完結了,現在又生波折。要繼續調查,必須跟人交往。你懶得做這趴,所以想依靠我,對吧?”
降谷說“依靠”,尾音上揚,語調缱绻,有種道不明的調侃意味。
琴酒皺皺眉,主動後退,拉開和降谷的距離,轉瞬又恢複成居高臨下的模樣:“你不算太蠢。”
經過幾天相處,降谷已經很自然地把這句話轉化為“琴酒式的誇贊”。
“多謝。”他說,也乖乖縮了回去,臉色端正:“但是Gin,交易講究公平。你要我鞍前馬後,你能給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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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層的位置。”琴酒不假思索回答。
降谷搖搖頭:“這句話你之前也說過了,但空口無憑,我怎麽相信你。”
兩人間的氣氛微妙,似劍拔弩張,又似心照不宣的調。情。
琴酒垂眼打量降谷幾秒,突然伸手。降谷本能想躲,硬生生克制住。用了十分力的巴掌拍在臉上,很疼,皮膚都像是要腫了。
琴酒望着降谷臉上陡現的紅痕,微微勾唇:“想要做管理層就必須敢賭,畏首畏尾的人是不可能服衆的。”
降谷聞言,眸光微閃,在琴酒的手縮回去之前,眼疾手快地抓住放在嘴邊。
琴酒挑了下眉,饒有興致地看着。
“這段時間,我可以任你差遣,但傷口消失的時候,你必須兌現你的諾言。”
話音未落,降谷撩開琴酒的風衣袖子,一截冰涼的手腕露出來,被那雙皮質黑手套襯得好白。
降谷有些恍神,喉嚨跟着發癢,轉瞬又張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像琴酒拍在臉上的巴掌,降谷咬得很重,不是為了報複,而是帶別的什麽情緒。
血腥味湧入口腔時,降谷沒來由想起五十岚那句略顯瘋癫的話——
『不能讓他吃了你,要吃也是你吃他!』
分不清是降谷先松的口,還是琴酒先撤的手。總之幾秒後,男人的手腕上多了個猙獰的牙印,周圍的血絲還在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降谷擦擦嘴,挑釁般地看向琴酒。琴酒沒看他,只是漫不經心瞥了眼傷口。
“畜牲。”他說。
降谷笑了。
*
因為這個咬痕,兩人契約成立,原先的疲倦也被一掃而空。他們找了家酒店,準備加緊調查金菲士的案件。
“一間雙人房。”琴酒面無表情說。
中丸靜子下午在媒體面前自爆不是別所徹的母親,只是對方找來的演員。一旁的風見當即要了靜子的頭發,拿回去跟別所徹做DNA比對。雖然現在結果還沒出,但大家心知肚明。
靜子不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所以琴酒和降谷手上的信息變得很少,除了那只情侶款男表,就只有一本之前金菲士用來給烏丸傳遞信息的《傲慢與偏見》,而且,兩者的指向性是趨同的。
根據朗姆透露的“金菲士隐瞞了成田幹事長那些非法勾當的信息”,琴酒和降谷推測,金菲士的戀愛對象很可能是成田的敵人,比如對立黨派民主黨。
“你對金菲士可能喜歡什麽類型,有想法嗎?”
“沒有。”
話音未落,降谷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望着琴酒,“那你們每個月喝酒都聊點什麽?總不見得單拼酒量吧?”
這句話降谷說對了一半,剛進組織時的金菲士酒量很差,為了踏入政界時不時找琴酒來喝,而後演變成一月一次的固定“約會”。
跟金菲士間的往事已經如煙,琴酒不打算告訴第三個人知道。他反問:“那你又喜歡什麽類型。”
“愛笑的女人。”降谷盯着琴酒的眼睛,一字一頓說。
其實他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進入警校後忙着訓練,等做了卧底好友一個個離去,更是沒有這種閑暇的心情。
只不過,琴酒問了,他心跳一頓,本能地給出和面前男人完全相反的答案。
琴酒對着他冷臉的時候更多,所以『愛笑』。
琴酒是男的,所以『女人』。
“無聊的答案。”對方很平淡地說。
降谷:“……”
*
過了會兒,風見用傳真機送來厚厚一沓成田的資料,不看不知道,一看,這家夥的王座下是累累白骨。
他從政這三十幾年,先是靠呼籲“性別平等”,得到大量女性選票,以無黨派人士的身份當選議員;又在選舉關鍵時候,舉報把他拉進自由黨的恩師貪污受賄,最後反敗為勝。
甚至他的選區還有疑似縱容化工廠排放污水,導致附近居民癌症率在幾年內飙升的事件,但因為環境部門出具的檢測報告顯示處理後的污水符合國家規範,居民們的賠償請求被駁回,一毛錢都沒拿到。
當然,成田能撐到現在,做的也不都是壞事。至少,他的首席秘書北澤歸吾意外車禍身亡時,他在鏡頭前聲淚俱下,并承諾會照顧北澤的子女直至成年。
至于成田是否兌現了承諾,資料裏沒有特別寫。
“這麽一看,成田還真是臭名昭着啊。”降谷在一旁感嘆,他不能說得太多,以免違反自己“惡人”的身份。
“所以他坐上了自由黨內的第二把交椅。無論首相如何更疊,他長盛不衰。”
降谷明白琴酒說得有道理,這個國家的階級已經趨向于固化,成田一個毫無背景的人走到今天,心狠手辣的事不會少。
但降谷心裏正義的部分在沸騰,讓他失去了和琴酒交談的欲望。琴酒不露痕跡瞥他一眼。
這時,外面有人敲門,摩斯電碼顯示對方是伏特加。
降谷回過神,見琴酒坐在床上不動,恍然想起自己作為“狗”的職責,他從門的縫隙确定來人,取下門鏈的同時調整臉上表情。
“你來了啊,伏特加。”
伏特加朝降谷點點頭,把碩大的背包“哐當”一聲扔在地上,發出的噪音有點大,琴酒不悅地皺了皺眉。
降谷見狀,幫忙從包裏取出三臺筆記本。
“大哥,我剛侵入了政。府大樓的監控,拷貝完放進了電腦。我們三個一起看,速度更快點。”
琴酒漫不經心“嗯”一聲,懷疑的目光在降谷和伏特加間梭巡,冷不丁說:“伏特加,是你把自己和保時捷的照片發給波本的嗎?”
“對啊,波本說調查金菲士的案子有急用。”
琴酒臉色微沉:“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很容易暴露目标。”
伏特加察覺琴酒的怒意,瑟縮下脖子,卻也愣愣地撓了撓頭:“但是大哥,波本不會害你吧。他說你們都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