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Ch30.嚼爛的草莓
Ch30. 嚼爛的草莓
《琴酒和波本通感後》
/系田
琴酒和降谷一前一後走進電梯。琴酒按樓層,降谷在後面,目光如炬注視他的背影。
對方那句似是而非的話又闖進降谷腦海——
『你說,如果諸伏高明知道弟弟死在我們手裏,會是什麽反應』
降谷捏了下拳,強迫自己冷靜。
他弄不清琴酒此行的目的。雖然對方在組織的一大任務是鏟除老鼠,但禍不及家人,沒道理景光死了這麽久,突然大費周章。
降谷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和別所的案子有關。畢竟琴酒只有涉及別所時,才會反常。
不過,根據降谷現在手頭的資料,高明哥只是別所大學時期的前輩,兩人同屬一個書友會而已。
『一定有我不知道,或者忽略的線索。』
降谷思考着,掌心驀地觸及一陣冰涼,耳邊響起琴酒無感情的評判, “你的眼神真可怕。”
降谷趕忙狠狠閉下眼,用單薄的眼睑遮擋即将傾瀉的情緒。幾秒後,他若無其事擡頭, “你還沒告訴我,待會兒怎麽配合。”
琴酒盯着電梯顯示板上不斷跳躍的鮮紅數字,漫不經心道: “随機應變。不過最好快點完成任務,剛才跪太久了,膝蓋很痛。”
“!”
簡單的話讓降谷呼吸一滞。片刻前,兩人在車內的瘋狂舉動浮現眼前,他心跳如擂,體溫升高,下意識和琴酒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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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在這時打開,琴酒從降谷掌中抽出手,一馬當先走了。
*
高明租住的公寓。
客廳碎裂的玻璃還來不及換新的,原本窗戶的位置只剩孤零零的金屬框架,其餘地方大喇喇敞着,冷風倒灌。
高明關着門在卧室床上看書,旁邊是一盞昏黃的臺燈。
随着《傲慢與偏見》男女主的解逐漸深入,高明想起銀發男人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這位不肯告知姓名的先生既救了他,又有害他的嫌疑。
高明對危險的東西一向直覺很準,是經歷兩次變故留下的後遺症。
直覺告訴他,對方就是“危險”本身。
片刻,高明放下書輕嘆口氣,他從床頭櫃拿出個真空證物袋,裏面從勞力士表上掉下的鑽石正熠熠生輝。
這時,玄關傳來突兀的門鈴聲。
高明瞥了眼櫃子上的鬧鐘,指針指向10:30.
這麽晚了,會是誰
高明在加絨的绛紅色睡袍外加了件外套,起身到玄關開燈開門。
“是你。”他看着門外銀發的不速之客,眼裏掠過一絲訝異。
對方來得比他預想更快。
危機意識上浮,高明不動聲色地擋住門問: “這麽晚了,閣下有事嗎”
琴酒發現他的防備,勾唇笑笑,戴黑色皮質手套的手從風衣口袋拿出個真空袋,裏面裝着好幾顆碩大的鑽石和七零八落的勞力士表。
他在高明眼前晃晃袋子: “諸伏高明先生,我去勞力士的修理店問了,修理費用很高。為了給你省錢,還是你自己動手比較好。”
高明對奢侈品沒什麽研究,但也有所耳聞。他點點頭,邊伸手拿真空袋邊說: “知道了,等我明天修完,再通知你過來拿。”
本來是最妥當的安排,誰知琴酒避開他的手,面無表情道: “不行,你今晚就必須修完。”
高明動作一頓: “現在已經很晚了,到了我的睡覺時間。”
“我應該告訴過你,這塊表對我很重要。沒有它,我徹夜難眠。還是說,諸伏高明先生是那種缺乏責任感的混子警察”
這句話正中高明的軟肋。除非特殊情況,他對自我的道德标準一向高于社會要求。說到底,對方的表本來也是他弄壞的。
但排除這些,讓高明最終決定開門迎接的,是無名氏先生背後的男人。對方一頭金發,下垂的貓眼深處藏着似曾相識的倔強。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人應該是……
高明側身讓開通道,做個邀請手勢。他的注意力本來集中在降谷,誰知道琴酒經過身邊時,他突然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麝香味。
高明一震。
雖然他的欲望不算重,但都是男人,他很清楚這股味道代表了什麽。
高明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果然從半敞的衣領裏窺見星星點點的吻。痕。
琴酒察覺高明的視線,攏了攏衣服,朝對方挑唇一笑。
“……”
高明臉熱驚慌之餘,又湧上些難言的憤怒。
『男朋友去世沒多久,就迫不及待和別人上。床了』
思索間,一陣冷風呼嘯而過。琴酒不禁瑟縮下脖子,語帶責備: “你怎麽還沒安好窗戶”
高明聞言,繃着臉回答: “玻璃要明天才能送來。”
話音落,他跟後面的降谷打個照面。對方面無表情地轉開目光。
“不準備介紹下這位是誰嗎”
琴酒頭也不回地說: “下屬。”
*
高明借口需要工具,回到卧室。他打開床頭櫃,取出真空袋。
既然不是屬于他的東西,就必須物歸原主。
現在不失為一個好機會。
高明思索幾秒,把鑽石塞進睡袍口袋,若無其事走出去。
*
客廳的餐桌上擺了一堆精細工具,高明專心致志地修表。琴酒和降谷則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無所事事。
為了轉移兩人的注意力,趁機把那顆鑽石混進去,高明故意說: “你們可以嘗嘗茶幾上那盤草莓,我洗過了。”
降谷以為琴酒會把高明的話當耳旁風,畢竟對方警惕性高,不輕易吃來路不明的食物。
沒想到,下一秒琴酒就掀開保鮮膜,從盤中挑了顆大的塞進嘴裏。
“……”
或許是降谷的眼神太驚訝,琴酒轉頭瞥他一眼,似笑非笑說: “忘了告訴你,之前諸伏高明先生在我喝的酒裏下安眠藥。一回生兩回熟,我無所謂。”
“……什麽”
降谷眼帶探究,望向坐在餐桌前背對他們的男人,他不止一次聽過景光誇自己的哥哥,沒想到對方也會用這種“龌龊”的手段。
降谷敏銳地察覺高明的身體因為琴酒的話而緊繃。
看來這兩人間的糾葛也是他不知道的重要信息之一。
“這草莓挺甜的,你也嘗嘗”
琴酒的邀請打斷降谷思緒。他循聲望去,陶瓷白盤中的草莓确實令人垂涎,想到對方愛吃甜的,他搖搖頭說: “你喜歡,多吃點。”
琴酒眯了下眼,不置一詞地又挑顆草莓放進嘴裏,他嚼幾下,猛地拽過降谷的後頸,不管不顧地親上去。
“!”
軟爛的果肉順着降谷的唇縫送進來,和口腔裏殘存的酒精一起,醞釀出甜膩到讓人發暈的汁水。
降谷并不讨厭和琴酒接吻,不如說剛經過親密接觸的身體叫嚣着更多,但當視線越過琴酒的肩頭看向不遠處的高明,羞恥感油然而生。
他想推開琴酒,對方堅如磐石。情急之下,降谷只好狠狠地咬下去。琴酒痛得倒抽口氣,卻也把他的舌頭絞得更緊,像蛇對待自己的獵物,勢在必得。
降谷覺得窒息,沒來由地想到東京大雪那晚,他和琴酒窩在千葉的溫泉裏,對方看着假山後接吻的情侶,頗有深意地說: “或許這女人就是故意讓人看見,因為刺激。”
降谷越羞恥,體溫就升得越高,心跳也越在鼓膜裏震耳欲聾。
琴酒一邊阻止降谷反抗,一邊清醒地觀察對方的點滴變化——
對方小麥色的肌膚漸漸泛紅,呼吸更加急促,藏在胸腔裏的心髒也跳動到無法忽視的地步。
一切都和他正在經歷的一模一樣。
身旁傳來聲壓抑的輕咳,仔細聽還能辨別出其中的憤怒:
“抱歉打擾兩位的興致,表我已經修好了,沒事的話請你們盡快離開。”
降谷的身體瞬間僵硬。琴酒主動結束這個吻,只是當看到對方喉結上粉紅的草莓汁水,很憐惜地低頭舔了下。
浪費食物是很不好的習慣。
“……”
“……”
降谷和高明間的氣氛因為他的這個動作變得相當微妙。
作為“罪魁禍首”的琴酒卻很坦然,轉頭對高明笑說: “諸伏高明先生,因為你的客廳沒裝窗戶,我不得不找點活動,讓自己熱起來而已。”
“……”
高明向來冷靜,甚至被不少人誤以為冷血。但俯視面前這個銀發男人,他頭一回有種不受控的感覺。
他深吸口氣,忙不疊把修好的表燙手山芋般遞過去:
“你看看,沒問題的話就請帶着你的下屬盡快離開。”
他下意識強調“下屬”兩個字,語氣鄙夷。
應該是他記錯了,景光的朋友不可能當着別人的面,做這種恬不知恥的事。
琴酒并沒有接表,推開擋路的高明,徑直走到玄關,關了牆壁上的燈。
偌大的客廳陷入漆黑,高明手上的表盤卻散發出瑩瑩綠光。
琴酒高挑的身影藏在黑暗裏,唯獨一雙狹長的綠眼亮得驚心。
“看看他表裏的每顆鑽石都會發綠光嗎”琴酒不容辯駁地命令降谷, “我事先塗了熒光粉。”
高明:『什麽!』
*
從降谷的角度很容易發現表盤上沒亮的那顆鑽石。他的大腦高速運轉——
如果這只是一顆普通鑽石,琴酒不可能事先布下陷阱,高明哥也不可能試圖藏木于林。
這裏面到底藏着什麽
在琴酒的監視下,降谷不可能做更多。當務之急是大事化小。
他想到這兒,當機立斷搶過高明手裏的勞力士,輕蔑地說: “你們這些警察工資很低嗎連顆鑽石都要中飽私囊”
皎潔的月光照亮高明和降谷的側臉,兩人沉默又迅速地交換個眼神。
“這是別所學弟的遺物,我本來想留個紀念,後來意識到這樣做不好。”高明急中生智說。
琴酒緩緩從玄關踱近,出乎兩人意料,他并不在意表盤上到底哪顆鑽石沒亮,而是瞥了眼坐在沙發上的降谷,對高明說:
“諸伏高明先生,你想不想知道自己親愛的弟弟是怎麽死的”
他對上高明詫異的眼神,親密地貼到對方耳邊,用降谷也聽得到的聲音繼續:
“是被眼前這個男人槍殺的,順便,上次襲擊你的也是他。”
話音落,高明手裏驀地一沉——
琴酒貼心地塞了把槍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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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終于趕在元旦發了!祝大家新的一年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學生黨逢考必過,工作黨財源滾滾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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