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友
故友
歲生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已經有些熟悉的醫院天花板,而是夾雜着風雪的灰天,坐起身就看見了眼前站着的兩個少年和他們背後的……小精靈?
再一看四周,完全被冰雪覆蓋,只有面前的幾人有這鮮活的亮色。
他又看了看自己所處的環境,怎麽樣都不能否認他身下的是一尊冰棺。
他有些疑惑,也就開口問了,“這是哪?你們又是誰?”
而我,又為什麽會在這裏?
但他并沒有問出來,看着兩人警惕的表情,他覺得可能對方也不知道。
阿貝多和空将派蒙護在身後,不看警惕的姿态和表情,語氣還算溫和有禮。
“初次見面,我是西風騎士團的煉金術師阿貝多,您好,敢問尊名?”
西風騎士團?
沒聽過的名詞,歲生眼裏的疑惑更深,他的腦海裏已經有些模糊的概念,這裏可能和自己睡前不是一個時空了。
畢竟現在是夏日,除了寒冷的南北極,其他地方都熱得要死,怎麽可能還有這樣的積雪。
“您好,我叫歲生。”歲生覺得坐在棺材裏和人說話有些不禮貌,他從裏面爬出來,然後發現自己身上只着白袍,腳上也沒有鞋子,他不自在的蜷了蜷腳趾,看向阿貝多,“不好意思,請問這裏是哪?”
“這裏是蒙德的龍脊雪山,不知道歲生先生為何會在此處?”阿貝多其實更想問的是他為什麽會睡在冰棺裏,又為何會被埋在雪山地下。
他不像任何一個國家的人,又有着璃月人的名字,難不成是璃月哪位仙人?
阿貝多心下思緒百轉,面上卻還是溫和,甚至因為看到歲生單薄的衣裳将自己的外衣脫下給他披上了。
歲生抓着衣服,垂眸思索片刻,搖搖頭,“謝謝,但是抱歉,我除了自己的名字什麽不記得了。”
為了保險起見,歲生撒了個小謊。
不過蒙德……
很熟悉的名詞,他肯定在哪裏聽到過。
蒙德,蒙德龍脊雪山。
是了,好像在發小口中聽到過,他恍然,所以這裏确實不是自己所在的時空了,他穿越了。
阿貝多看他茫然的樣子也不再問了,确認對方沒有威脅之後點點頭,“忘了介紹,這位是蒙德的榮譽騎士空,這位是他的小向導派蒙。”
空有些冷淡的對他點頭,派蒙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不知道在想什麽。
歲生也不在意,他點過頭算作打招呼,然後才看向自己之前待過的冰棺。
裏面淺淺鋪了一層枯萎的花,底下閃着金光,他伸手撥了撥花,露出下面深藏的珠寶和摩拉。
幾人都沒說話,不管怎麽看,這都像是陪葬品,阿貝多移開了視線。
歲生倒沒什麽特別的感覺,他不認識這個世界的貨幣,但看着和硬幣差不多,也猜了個大概出來。
另一些但珠寶倒是認得的,這些拿去換錢也不錯。
裏面還放着一個有些破損的平板,他撿起來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感覺已經壞掉了,不知道還能不能開機。
就在他看着那堆珠寶和金燦燦的‘硬幣’犯難的時候,一道有些模糊的聲音斷斷續續出現,有些像接觸不良。
【……滴……正在……已接通……主線……】
【叮!TKD系統為您服務!】
再之後,聲音又沒有了,不過歲生能夠‘看’清楚腦海裏多了一個面板,上面所有信息都鎖着,只有角落裏的背包亮着。
他試探着将冰棺和珠寶金子收了進去。
而關于這些物品的介紹也随之浮現出來。
【一樽華麗的冰棺,你還想要什麽介紹,不好意思,都沒有。】
【摩拉:提瓦特大陸通用貨幣,很顯然,這些是你的■■■】
【寶石:價值連城,很顯然,這也是你的■■■】
歲生不知道被塗黑的是什麽詞,但這些東西都是他的那就沒什麽好追究的。
他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和思考也不過幾分鐘的事而已,旅行者和阿貝多對于他收起這些東西見怪不怪,只是心裏還存了幾分試探。
“這裏太冷了,不如先去我的營地吧。”阿貝多看向他被凍得通紅的雙腳,豔麗的顏色略有些礙眼,“方便走路嗎?”
“謝謝,能走。”歲生點點頭,他沒有感覺到冷,甚至還能感覺到體內深處源源不斷湧上來的熱,額上都開始冒汗了,但随之而來的是心髒上難以忍受的疼痛。
他捂着心口細細喘着氣,腦子好似要炸開一般,耳鳴不斷,他只聽見有人無措的叫了他的名字,然後就被接入溫暖的懷抱中,再之後他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他的身體很虛弱。”将人帶回營地之後阿貝多這樣說,他略懂一些醫術,看出來了歲生心髒上的問題,他看向自從見到歲生就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旅行者和派蒙,“怎麽了?你們是有什麽問題嗎?”
旅行者搖搖頭,欲言又止,阿貝多看的好笑,“是有什麽不方便說的嗎?”
“阿貝多應該知曉我是為了尋找血親才踏上旅途,他和當初那位攔路的神明面容有些有些像……”空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他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異想天開了。
看着在睡夢中依舊睡不安穩的人和對方虛弱的面龐,心覺應該是自己想多了,“不,沒什麽,應該是我想岔了。”
“不管他是誰,暫時都沒有威脅,不過他是否真的記憶全無還有待考察。”阿貝多給兩人倒了熱茶,“等他醒來帶他去見見琴團長吧。”
多的話,他就沒再說了。
畢竟不管是來路不明的棺材還是美豔的不似真人的歲生,都和現在的他沒有任何關系。
派蒙像是終于從驚吓中回過神來,喝完茶以後飄到了歲生的身邊,伸手戳了戳他的臉。
她的腦海裏并沒有關于歲生的記憶,但是她就是覺得歲生很親切。
“派蒙,過來。”空開口喚她,“別打擾病人休息。”
派蒙:“知道了啦。”
她沒有依言過去,卻也沒有再繼續戳人家的臉了。
說完歲生的事情,兩人又開始談論關于蒙德城裏災後重建的問題,風魔龍已經不會再來,但城裏被摧毀的建築需要建設還有城周圍的魔物需要清理。
營地的火光幽幽,将外面的風雪都阻隔,歲生緊蹙的眉逐漸放松,呼吸也變得綿長,讓他難受的疼痛潛伏了起來,至少現在不會打擾他的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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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地的大樹下,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少年并肩坐着,其中那位戴着帽子的少年彈着裏拉琴,另一位則輕聲唱着歌。
“摘一朵純白色的花。”
“塞西莉亞,塞西莉亞。”
“偷偷放在你的身上。”
“替我傳達不敢說的話。”*
微風拂面,一派歲月靜好。
突然,少年彈琴的手停住了,他往向那罡風不絕的雪山,雪山上空籠罩着的常人無法看見的金光在一瞬間破損後消失不見。
他臉上的笑落了下來,面沉如水。
是誰?是誰破除了封印??
他将斐林琴收回去,另一種念頭浮上來,讓他有些驚慌,但這個念頭不出所料讓他的心髒不受控制的瘋狂跳動起來。
他阖上眼,驅動着風,感受到了雪山裏那一抹淺淡又熟悉的氣息,露出了欣喜的笑。
他那唱着歌的同伴有些疑惑,偏着頭問他:“溫迪,怎麽了?”
“達裏。”被喚作溫迪的少年按捺住激動的心情,看向自己的同伴,和對方分享這個好消息,“祂醒過來了。”
而另一邊,璃月的絕雲間,仙人們正在聚會,他們也察覺到了從龍脊雪山方向傳來的異動。
被衆仙家圍在中間的青年感受到屬于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回到體內,舉杯朝那個方向遙遙一敬。
又一個百年過去了。
——故友,也該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