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稻妻離島
稻妻離島
旅行者不僅是名氣大, 能力也很出衆，很快嘛，勝負便定了, 他一劍挑開最後一位挑戰者手中的劍，北鬥率先歡呼叫好, 空重重呼出一口氣, 對着因為慣性倒在地上的選手伸出手, 将對方拉了起來。
那位挑戰者爽朗一笑, 拍了拍空的肩膀, “真是後生可畏啊。”
“您過譽了。”空微微一搖頭, 轉身迎上了派蒙北鬥和楓原萬葉。
“好小子，伸手不錯！”北鬥一掌拍在他的背上, 空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肩，“北鬥大姐頭，那我們？”
“你放心, 去稻妻嘛，我懂, 等我們船上的物資全部補齊就送你們過去。”北鬥拍拍手，“走吧，你的朋友還在船上等着我們呢。”
空神色微松，目光越過他們落在海面上的船艦上面，然後收回來看着面前的人，點點頭，“走吧。”
這邊歲生在船上等的都快睡着了，他把那一小碟魚餅全部吃完了, 又喝完了一杯熱茶，空他們還沒有回來。
他在房間裏待得無聊, 決定去甲板上走走。
船上的一些人跟着北鬥去武鬥會了，船上沒多少人，但因為之前除了楓原萬葉意外上船，大多時候都沒有陌生人會到船上來，所以旅行者一行人的出現格外引人注目，而這其中，歲生的存在更讓人好奇。
旅行者大戰奧賽爾的事跡已經在璃月傳遍了，相應的，他身邊跟着一個會飛的小精靈和一位美貌而柔弱的旅伴也傳遍了。
這個時候，最不缺的就是八卦，而且這位貌美的旅伴據說和岩王帝君還有些關系。
岩王帝君是誰？
那可是璃月人心中最神聖的存在，雖然有七星給出的解釋，但還是有很多璃月人信了那番‘岩王帝君慘遭拒絕後精神恍惚被人趁虛而入刺殺’的說辭。
所以現在看着歲生他們都有些……嗯，怎麽說呢，感情複雜吧。
歲生不明白他們看自己的眼神為什麽那樣奇怪，他偏了偏頭，一只海鳥飛過來停在他的肩頭，親昵的貼了貼他的臉然後飛走了。
而後，又有各種海鳥飛到他身邊，啾啾叫着試圖和他交流，除了這些，還有将海中的魚捉上來扔到歲生腳邊的。
歲生：……謝謝，你們真的太熱情了。
這番奇景更引來船員們的矚目，他扶了扶額苦惱無比。
這下，那些船員更加深了腦海裏的印象，歲生絕對身負仙法，不然為何會讓這些兇惡的海鳥這樣溫順？
但眼看着歲生就要被海鳥淹沒，船員們趕緊上前來幫忙驅趕，還一臉為難的讓歲生回到了船艙裏。
歲生：……
彳亍口巴。
于是他又退回了船艙，坐在桌邊發呆等空和派蒙回來。
沒想到他們再回到船上天都已經黑了，船員們接二連三的下了船，在海灘邊上支起了鍋竈準備晚餐，炊煙袅袅升起，烹饪食物散發出的香味飄出好遠。
歲生被人恭恭敬敬地請下了船，然後被按着坐在火堆邊上看他們烤魚。
海邊的風帶着些微鹹澀的氣息，還有海鮮的腥氣，歲生不自覺的皺起了眉。
死兆星上有個名叫小月的小孩，他總是躲在大人們的身後偷偷看歲生，又一次逮到小孩偷看自己，歲生彎了彎眼睛，對他招招手，“小月，過來。”
小月小跑過來，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濕漉漉的小狗，“漂亮哥哥，你叫我嗎？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呀？”
“因為剛剛聽到別人這麽叫你了。”歲生實話實說，将自己的長板凳讓出來些，“來坐。”
小月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坐下了，然後叽叽喳喳的開始找話說，“漂亮哥哥叫什麽名字？你和那個大名鼎鼎的旅行者是朋友嗎？聽北鬥大人說他是個超級厲害的人呢，如果我也能變得他那樣厲害，是不是我的「北十字」隊就有很多人加入了呢？”
歲生說了自己的名字以後就勾着唇認真的聽他說話，就算沒有回應小月也說的很起勁，不一會兒就将船上的情況交代的七七八八。
什麽芙蓉阿姨在一個人的時候會念着北鬥大人的名字臉紅紅的，什麽銀杏阿姨很喜歡養小動物，但是船上不能養，于是她在杯子裏養了幾條小魚，但是小魚被醉酒的海龍叔叔被喝下肚裏去了……等等等等，歲生聽了一籮筐的碎碎念，也将船上的情況了解了個大概。
看來北鬥确實是個有本事的女人，能将船員水手全都管教的服服帖帖。
如果他和旅行者還有派蒙乘坐北鬥的船前往稻妻，至少不用擔心這一路上會出現什麽變故了。
他這樣想着，又望着海面出神。
小月見他思緒不在此處了便也不再說話，安靜陪着歲生吹風。
此時太陽已經慢慢落下海面，留下一輪餘晖，金紅色的晚霞鋪滿了海面，絢麗的顏色倒映在歲生的眼底，又為他增添了幾分豔麗。
空帶着派蒙慢慢走到歲生旁邊，即使周遭嘈雜，聲音雜亂，他這邊也安安靜靜的，沒有什麽人說話，就連忙着其他事情的人時不時也要往他這邊看上一眼。
畢竟美人如畫，看一眼幹活的力氣好像也多了些。
“歲生——”派蒙飛到歲生身邊，揮了揮小手臂，“你在想什麽呢？想的這麽認真。”
歲生被吓了一跳，整個人都跳離了地面，然後跌進站在了他身後的旅行者的懷裏。
歲生：……
好尴尬。
他捂着臉默默從空的懷裏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表情，“你們走路怎麽沒有聲音？吓死我了。”
空輕笑一聲，成功看到歲生的臉又紅到了耳根，他扶着歲生讓他站穩，“是你想東西想的太認真了，就連我們喊你也沒聽見呀。”
“就是就是。”派蒙雙手懷抱，頭點的如同搗蒜，“是歲生自己沒注意啦。”
“好了，你們也別打趣歲生了。”一旁的楓原萬葉站出來解圍，他歉意的對歲生笑笑，“抱歉，确實是我們走過來的動靜太小了，吓到你了吧。”
歲生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麽出去這一趟楓原萬葉和空之間的關系就突然變得這樣近了，他看向手還沒完全收回去的空，“你們出了什麽事嗎？怎麽回來這麽晚？而且北鬥為什麽沒和你們一起。”
“是中間出了點意外。”派蒙表情突然氣憤，“本來那個人也是這次最有希望奪冠的人啦，但是他居然偷走了獎品之一，那枚無主的神之眼，還好我和空還有萬葉一起将神之眼追回來啦！”
她的表情變得神氣，“哼哼哼，我們可不是故意回來這麽晚的呢，北鬥她呢，凝光叫她有事，總之，我們是冠軍喲。”
空和楓原萬葉一起點頭，歲生也點頭，“好啦，派蒙辛苦啦。”
“空和萬葉，也辛苦了。”歲生對着兩位身形相仿的少年露出絢爛如晚霞的笑，空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鼻尖，但又覺得很值得，歲生的誇贊無比真誠，他看着對方的笑臉心髒砰砰直跳，慢慢移開視線，“……晚上想吃什麽？我來做。”
“我要吃甜甜花釀雞！”派蒙拍拍手，“嘿嘿，空，你最好啦。”
“……唔，我要蜜汁胡蘿蔔煎肉和山珍熱鹵面！我想吃。”歲生也嘿嘿一笑，“空，你最好啦。”
被兩人這樣一誇，空也有些暈乎乎的，他抹了一把臉，“好，等着吧。”
歲生是嘗過空的手藝的，不愧是游戲主角，各種技能都點滿了的，烹饪這項技能尤甚。
他看着空掏出便攜烹饪鍋開始做完飯，自己就和派蒙坐在一邊聊天。
小月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楓原萬葉還在一旁發呆，耳朵紅紅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歲生：“萬葉，萬葉？”
楓原萬葉猛地驚醒，對上歲生的視線之後有些心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然後詢問：“怎麽了。”
“空問你想不想吃什麽呢，他可以一起做了哦。”歲生又對他彎彎眼睛，楓原萬葉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收回視線，含糊着應道，“謝謝，不用麻煩了，我和海龍哥他們一起吃就好了。”
“萬葉——”不遠處的水手在喊他了，楓原萬葉略有些歉意的對歲生點點頭，擡步離開了這裏，他感受到歲生沒有收回去的視線，腳步有些不穩。
呼，真沒出息啊楓原萬葉，怎麽能因為人家一個笑就這樣不冷靜。
歲生收回視線，安靜的看空做飯。
派蒙一刻也停不下來一樣，“不過我們可能還要在璃月待上一段時間哦。”
“為什麽？”歲生有些不解，“是出了什麽問題嗎？”
“嗯，因為前往稻妻的路上困難重重，就連萬葉都說這可能是我們最艱難的旅途，稻妻境域內的雷暴是也是雷電将軍喚起的，那是鎖國令的象征，如果船隊要去稻妻的話還要做很多準備呢。”派蒙猛的點頭，“不過我們可以就在孤雲閣紮營，或者你想回璃月港去也可以喲。”
“空呢？你是怎麽想的？”歲生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而是詢問旅行者，“我都可以的。”
“我們就在孤雲閣活動吧，要回璃月港接委托也我自己去就行，你和派蒙待在一塊。”空一錘定音，“早些适應海邊的氣候，海上的環境更惡劣，如果想要早日見到雷之神，在海上出了狀況可就不好收拾了。”
歲生和派蒙自然是點頭應下了，用了一頓比較豐盛的晚餐，空帶着歲生和派蒙找了一個隐蔽的地方将塵歌壺拿了出來，他又翻翻找找将洞天關牒交給歲生，“走吧歲生，去看看我們以後的新住所。”
空拉着歲生的手放到塵歌壺上，歲生只感到眼前的空間扭曲一瞬，下一秒他就站到了一塊浮空石上面。
這裏有些高了，但一低頭就能看到下面庭院深深花團錦簇，小徑回廊曲曲折折，遮掩在樹枝灌木之下，蝴蝶在花朵間翻飛，帶起絢麗的金粉。
……說實話，這種建築，他以前只在園林景點裏看到過。
他看向正殷切看着自己的空，微微點頭，給出了肯定的評價，“很漂亮。”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過平常，空那種想要炫耀的心情淡了許多，他暗地裏唾棄自己，但看着乖乖等自己打開風之翼抱着飛下去的歲生他心裏又軟了下去。
好吧好吧，畢竟他都和仙人認識了，肯定見多識廣了，空這樣安慰着自己，然後攔腰一抱，打開風之翼摟着歲生落在了庭院外的小門處。
“抱歉，我放傳送錨點的時候只記着想要站在高處看看房屋建造出來呈現的效果，忘記你不會使用風之翼了，等之後我再改改。”空帶着些歉意和歲生道歉，然後無比自然的牽着歲生往裏面走，“走吧，去看看你的房間。”
歲生點點頭，任由他動作，飛在後面的派蒙看着他們倆交握的手沉思一瞬也上前抱住了歲生的手臂，“歲生可不能只記得空啊，還有我呢！”
“我也為建造房子出力了的哦。”
歲生無奈笑笑，“派蒙最厲害啦。”
嘿嘿，派蒙嘿嘿一笑，不再說別扭話了。
歲生的房間是主樓視野最好最通風的一間，這個房間很大，外面還有一小片陽臺，裏面的床鋪櫃子各種家具都不缺了，牆上挂着挂畫，角落裏擺着巨大的花瓶，裏面插着花枝，不知道是不是有仙法的作用，花還開的紅豔豔的。
落地燈沒有打開，窗外的陽光落進來一縷印在地面上。
很溫馨的布置。
他又去看了看空和派蒙的房間，除了小一些，其他東西都是齊全的，看來也是空和派蒙對自己的照顧，把那間視野最好的讓給了自己。
“謝謝你，空。”歲生上前抱了抱他，“嗯，跟着你們一起踏上旅途是我做出的最正确的決定。”
這一路上一直都是空和派蒙在照顧自己，不管是自己發病還是怎麽樣他們都沒有表露過會抛棄自己的意思，總之，感覺不管怎麽回報都還差很多呢。
“我們是旅伴啊，從你答應我們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不會放開你了。”他的心思太好猜了，空握住他的手，“不會放開的，永遠都不會。”
總感覺空好像在說什麽一語雙關的話，派蒙拍拍腦袋，連忙拍拍胸脯表示自己也不會抛棄歲生的。
“啊對了，這裏還有幾塊良田，嘿嘿，空撒了些種子下去，第三天菜就成熟了，璃月的仙法也太厲害了，我們以後有吃不完的蔬菜瓜果啦。”沒有什麽比能吃更讓派蒙高興了，她眉梢都帶了笑，“歲生，等會兒我帶你去看看呀。”
歲生也跟着她一起笑，“好呀，那就麻煩派蒙帶我一起了。”
熟悉了一下塵歌壺裏的環境，天色已經不算早了，歲生就被空趕回房間洗漱休息了。
之後的幾天，他們也确實都在孤雲閣附近活動，又過了幾日，北鬥着人來請他們上船。
空帶着歲生和派蒙一起登上了死兆星號，他們正在清點人數，北鬥爽朗的和他們打招呼，“喲，你們終于來了，就等你們了。”
“久等了。”空走上前去和她交談，歲生和派蒙站在甲板上看海，這一次船上人很多，那些海鳥只是在船的上空盤旋，沒有靠近歲生。
楓原萬葉也在甲板上，他手上拿着那枚無主的神之眼來回摩挲，一時間竟然也沒發現歲生和派蒙的到來。
“方便給我看看麽？”歲生靠近他，發出了請求。
他之前聽派蒙和空說起過，當一個人的願望過于強烈就有可能獲得神之眼，這枚無主的神之眼散去光芒之後外殼居然沒有跟着一起消失，歲生來了些興趣。
這種外置魔力器官就是提瓦特人類使用元素力的重要轉換器嗎？
那他在層岩巨淵的時候随手搓出來的火苗沒有利用神之眼也能産生，是為什麽呢？空好像也不需要神之眼就能使用元素力，不知道這又是為什麽。
楓原萬葉這才回過神來，将那枚黯淡的神之眼遞交給歲生。
剎那間，變故突生，那枚無主的神之眼被遞交給歲生之後光芒大盛，雷霆的威光籠罩着整個死兆星號，楓原萬葉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歲生的手心。
而歲生更是懵逼，他發愣地看着手中光芒正盛的神之眼，但很快，光芒散去，不管怎麽觸碰都不亮了。
但也就是這樣，歲生被所有人凝視着，要知道，從楓原萬葉上船開始，船上的所有人都觸碰過這枚神之眼，卻沒有一個人能讓他重新發亮。
直到歲生觸碰了他。
“你，剛剛在想什麽？”楓原萬葉一字一頓，“你的願望……”
啊？
我嗎？
歲生呆滞，他什麽也沒想啊？
啊不是？這又是？
空走了過來，抓起神之眼放回楓原萬葉的手中。
就像當初歲生觸碰了岩神像之後光芒大盛之後，這次沒有觸碰雷神像，只是碰到了雷神之眼也是這樣大的陣仗，到底……
歲生，你到底是什麽人呢？
空鎮靜的開始解釋，将當初岩神像的問題也說了出來，“這種現象我們無法解釋，但歲生絕對是普通人。”
最後的普通人三個字空咬重了音，楓原萬葉收回視線，不再看他們了，假裝只當這是一個意外，其他人也很快各司其職。
歲生還盯着自己的手心發愣，這是怎麽回事？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他決定放過自己的腦子。
北鬥見鬧劇暫歇，發布號令，“出發！”
死兆星號的巨大風帆高高挂起，船艦乘着風順水往稻妻的方向前進。
終于，在歷時半月，死兆星號沖破稻妻外海的雷暴，他們終于看見了鎖國後的稻妻。
——稻妻離島，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