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們都很期待
我們都很期待
稻妻的離島是一座被火紅楓葉包圍着的島嶼, 從船上看過去島上的氛圍略顯蕭瑟，進出都被嚴格管控着。
歲生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眉心，掩着面打了個哈欠, 在海上漂泊确實不如站在地面上安穩。
而且他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出海後第三日他就感覺到自己有些暈船, 也沒什麽食欲, 這一路過來他大多時間都待在塵歌壺內, 很少露面, 直到馬上抵達離島他才被空和派蒙拉着走出船艙。
楓原萬葉最近對歲生很是關注, 畢竟那枚無主的神之眼确實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因為歲生的觸碰而被點亮了。
但是因為空和派蒙有意無意的遮擋訪客, 他很難找到機會和歲生聊一聊，再轉眼就馬上抵達離島了, 而他作為幕府的通緝犯，是不可能出現在稻妻領域的所屬地的。
北鬥走過來拍了拍楓原萬葉的肩，“萬葉, 你盯着他看了好多時間了，怎麽, 對他很感興趣？如果你想和他有更進一步的關系，那可要問問旅行者的劍同不同意。”
楓原萬葉一怔，随後意識到北鬥想岔了，雖然自己的行為确實有些引人誤會，但他不得不為自己正名，“……北鬥大姐頭，我只是對他有些好奇而已，能讓無主的神之眼再散發光芒自己卻無法使用元素力, 看上去他的秘密也有很多呢。”
北鬥點頭，然後又拍拍楓原萬葉的肩, “不過那是別人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揣測了，我們，只需要将他們安全送到稻妻就好了。”
楓原萬葉有些遺憾的收回落在歲生身上的視線，船慢慢靠岸，其他人都待在船上，北鬥送歲生派蒙和空一起下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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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島入港處金色長發梳成小辮的青年倚着港口邊的貨箱，百無聊賴地抛着摩拉玩，綠色的眼瞳看上去有些渙散，周遭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在發呆，路過他的時候都下意識放輕了腳步，不願意打擾到他。
這人如今是離島大名鼎鼎的地頭蛇，聽說背靠某個大人物，所以不管是誰見到他都會下意識給幾分薄面。
北鬥的船一靠近岸邊他就瞧見了，而後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跳下貨箱，大步朝歲生他們所在的方向走過來，“喲，北鬥船長，好久不見了，你們終于來了。”
“托馬。”北鬥爽朗一笑，“這幾位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旅行者還有他的旅伴。”
“幸會。”托馬也笑得爽朗，視線随着北鬥的指引看過去，最先看到的卻是站在金發旅者身邊的銀發少年，對方帶着帷帽，穿的厚重，全身上下包裹的只露出了略顯消瘦的小半張臉，唇色泛着白，看上去氣色不太好，他還注意到少年的手被金發旅行者緊握着。
托馬有一瞬間的恍惚，嘴上卻還說着動聽的恭維的話，“異國旅行者的名頭，即使是在被雷暴封鎖的稻妻也很響亮呢，簡直如雷貫耳。”
空對他點點頭，“你好，過獎了。”
北鬥轉身過來和歲生他們介紹，“這位是托馬，算是我最近才熟絡起來的商業夥伴，他在稻妻混跡很久了，說他是地頭蛇也不為過。“
“你們如果有什麽難處都可以找他，當然，如果他對你們圖謀不軌，那等我下次來稻妻，就為你們出頭。”
“啊哈哈，北鬥船長說的哪裏的話，你帶來的客人我可是會好好招待的，哪裏會欺負了去。”托馬擺擺手，“你就放心好了。”
北鬥點點頭，轉過身來看向旅行者，“下次再見了旅行者，畢竟我的船上還藏着一名通緝犯，現在可不好留在這裏，旅行者，你們可要不懼雷暴勇往直前啊！”
“再見。”歲生等人目送她離開離島，船艦很快又沒入了海霧，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好了，接下來我先帶你們去辦理登記手續。”托馬拍拍手，示意三人跟着自己來，空偏過頭看向身側的歲生，“怎麽樣？現在還難受嗎？”
“好多了，我們走吧。”歲生搖搖頭，“早點登記完早點去旅館休息。”
見他這樣說空也不再多問，“如果堅持不住的話就告訴我，我背你走。”
“知道了——”歲生語調懶洋洋的，輕輕推了推空，“快走吧，人家還等着我們呢。”
空回過頭去，就見托馬站在臺階上雙手抱臂略有些意味深長的看過來，空心下微頓，牽着歲生跟了上去。
派蒙之前也有些暈船，現在趴在空的肩上不做聲，一直到登島手續辦理完她才清醒了些，至少可以自己飛着走了。
等辦完登島手續，托馬又帶着他們去遠國監司去辦理駐留手續，不過這個費用着實讓外來的三人吓了一跳。
駐留手續費一人一百萬摩拉？
這在鎖國令的影響下排外也确實挺嚴重的，歲生仗着戴了帷帽別人看不見自己的表情，暗地裏翻了個白眼。
那邊空也開始那位監察砍價，最後還是托馬一錘定音定下了九百摩拉。
三百萬砍價變成九百，托馬也是個能人，但不排除此前北鬥所說的他是地頭蛇，別人賣他一個面子的緣故。
離開遠國監司之後派蒙還在憤憤不平，“三百萬摩拉，這不是搶錢是什麽？稻妻的物價這樣高的嗎？”
托馬哈哈一笑，“不是物價高，而是現在因為鎖國令，稻妻本地人都不大喜歡外國人，而且你們知道麽，「金發旅者」現在在稻妻的某些高層眼裏就意味着麻煩。”
他聳了聳肩，“稻妻現在的情況算得上惡劣，手續費只是一項私立項目而已，不管多少都會直接落入遠國監司的手裏，如果遇到落入此地的富商，那肯定會狠敲一筆。”
“不過你們來此是為了？”托馬托着下巴，有些不解，“現在這個時候很少有人會冒險來到稻妻。”
“為了見雷之神。”空點點頭，“總之，我們有不得不來的理由。”
“原來如此，你們打着這樣的注意麽，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們，我有辦法讓你們見到雷電将軍，但是，這樣的門路也是一門很貴的買賣。”托馬攤手，“你們應該明白吧。”
派蒙氣鼓鼓的，“你也來這一套。”
托馬哈哈一笑，借此引出了離島上的萬國商會如今正面臨的麻煩，他希望旅行者去幫忙解決一下那位商人朋友的麻煩。
歲生聽着就有些不高興了，明明他們都這樣勞累了，這人還叫他們去打探消息，真讨厭。
但到底是他們有求于人，所以歲生沒有說什麽，只是一早對托馬産生的些微好感也沒有了。
空感受到歲生心情不佳，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和派蒙去就好了，你不如就在……那裏歇着吃點東西，我們很快就回來了。”
他指着對面的拉面館，“你之前在船上就沒有怎麽吃東西。”
“嗯。”歲生也确實很累，他順從的點點頭，“那你們要快點回來哦。”
托馬也終于得以聽見了歲生的聲音，少年的聲音如風過林梢，帶着些微沙啞，莫名有些抓耳，他看向還準備叮囑些什麽的旅行者，“旅行者，你放心去吧，我和這位小先生一起，不會叫不長眼的東西沖撞了他的。”
空沒說話，只是看着他，心想，現在最該防備的人是你才對。
但是畢竟是北鬥介紹的人，他還是多給一些信任吧。
他将歲生送到拉面館，“那我們走了，你在這裏好好待着，我們很快就回來。”
“好。”歲生點頭，目送他們離開，也不看身側的托馬，走進了拉面館。
“小先生想吃點什麽？”托馬将菜單遞給他，“我請客。”
這裏已經沒有風浪了，他就把帷帽摘了放進了背包裏，漂亮的眼睛看向托馬，情緒不是很高，“拉面就好了。”
“……嗯。”托馬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緊握起來，下垂的眼皮遮住了緊縮的瞳孔，這人居然……長的這個樣子嗎？
托馬用盡了畢生力氣才穩住情緒，他不再去看歲生，轉身将寫好的單子遞交給了店裏的學徒。
背對着他們的那一桌坐着一個粉頭發的女人，她正慢悠悠地品嘗着拉面，聽到身後的對話她轉頭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差點把她手上的餐具都吓掉了。
她這麽多年來修煉出來的鎮靜完全消失了，不是，這個人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她的表情就像見了鬼一樣，在被人發現之前她又轉過頭去，連忙塞了兩口拉面，試圖平心靜氣。
但那銀發紅瞳的樣子深深在她心裏紮根，擾的她心煩意亂，也顧不得什麽禮儀形象了，她三兩口吃完拉面，匆匆結了賬離開了這裏。
她要好好去查查這人怎麽突然出現在稻妻！！
歲生似有所感，擡眼望去，卻只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粉色衣角。
怎麽感覺剛剛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看？
唔，是錯覺吧。
這時候正好拉面被端了上來，托馬也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将餐具用燙水洗了洗，然後擦幹淨才遞給歲生。
而後開始帶着笑意和歲生介紹稻妻的美食美景。
“畢竟雖然現在稻妻因為一些原因鎖國了，但那些漂亮的風景和美味的食物可不會因此就被遺忘，等此間事了，小先生可以和旅行者一同去看一看。”托馬笑意盈盈，然後看着被熱氣氤氲模糊了眉眼的歲生，開口和他解釋。
“我叫旅行者幫忙做事情也是事出有因，我家小姐對旅行者的到來很期待，而且如果想要見到雷之神，只是簡單的從蒙德和璃月傳來的那些事跡可是說服不了我家小姐幫忙引薦的。”
“你家小姐？”歲生疑惑，“也就是說北鬥說你背靠某個大人物是真的咯？”
“哈哈也可以這麽說吧。”托馬那雙漂亮的綠眼睛裏飽含誠意，“不過還請小先生幫忙保密了，可別說出去哦。”
歲生點點頭，又搖搖頭，“等會兒我肯定是會告訴空和派蒙的，你都堂而皇之的告訴我了，也就是說可以告訴我的同伴們吧？”
他這樣說完，又有些別扭道：“你也別叫我小先生了，感覺好奇怪，就叫我歲生好了。”
“好，歲生。”托馬點頭應下了，當即就改了口。
這家拉面确實不錯，用豚骨熬出的高湯秾稠鮮香，切好的肉片和海帶點綴在細白的拉面上，還有金黃酥脆的碎蝦球，看上去就讓人食欲大增。
歲生呼了呼發燙的面條，慢條斯理的開始用餐，托馬也不說話了，隐晦的觀察着歲生。
早先只聽說大名鼎鼎的旅行者會抵達稻妻，為此他被小姐提前一個月就打發到離島來，然後又花了些時間和南十字隊搭上線，就為了能夠第一時間見到旅行者。
可是從璃月傳來的情報卻沒有說旅行者身邊除了那位小向導之外還有一位容貌豔麗的少年旅伴。
而且少年和主家密室裏挂畫上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是巧合……還是這就是本人呢？
托馬帶着疑惑，但心裏卻知道，對于旅行者一行人，要給予更高度的關注了。
歲生知道托馬在打量自己，但他不在乎，安安靜靜地吃完了那碗分量很足的拉面。
“好吃，多謝款待。”歲生拿出方帕擦了擦嘴，對着托馬彎了彎眼睛，“拉面很好吃，你說的其他美食有機會我們也會去嘗試的。”
“你喜歡就好。”托馬爽快的付清了摩拉，帶着他走出拉面館。
拉面館的側面擺着兩個長椅，他率先走過去坐下，“想來旅行者他們還要些時間才能回來，不如在這裏坐一會兒歇歇吧。”
歲生走過去在長椅的另一邊坐下，“稻妻的神明為什麽會推行鎖國令呢？”
“為了追求「永恒」吧。”托馬聳聳肩，“按照神明的意思，所有「變量」都是永恒的敵人。”
“而旅行者這樣的人，可能在雷之神的眼裏就意味着變量吧，所以說，你們接下來要走的路絕對不會太輕松哦。”托馬輕笑一聲，“但我們都很期待，你們能夠用帶來的飓風席卷整個稻妻的那天。”
歲生沒再說話，好吧，空果然是當之無愧的主角呢，不然哪裏會遇到這麽多的磨難，只希望這一次不要再讓自己被抓進稻妻的地牢裏了。
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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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天守閣，一心淨土內。
面容冷豔的神明狹長的雙眼微眯，他跪趴在巨大神櫻樹下的棺椁旁，擡手描摹着棺內人的五官，眉間的哀愁久久不能散去。
“祂終于回來了，我會讓祂來将你喚醒，你睡的真的太久了……”
“……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