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歹毒啊!簡直是歹毒啊!
第9章 歹毒啊!簡直是歹毒啊!
花酌枝沒留蕭見琛守夜,從祭司殿出來,蕭見琛匆匆跑回小樓,将睡到一半的賈方正從被窩裏拖出來。
“賈方正,你快給本殿下講講。”
賈方睡得正香,被人叫醒後,披着中衣坐起來,眼神迷離,“殿下,講什麽?”
“快給本殿下講講那同心蠱的事。”
“同心蠱,哦,這同心蠱啊,依下官所見……”賈方正低着頭想了會兒,猛地擡頭,“什麽蠱?”
蕭見琛:“同心蠱。”
“什麽!歹毒啊!簡直是歹毒啊!”賈方正義正言辭,手指頭在空氣中指指點點,“是誰在用這麽歹毒的蠱!”
蕭見琛不明所以,“歹毒?為何這麽說?”
賈方正的聲音太大,以至于隔壁的陸繁也被他吵醒,三更半夜,主仆三人又圍坐在小幾旁,聽賈方正講南疆蠱毒。
“這同心蠱是下官見過最歹毒的蠱,殿下覺得同心蠱是夫妻同心的意思?實則不然。”
賈方正披着衣裳起身,雙手後背走到窗前,娓娓道來,“這同心蠱分母蟲與子蟲,下蠱者留母蟲,被下蠱者着子蟲,若留母蟲者受傷或重病,着子蟲者便與之同擔,不論多遠,兩人也會有心靈感應。”
陸繁心虛地舉了舉手,“這也不歹毒啊。”
若沈碎溪要給他這同心蠱,他指定開心壞了。
“非也非也。”賈方正轉身,目光灼灼盯着兩個年輕人,“這同心蠱歹毒之處有二,其一,若留母蟲者死,則着子蟲者亦死,其二,若着子蟲者變心,即死,且……立、時、便、死。”
“……”蕭見琛緩緩起身,兩只眼睛瞪得像銅鈴,“那……那大祭司給我養了只同心蠱!”
賈方正痛心疾首,捶胸頓足:“歹毒啊!簡直是歹毒啊!那大祭司半截身子埋進土裏,最多也只有幾年可活,他是想讓殿下給他陪葬嗎!”
蕭見琛先是慌了一會兒,又很快反應過來,反正那蟲子還沒養好,他只要警惕起來,不叫那蟲子跳到自己身上就是。
再說了,說不定那大祭司在蟲子養好之前就走了,拼陽壽而已,他難不成還拼不過一個老頭子?
賈方正勸道:“殿下可要謹慎謹慎再謹慎,他們南疆人下蠱于無形之中,且方法各異,說不準什麽時候,我們身上便多出幾種蠱蟲。”
蕭見琛正色起來,“本殿下知道了,不止本殿下,往日你倆也要多注意。”
與此同時,祭司殿。
花酌枝捧起手中小盅,将蓋子慢慢抽去,白白胖胖的小蟲先是探出兩根觸角,似乎嗅到花酌枝身上的味道,它整個身子高高支起,迎着月華慢悠悠擺動。
沒過多久,小蟲漸漸停下來,觸角收起,縮成靜靜一團。
見狀,花酌枝微微一笑,“好了。”
他終于可以趕在天神祭祀之前,将同心蠱送給蕭見琛了。
翌日清晨,蕭見琛是被一陣狗叫吵醒的,他閉着眼翻了個身,耳邊卻隐約聽到花酌枝的聲音。
他一個激靈坐起來,邊穿衣服邊跑到窗邊,伸出腦袋往下一瞧,居然真的是花酌枝。
這時花酌枝剛好朝二樓看去,見到蕭見琛,他笑着擺擺手。
“汪!汪汪汪!”
小白狗身子向下壓着,喉間發出威脅的吼叫聲,可細看之下,它尾巴緊緊夾起,耳朵趴俯,竟是在害怕。
“二蛋!”蕭見琛以為小白狗在吓唬花酌枝,連忙訓斥一聲,轉頭往樓下跑去,“枝枝莫怕,我來了!”
二樓沒了人影,花酌枝收回目光,淡淡瞥了二蛋一眼,小白狗察覺到危險,又撅着屁股往門內退了幾步。
随行的沈碎溪好奇道:“這不是小皇子的狗嗎,怎會這樣怕你?”
花酌枝想了會兒,回道:“許是我身上有嬌嬌的味道吧。”
一只巴掌大的小狗,甚至都不夠嬌嬌的一口飯。
“枝枝!”蕭見琛從屋裏跑出來,路過二蛋時用腳驅了驅,“上一邊去,別吓到他!”
二蛋跟在蕭見琛後頭嗚嗚咽咽半晌,可相依為命的主人并沒有替他撐腰的意思,甚至圍着那個可怕的人轉圈。
“枝枝,你怎麽來了?”
花酌枝指指蕭見琛身後的小樓,連比劃帶說,“天神祭祀,小樓,要挂絡子。”
蕭見琛連忙讓開一條路,“好,讓她們挂,挂多少都行。”
侍女們魚貫而入,分別在屋角、桌角以及床角挂起五彩絡子。
“天神祭祀,你也要準備。”花酌枝帶着沈碎溪走進屋裏,然後轉身沖蕭見琛勾勾手指頭,“奉大祭司之命,我來教你。”
看見花酌枝勾手指頭的動作,蕭見琛眼睛都直了,他小跑着跟上去,“枝枝,你随我來,我給你泡茶,我們邊喝邊講。”
“好。”花酌枝給蕭見琛讓路,主動落後半步。
這時沈碎溪湊上前來,同花酌枝耳語,“你上去吧,我就不去打攪你們了。”
“那你去哪?”
沈碎溪往隔壁小樓瞄了一眼,“我去找那小侍衛聊聊。”
花酌枝點點頭,“也好,我差人喊王文才來,幫你們譯說。”
“不必。”沈碎溪拒絕,暧昧地眨眨眼,“有外人在,做什麽都不方便。”
花酌枝回以一個相同暧昧的笑,跟在蕭見琛身後上了二樓。
兩人坐定,蕭見琛取了由大燕帶來的天門雪,泡了一壺熱茶,第一盞先推至花酌枝跟前。
“枝枝,你嘗嘗可喝的慣。”
花酌枝雙手捧起茶盞輕啜一口,紅潤的唇微微張開,舌尖探出一小截來,“燙。”
蕭見琛掃了眼那粉嫩的舌尖,默默移開目光,“燙,就慢、慢點喝。”
“琛哥哥。”花酌枝突然喊他。
蕭見琛重新看過去,“嗯?”
花酌枝先是咬了咬下唇,又擡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瞧他,“有外人時,不方便喊你,你會怪我嗎?”
今日他辮子上挂了五彩絡子,絡子尾端墜着不同顏色的玉石,耳墜也由銀飾變成了兩塊不規則的白玉。
玉……
蕭見琛目光微滞。
前日他剛教過花酌枝,他名為琛,琛為珍寶美玉,花酌枝戴玉……是他想的那樣嗎?
【作者有話說】
二蛋:我給你當狗,你給別人當狗。
蕭見琛:你懂什麽?他都把我戴到耳朵上了!
不好意思來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