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網戀

網戀

溫瑜晚很懊悔自己為什麽随意地提起了季小傻比的名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靈異事件夠離譜了，但還是沒有想到天外有天，離譜外有更離譜的。

季席跑步摔倒了。

這劇情在他上輩子沒有發生過。

但通常會出現在小說裏，很像老天爺為了加熱主角間的感情而弄出來的一場鬧劇。

摔倒就摔倒，同班同學扶到醫務室就完了，可季席非要堅持要找舍友，所以他的同班同學把他扶到跳高的場地。

只是沈瑾早還沒開始比賽，不能擅自離場。

作為在場的另一位舍友——溫瑜晚，他被迫負起了這個責任。

真他爹離譜。

“溫瑜晚，真是麻煩你了。”季席虛弱地說。

溫瑜晚現在的心比他更虛弱。

醫務室離操場這端将近一千米，在這一千米中他得扶着季席的胳膊，耐心等待他一瘸一拐的腳步，強忍罵出國粹之心，裝出面色平靜。

巨大的挫折。

加油，溫小花，你一定可以！溫瑜晚面無表情地想。

走了幾步，季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氣喘籲籲，“唉，好累，果然腳受傷很不方便。”

說完又歉意地看着溫瑜晚：“不好意思，我太嬌氣了。”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嬌氣。

溫瑜晚還沒應一聲，季席的話鋒一轉：“不過如果小早在就好了，他會把我背起來，這樣我們就能走地很快。”

他這些話給溫瑜晚造成一種錯覺。

沈瑾早像對方的舔狗一樣。

算了，小情侶之間的小打小鬧他別去管了。

沈瑾早該有自己的自由。

“溫瑜晚，你怎麽不講話呀？”

嗓子沙啞的溫瑜晚低聲道：“嗓子不舒服。”

季席驚訝：“那你吃藥了嗎？”

溫瑜晚搖頭，他免疫力挺好的，明後天應該就能好。

“我還以為小早已經給你買藥了呢。”季席捂嘴笑，“我有天打了好幾個噴嚏，把小早緊張地給我買了好多感冒藥。”

他說完又笑了幾聲，餘光偷偷瞥着溫瑜晚，想從對方臉上看見憂郁的表情。

溫瑜晚無動于衷，甚至趁熱打鐵：“他對你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來接受一下九年後沈瑾早的pua吧！

季席低頭羞澀一笑，忽然感覺不對勁，又倏地擡頭，不甘心地問：“他怎麽沒給你買？”

溫瑜晚沉默。

他實在是不想讓小破孩知道自己的嗓子是哭啞的。

這個臉丢不起。

但……季席這樣子很欠抽。

溫瑜晚莫測高深地說：“你知道昨晚我和誰在一起嗎？”

季席皺眉：“誰？”

“沈瑾早。”溫瑜晚低笑，“我嗓子是哭啞的，不好意思跟他說，怕他愧疚。”

季席：“？”

季席瞪大眼睛：“你給我說清楚！”

“溫瑜晚！你們昨天幹了什麽？！”

“瘋了嗎！”

溫瑜晚戴上衛衣帽溜得很快。

可能是腎上腺素飙升，季席的腳步猛然變得飛快，拖着腳追溫瑜晚，火冒三丈：“溫瑜晚，你給我等着！”

倆人你追我趕到了醫務室，季席這下是真的氣喘籲籲，臉頰通紅，冷冷地哼了一聲，昂着頭走進去。

溫瑜晚扶了一下眼鏡。

“團子，你說他的腳真的受傷了嗎？”

團子猶豫不決：“我探測出來是真的。”

溫瑜晚忍不住鼓掌：“醫學奇跡。”

季席踏進醫生辦公室變成了另一方樣子，弱不禁風地躺在觀察床上，指着自己的腳淚水漣漣：“剛剛跑步摔倒了，醫生，我感覺我腳扭了。”

醫生看了幾眼：“拍個拍子看看。”

“好。”

剛剛季席走得挺快的，溫瑜晚真怕對方出事小破孩會難過，勉為其難地扶了他，拖到影像室裏拍好了片子。

“溫瑜晚，你喜歡小早嗎？”腳崴了不影響某人的嘴，“你對他的态度模糊不清。”

溫瑜晚聞言一震。

什麽虎狼之詞被說出來了？

他怎麽會對自己有想法？

“沒。”

季席不信：“你就是喜歡他，不然為什麽非要纏着他？”

明明是小破孩在纏着自己……

溫瑜晚百口莫辯，低眸看見手機上來的消息，心生一計把微信打開給他看。

“你看。”溫瑜晚指着第一個有粉嫩嫩頭像的人，“我喜歡這一款。”

不好意思了時深，先利用你一把。

時深這些天孜孜不倦地再給他發消息，每一條都是“來pk”，發了無數條，溫瑜晚一條未看，所以右上角顯示99+。

最後一條剛剛好是“求你了”。

季席瞳孔地震：“你居然喜歡這種的？溫瑜晚，你可真變态，還讓對方求你，小早是永遠不會求你的。”

溫瑜晚贊同：“你說得對。”

“而且他喜歡的是我。”季席像是要證明什麽一樣，“一直一直都是我。”

溫瑜晚收起手機，目光放在鐵門上，“季席，你覺得27歲的沈瑾早還會喜歡你嗎？”

“一定會。”季席握緊拳頭，咬住下唇，“如果27歲的沈瑾早對我不好，現在的小早該多難過。”

溫瑜晚沒再說話，無名的怒火熊熊燃燒。

那你當初為什麽要把他當替身？

他舔了一下幹燥的唇欲言又止，側頭看身邊的人，心裏微驚。

季席好像……真的喜歡上沈瑾早了。

他本想問很多，為什麽要把他當替身，為什麽當初不珍惜，為什麽能理直氣壯地肯定一直會被愛，為什麽非要騙他那麽久，整整七年，兩千五百多天。

還有，當初真的愛過他嗎？

沒有意義了。

現在的季席不是他所認識的季席。

他的季席早死了。

在他看見那張合照的時候就死幹淨了。

過了很久很久，他站起身。

季席擡頭看他：“你要幹嘛？”

“出去透透氣。”溫瑜晚戴上衛衣帽，“沈瑾早快來了。”

他走出醫院迎面撞上沈瑾早，對方一看就是跑過來的，氣喘如牛，看見他咳了好幾聲：“晚哥，咳，季席怎麽樣？”

溫瑜晚垂眸，雙手插在衛衣兜裏：“他在影像室等片子，你去找他吧。”

小破孩跑這麽快應該很擔心季席，真不虧是他，為愛沖鋒陷陣，季席比上輩子正常，兩人應該能好好在一起。

那他早點離開吧，大二就去申請交流生項目，只是德語還沒學好，以後要更加努力——

“晚哥。”

沈瑾早的聲音打斷了溫瑜晚的思路，他擡眼看他。

“你沒事吧？”少年走過來把他的衛衣帽放下來，“從早上就沒怎麽聽你講話。”

“是心情不好嗎？還是昨晚被風吹感冒了？”

“剛剛季席有沒有為難你？他有時候說話不是很好聽。”

“我剛剛跳得特別高！可惜哥你沒有看見，不過沒關系，以後可以給哥再跳一次。”

少年笑了笑，把他的眼鏡取下來，“哥的眼睛怎麽又紅了，感冒要及時吃藥。”

溫瑜晚喉結微動，倏地從沈瑾早的手上搶過眼鏡戴上，啞着嗓子道：“感冒了，在吃藥。”

“晚哥下次生病一定要跟我說。”沈瑾早皺了皺鼻子，“不然我會很擔心的。”

溫瑜晚輕聲問：“為什麽？”

“因為你是我的晚哥啊。”沈瑾早說得理所當然，“我們還是舍友不是嗎？”

“一起看看季席吧。”溫瑜晚又說了一遍，但這次身子轉向醫院門口，“他在等你。”

沈瑾早跟在他的身後歡笑：“希望他沒事。”

季席看他們兩個一起進來，幽幽的目光瞪向溫瑜晚，似乎是在問，你不是去透氣嗎？怎麽透到沈瑾早身邊了。

溫瑜晚假裝沒看見。

“小早，我的腿真的好疼。”季席委屈道，“你看看，是這裏。”

沈瑾早蹲下在認真地對比。

季席直接上手想握住沈瑾早的手，卻被對方躲開，他一臉驚訝和受傷：“我是想讓你摸摸看，可以更好地對比……”

“我看出來了。”沈瑾早站起身，語氣溫和，“不用摸。”

總覺得在晚哥面前摸季席很奇怪。

季席感覺不太對勁，可憐巴巴地撅嘴：“小早，你可以坐我旁邊嗎？我想靠着你休息一會。”

沈瑾早抿了下嘴，輕微地點頭，坐在季席的旁邊，睨了一眼溫瑜晚。

後者盯着手機，緊緊蹙眉。

聞程給他發了消息。

［今晚十點，能來星海網吧一趟嗎？］

星海網吧就在他們學校的旁邊，規模很小，聞程因為沒有電腦，但要給別人代打，所以經常會在這家網吧活動。

這條消息有些突然，聞程現在和他算不上很熟，上輩子也沒發過這種消息。

［可以。］

聞程回消息很快。

［謝謝，來後如果我沒回消息在網吧找一下，如果一直沒找到幫忙報警。］

溫瑜晚倏地握緊手機。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嚴重到要報警的程度。

“晚哥。”沈瑾早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氛，“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溫瑜晚搖頭。

如果是危險的事情他不想讓沈瑾早知情。

“是剛剛的女孩跟你發消息了嗎？”沈瑾早淡聲道，“其實說也沒關系，我不介意。”

季席悄悄撩開頭發，露出耳朵，迫不及待地想聽八卦。

既然給出了臺階，溫瑜晚順勢而下：“是的，今晚十點她約我見面。”

沈瑾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