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楓葉

楓葉

導演們迫不及待的開始拍攝,第一場戲就是魏銘非和陳念青的對手戲。

陳念青飾演嬌生慣養的貴族Omega藺長圓,藺長圓從小就癡戀江逾,成年後如願以償的嫁給了江逾。

戰争爆發後,江逾為了野心,成為了世家門閥的走狗,抛棄了藺長圓和他的親弟弟江雪。

于是藺長圓和江雪兩位omega從此相依為命,不光做生意發家致富,還一起養大了一個孩子。

這部戲的重點在于在戰火紛飛的世道中,兩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omega如何學會堅韌和勇敢,江逾只是個推動情節的工具人。

不過工具人的塑造也很重要,能讓美麗驕橫的藺長圓癡戀的人物,必須展示出應有的魅力。

前期江逾越迷人,後期他的抛棄就越令觀衆痛苦,‘靠人不如靠己’的主題也就越鮮明。

因此,造型師們在為江逾設計造型時也花盡了心思。

可是此時他們面對魏銘非的臉,卻有些下不去手。

魏銘非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給他化妝,就微微偏頭問:“怎麽了?”

化妝師用眼睛勾勒着魏銘非側臉缱绻的輪廓,只覺得越看越入迷。這種美麗不是那種刺目的豔麗,這種美就像月的清輝,蠱惑人類內心最隐秘脆弱的角落,叫人念念不忘。

化妝師認為自己在這張臉上添任何一筆都是在畫蛇添足,尤其當那雙黑眸望向他時,他确信,銀幕前的所有觀衆都會如他一般被俘獲。

“您從前演戲化妝麽?”

“那得看我演的是什麽角色了。”

魏銘非淺淺笑了一下,化妝師的心髒又是一顫,他說:“我認為您的臉和角色很貼合,不需要化妝,只需要做個發型,您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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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銘非沒什麽意見。

旁邊的發型師見狀連忙擠走化妝師:“輪到我了,你歇着去吧。”

擠走化妝師後,發型師心滿意足的摸了摸魏銘非烏黑的頭發,真順滑啊。

第一場戲就是和陳念青的親密戲,陳念青出道以來還是第一次演吻戲,不禁有些緊張。

憐沉璧見狀調侃道:“那可是你的親男友,你有什麽好緊張的?”

陳念青不太好意思的說:“有攝像機在,終究是不一樣的。”

憐沉璧搖着頭笑了笑,眼睛卻沒有在笑。

這年頭,omega出來拍戲基本都要貢獻一兩個性感的、親密的鏡頭,這世道,錢和話語權都掌握在alpha手裏,omega在影視作品裏最大的魅力就是性感迷人,幾乎每一位omega演員都難逃這種命運。

可陳念青偏偏是個例外,他有很多部拿獎作品,卻從未拍過親密戲。在幾千部世界名著中,有寥寥可數的幾部名著是以omega為主角的,這些名著中的Omega不是性感的客體,他們是活生生的人。

這些名著全都被陳念青演了,諷刺的是,他能演這些作品,都是因為他有個身居高位的alpha母親。

憐沉璧不可能不嫉妒,但比起嫉妒陳念青,他更嫉妒那些alpha們。

想到這裏,憐沉璧不想再想下去,他用沉郁疲憊的藍眸緩緩掃視着片場,卻不慎和魏銘非對上了視線。

魏銘非的注意力并不在憐沉璧身上,所以那一瞬間的對視,憐沉璧看到了放空狀态下的魏銘非,魏銘非的眼神是冷酷的,甚至冷酷到有些吓人。

這也沒什麽稀奇,alpha都是沒有心的生物,Alpha們總把美麗的omega視為玩物,不知尊重為何物。

冷酷算什麽,這娛樂圈裏,披着美人皮的妖魔鬼怪多了。

憐沉璧嗤笑了一聲,拿起劇本,默默回到了自己的房車裏。

工作人員清掃了影視城的大街,從朝國空運過來的楓葉撒了滿地。

導演在滔滔不絕的講着這些空運過來的楓葉有多昂貴,魏銘非在一旁心不在焉的贊美着,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從地上撿起了一枚楓葉:“真漂亮啊,導演這錢花的值。”

導演笑呵呵的說:“聽說您曾經去朝國游歷過,這楓葉和朝國樹上新鮮掉下來的也沒什麽分別吧。”

“那是自然,飛機飛過來也就十幾個小時,樹葉還能過期了不成。”魏銘非笑得不冷不熱的,這就是他慣常的表情,誰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大家都認為,魏銘非就是這樣一個虛僞又有些冷淡的人,這種人在娛樂圈也挺常見的。

導演嘆了口氣:“可不是,明明花十幾個小時就能到達,我卻從未去朝國玩過,等戰争結束後,我也想去看看京都大學的楓葉有多紅。”

魏銘非附和着:“紅葉真的很美,不看可惜了。”

說着,他把手中的楓葉扔回了地上,又朝助理要了張紙擦了擦手,這手待會兒要摸陳念青的臉,不能沾灰。

魏銘非企圖用默背臺詞來清空大腦,可一向聽話的大腦此時卻有些不懂事。

那些被埋藏多年的記憶一絲一絲從記憶的棺材裏冒出來,震的魏銘非心髒發麻。

朝國秋日的風總是混着陽光,他會在傍晚和alpha姐姐一起走過京都大學後門的那條街道。

那時,楓樹枝繁葉茂,鮮紅的楓葉散落在柏油馬路上,空氣中飄蕩着奶茶的香氣。微風吹過他們的圍巾,吹向街道的盡頭,盡頭裏是秋日溫暖暗沉的日光,朦胧了樹影,朦胧了街外的世界。

如今回想起來,恍惚間感覺像是一場夢。

回憶到這裏,魏銘非笑了笑,講笑話般的對導演說:“對被派去炸毀京都大學的飛行員來說,紅葉也是個好東西,從高空往下看,簡直就像期末考試老師給用紅圈畫出來的重點。”

對于這個地獄笑話,導演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月國打朝國,和他們印國沒什麽關系,導演不想妄加評價。

不過導演心中對魏銘非多了幾分忌憚,魏銘非是月國人,他是否覺得自己國家的行為是正确的呢?

魏銘非不在意導演的想法,講完這個地獄笑話後,他腦海裏那些不必要的回憶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對他來說就是最重要的。

被理智壓制多年的感情不會消失,只會愈演愈烈,如果不想失控,那就最好不要放感情出來,最好能壓抑它們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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