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胡光明一個勁的給阮明栖他們解釋:“陶萬坤就是個酒蒙子, 喝醉了什麽胡話都往外冒,醉酒話做不得數的。”
“老子沒醉!”陶萬坤不依不饒,嘴裏還在不斷叫嚣着, “明明是他們擅闖民宅還打人, 我有什麽錯!”
“把我們家剛做的香腸都給拽下來好幾根,他們得給我精神損失費,還有香腸的錢。”
經過這麽一折騰, 陶萬坤明顯也酒醒了不少,雖說身上酒氣依舊很重, 說話不至于颠三倒四。
“你還沒完了是吧?”紀小波也被氣着了, 聲音頓時拔高。
“你胡說八道什麽!”胡光明氣急敗壞, 這老小子好賴話都聽不懂, 掉錢眼子裏去了。
阮明栖朝陶萬坤的方向看去:“要賠償是吧,那我們就一條條算清楚, 我找人帶你去驗傷。”
說着, 阮明栖回頭看了應時一眼:“另外把當地婦聯的人一起叫來, 帶艾青紅一起去驗傷。”
聽到這話,陶萬坤急了, 沒等應時開口他就搶先說道:“你什麽意思啊, 想把我老婆帶去哪?”
“你當着我的面打老婆, 你舉報我警察打人, 我舉報你婚內家暴,故意傷人。”阮明栖挑了挑眉, “反正都要驗傷, 順帶一起, 去市區驗傷的油費我報銷。”
陶萬坤氣急敗壞,指着阮明栖的鼻子就開罵:“你憑什麽舉報老子, 她是我老婆,我想打就打,關你屁事!”
“老婆就是要用來管的,不聽話就要打!”陶萬坤瞪起了眼睛。
阮明栖被氣道:“只有沒用的男人,拳頭才會朝自己妻子身上招呼。”
“你說什麽!”陶萬坤氣急敗壞沖上前去,非要給給阮明栖一點教訓。
他的主動動手,正中應時他們的下懷,那番打老婆理所當然的态度早給他們氣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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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萬坤朝着阮明栖沖過來的瞬間,應時他們一窩蜂的沖了上去,三兩下又給人按在地上。
外頭吵嚷的熱鬧,房間裏面江序洲和任獻一起在開導艾青紅。
陶萬坤那一個耳光打的可不輕,艾青紅的臉頰上有一個明顯的手掌印。
“我不去驗傷。”任獻嘴皮子都要說破了,艾青紅怎麽都不肯松口。
江序洲看出她心中任有顧慮,在她面前蹲下:“你手腕上的傷已經發炎了,不處理的話可能會越來越嚴重,去醫院處理一下好嗎?”
艾青紅依舊是低着頭,表現的十分抗拒。
“如果實在不願意去醫院的話,我們找醫生來幫你處理一下傷口行嗎?”江序洲主動退讓,不給她太大的壓力。
任獻在一旁看的直撓頭,一杆子打下去說不出兩個字的情況,他實在是束手無策。
就在他以為艾青紅還要拒絕的時候,她點了點頭:“好。”
如同蚊蠅振翅般輕微的聲音,如果不是房間裏夠安靜,恐怕真的會給忽略掉。
“能不能幫我找市醫院的女醫生來。”艾青紅擡起頭來,怯生生的看着江序洲,“我不想要男醫生。”
她的眼神充滿了小心翼翼,似乎害怕他會拒絕。
江序洲對上她的眼神,露出一個讓人心安的溫和微笑:“可以。”
任獻立馬出門找人,同時姚盼盼跟着一起過來。
艾青紅現在的情況明顯對男性表現的比較抗拒,加上她又不肯去醫院驗傷,姚盼盼過來還能幫着一起看一下情況。
江序洲在房間裏陪着艾青紅說話,大多時候都是江序洲在說,艾青紅在聽。
阮明栖掀開簾子進屋:“醫生來了。”
江序洲站起身來,對艾青紅說:“醫生來了,接下來的時間我不方便在這裏,我們找了局裏的一名女性警察來,待會她也會跟着醫生一起進來,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可以盡管跟她說。”
艾青紅點點頭,本就快埋下去的頭更低了:“謝謝。”
兩人從房間出去,江序洲說:“她承受了長期的家暴,對陶萬坤充滿了恐懼,心理狀态很不好。”
阮明栖深吸一口氣:“家庭糾紛很難處理,我聽任獻說她對我們的幫助非常抗拒,當事人都不配合,警方能做的會更加有限。”
姚盼盼在局裏是幹文職工作,這次突發案件,她并沒有被叫回局裏加班。
今天過來顯然是被臨時叫來的,姚盼盼身上還穿着一件紅棕色的小熊衛衣,身上背着小包,頭發紮了兩個小揪揪。
“江顧問新年好!”姚盼盼看到江序洲後,臉上揚起個燦爛的笑容,沒有半點被臨時叫來加班的不滿。
江序洲同樣笑着回道:“新年好,大早上趕過來辛苦了。”
“應該的,為人民服務!”
姚盼盼活力十足,讓江序洲原本在艾青紅那邊有些陰郁的心情,瞬間輕松了不少。
打過招呼後,姚盼盼和醫生就進屋了。
阮明栖和江序洲在院子裏等着,村長見他們都沒吃早飯,立馬讓妻子把自己家裏做好的早飯先給他們送過來。
原本是要走訪的,沒想到鬧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情。
胡光明一直陪在一邊說話,阮明栖趁着吃飯的空檔,詢問了一下後山屍體的事情。
村長對此和昨天紀小波他們排查時回答的一樣,村裏并沒有失蹤人口,山林中發現的屍體很有可能不是他們村的村民。
“紅峰山後頭還有一個上楓村,在旁邊一些還有兩個村子,有沒有可能是那邊村子的村民?”胡光明提出自己的想法。
阮明栖昨天和江序洲讨論案情時,查看過紅峰山周邊的地勢情況。
紅峰山周邊的确還有好幾個村子,但相對距離要遠一些,并且山路難行,殺人抛屍舍近求遠,冒着巨大風險把屍體運送到離自己村子較遠的山上可能性不大。
但現在的情況是下楓村沒有人口失蹤,為了保險起見,自然是要連帶着周邊村子情況都要摸查一下。
正當他們讨論時,身後的房門響起了開門聲。
衆人尋聲望去,阮明栖剛想問問裏面情況,就對上姚盼盼一雙通紅的眼睛。
進屋一趟,不僅眼睛紅了,臉上的笑也沒有了,和進屋前那個元氣滿滿的樣子天差地別。
“出什麽事了?”阮明栖問道。
姚盼盼憤怒不已:“隊長,陶萬坤就是個畜牲!”
這番話立馬讓衆人變了臉色,胡光明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艾青紅的腿上有好多被煙頭燙傷的痕跡,皮肉綻開還在流血,有好幾塊都已經發炎在流膿了。”
姚盼盼在說的時候,想起剛剛看到的樣子,眼中充滿了心疼和憤怒。
“除了煙頭燙傷的痕跡,褐色的、紫色的、青色的淤青多的都數不過來,醫生說很有可能都是掐出來,抓痕一條條的,就跟被鞭子打過了一樣。”
姚盼盼說:“醫生檢查了一下,發現她的頭上有好幾個不正常的凸起,一碰艾青紅就在喊疼,醫生建議我們把人送去醫院裏做詳細的檢查,她現在的傷勢情況不是簡單的處理傷口就能好的。”
胡光明反應過來,開口幫陶萬坤解釋:“醫院就不用去了吧,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阮明栖回頭看了他一眼:“誤會?人都成這樣了,難不成是她自己把自己打成這樣,故意嫁禍陶萬坤的?”
被沖了一下,胡光明表情有些尴尬:“陶萬坤雖然人是渾了點,愛喝兩口,但他很疼這麽老婆的。”
胡光明的聲音越說越小,許是自己都覺得有些離譜。
“真疼老婆還是假疼老婆,等傷情鑒定出來再說吧。”阮明栖懶得和他再多廢話。
阮明栖問道:“裏面處理的怎麽樣?”
“簡單的傷口處理已經做完了,剩下的要去醫院檢查過後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情況。”
聞言,阮明栖快步進屋。
裏面傳來了說話的聲音,說話聲音不大,沒有辦法聽清裏面在說什麽。
不一會兒,阮明栖出來了。
也不知道他在裏面和艾青紅說了什麽,原本很抗拒去醫院的她突然就同意去醫院了。
“準備輛車,送他們去市區醫院。”阮明栖說。
而這時,紀小波主動說道:“讓我們所裏的同事送他們去吧,你們都要辦兇殺案人手不好抽出來,正好我們所裏的兄弟可以幫點忙。”
“好,那就麻煩了。”阮明栖說。
在幾人商量着怎麽把艾青紅送出去時,江序洲注意到在一旁的胡光明神色有些不對勁。
只見他眉頭緊鎖,很是擔憂的樣子。
擡起頭的瞬間,胡光明對上江序洲的目光,整個愣了一下,瞳孔緊縮,似乎是被吓到了。
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朝着他尴尬的笑了笑。
笑容實在勉強,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看起來更加令人生疑。
艾青紅被派出所民警的車子接走,姚盼盼和醫生一起又跟着回了市區。
……
忙碌了一整個晚上,終于完成屍檢的林培鑫立馬給阮明栖來了電話。
“屍檢結束了,你在哪?”林培鑫問的很直接。
阮明栖某色微動,窩火了一早上,終于有一個順耳的消息了:“在村子裏做走訪,我們馬上回來。”
村子裏沒有專門的會議室,也沒有投影屏幕,開會也只能在昨晚阮明栖和江序洲休息的房間進行。
房間的面積本就不大,專案組人員都擠在裏面,原本就不寬敞的空間顯得更為狹窄。
“屍體看似經歷野獸撕咬後造成的損傷,但在腰腹創口部位,清晰可見平整切創,而且是新的痕跡。”
林培鑫一番話,讓衆人都驚了一下。
但死者明顯死亡多時,仍有新切創口,證明死者在被二次埋屍之前,還被銳器切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