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正當阮明栖他們思索如何撬開陶萬坤的嘴時, 姚盼盼一個電話打亂了所有節奏。

“她确定是這麽說的?”阮明栖不敢置信,聲音不自覺的拔高。

姚盼盼急忙從房間離開,到走廊外頭說話:“是她說的, 我們勸了好多次, 艾青紅都表示不告了要撤案,也不追究打人的事情。”

阮明栖瞬間臉色沉了下來,深吸一口氣後終是沒再說什麽。

“出什麽事了?”林培鑫見他臉色很差, 迫不及待問道。

“艾青紅讓警方撤案,不打算追究陶萬坤買賣人口的案子。”

“什麽!”林培鑫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她為什麽這麽做?”

要不是田慶拐賣了她, 她的親生父母也不會這麽早雙雙離世, 說句間接的“殺父殺母”仇人都不為過。

可現在受害者主動撤案, 并不打算追究責任,任誰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

“艾青紅說自己已經沒有父母了, 要是再把陶萬坤送進監獄她就徹底沒有家了, 自己撤訴也許可以喚醒陶萬坤一點點兩只告訴她孩子被賣到哪裏去了。”

江序洲從短暫的錯愕中緩過神來:“她不相信警方能幫忙找到孩子。”

阮明栖點頭:“距離孩子被賣已經有些年頭了, 想要找起來不容易,要是陶萬坤和田慶不配合, 無異于大海撈針。”

“而且她覺得, 警方的重心只會放在命案上, 找她的孩只是順帶。”

“陶萬坤不配合還有田慶啊, 只要撬開了田慶的嘴,也是有機會找到孩子的。”林培鑫立馬說道。

“我們雖然沒有全程幫她找孩子, 但一定會幫她協調好人手進行案件移交給相關部門, 為什麽她會有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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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栖嘆了口氣:“不知道, 她并不願意多說。”

“另外根據艾青紅供述,田慶早些年時就因拐賣婦女兒童被判過, 當時他被抓到時候就什麽都不說,因為間隔時間不長,孩子成功找回,有人證指認才定的罪,她擔心這次哪怕警方再次抓到田慶,他依舊什麽都不會說。”

林培鑫覺得這個理由非常的難以接受,可現在的情況就是艾青紅打定了主意不去追究。

“不僅如此,她還改了口,不承認陶萬坤賣了孩子的,并且表示自己也是自願和陶萬坤結婚,不存在強迫違背婦女意願。”

林培鑫一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她這麽一改口,咬死不認,我們沒辦法把人留在派出所。”

關于這一點,阮明栖又何嘗不清楚。

要對陶萬坤進行拘留,則必須師出有名,原本買賣婦女、家暴,販賣兒童随便挑出個理由都給他喝一壺的。

如今艾青紅一改口,買賣婦女和販賣兒童兩個最重的罪名用不了。

家暴她也表示是家庭糾紛,不想要警方參與其中,僅靠着那顆在香腸中找到的牙和指甲片,在沒有确切的證據指向陶萬坤殺人時,他們留不住他太久。

“我出去透透氣。”阮明栖轉身出去。

江序洲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休息室內氛圍凝重。

楊彬有些受不了,實在覺得太尴尬了,遂主動開口:“艾青紅這樣,對我們辦案實在是太不利了。”

一句話,瞬間讓本就不好的氣氛瞬間降低來到幾度。

若換了平時,林培鑫高低得調侃兩句自己這個情商不是很高的徒弟。

如今滿腦子都是案子,他也是沒什麽心情說無關緊要的東西。

江序洲沉默片刻,起身出去。

一出門就看到阮明栖站在窗邊,在他面前還有好幾盆不知道是哪個警員放在窗臺上的仙人掌。

江序洲走到他身邊,看到那幾盆仙人掌的樣子有些驚訝。

能把這麽好養的植物養的“營養不良”,沒有一點活力,整體發黃不說,刺還不知道被誰掰了大半,也是需要點本事的。

在仙人掌的花盆裏,還有許多按在土裏立着的煙頭,顯然局裏的警員在窗戶邊透氣抽煙時找不到地方熄煙,就往仙人掌的花盆裏按。

“從陶萬坤從家裏被帶走,已經過去48小時了,艾青紅要是撤案不追究,你們很快就要放人。”

江序洲開門見山,他和阮明栖之間沒有什麽事不直接說。

“等到了時間,你打算怎麽辦?”

阮明栖手裏拿着打火機,原本有一下沒一下啪嗒蓋子,聽到江序洲的話後,手上動作停了下來。

“找證據。”阮明栖說,“地窖裏找到的血板凳檢驗結果還沒出的,只要證明板凳上的血是被害人的,他就走不了。”

但事實上,那張血板凳上的血跡究竟是不是被害人,這一點誰都沒辦法保證。

“可要是板凳上的血不是被害人的呢?”江序洲問的很直接。

陶萬坤家裏是做手工香腸的,但村裏人也說過,他是會殺豬的。

也可能是自己在家殺豬,取了肉做香腸,豬血流到了板凳上也不是不可能。

阮明栖突然靈光一閃:“殺豬的時候是要固定的豬,不讓它掙紮亂動吧。”

突然話題的跳躍,讓江序洲愣了一下。

江序洲沒殺過豬,也沒看過殺豬,自然不知道流程是什麽。

阮明栖見他一臉茫然,立馬打開手機進行搜索,是殺豬現場的圖片。

江序洲的目光停留在左上角的一張縮略圖上,瞬間明白阮明栖是什麽意思。

從圖片上的情況來看,是幾個村民合力用棍子挑起豬,正在行走的畫面。

而在這張圖片的下面,是一張的豬已經被開膛破肚的樣子,原本用來挑豬的棍子不見,舉起的豬蹄上還綁着繩結。

因為沒有了棍子,繩結上就多出了一個圓形孔。

和他們找到被害人時,所看到的繩結非常相似的。

阮明栖折返回去,在民警的配合下,給陶萬坤送來棍子和繩子以及一個小豬玩偶進去。

陶萬坤覺得莫名其妙,一開始并不願意根據他們的話做,可這麽多的警察在,最終還是接過了東西。

民警把打好的繩結拿出來讓阮明栖确認,可和手機上留存的現場拍攝到的繩結照片,好像又不一致。

“你這個繩結的打結方式和陶萬坤好像是相反的。”江序洲發現不對,立馬指向照片上的位置。

經過比對,兩個繩結還真是完全不同。

為了證實情況,在詢問過當地是否有屠宰場時,民警給他們帶了路。

一行人來到附近的屠宰場,老板看到這麽多警察進來,被吓了一跳。

阮明栖一開始并未直接說明來意,而是提出想看老板捆綁待屠宰豬時的打結情況。

屠宰場的老板還是第一次聽說要看打結的要求,正好為了供應菜市場肉攤的需求,老板要準備殺豬。

他們提出要看,正好就提前殺豬。

屠宰場老板帶着他們來到院子裏,一踏入院子衆人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

哪怕現在殺豬還沒有開始,場地也打掃的非常幹淨,長年累月的“殺戮”,使得這塊土地已經染上血液的了味道。

看到屠宰場老板進來,被關在豬圈裏待宰的豬突然瘋了一樣的躁動的,不斷用鼻子去拱鐵門。

屠宰場老板打開鐵門,把豬從豬圈裏放出來,沒了“束縛”後,立馬撒歡一樣在院子裏奔跑沖撞,還不斷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江序洲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在身邊橫沖直撞的豬給他吓了一跳。

感覺到他的驚慌,阮明栖第一反應就是将人抱住,身體緊繃随時應對突發情況。

林培鑫短暫的震驚過來,很快冷靜下來。

可卻苦了楊斌和任獻,兩個人高馬大的大小夥子被亂蹿的豬吓的吱哇亂叫,一時間分不清是他們叫的更大聲還是豬叫的更大聲。

“別怕別怕,我在這呢,那畜牲不敢過來。”屠宰場老板顯然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趕忙安慰兩人。

可任獻和楊彬哪怕知道有老板在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恐懼的情緒根本控制不住。

最後兩人牢牢的抱在一起,閉着眼睛開始大喊:“媽媽呀,好大一頭豬啊!”

“你可千萬別過來啊,豬哥求你了,我不禁吓,而且我就穿了一條褲子出門,這都兩天沒洗澡了,你可憐可憐我,別過來啊啊啊!”

楊彬叫的太慘,一旁的民警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

阮明栖手落在江序洲的腰上,另一只手在他背上,完完全全将人護住。

“要是害怕就閉眼,我在這,別怕。”

阮明栖沉穩的聲音傳來,江序洲那跳的好像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的心,似乎安定了不少。

看到豬沖撞的差不多了,老板立馬招呼來了幾個壯漢幫手,将亂竄的豬趕到角落。

幾個壯漢動作非常熟練,三兩下就将豬給抓到,繩子捆了豬蹄放到架子上。

“幾位警官,豬已經都捆好了,你們要看什麽啊?”屠宰場的老板的問道。

江序洲輕輕拍了他一下,示意阮明栖松手。

随即幾人立馬圍到被捆起來的豬身邊,本就被四腳朝天綁着的豬,看到這麽多人圍了過來,叫的越發大聲了。

一聲聲慘叫聽在耳朵裏讓人很是不舒服,江序洲更是不敢看豬的眼睛。

阮明栖眉頭皺起:“你們固定豬不用棍子嗎?”

屠宰場老板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我們這裏一般都是把豬趕到鐵籠子裏,然後再去掉鐵籠子的重量,就知道豬多少斤了,用不着使用扛那麽辛苦的方式稱重。”

“我想看看如果是用棍子稱重,你們是怎麽打繩結的。”

阮明栖的要求讓老板一頭霧水,卻也沒多問什麽,立馬讓人去找棍子。

棍子找來後,老板親自上手打結。

很快繩結就完成了,阮明栖拿了手機,和陶萬坤在審訊室裏捆小豬玩偶的照片進行對比,繩結打結的方式一樣。

阮明栖切換照片,拿給屠宰場老板看:“老板,你看看這個繩結,是不是跟你打的是相反的?”

老板可比他們了解的多,只看一眼就知道是怎麽回事:“是反的,但繩結結構是一樣的,打結人是個左撇子。”

“這種繩結常見嗎?”阮明栖又追問一句。

“怎麽不常見,會殺豬的都知道怎麽打這個結。”老板說,“警官同志,你們要問這個做什麽。”

阮明栖眸色微動,沒有直說:“哦,找個會打這種結的人。”

老板立馬說道:“那你們找我可就找對人了,放眼鎮上甚至是隔壁鎮,養豬殺豬的我都知道。”

衆人心中的一喜,面上卻盡量保持平靜,不讓人看出情緒來。

阮明栖試探的問道:“ 那你知道這附近幾個村,有哪個殺豬的師傅是左撇子嗎?”

“左撇子的殺豬師傅沒有。”老板說,“不過幫工倒是有一個。”

“是誰?”阮明栖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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