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一陣腳步聲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隐藏在房間裏的應時等人後背緊靠住牆面,放輕呼吸等待“獵物”到來。

“咔噠”

鑰匙開門的聲音響起,房門發出“嘎吱”的響動聲, 推開的一瞬間, 站在門邊的人在地面上拉了一道很長的影子。

“不許動,警察!”

來人剛進門,還沒等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 就被一個黑影撞倒,巨大的沖擊力讓他後背狠狠的裝在門板上, 發出一聲巨響。

等他反應過來時, 自己已經被雙手反制裁按在地上。

被按在地上的男人瘋狂掙紮, 臉磨在粗糙的地面上, 卻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放開!放開我!”

“不許動!”

應時按住他的後背,不斷被他掙紮的力道拱起。

林澄眼見他快要壓制不住, 立馬撲了上來, 被男人勾起的後腳一下踢中後腦勺。

“我靠!”

那一腳力道不輕, 林澄感覺後腦一陣劇痛,腦瓜子嗡嗡的。

民警趕忙過來幫忙, 直到三個人都撲了過來, 才勉強将人壓制住。

“老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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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荒馬亂過後, 來人被帶回到鎮上的派出所。

跟調查到的資料信息對比, 可以确定今晚他們抓住的人就是田慶。

阮明栖并沒有急于去審訊,而是讓派出所民警先去審一下胡楊家被賣來的兒子, 以及艾青紅的孩子去向。

同一時間, 應時帶着勘察小組對田慶家進行全面檢查。

下午的勘察時, 要提防随時可能回來的田慶,只做了簡單的初步勘查, 并未全面排查。

現勘人員入場,因被害人的後背上有出現明顯的按壓痕跡,房間裏但凡有直角且符合按壓條件的地方,都進行了重點勘察。

阮明栖他們趕回村莊裏時,現場勘察開始了有一會兒。

看到他們過來,應時立馬迎了上去:“房間多地都做了聯苯胺實驗,都沒有發現血跡。”

阮明栖眸色沉了下來,臉上并沒有太多意外的神色。

“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應時有些好奇他的反應,難不成有新的線索。

阮明栖倒也沒瞞着:“被害人的手腕和腳踝上的繩結帶有一個圓形孔,我們外出去确認過,那個圓孔是用來穿棍子。”

“另外根據韋教授那邊得來的消息,田慶所在的組織有祭祀的習俗,被害人繩結上的圓孔極大可能是因為祭祀被挑起。”

阮明栖停頓一下,反問一句:“祭祀會在家裏祭嗎?”

應時瞬間變了臉色,目光看向正在被勘察的房子。

如果田慶沒有把被害人帶回家裏,他們是不可能在這個房子裏找到被害人的線索。

“那豈不是線索又斷了?”應時面露愁容之色。

“也還是有一些線索的。”江序洲說,“僅靠一個人一根棍子,很難完成,兇手至少兩個以上。”

“張爽那邊人員信息也排查的差不多了,韋教授幫我們縮小了一定的範圍,如果信息無誤的話,被害人的身份信息很快就能調查到。”

聽完,應時臉上卻并沒有多少放松的神色。

“陶萬坤呢,他在這件事情了扮演着什麽角色?”

如果被害人的死是因為組織的祭祀活動,為什麽被害人的牙會出現在他們家所做的手工香腸中。

阮明栖對此也懷疑過:“艾青紅那邊做了詢問調查,據她供述的內容,陶萬坤這個人并沒有什麽宗教信仰。”

“我們對陶萬坤的家裏也進行了搜查,确實沒有發現類似的文書。”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我覺得很奇怪。”

應時立馬問道:“我們多年的辦案經驗總結出了一個經驗,而被害人的抛屍地點并不符合遠抛近埋這個規律。”

紅峰山有護林員巡山,且護林員的房屋就在他們村子邊上,其他村子的村民也許會不清楚,但下楓村的村民一定知道這一點。

“田慶在明知護林員有巡山習慣的前提下,選擇把被人埋在那麽顯眼的地方,是生怕他們發現不了嗎?”

阮明栖的問題抛出後,立即陷入沉默。

現場的勘察任務一直持續到了後半夜,該提取的樣本都已經提取完畢,送樣本回實驗室檢測的同志立即出發,其餘人則先解散休息。

阮明栖和他們在門口說完明天集合的時間點後才回到房間,進屋就看到江序洲在思索些什麽。

“還在想案子呢。”阮明栖說,“先別想了,讓腦子放空放空,休息一下。”

江序洲沉默了好一會兒,眼底浮現一絲的茫然:“祭祀的既然有獻祭的環節,時隔20年再舉行的儀式,會只有一個獻祭環節嗎?”

“另外祭祀的地點是不是也需要選取合适的地點?”

阮明栖當即明白他在想什麽,過年期間是農村最熱鬧的時候,但凡他們在村子裏舉行儀式,都有很大的可能性被發現。

走訪村子調查,村民們卻并沒有發現異樣。

阮明栖打開電子地圖,查看附近環境,一番排查過後,兩人都将目标瞄準在紅峰山上。

只是紅峰山面積廣闊,如果真要搜山,可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阮明栖想着,明天得再找個時間上山一趟。

……

夜晚山林突然降溫,老鄉給準備的被子太薄,後半夜時格外的冷。

阮明栖感覺到身邊的人睡的似乎有些不安穩,也不知是不是太冷了,江序洲連着翻着好幾次的身。

在江序洲第五次翻身,正面朝着自己這邊時,阮明栖突然靠近。

一把将人抱在懷裏,感受到了熱源,江序洲在他脖子上蹭了兩下。

發絲掃過脖子發癢,阮明栖另一只手按住他的頭,讓他往自己頸窩邊靠。

“別亂動,待會兒涼風灌進來了。”

阮明栖的聲音帶着幾分未徹底清醒的慵懶和沙啞,感覺到懷裏人不動了,才松了口氣。

随後阮明栖拉起扔在自己後背的羽絨服外套,衣服拉過來後蓋在被子上。

得虧衣服夠大,打開後能将兩個人都蓋住。

阮明栖不喜歡香水的味道,衣服上都是洗衣粉的香味。

在他看不到的黑暗角落,臉抵靠在他頸窩上的江序洲唇角微微揚起。

江序洲想着,他是不是洗衣服時洗衣粉放多了,怎麽在外頭跑了這麽多天,衣服上還能有淡淡的香味。

阮明栖平穩的呼吸聲傳來,他也确實是困了,困意襲來,很快就進入了夢中。

第二天一早,應時他們來敲門,等着阮明栖開案件會議。

阮明栖拉開房門:“門開小點,冷風別給灌進來了。”

他們剛想問一句為什麽,就看到江序洲神情倦怠的坐在床上,手裏捧着杯冒着熱氣的白開水,身上穿着的是阮明栖那件超大加厚款的羽絨服。

江序洲雖然身高和阮明栖差不多,但體型要纖瘦一些,阮明栖的衣服給他穿,乍一眼看有種穿着一床被子的即視感。

江序洲看起來沒什麽精神,臉色呈現出病态的蒼白,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也沒光了。

“江啊,中獎感冒了?”林培鑫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不得不說這帥哥生病也還是好看的哈,你們瞧這臉紅的跟蘋果一樣。”

林培鑫一邊說着,手就伸了出來:“發燒不,我幫你看看?”

眼看林培鑫就要上去幫忙去探一□□溫,就被阮明栖拍了一下手:“你剛碰了涼水別以為我沒看見,冷的跟冰一樣的手別碰他。”

“你真是!”林培鑫被拍了一下也不氣:“小江要是發燒了,正好我的手涼,我們倆熱傳遞一下,他額頭降溫,我手升溫,一舉兩得。”

“有你這麽退燒的嗎?”阮明栖一下給林培鑫拽起來,“坐那頭去。”

“行行行,占有欲也太強了。”林培鑫笑着調侃。

短暫的插科打诨後,案件會議正式開始。

因為太多樣本數據,和艾青紅那邊有情況要統一,姚盼盼和市局實驗室負責人通過電話形式參與到會議中。

“陶萬坤家裏勘察的樣本結果都已經出來了,血板凳上的血跡樣本經過比對,血跡的主人是陶萬坤的妻子艾青紅的。”

他們想過板凳上的血是殺豬時留下的血,也想過可能是被害人的血,卻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是艾青紅的。

“艾青紅那邊有交代板凳上的血是怎麽染上去的嗎?”

姚盼盼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昨天得到實驗室的檢測結果後,我就問過她這件事,根據艾青紅所說,她從到陶家後,陶萬坤只要一有不順心的事情就會對她進行毆打,毆打的方式就是把她的捆綁在板凳上,用皮帶抽打她。”

“關于這一點,從陶萬坤家裏帶回來的多條皮帶樣本上都檢測到了艾青紅的DNA樣本,可以證明艾青紅的言論是真實的。”

專案組成員有人提出來異議:“板凳上的血那麽多,得被打成多重的傷,又是長期家暴,艾青紅真的就不恨嗎?”

“長達十幾年的家暴生涯,又把唯一的孩子給賣了,得多強大的心理狀态,才能才能夠在要進行法律制裁的時候選擇原諒?”

實驗室負責人适時打斷,繼續說着檢測結果:“牆上的血跡樣本,經過生物樣本對比,确認都是豬血。”

陶萬坤家裏的生物樣本檢測結果一一報出,除了艾青紅的血跡外,其餘找到血跡的樣本都是豬血,和被害人無關。

從勘察的情況來看,陶萬坤與兇手案并沒有太大關聯。

任獻說:“我去和買到被害者人牙的村民詢問過,她說自己買手工香腸的那天是年二十九那天,她去購買時陶萬坤剛完成香腸的制作,選好自己要買的部分後,就交給艾青紅去打包算錢,都是在眼皮子底下進行的。”

“如果是購買香腸的村民親眼看着,且随機挑選要購買的部分,艾青紅動手裝牙的可能性很小,另外那個村民也不至于為了要訛錢把自己的孫子送進醫院,人牙就只有可能是在制作的過程中進入香腸內部的。”

“艾青紅可以基本排除作案嫌疑,陶萬坤還不能完全排除。”

林培鑫适時補充一句:“通過樣本數據,被害人的死亡時間也可以确定了,是在年二十九當天死亡的。”

“陶萬坤當天因為要趕制最後一批的手工香腸,一整天都在家裏,有村民可以為他作證,他是有不在場時間證明的。”

衆人讨論之際,手機鈴聲的響起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張爽來的電話,阮明栖立馬暫停會議。

“隊長,在棗樹村中發現一名留守老人,很大的可能性是被害者家屬。”

張爽氣喘籲籲,也不知那邊發生了什麽情況。

“我們趕到的時候,老人情況很糟糕,我們剛把人送到醫院搶救。”

棗樹村在紅峰山的另一頭,雖說到相鄰的兩個鎮上距離差不多的,但要是到紅山鎮上,則要翻過一座山。

人命關天,張爽只能走崎岖山路,把人送到隔壁鎮上醫院搶救。

“你在哪個醫院,我聯系隔壁鎮派出所的人過去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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