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

正當衆人震驚之際, 突然傳來一道靡靡之音,打破了詭異的氛圍。

站在最前面的兩個警察瞬間心跳加速,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 仿佛要從胸腔中蹦出來。

“什麽聲音!”

“從哪個角落裏傳出來的?”

兩人目光在四周來回查, 想要找到聲音的來源,紙人的樣子實在太過吓人,多看兩眼都讓人脊背發涼。

阮明栖和程晉快步走了過來, 進屋查看一番後,阮明栖在櫃臺旁邊的地上找到一個可以定時的老式磁帶機。

磁帶被按停, 令人不寒而栗的聲音才消失。

确認屋子裏沒有其他人在, 阮明栖招呼衆人進來勘察。

“我的娘诶, 這也太吓人了。”

“誰說不是, 大白天看上一眼我都感覺後背涼飕飕的。”

“行了,都別聊了, 趕緊幹活。”

阮明栖目光從最近的一個紙人上收回來, 樣子确實很陰間, 比恐怖電影裏的看着都要吓人。

武将紙人的旁邊有好幾個泥鞋印,可以清晰的辨認出鞋底的花紋。

阮明栖小心避開後, 立馬讓人過來拍照。

而此時, 程晉和林培鑫一起站在紅紙花轎前面, 神情十分凝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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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栖走過去, 剛想詢問一句發生了什麽,先聞到了一陣怪異, 說不清楚是香還是臭的怪味。

“什麽味道?”

“味道很奇怪, 不像是一般寺廟裏燒香拜佛時的味道。”

兩人本是想掀開紙簾, 卻被味道吸引,直到勘察人員确認拍完照片, 并且把卡在花轎上的香棍取下後,他們才繼續接下來的動作。

江序洲說紙花轎裏有疑似被害人頭顱的圓形物體,林培鑫呼了口氣,調整好心理狀态後打開簾子。

紙簾子掀開的一瞬間,屍體腐爛的惡臭和香料焚燒過後的味道混雜着沖了出來。

“嘔——嘔——”

拿着相機準備拍照的技術組人員根本控制不住,一聲接着一聲幹嘔,林培鑫站在旁邊能明顯聽到他胃容物翻湧的聲音,在此時分外磨人。

阮明栖他們臉色同樣很差,這麽濃烈的臭味,腐爛程度一定非常嚴重。

惡臭的味道難以消散,就站在面前一會兒,整個人都感覺像是被腌入味兒了一般,讓人不敢大膽呼吸。

林培鑫強忍不适的反應,将花轎裏的東西取出來,放在鋪了物證袋的地上進行拍照時,技術組成員的臉色跟吃了蒼蠅似的。

頭顱情況非常不好,拍照取證結束後,就先裝入屍袋中等待進一步的解剖。

而這個時候,張爽在抽屜裏發現了胡義勝藥鋪的進貨單,其中就有止血紗布。

清點完櫃臺上的存貨後發現,比進貨單上的數量少了一個。

胡義勝賣藥是會記賬,記賬本上并未有售出止血紗布的內容。

若是止血紗布的數量多,還能認為可能是有一部分放在倉庫或者是別的地方,但是少了一份則令人懷疑。

胡義勝家不小,裏裏外外檢查完後天都已經黑了。

阮明栖站在院子裏,根據現場情況試圖重構現場。

突然感覺一陣涼風吹過,樹上的葉子被涼風吹的嘩嘩作響。

阮明栖擡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樹,看着樹幹的樣子,想來是有些年頭了。

勘察完畢後,現場留了幾個人看守,剩下的人“趁熱打鐵”回去開案件分析會。

原本在他們從山上下來後,就應該開一次會議,江序洲和林澄的意外給他們帶來了新的線索,兩次會議正好一起開了。

林培鑫在屍檢,不參與本次會議,程晉參與旁聽。

從市局往返送物證回實驗室檢測的同志給他們帶來了一個小型的投影儀,可算是不用大家圍在一起傳閱相機查看物證照片。

投影儀上播放的第一張圖片是在山上的廢棄破廟拍攝的,地面上除了有顏色鮮豔,明顯是不久前才被燃放的鞭炮紙屑外,地面上還有好幾種不同形狀的血跡。

“現已得到消息,山上廢棄廟宇中發現的血跡,經過樣本比對,确認和被害人血液樣本一致。”

阮明栖切換圖片,下意識想擡手用激光筆指信息,不小心拉扯到手臂上的傷口,臉色瞬間變了。

聽到輕微的抽氣聲,程晉和應時都看了過去。

短暫停頓後,阮明栖把激光筆換到另一個手上:“另外在張爽隔壁村找到的老太DNA樣本,與被害人樣本比對結果也已經得出,二人存在親緣關系。”

“被害人譚強,棗樹村人,家中只有一個癱瘓在床的母親。”

棗樹村在另一座山頭上,因為地理環境惡劣,村中原住居民陸陸續續都搬離了村子。

整個村子也就剩下譚強母子這最後一戶,成了所謂的守村人。

說到譚強的事情,張爽接過話語權,給衆人講述自己調查到的結果。

“根據譚強母親所說,她常年患病卧床,母子倆靠着在山上種點菜勉強度日,因為她身體的緣故,譚強很少下山。”

“年二十八那天,譚強準備下山給母親買膏藥,誰知一去不複返。”

譚強的母親本就癱瘓無法下地,譚強失蹤多日,離家前留在床頭的食物早已被吃光。

如果不是張爽調查到這邊,特意上山查看情況,譚強的母親很有可能就被活活餓死在家裏。

老人家年紀大了,本就久病纏身,加上險些被餓死,張爽擔心若是現在告知老太太譚強死亡的事情,她的身體會承受不住,專案組商議後決定暫時先隐瞞下譚強的死訊,等案子破了再說。

“我們根據老太太所說,找到了譚強平時買藥的藥店,根據藥店老板供述,譚強當天來買藥時并非獨自一人,身邊還跟了個男人。”

“從兩人的對話中,店老板聽出那個男人自稱是某個工地的包工頭,可以給他介紹工作賺錢。”

張爽将U盤插入USB口,播放了一段視頻:“這是從藥店老板那邊拷後來的監控錄像。”

從監控錄像上的情況來看,可以很明顯的看出,譚強身邊的男人就是他們抓到的田慶。

“鎮上的監控點位不多,我們聯系了當地的交警隊,查看路口監控,最後得出兩人的消失地點是在體育館附近的工地。”

并且根據他們所調查到的信息,田慶也不是什麽工地裏的包工頭,他只是在那個工地打過幾天的零工。

後來因為手腳不幹淨偷了工地的材料去賣,被工程負責人發現後趕走。

“我們去調查了工地,為了趕項目工期,工地工人每天都在工地幹活,現場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張爽切換到下一張圖片:“我們走訪調查了田慶在工地打工時同住一個宿舍的室友,他們說田慶性子怪異,別的工友下班要麽約三家好友出去喝喝啤酒,要麽早早回來睡覺,他不一樣,每天晚上都在燒香拜佛,拜的還是他們都沒見過的佛。”

阮明栖适時打斷:“他把佛像帶去了工地?”

張爽否認:“沒有,他的那些工地室友說他是在拜神像的照片。”

“工地室友沒見過他所拜的神明,開玩笑的問了他一句是不是在拜野神,田慶惱羞成怒的和對方打了一架。”

張爽把圖片切換到了與田慶打鬥的室友照片上:“在兩人産生矛盾後的第三天,這個工友在去澡堂洗澡時被幾個人強硬掐住了脖子按進水裏,險些被淹死,如果不是當時有人進澡堂裏洗澡,可能他就真的已經死了。”

“那個工友認定一定是田慶蓄意報複,去派出所報了警,因為澡堂內沒有監控錄像,當天去澡堂裏洗澡的人都說沒有印象,也就沒有找到嫌疑人。”

任獻皺起眉頭:“如果這件事真的是田慶所為,這人心胸應該不大,甚至可以說非常記仇。”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田慶對自己信奉的邪神非常虔誠。

因為對方說一句“拜野神”,就要至對方于死地。

為了舉行祭祀儀式殺人,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我這邊情況說完了。”張爽把電腦擺放在中間,示意下一個繼續。

應時看了阮明栖一眼,知道他手不方便,切換投屏圖片和講訴并不是什麽累活,但到底不是左慣手,難免操作不太方便。

“破廟那邊的勘察現場我來?”

阮明栖點頭:“好,開始吧。”

“寺廟中央場地發現直徑為一米的滴落狀血跡,根據血液形态判斷,都是垂直滴落造成的。”

應時給衆人展示了血液情況,哪怕隔着屏幕都能看出,落在地面上的滴落狀血跡顏色很深,不像是稀釋過後所留下。

以直徑為一米的圓形範圍,不是指滴落狀血跡分散在這個區域內部,而是滴落了一個圓形,像是用血跡描邊似的。

看到這一幕,專辦重案要案的程晉都沉了臉色。

“通過現在的足跡,對運動軌跡進行判斷,兇手拿着裝有被害人血液的血碗,沿着這個圓走了一圈,留下了這樣的痕跡。”

應時切換了屏幕,屏幕上展示了一個血液幹涸的白瓷碗。

“白瓷碗裏的血跡經過檢測,和被害人譚強一致,并且碗中的血液中還檢測到了香灰。”

專案組成員都是第一天會議時看過屍體照片的,被害人頸部氣管都被割斷,這麽大一個血碗在這裏,他們能想到的只有一種情況。

兇手像對待雞鴨一樣,割開了被害人的喉嚨進行放血,并且還用碗将血都給裝了起來,當做祭品放在神臺面前,進行燒香祭祀。

“在血圓中間,還發現有一灘血跡,根據被害人被發現時的姿勢,以及剩餘的小腿上由前向後的流柱狀血跡判斷,被害人曾以跪坐的姿勢在這塊位置停留。”

因為跪立的姿勢,會出現血跡擠壓,在小腿上留下的血跡要比正常血跡顏色淺,形成的是的淺血痕跡。

“另外,在神臺下面發現了一把卷刃的菜刀,刀面殘留的血跡和卷刃上刮到的皮瓣組織經過鑒定,都與被害人的DNA相符。”

根據以上證據,這把菜刀就是致被害人譚強死亡的兇器。

“在菜刀的把手上,我們提取到了一枚清晰的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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