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近段時間, 為了弄清楚讀書分享會和卡牌之間的秘密,江序洲和阮明栖沒少往書店跑。
手裏積攢的卡牌越來越多,卻什麽信息都沒有得到。
阮明栖曾想打聽讀書會成員的信息, 可面對詢問, 所有成員都是一言不發。
他們也不是沒想過從何似那邊探消息,可每說到關鍵內容時,話題要麽被扯開, 要麽得到的就是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答案,事情也就暫時擱置了。
開學後, 江序洲腿上的傷好的差不多, 不影響行走後, 跟着韋教授去了一趟南方。
四月份的回南天, 空氣潮濕的好像能夠擰出水來。
酒店房間裏的地板都有積水了,哪怕用除濕器也不管用, 得虧房間裏有配套的烘幹機, 不然就他們出行帶的幾套衣服, 早就沒衣服換洗了。
“序州啊,資料都整理完了嗎?”韋文山接完電話回來, 看到江序洲還坐在電腦前, 關心了一下進度。
“都已經好了, 已經發送到您的郵箱。”
韋文山想看看文檔, 走到江序洲的身後,看着他操控電腦。
前不久, 某地區發生的一起案件, 因為兇手具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 在案件偵辦的過程中,一度故意在現場給警方遺留誤導性證據。
使得辦案過程非常曲折, 哪怕最後将兇手抓捕歸案,審訊時面對鐵證,兇手卻依舊能夠神情自若的狡辯。
案件險些成為了懸案,案件情況上報後,技術組覺得很有複盤總結經驗的價值。
韋文山正在編寫犯罪心理學教材,兇手心理承受能力這麽強的案件,案子放進教材裏做案例,可以很好的給予學習本門課程的學生一個警醒和思考。
江序洲則作為助手,陪同韋文山一道過來學習,同時整合分析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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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很清晰。”
韋文山毫不吝啬自己的誇贊,光是看目錄結構,就能很清晰的看懂層層遞進的關系,江序洲的工作能力從來都不需要他去擔心。
“這邊事情都已經結束的差不多了,機票訂在了後天,明天可以去走走看看,也不白來一趟。”
韋教授直起身子,到底是年紀大了,就彎腰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感覺到了酸痛感。
“老師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江序洲問道。
韋文山說:“聽說這邊的寺廟挺靈驗的,明天一起去看看嗎?”
江序洲和韋文山并沒有宗教信仰,但到底是敗給了那句經典名言“來都來了”,韋文山想去看看,他自然樂意陪同。
次日一大早,兩人早早的出發。
出租車司機師傅得知他們要去寺廟,不停給他們說着寺廟的靈驗事跡,說的江序洲都來了幾分興趣。
聽故事的幾分鐘時間裏沒看手機,上面就多了好幾條的消息。
阮明栖:明天幾點的飛機,時間要是碰的上,我去機場接你。
江序洲:明天上午的飛機,到京海的時候是下午三點,你好好上班吧,我爸找人來接了。
快速回了消息,江序洲把手機揣回兜裏。
車子遇上了紅燈,在路口等待的空檔,江序洲看到在醫院門口,有一個頭發斑白的男人跪在地上。
而在他的面前,是一個踩着長杆扮成關公模樣的人。
司機師傅透過後視鏡看到他們都在往窗外看,也順着他們所看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個是醉關公。”司機師傅以為他們不懂,“都說‘關公袍下過,關關難過都能過’,那個兄弟估計是遇到了什麽過不去的難題了。”
偏偏又是在醫院門口,如果不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又怎麽會在“人聲鼎沸”處跪下。
江序洲看着關公的扮演者從男人的頭上跨過,心裏有些難受。
遇到了無法解決的難題時,信仰就成了最後的防線,只要還有信仰,就還抱着一絲的希望。
等到了寺廟門口,盡管已經知道了會有很多人,可親眼見到和設想的震撼程度完全不一樣。
從門口的角度看,一眼望去都是湧動的人頭,香火當真旺。
沒想到看到這麽多人,韋文山不僅沒有打退堂鼓,反倒興趣更濃了。
從寺廟裏出來,韋文上給他遞了個暗紅色的小包。
“老師,這個是?”江序洲問道。
“平安符,給你和我老伴一人請了一個,留着心裏有個安慰。”韋文山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把另一個小紅包揣在外套內側的小口袋裏。
裝好後,還輕輕拍了兩下,小動作非常的可愛。
江序洲心下感動:“謝謝老師。”
……
機場出來後,他們先繞道送韋文山回家,然後司機才送江序洲回來。
等江序洲到家已經是傍晚了,江序洲習慣性的打開了電腦。
他和阮明栖的家門口,以及安全通道口都安裝了監控攝像頭,且他們都有權限。
江序洲看了一下監控,确定阮明栖真的沒有回家。
他在下飛機時就給阮明栖發了消息,到現在都沒有信息回複。
江序洲給林培鑫也發了消息,消息一樣如同石沉大海,也許他們碰上了案子也不一定。
路上奔波累了,洗漱完躺在床上,本是想等等消息,卻不知不覺睡着了。
等再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
江序洲看了一眼消息,昨天晚上淩晨三點二十三分的時間,阮明栖給他回了消息。
剛外地回來沒有課程安排,江序洲也不需要去學校報道,收拾了東西就去了警局。
到達警局門口,就聽到了屋裏傳來的吵嚷聲。
江序洲停好了車往裏走,因為學校課題的事情,外加陪同韋文山去南方出差,他已經有小一個月的時間沒來過警局了。
“江顧問,好久不見啊!”一個警員看到江序洲後,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都好長時間沒過來了。”
江序洲笑着點頭:“好久不見,最近學校裏比較忙,剛外地回來。”
“我真的沒有說謊,你們為什不相信我,我奶奶真的是被他們害死的!”
女孩兒聲嘶力竭的哭喊聲傳來,光是聽着都讓人覺得難受。
“裏面怎麽了?”江序洲問道。
“嗐,這姑娘的奶奶死了,她一直不肯相信老人家是自然死亡,報警讓人去調查。”
“轄區派出所去調查後,得到的結果是非命案,小姑娘無法接受,就向上□□。”
說着,警員壓低了聲音,往江序洲的方向靠近了些。
“後來□□案件到了市局,省裏一向很重視的□□案件,特地讓廳裏的唐法醫一起去參與調查。”
關于□□案件的事情,江序洲也知道一些。
這是發現冤案很重要的一個途徑,因此各省領導對此都會非常重視。
他們去南方了解整理資料的案子,就是被害人家屬不相信死因,向上□□的案件。
“那結果怎麽樣?”江序洲問道。
警員一臉的無奈:“屍檢結果和第一次屍檢一樣,非命案。”
江序洲覺得有些奇怪:“家屬這麽鬧,總得有證據吧。”
“是,家屬堅稱死者身上被投保了保險,有人要害死她騙保。”
江序洲有些驚訝,保險受益人并不是随便一個人都可以的。
能到騙保的程度,受益人一定是死者的親人。
家屬□□舉報親屬,妥妥一件“家庭內部矛盾”。
江序洲進門時,女孩兒的情緒非常激動,一雙眼睛哭的通紅,頭發亂糟糟的,幾縷發絲被淚水打濕沾黏在臉上。
“你們到底怎麽樣才肯去調查,我奶奶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從女孩兒的樣子來看,她情緒已經崩潰了,聲音哭喊的沙啞,就好像被砂紙磨過。
看到江序洲的一瞬間,辦公室的人愣了一下,眼下并不是打招呼的時候,衆人目光交集的一瞬間,就算是問好了。
看到江序洲過來,阮明栖立馬站直了身子。
江序洲走到阮明栖身邊,低聲說:“她這麽哭也不是個辦法,不先管管嗎?”
阮明栖深吸一口氣,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昨天晚上她爬到一個大樓頂上,要刑偵隊出警,不然她就跳下去。”
為了防止再刺激到女孩兒,阮明栖聲音壓的很低的。
“在樓頂上跟她談判了一晚上,她非要我們立馬出警去她老家調查她奶奶的死亡情況。”
阮明栖說:“我們了解完情況,發現她奶奶是在一個半月前死的,還是隔壁市的轄區,省廳也去過人了,我們沒辦法出警,就和消防的負責人商量,先把人弄下來。”
“結果這姑娘軟硬不吃,差點給救人的消防人員拽下樓去。”
女孩兒爬上樓頂威脅着要跳樓後,在阮明栖他們趕到現場前,就有人先聯系了她的父母。
誰料那對父母、哥哥面對要跳樓的女孩兒,上來就是破口大罵還要動手,給女孩兒刺激的情緒更加激動。
阮明栖勒令他們離開現場時,驚險的一幕發生了。
站在樓頂邊緣的時間太久,說話的情緒太過激動,險些墜樓,消防人員立馬撲上去救人,險些兩個人一起從樓上掉下去。
情況發生的太過突然,得虧他們在樓頂的人多。
消防人員緊緊抱住那個女孩兒,他們拽緊了消防員身上的安全繩,這才将人給拉回來。
“我們把人拉上來後,那對父母沖上來就要打人,嘴裏罵的還很髒,現場待命的120救護車上打了一針鎮定劑,才算消停下來。”
江序洲臉色沉了下來:“就淩晨三點多的時候?”
阮明栖愣了一下,很快想到自己昨晚給江序洲發了消息:“對,那時候剛收隊。”
女孩兒鎮定劑藥力失效後,就立馬來了警局。
從進門就開始哭鬧,怎麽勸都不聽,來來回回就只有一句話,奶奶是被人害死的。
他們說也說了,勸也勸了,總不能再給她來一陣鎮定劑。
先不說事發地的轄區不在京海,他們管不到隔壁市去,就是能管,省廳的唐風法醫已經去過了。
唐風法醫是省裏經驗豐富的老法醫,就連林培鑫當年的實習,都是唐風法醫帶的,算是林培鑫的師父。
師父已經“出過手”,而且還是多名法醫共同屍檢,出錯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更別說老人家已經死了一個多月,早就被火化下葬了,他們連屍檢都沒辦法進行。
“那現在怎麽辦?”江序洲問。
“等。”
阮明栖已經把情況全部報告給封玉平,省廳調查過,查或不查都得聽上面的。
“你了解過情況沒有,有可疑點嗎?”
江序洲看着女孩兒聲嘶力竭的樣子,揪心的同時覺得非常奇怪。
“有一點,她嫂子失蹤了,家裏沒人報警。”阮明栖說,“而且她嫂子還是個即将生産的孕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