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江序洲有些錯愕:“她家裏人對此沒有解釋嗎?”

“有, 說是因為一點小事發生了争吵,一氣之下收拾東西回娘家了。”阮明栖說,“當地負責案件的人也給她嫂子家裏打過電話詢問情況, 她嫂子的家裏人說她确實是回家了。”

“後來唐風法醫去二次複查的時候, 為了排查情況,讓她嫂子家當地的民警去走訪一下,發現她嫂子根本就沒有回家。”

江序洲沒想到還會有這種反轉:“當時電話調查時, 是她嫂子家裏的誰接的電話?”

“她嫂子的媽媽。”阮明栖說。

也正因為是母親接的電話,調查人員才沒有去現場查看, 畢竟誰能想到她母親就在這個上面撒謊。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 老太太死亡時, 她的嫂子有不在場證據, 當時她去了鎮上的醫院做産檢,醫院裏的監控和醫生護士都能作證。

沒有作案時間和動機, 警方調查去向時, 自然不是太過深究。

江序洲問道:“撒謊總要有個理由吧?”

阮明栖往女孩兒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即說:“說是擔心婆家知道自己女兒沒回來,怕女婿誤會, 對她名聲不好。”

江序洲怎麽也沒想到, 竟然會是這樣的理由。

“這段時間她們母女二人有聯系過嗎?”

阮明栖搖頭:“具體情況不清楚, 到底不是我們轄區的案件, 在沒有上級命令的時候不好過問太多。”

江序洲會意,也能理解。

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 封玉平回來的時候還帶來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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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程晉和唐風時, 江序洲短暫錯愕後, 心中有了猜想。

封玉平目光在隊裏掃了一圈,并沒有看到林培鑫的身影:“林培鑫呢?”

“三環快道發生連環車禍, 他跟交警大隊去現場做傷情鑒定了。”

封玉平深吸一口氣:“那你先跟我進來。”

阮明栖被叫進辦公室,徒留一群人在辦公室裏,衆人你看我,我看看你。

“丹林市的案子我們管不了。”封玉平也沒什麽藏着掖着的,有話直接說,“不用我再說,你也應該能知道是為什麽。”

阮明栖點頭:“是,明白。”

對于這樣的答案,阮明栖并不意外,丹林市有自己的市公安局,沒道理他們的案子交給京海市局來辦。

就算不是丹林市的人去處理,也該層級往上走,交給省廳。

但目前的難題是,來報案的人并不相信丹林市警方的調查結果,同時對省廳的複查結果同樣保持不信任的态度。

所以死者家屬才會跑到京海來,希望別的市公安局能夠介入案件的調查。

然而封玉平的第二句話,卻讓的阮明栖有些意外。

“你現在回家收拾一下,跟着程隊去一趟丹林市,程隊和唐法醫要去那邊調查一件□□案件,你和林培鑫跟着過去學習一下。”

說着,封玉平把文件夾拍在桌上。

阮明栖拿起快速過了一下,眸色瞬間沉了下來:“只有我和林培鑫去嗎?”

封玉平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去學習你還想要幾個人去,就你們兩個。”

“去學習就要有個學習的樣子,行事低調一些,不要惹麻煩,不然我可沒辦法立馬飛過去幫你收拾爛攤子。”

封玉平在說這話的時候,看着阮明栖的眼神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擺明了話裏有話。

“明白。”

阮明栖眸色沉的如同一汪看不見底的潭水。

說完,突然想到了什麽,封玉平補了一句:“問問序洲,如果他願意跟你們一起去的話,帶上他一起。”

從辦公室裏出來,阮明栖看了江序洲一眼。

兩人目光相撞,江序洲瞬間明白他有話想和自己說。

走廊窗戶邊,江序洲過來後立馬問道:“怎麽了?”

阮明栖簡單把會議室裏封玉平所說的內容說了一遍,江序洲眸色瞬間沉了下來。

這次出行學習是假,暗中調查是真。

明面上,程晉和唐風是去調查□□案件,阮明栖和林培鑫以學習身份陪同前往。

實際上則是上面讓阮明栖和林培鑫暗中調查,想看看是否還有遺落線索。

因為兩次調查結果都相同,再次重啓案件調查,不符合規矩不說,對丹林市局的人沒有辦法交代。

偏偏事情又沒辦法放任不管,死者家屬以死相威脅,請求案件重啓調查,要是他們什麽都不管,對警方在人民群衆心目中的印象非常不利。

為什麽選擇阮明栖和林培鑫,則是死者家屬都已經找到了京海來,不管出于什麽原因,能找到這裏對于京海的警方就是信任的。

人是她自己選的,最後調查結果如何,信服度也會更高。

“你剛外地回來,現在又要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了。”阮明栖有些歉疚。

“說這些說什麽。”江序洲不以為意,“什麽時候走?”

“回家收拾一下東西,待會就走。”阮明栖說。

江序洲沒想到會這快,提出要給韋文山打個電話,請幾天時間的假。

阮明栖點頭:“行,你打完電話我們就回家先收拾東西。”

江序洲轉身去給韋教授打電話,阮明栖在一旁等着。

他們這次暗中調查案件情況,并不過明面,在沒有證據證明案件有嫌疑時,并不能大張旗鼓。

也就證明他們能得到當地警方的幫助非常有限,一切條件都有所限制的情況下,江序洲能夠跟他們一起去,多一個人就多一分的力量。

案件情況不方便細說,江序洲只能說需要和阮明栖他們一起出去一趟。

韋文山與省廳關系密切,多少知道一點消息,不過并不太清楚到底是什麽案子。

也沒有多問,韋文山關心了兩句,就給江序洲批了假。

“韋教授同意了嗎?”看到江序洲挂了電話,阮明栖立馬湊了上來。

“同意了,回家收拾東西吧。”

得知江序洲也一起去,阮明栖明顯輕松了不少:“可真不錯,得意門生請假就是方便。”

江序洲回頭看了他一眼,一個胳膊肘撞了過去:“我發現你真是越來越不會說話了。”

阮明栖沒想到他會來這麽一下:“江序洲,你家暴!”

江序洲挑了挑眉,唇角微揚,并未作答。

得知阮明栖會去丹林,哭鬧到有些癫狂的女孩兒終于安靜下來。

林培鑫的傷情鑒定還沒有完成,電話聯系後,表明自己第二天再趕去丹林和他們彙合。

程晉開車,算上一起回去的女孩兒,車子正好坐滿。

去往丹林的路上,江序洲才得知女孩兒的名字。

女孩兒名叫冉慧娴,今年21歲,剛剛大學畢業,是丹林市元石村人。

她所說的奶奶叫常英,根據省廳帶出來的案件資料顯示,死者屍檢結果符合凍死的死亡特征。

根據走訪調查得知,常英膝下三子兩女,小女兒很早就已經死亡。

三個兒子輪流照顧母親的生活,一家負責一個月。

常英死亡當天,本該是二兒子和三兒子“交接班”,老人與往常一樣,帶着自己的換洗衣服去了小兒子的家裏。

可直到晚上的時間,老人都沒有到家,三個兒子輪流外出尋找,都沒有找到老人。

直到第三天,村民去田裏檢查自家給在田裏蒙蓋的布情況,發現早已凍僵死亡的常英,立即報了警。

從案件記錄來看,屍檢結果和警方出具的案件報告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你為什這麽确定你奶奶就是被人殺的?”

阮明栖知道,他們不會有一個正規的審訊室,警方走訪調查單獨行動不符合規矩,如今程晉他們在這裏,現在問問題,也能讓他們知道情況。

聽到這個問題,坐在副駕駛位的唐風眸中染上笑意,朝着程晉方向看了一眼。

“我奶奶有很嚴重的痛風,而且從二叔到三叔家裏根本就不需要經過田地,我奶奶在田裏被發現本來就非常可疑。”

冉慧娴表情悲戚又憤怒:“而且我奶奶身上有保險,是年前大姑在的公司推出的保險服務送的,他們肯定是想要這個保險錢,才是故意害死我奶奶!”

“我都知道,不僅是我二叔三叔,連我爸都一直在罵奶奶老不死,一直拖累他們,他們早就不想養奶奶來了。”

冉慧娴說着,眼淚又掉了下來:“他們都不是人,連自己的親媽都能下手。”

“你說的保險警方都已經做過了調查,因為是保險服務贈送的保單,意外死亡的賠償金額并不高,最多只能賠付幾千塊錢。”

阮明栖說:“你的父親,二叔甚至是三叔,在老家都有一棟小樓,經濟條件算不上非常好,但在村裏也是中上水平,為了幾千塊錢殺人,動機并不十分充分。”

江序洲手裏拿着資料,從報告上的情況來看,阮明栖說的雖然紮心,事實卻是如此。

為了騙幾千塊錢的保險去殺人,一旦暴露騙保會被保險公司起訴,還要承擔法律責任,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一筆賠本買賣。

“我過年的時候都聽到了!”冉慧娴情緒有些激動,“我聽到了他們說,等我奶奶死了他們就去保險公司要錢,還說要是給奶奶追加保險,會不會有更多的錢。”

江序洲眉頭皺起,那番話讓人非常的不舒服。

“家裏的拆遷款到手後,他們就都不想要奶奶了,答應的好好的,三家輪流照顧,可是他們每天就給奶奶喝粥吃鹹菜,還不準她吃肉,說她牙口不好咬不動,還讓奶奶洗全家人的衣。”

冉慧娴聲音帶着哭腔,也不知是想起來什麽,肩膀微微顫抖,一雙眼睛已經哭的紅腫。

“如果不是奶奶我早就死了。”冉慧娴的淚腺好像是失控了一般,眼淚一顆接着一顆往下掉,“我求求你們,我真的沒有說謊,奶奶真的是被害死的,你們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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