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觸犯律法

第26章 觸犯律法

庭淵本就是故意走到陳之面前,逼陳之露出馬腳。

陳之即便是掐住了他的脖子,他也沒驚慌,他有足夠的把握從陳之的手中逃生。

對于伯景郁這種濫用私刑的行為,庭淵應激了。

他讨厭這個時代,讨厭階級,讨厭權貴,讨厭封建王朝,原本對伯景郁還有幾分好感,覺得他和其他權貴有所不同,他能聽得進去話,他幾次稱呼自己先生,虛心請教,沒有他想象中權貴那種嗜殺成性唯我獨尊的心态。

可就是這一瞬間,伯景郁又把他的想法完全颠覆,把自己對他的美好濾鏡打了個粉碎。

權貴就是權貴,他們骨子裏就是傲慢,在他們的眼裏不存在人人平等的概念,只要觸及了他的利益,便可以割舍。

這裏不是他生長的地方,沒有生命人權至上,有的只是權貴的利益和他們的尊嚴不容侵犯。

只因陳之威脅了伯景郁,便要被他将手指齊齊削掉,手掌要被利刃洞穿。

在庭淵接受的教育和思想裏,一個人犯了錯是生是死,得由執法機構來判斷,由法官根據其所犯的罪行依法認定而不是私自審判。

如果權貴可以随意動用私刑,決定他人生死,律法又何談公正。

前有哥舒不願觸及上層權貴的利益而對百姓教育公平視而不見,後有伯景郁為了維護自己權貴的尊嚴動用私刑。

這個時代還真是爛透了。

他們所有人,都爛透了。

哥舒見庭淵吐了,以為他是看了這血腥的一幕被刺激到了,趕忙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對伯景郁說:“快收拾了,去拿碗清水過來給他漱口。”

庭淵推開了攙扶自己的哥舒,往自己的馬車搖搖晃晃地走去。

Advertisement

哥舒趕忙上前想要攙扶,依舊被庭淵擋開。

哥舒有些懵,不知道庭淵為什麽突然這樣了。

馬車的踏腳凳還在車上沒拿下來,哥舒快速走到馬車旁,将腳踏放好,讓庭淵能夠順利上車。

坐在馬車裏,庭淵依舊覺得很惡心。

伯景郁的行為,以及他代表的權貴的思想,讓庭淵覺得無比地惡心,連同哥舒也被他一并厭惡。

他出了居安縣,跑了幾十裏路,人都快散架了,來到這偏僻荒涼的地方,不是他想湊熱鬧,而是想還原真相,不想伯景郁被冤枉,也不想讓真兇逍遙法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想維護律法的公正性。

但伯景郁動用私刑的行為告訴他,這裏的律法并不公正,權貴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伯景郁動手的太突然了,以至于曹縣令都沒來得及反應。

曹縣令并不知道伯景郁的真實身份,伯景郁對他們自稱叫哥舒無災,哥舒琎堯又說這是他的外甥,他就真以為伯景郁是哥舒一族的人,并沒把他和哥舒另一個外甥當今的郁王殿下聯系起來。

曹縣令對手下說道:“把哥舒無災也給我捆起來,竟敢當着我的面傷人!”

手下的差役和捕頭沒什麽人動,主要是顧忌哥舒琎堯。

哥舒琎堯也覺得伯景郁剛才的行為太沖動了,可以懲罰,但不必要當着這麽多百姓的面直接動手,于是沒有出聲制止。

驚風擋在伯景郁的面前:“我看誰敢。”

哥舒道:“捆起來。”

驚風詫異地看向哥舒琎堯:“哥舒大人,怎麽連你也……”

哥舒琎堯:“出手傷人就是錯,捆起來。”

驚風這才讓開。

伯景郁倒是不在意自己是否會被捆起來,更在意已經坐上馬車的庭淵,方才庭淵與他對視後就吐了,他擔心庭淵的身體,心裏對庭淵當時那個眼神記憶尤深。

他對許院判說:“許院判,你去給庭公子診治一下。”

許院判:“是 。”

曹縣令有些震驚,這人竟然能使喚得動朝廷五品官員。

想來這個哥舒無災的身份應該不低,僅憑姓哥舒,還不足以使喚一個朝廷五品的官員,背後應當還有來頭。

在心中暗暗後悔,剛才就不該這麽沖動讓人捆了他,應當與哥舒琎堯商量一番。

想來哥舒琎堯剛才也贊同他的話,讓人捆了他,應該也是為了給在場百姓一個交代。

陳之雖挾持了庭淵,但他喪失了反抗的能力,也只能束手就擒,哥舒無災上去就削掉人家五根手指,這将來要是傳出去,遇到這種情況,停止反抗也不能保證安全,負隅頑抗的人便會增多,那很可能會為抓捕的官兵和差役造成更多的傷亡。

律法明确規定了,任何犯人在沒有反抗能力之後,都不能再進行傷害,應當讓其接受審判。

這條律法是由四十四年前山匪屠村案的悲劇慘案而制定的。

當年南州久旱災荒,當地一個部落的人為了養活自己,便去搶劫周邊的部落,只搶糧食不傷人,于是官府派兵鎮壓。

派出去的府兵中有兩個府兵便是來自被搶劫的部落,抓到落網的山匪後,直接就地格殺,砍了他們的頭挂在樹上向山匪示威,山匪一氣之下重返部落,屠殺了部落裏三百多口人,事情從南州傳入京州後,滿朝震驚,随即便在律法中加了這一項。

對于沒有反抗能力的犯人,應一律寬待。

這些年各地兵差在抓捕犯人的過程中都遵循這條律法,無論對方犯了多大的罪,抓住之後綁了帶回衙門再審判,不可動用私刑。

伯景郁這種行為挑戰律法,因為哥舒也不能當着衆多百姓的面包庇他。

許院判替庭淵診了脈,脈象虛浮,與從前他為庭淵診治時相比,脈象紊亂了許多。

哥舒在馬車外關切地問:“他怎麽樣?”

許院判道:“公子今日舟車勞頓又受了驚吓,須要好生休養,莫要讓他再憂愁煩心了。”

哥舒道:“那便勞煩許院判多花些心思,好好照顧他。”

許院判:“大人放心。”

庭淵靠在馬車裏,閉着眼,不想再管外面發生的事。

他太渺小了,伯景郁就算是想捏死他,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不過是披着羊皮的狼,看着溫柔無害,實際上是最兇狠的狼,若是惹到了,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雖說兩位兇手都已經落網,但這個案子并未就此結束。

死去的聞人政犯了什麽事,還有兩位兇手如何殺人,血衣去了哪裏,他們為什麽要殺害朝廷命官,這一系列的疑點都還沒調查清楚。

曹縣令來到庭淵的馬車外面。

哥舒琎堯攔住了他,“他不舒服,需要休息。”

方才庭淵當着衆人的面被挾持,又被伯景郁的行為吓到嘔吐,有目共睹,曹縣令也不好再上前。

曹縣令:“那我讓人為你們安排住處,明日再繼續審案。”

庭淵掀起馬車的簾子,對外面的曹縣令說:“縣令可是還有疑慮?”

曹縣令點頭,“是,本官仍有疑慮尚未理清,但今日公子身體不适,明日再論吧。”

庭淵:“無妨,只是我已無力下去為縣令解惑,還望見諒。”

“公子願意為本官解惑,本官已是感激,至于禮儀公子便不必放在心上。”

庭淵朝曹縣令笑了一下。

就憑這個縣令方才讓手下捆伯景郁,庭淵便對他有幾分好感。

從今日見到這位縣令便能感受到,這位縣令心中還是仰慕權貴,是個阿谀奉承之人,對他稍微鄙夷。

然而查案過程中,這位縣令也展現出了他的才能,凡是疑點,只要點通透,他必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也絕非是個無能草包,只是應對此類刑事案件辦案經驗不足,頭腦還是足夠清晰的。

在明知伯景郁出身不低的情況下,在他斬斷陳之手指後,還是下意識反應維護律法公正,讓人捆了伯景郁。

雖仰慕權貴,卻也是個在大是大非前分得清主次的人。

在如今的庭淵心目中,這位曹縣令比起哥舒琎堯和伯景郁地位要高得多。

哥舒琎堯的善是分人的,伯景郁則是徹底的僞善,這二人代表着權貴階層,他們是不能夠允許旁人以下犯上的。

從庭淵對自己的态度和對曹縣令的态度之間的轉變,哥舒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和庭淵之間只怕是已經生了嫌隙。

之前學院的事情,已經讓他二人之間不似從前那般親密,如今又來一事,也不知這次還能不能修複兩人之間的裂痕,哥舒覺得失去庭淵這樣的至交好友很可

曹縣令走近了幾步,站在馬車窗外,問庭淵:“公子,方才你與陳之說,已經想明白了血衣去了哪裏,我想知道答案。”

庭淵:“縣令可還記得浴房外面的地面上有一個桶印?”

曹縣令:“記得,當時我們還挺疑惑,為什麽院外會有木桶印子。”

庭淵:“浴房中用來添水的木桶下方沾染了泥土。”

“其實根本沒有血衣。”

曹縣令不解:“怎會沒有呢?你不是說血液必然會噴濺出來嗎?”

庭淵:“血液确實噴濺出來了,但沒有噴濺在衣服上,陳之殺人的時候根本沒有穿上衣。”

曹縣令瞬間便想明白了,“多謝公子為我解答疑惑。”

庭淵問:“縣令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

曹縣令:“暫時沒有了,多謝公子今日相助,公子好生休息,待回了縣衙,我讓人為公子準備好房間供公子休息。”

“多謝曹縣令。”

判斷殺人的是陳之和鄭南江二人,還有一點便是張闖說昨夜他沒有聽見其他詭異的聲音,伯景郁也沒聽見。

若是外人進入房間,聞人政不可能毫無反應,且他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殺掉。

能夠讓聞人政不設防備的,只能是陳之和鄭南江,這二人押解他一路,他或許也沒想到這二人會要了他的命。

他們進入客棧時便已經渾身濕透,這二人應是難得遇上了這樣的機會,若是在半路找個機會殺了聞人政,只怕要被徹查,因此挑了這樣的一個機會,客棧裏這麽多人,又不是館驿,誰都可能是兇手,即便查不出誰是兇手,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他們頭上,還有機會推給旁人,他們或許能夠順利脫身,最多就是被治一個押解不嚴的罪,也不會被砍頭。

而且有這麽多人給他們作證,人是在他們兩個不在房間的時候被殺的,與他們扯不上關系。

于是陳之動手殺了聞人政後套上自己濕透的衣服去樓下浴房洗澡,樓上交給鄭南江來處理,而他自己則是下樓清洗掉身上的血跡。

地面是木板的,與真正的泥土地面之間有空隙,血水順着地面流入地下,順着暴雨便被沖刷散開。

木桶下方沾了泥土,是因為他把木桶放在了院子裏接雨水,昨夜下的是暴雨,想要接滿一桶雨水,花不了太長時間,而鄭南江從樓上下來也不是真的來小解的,是為陳之放風,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将身上的血洗幹淨,并将外面的雨水倒入浴桶補足水位。

如此一來,自然是洗清了他們身上的嫌疑,又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這是古代,沒有魯米諾試劑,也沒有紫外線,酚酞反應和聯苯胺試驗都沒有辦法進行,無法測出血液痕跡,基本就等于死無對證。

現有的證據不能直接證明他二人殺人,只能說明他二人只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

對于如今這個社會審案,邏輯合理,證據不足他們也能強行認定這二人就是兇手,但庭淵做刑警多年,證據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

雖在現代審案也有間接證據這麽一說,但在本案中,間接證據過多且沒有相對直接的證據,即便是串聯起所有的間接證據,在庭淵的眼裏,力度還是不夠。

這也就是為什麽庭淵要逼着他們,讓他二人自己露出馬腳。

理清了這些,縣令将與案件無關的人原地釋放,兩位兇手帶回縣衙。

樓上的地字己號房和樓下的浴房都貼上了封條,不允許旁人進入,方便後續他們補齊證據。

回到縣衙,已經過了子時。

嫌犯被關押在大牢。

庭淵被曹縣令安排在西跨院居住,哥舒琎堯和許院判以及驚風與他同在西跨院居住。

曹縣令為他們安排了吃食,送入房間,特地給庭淵準備了雞湯補身體。

哥舒琎堯入府衙後,就與曹縣令兩人在書房裏談事情。

他到底與曹縣令說了什麽沒人知道,但他從曹縣令的院子裏出來後,曹縣令便讓人去放了伯景郁。

伯景郁一天被捆了三回,松綁後好好地活動了一下身體,問哥舒:“庭淵怎麽樣了?”

哥舒琎堯瞪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問,怎麽想的當着他的面削掉陳之的手指。”

伯景郁:“我當時真沒想那麽多,第一想法就是砍了陳之的手指為庭淵洩憤。”

哥舒琎堯:“你覺得自己好心,可他并不會這麽認為,他是一個敬畏生命的人。”

伯景郁嘆了口氣,“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陳之那麽威脅我,我沒直接砍了他的頭已經是便宜他了。”

哥舒琎堯不贊同他這個做法:“是,一時洩憤确實很爽,但背後的影響你想過沒有,你是王爺,你代表了帝王家,無論你在官員面前如何威嚴肅穆不容侵犯,在百姓面前你都該深仁厚澤愛民如子,若不然傳出去,百姓以為帝王家都如你這般嗜殺成性,那你這遍巡六州豈不是白幹?意義何在?”

伯景郁道:“往後我一定規範言行,不會再犯。”

哥舒嘆氣。

這還未走出多遠,便出了這種事,他還真不放心伯景郁。

伯景郁:“我去看看庭淵吧。”

哥舒琎堯:“今日他随我一路前來,為你脫罪也算勞心勞力,今日的事情是你做得不對,好好與他道歉,求得原諒。”

伯景郁:“今日我确實做得不夠完美,但我也沒有對他做錯什麽。”

哥舒:“我才說完你要深仁厚澤愛民如子,如今你就忘了?愛民如子不只是說說,今日庭淵險些喪命,難道是他的錯?”

若是站在帝王的角度,伯景郁确實不需要向庭淵低頭,更不需要認錯。

哥舒希望伯景郁能夠放下架子,去求庭淵原諒,挽救一下庭淵對他的看法,庭淵确實只是一介平民,沒有功爵在身也沒有背景,但他不僅僅只是一個平民,他與萬千平民一樣,都是勝國的子民。

庭淵因伯景郁的行為受到驚吓,是伯景郁的錯。

因替伯景郁脫罪查案被陳之挾持險些喪命,也是伯景郁的錯。

在陳之挾持伯景郁要求換人質時,伯景郁沒有選擇保住庭淵的性命,沒有做到愛民如子,還是伯景郁的錯。

伯景郁與哥舒在門外,一同敲響了庭淵的房門。

庭淵不想見他們,可許院判在場,這兩個人的面子他不能不給,只能讓他們進來。

看到伯景郁平安無恙地回來,想來動用私刑的他也不用遭到任何懲罰,庭淵不知道哥舒如何把他撈出來的,他也不想知道這些。

嘴上說着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事實并非如此,這句話只是一個口號,用來籠絡民心的。

伯景郁關心地問:“先生身體可好些了?”

庭淵:“多謝王爺關心,沒什麽大事。”

伯景郁彎腰行禮:“先生請受我一拜,今日讓先生落入險境,實在抱歉。”

庭淵語氣散漫地說:“王爺不必道歉,你不是都為了我砍了陳之的手指報仇了嗎?”

面對庭淵這樣的語氣,伯景郁還真有些應付不來,從前再如何,庭淵對他的态度還是有尊敬的。

伯景郁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哥舒忙道:“今日是他做的不好,我已經教育過了,往後他必然不會再犯。”

庭淵看向哥舒:“大人這話說得,他貴為王爺,做什麽何須顧慮我一個普通人。”

哥舒琎堯來到床邊,一早他就猜到庭淵生氣的原因,說道:“莫要和他一般見識,從前他生在皇城長在皇城,沒受過這種委屈,往後肯定不會這樣了。”

庭淵:“你又何須同我解釋,與我也沒什麽關系。”

哥舒琎堯:“怎的連我的氣你也一起生,從前是我對他管教不足,你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但你身子本就不好,別把自己氣壞了。你要真氣不過他今日的行為,我替你鞭笞他一頓,讓你出出氣。”

“好啊。”庭淵索性爽快地應下。

哥舒倒沒想到庭淵真就應下了,他只是随口一說,想讓庭淵消氣罷了。

庭淵又怎會看不出哥舒那點心思,嘴上說得挺狠,實際根本下不去手。

他已經将哥舒看透了,此時哥舒還能如此來哄着他,便是他還有一定的利用價值,也能陪在他身邊解悶,若是他平庸無能,只怕今日便是死了,哥舒也不會多看一眼,說不定還會覺得晦氣,髒了他的眼睛。

庭淵曾經做的最傻的事情就是相信了哥舒琎堯是真的為百姓着想,如今看透了他的想法,沒與他撕破臉,也只不過是在維系表面關系,不想因他二人決裂,影響了書院的孩子們。

他的壽命剩得不多,能為這些孩子們做些事情,也不枉他來過一遭。

如今哥舒琎堯算是騎虎難下。

伯景郁也能看出,庭淵是真生氣了,哥舒也是真的挺在意庭淵,不想他走後二人關系真的變差,于是他道:“若今日我被鞭笞,能換先生與我舅父不計前嫌和好如初,景郁甘願被鞭笞。”

許院判看情況變成了這樣,連忙道:“使不得使不得,殿下千金之軀,怎能随意鞭笞。”

庭淵沒有接話,只是看着,就想看看哥舒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話是哥舒說的,既然說了,那就得做到。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伯景郁解開腰帶,脫掉外衣。

許院判趕忙上前攔着:“殿下,使不得。”

伯景郁:“勞煩許院判去拿馬鞭來。”

許院判搖頭,聲音急切:“殿下,不可!”

伯景郁言語堅定不容拒絕:“我說去拿馬鞭來。”

哥舒琎堯見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若是不打,他與庭淵之間的友情怕也是止步于此了,“許院判,去吧。”

伯景郁一件件地脫掉自己的衣服放在桌上,轉身背對庭淵,露出了身上可怖的疤痕。

這些疤痕,是他年幼時,因重放了弓被他父親忠誠王責罰的。

疤痕交錯,又有幾人能想到,伯景郁那絕世容顏之下,後背上竟然有如此可怖的疤痕。

伯景郁:“先生覺得鞭笞多少合适?”

庭淵淡漠吐出二字:“二十。”

伯景郁身子一僵。

哥舒猛然轉頭看向庭淵,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我與你講這件事,不是讓你拿來傷他的!”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