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再次暴動
再次暴動
連着修養了幾日, 蕭雲舟的身體終于康健,也多虧了萬朝宗的弟子們巡邏勘察,靈獸潮一事終于過去, 可遠處的山林裏,靈獸們依舊蠢蠢欲動, 随時有可能再次暴走,而引起靈獸們暴動的賊人卻遲遲沒有抓捕歸案,萬朝宗弟子們整日愁眉不展。
這幾日, 由于帳篷不多, 他不得不和沈蹊同吃同睡, 一開始他還不習慣, 尤其是半夜,沈蹊竟然有磨牙的習慣, 一整晚都窸窸窣窣的,吵的他無法入睡。
還有尉遲策, 幾乎每天都要來找自己閑聊,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尉遲策要如此糾纏他,想着他救了自己一命, 也實在不好說些什麽。
不過到後面便也習慣了,畢竟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只能這樣了。
說到沈蹊, 經過這幾日的了解,原以為他貪慕虛榮, 沒想到他的品性相當不錯, 同為劍修, 在很多方面二人的想法不謀而合,而且他的劍法與自己極為相似。
可能是怕蕭雲舟誤會, 他解釋是因為自己自小便将蕭雲舟當做進步的目标,所以會刻意學習他的劍法,不過随着年齡的增長,他也有了自己的招式,只不過有些地方還是相似。
蕭雲舟理解,萬變不離其宗,他的劍法也是在先人的基礎上學來的。
可惜過了今夜,二人就要分道揚镳了,他已休整完畢,明日便要前去萬朝宗了。
他将此事告知沈蹊,沈蹊笑了笑,祝他一路順風,倒是趕來與蕭雲舟閑聊的尉遲策聽到了,猛的一下竄進了帳篷裏,将沈蹊擠在了一旁,眼睛笑的彎成一輪月牙了。
“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沈蹊聞言,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蕭少主不必參加大選,入門便是寒翁真人的親傳弟子,距離大選還有七日,你湊什麽熱鬧?”
尉遲策也笑了,落在沈蹊身上的眼神确是冷冷的:“我和蕭雲舟說話呢,和你有什麽關系,你管得着我嗎?”
“我是不管你,但你不覺得自己很煩嗎?”
“那你別在這裏住就是了。”
蕭雲舟忍無可忍,壓低了聲音:“你們能不能別吵了,周圍還有傷員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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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歸還是蕭雲舟的話好使,二人果然閉上了嘴,蕭雲舟難得清淨了一會,便聽見有人在朝他們的帳篷走來,是上官瑤。
上官瑤見幾個少年都在帳篷裏坐着,看到尉遲策,她的臉色突然有些凝重,低低出聲:“蕭師弟,過來一下,我有事要同你說。”
蕭雲舟點點頭,上官瑤領着他去到一側,從袖中拿出了一串珠鏈遞給了他:“你可認得這個。”
蕭雲舟接過珠鏈,放在燭火下仔細端詳,這串珠鏈他确實沒什麽印象,但尉遲策脖子上倒是帶了不少這樣的裝飾品,當時還被沈蹊出言嘲諷了。
于是他搖搖頭:“不曾見過。”
聞言,上官瑤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尉遲策身上,卻發現尉遲策也在看着她,心中頓時一驚,忙垂下了目光,背過身去,這一舉動卻讓蕭雲舟有些不解,上官瑤道:
“我們現在懷疑,你身邊的那個異族少年,便是引起靈獸暴動的主謀。”
蕭雲舟不可置信,上官瑤卻嘆了口氣,慢慢解釋道:
“我們是在林子裏發現這串珠鏈的,原本我并未多想,可當我們把這串珠鏈帶回驿站時,驿站內已經清醒的靈獸們突然有些躁動,我便察覺有些不對勁,找人鑒定後才知道,這珠鏈上的寶石來自于西夏國。”
上官瑤壓低了聲音:“據我所知,你身邊的那個少年,名叫尉遲策,就是西夏國的二皇子,未來的儲君。”
蕭雲舟一怔,望向身後的尉遲策,他正無聊的發呆,那幅模樣,哪有儲君的模樣?
他将那珠鏈放在手中端詳了許久,絲毫沒發現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這事無憑無據,只是猜想,這次大選也來了不少其他的西夏人,尉遲策…看着不像是能做出這樣的事的人。”
上官瑤嘆了口氣:“蕭師弟,我也不想如此揣度,我這次來找你,其實也是想請你幫個忙。”
“師姐你說。”
“是這樣,由于尉遲策身份特殊,我也不好直接…你與他關系不錯,請你幫幫忙,探探他的口風,若不是他自然最好,若真是他…我會秉明,萬朝宗絕不能讓品性如此不佳的弟子入門。”
“這…”蕭雲舟也犯了難,這樣的事,他如何去做?
上官瑤抿抿唇,将珠鏈遞給了蕭雲舟:“師弟,請你一定幫幫我,你放心,我們的人會在你身邊一直保護你,你大可放心。”
話音剛落,不遠處便有幾個弟子匆匆忙忙的跑來,幾人竊竊私語一番,上官瑤神情嚴肅,便與蕭雲舟拜別,随着幾個弟子離去了,而蕭雲舟拿着那串珠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蕭雲舟,你幹嘛呢,那女的是誰啊?”
尉遲策見上官瑤走了,連忙靠近蕭雲舟,蕭雲舟有些心虛,将珠鏈塞進了衣袖中,淡淡開口:“她叫上官瑤,是梅花澗的內門弟子,我們沒說什麽,就是關心了一下我的傷勢。”
尉遲策“噢”了一聲,目光卻落在了蕭雲舟身上,雙眼微眯,眼神有些暗沉,片刻後他笑的眉眼彎彎,伸出手在了蕭雲舟肩上:“最近這飯菜一點油水都沒有,等會和我一起烤肉吃如何?”
蕭雲舟扯起嘴角笑了一下,躲開了尉遲策:“多謝,但我并不餓,夜色已晚,進食不利于身體健康。”
“蕭少主!明日你還要趕路,休息吧。”
沈蹊站在帳篷前,他面無表情,漆黑的眸子裏倒映着二人的身影,蕭雲舟覺得,他好像有些不高興,不過沈蹊的話倒是給了他逃脫的機會,于是他向尉遲策拜別:“有機會下次再聚吧。”
語畢,他便走向帳篷,沈蹊見他朝自己走來,面上馬上揚起笑容,自然而然的掀起帳篷的帷幕,蕭雲舟率先進入,而沈蹊卻站在帳篷前,似笑非笑的眼神望向尉遲策,似是在炫耀。
尉遲策環着雙臂,眼神毫不畏懼的與沈蹊對上,面上挂着桀骜不馴的笑,哪裏還有與蕭雲舟交談時那副溫順的模樣。
沈蹊不想與他扯上關系,于是放下帷幕也進入了帳篷,尉遲策輕輕啧了一聲,便也轉身便離開了。
帳篷內,沈蹊也沒問蕭雲舟,上官瑤同他說了什麽,而是走到蕭雲舟床鋪前,替他收拾好了被褥,蕭雲舟上前握住他的手臂,搖了搖頭:“沈蹊,你不必如此。”
沈蹊微微一笑,微微一掙,反倒是拉着蕭雲舟坐下了:“習慣了,在家中時,我與兄長便是這樣。”
“我從來沒聽你提起過家裏事。”
“沒什麽好說的,我平日裏和兄長關系較好,他也是名劍修,我自認天賦不如他,他修行時我便替他打理好這些雜事。”
蕭雲舟想了想,沈家确實是有一劍修,而且資質相當不錯,想來或許他就是沈蹊的兄長吧。
“你不問我,剛才上官瑤和我說了什麽嗎?”
“你若是想說,自然會告訴我。”
燭光下,沈蹊的身影被拉的好長,他靜靜坐在一側,跳躍的燭影落在他眼裏,那雙泛着微紅的黑眸此時此刻很亮,似乎盛了水似的,盯久了,蕭雲舟覺得好像要被那深邃的瞳孔吸進去似的,那雙那張普通的臉竟然在此刻竟然有些靡麗。
這樣的眼神,莫名的讓沈蹊感到熟悉,從前,連雲祁也經常會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連雲祁生的漂亮,那雙眼也時常像會說話似的,不經意間眼波流轉,連他都會被吸引。
其實沈蹊和連雲祁很像,他們都知道自己的性格,有些事情,自己不願多說,他們也從不逼問。
他來這裏這麽多天了,期間璞玉還和他用傳音符交流過幾次,他的聲音活力滿滿,興高采烈的告訴他游歷時打聽到了可以治療妖毒的法子,阿仙也在一旁笑,他們都為璞玉感到高興。
可連雲祁自從回到妖族後,二人便再也沒了聯系,有時和沈蹊交談時,他真的會将沈蹊和連雲祁的身影重疊,好像連雲祁還在跟前和他說話一樣。
他心中暗暗嘆息,随後便将這些雜亂的想法抛之腦後,也不想瞞沈蹊了,從袖中拿出一串珠鏈:“這是上官瑤給我的,他們現在懷疑,靈獸暴動與西夏人有關,這是證物,來自西夏的首飾。”
沈蹊很快反應過來:“尉遲策也是西夏人。”
“不錯,你看看這首飾有沒有什麽異樣之處。”
沈蹊接過珠鏈,仔細端詳片刻,突然鼻尖聳動,眉頭皺的更深:“有股異香。”
蕭雲舟趕忙拿過,卻并沒有嗅到所謂的異香,只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淡香,沈蹊閉上了雙眼,鼻尖微動,腦中搜尋着這股奇異的味道,突然,他猛地一睜眼:“這味道,我曾在尉遲策身邊嗅到。”
“什麽?!”
蕭雲舟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沈蹊又仔細嗅了一遍,神色凝重,最後搖了搖頭:
“不會錯的,前幾日晚上,我在尉遲策身上嗅到了這種味道,當時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是那種味道若有若無,我也不敢斷定,如今嗅到這珠鏈的異香,我便更加肯定了。”
蕭雲舟躊躇了:“可是我們現在并不知道,這珠鏈到底是不是尉遲策的,若是冤枉了他…”
“若不是他,他身上怎麽會有這種味道?”
沈蹊輕笑了一聲:“再說了,他一個異邦人,明明只是初識,為什麽要死皮賴臉的纏着你?分明是不懷好意。”
蕭雲舟有些猶豫,以他和尉遲策相處的這幾日來看,尉遲策但真不像是那種心懷鬼胎的小人,不過沈蹊和上官瑤說的很對,知人知面不知心,誰又能保證尉遲策無異心呢?
蕭雲舟想的入神,帳篷外卻突然傳來了熟悉的女聲:“蕭師弟——蕭師弟——”
蕭雲舟忙掀開帷幕,便看見上官瑤面色蒼白,面頰上滿是汗水:“東邊森林再次發生靈獸暴動,我們人手不夠,勞煩你祝我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