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蝶粉
蝶粉
叢林深處。
與這裏萦繞着霧氣, 天空灰暗,雖在同一處叢林,卻像在兩個不同的空間, 周遭死氣沉沉,地上蟄伏着黑壓壓的一片魔物。
它們長相怪異, 身形瘦弱,口中發出詭異的聲音,似乎在掙紮着想要飛起, 卻使不出任何力氣。
這群魔物中間環繞着一個男人, 他身形高大, 身着铠甲, 端坐于上方,面上戴着一副面具, 周身萦繞着魔氣,整個人如同從地獄歸來的惡鬼一般, 滿是戾氣。
他的後背一片□□,露出黑色的鱗片,無數蜿蜒怪異的藤蔓從他背上伸出, 蔓延至霧氣之外,藤蔓散發着幽幽的光芒,不斷往他的身體裏輸送着能量。
而座下兩側, 站着兩排邪修,他們跪在地上, 臣服于面前的男人, 随時等待調兵遣将。
突然, 其中一根藤蔓猛的炸裂開來,而男人也沒有意料到, 在藤蔓炸裂開來的一瞬間,整個人身體劇烈的顫抖,随即從面具之下的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
一瞬間,蟄伏在地上的魔物發出痛苦的嚎叫,男人也因為這巨大的變故劇烈的喘息着,他攥緊了扶手,陰恻恻的目光落在背後炸裂的藤蔓之上。
“主子!”
“您沒事吧?”
衆邪修們也大吃一驚,忙詢問情況,卻又不敢上前,男人只是深吸一口氣,随即伸出手,一把拽斷了那根炸裂的藤蔓,連同着背上的血肉,也一齊拽了出來。
“沒用的東西。”
男人微微開口,将那藤蔓扔在了腳下,連同着自己的血肉,用腳尖将它碾成了碎肉。
一衆邪修們再不敢開口,他們很清楚,這藤蔓是屬于于明的。
在這裏,只有表現良好的人,才能擁有主子再生的能力,而于明,他千方百計的爬到高處,終于有了這份殊榮,而今才多久,他便淪為了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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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滿于明的失敗,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背後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然後重新生長了一根粗壯的藤蔓來。
他将那藤蔓拾起,緩緩站起身,對着下邊一衆邪修道:
“諸位愛将,若是誰能替本君将那兩個小子帶來,本君便賜予他永生的能力。”
話音剛落,便見為首一女子站出來,她生的妖嬈至極,眼角眉梢皆是風情,她俯身拱手:“回主子,柳朱顏願意。”
男人淡淡打量了他一番,緩緩将那跟藤蔓遞出,而名喚柳朱顏的女子則是受寵若驚,跪在地上,匍匐着來到男人腳下,恭恭敬敬的接下了藤蔓。
還未等她細看,那藤蔓便如同靈活的蛇一般,猛的紮進了她的後背出,下一瞬間,她瞪大了雙眼,渾身戰栗,不過片刻,她便發出了痛苦的嘤咛,無力的跌倒在了地面上。
“承受着吧,這便是與本君共生的代價。”
男人緩緩踏步,重新回到了座上,目光重新落在了柳朱顏身上:“柳朱顏,本君很看好你。”
柳朱顏喘息着,連忙應下,随即掙紮着起身,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她根據情報,在不遠處的樹上伺機而動,遠遠的盯着蕭雲舟二人。
而蕭雲舟二人此時渾然不覺,未曾發現他們背後一女子正用着猩紅的雙眼偷窺着他們。
見沈蹊因為救治蕭雲舟耗盡了妖力陷入睡眠,盯着他們許久的柳朱顏眼睛一轉,從腰間的的竹簍裏挑出了一只綠色的小蛇,那小蛇在她指尖盤旋一圈,随即順着樹幹蜿蜒向下。
那蛇很是通人性,蜿蜒着身子,吐着蛇信,悄無聲息的來到沈蹊身後,迅速咬上了他低垂的手腕,而沈蹊則是眉頭都未曾皺過,對這一切渾然不覺。
暗中的柳朱顏則是彎了彎嘴角。
于明那家夥真是蠢,蠢到自報家門,她和于明可不一樣,明着來,不如暗着來。
連雲祁那家夥,實力深不可測,與其與他正面交鋒,倒不如暗中先把他放倒,只留一個蕭雲舟,也好對付。
柳朱顏的目光落在蕭雲舟臉上,她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蕭雲舟,眼中綻放出異樣的光彩。
連雲祁此人,面相太過于女氣,都比她一個女人還要美麗妖嬈,這讓她十分不爽。
不過蕭雲舟嘛……
她早就聽聞蕭雲舟的名號,天賦異禀不說,人又生的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號稱玉面公子,就連落難了也這麽好看,頗有種神仙真人跌入泥沼的破碎感,若是能與他一夜春宵,便是死了她也願意了。
主子只說讓她帶着兩人回去,可沒說不允許她先“享用”。
她咬了咬唇,只覺得心癢難耐,只見她思忖片刻,便從頭上取了頭飾下來,指尖一動,那頭飾上的蝴蝶便輕輕振動雙翼,向着蕭雲舟飛去。
柳朱顏不傻,憑空出現一只蝴蝶肯定不對勁,于是那蝴蝶飛到蕭雲舟頭上,在他看不到的視角裏,振動着雙翅,幾乎透明的粉末便從翅膀上落下,随着空氣,不知不覺被蕭雲舟吸入。
陰謀得逞,柳朱顏嘴角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她摸了摸自己發熱的面頰,只希望蝶粉的藥效能快些發作。
蝶粉的作用便是能使人的身體軟化,暫時失去修為,并且還能使人身熱情動,這是她專門研制出來,方便“享用”男子的。
若不是主子的要求,她真想與蕭雲舟雲雨後再将他拆吃入腹。
蕭雲舟靠在樹幹上,也不知是否是因為天氣的緣故,他覺得身體有些發熱,脖頸處甚至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更奇怪的是,他還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擦了擦面上的汗水,目光卻落在了沈蹊的面容上。
…明明與連雲祁共用一張臉,今日仔細一看,竟然發現沈蹊比連雲祁似乎更要美麗,也不知是不是他修行的是妖法的緣故。
他的唇為什麽不用口脂也會這樣紅呢?還挺好看的。
蕭雲舟看的有些出神,突然,他一個激靈,迅速回過神來,耳根都泛着紅。
他剛剛在想些什麽?他難道對沈蹊動了情?
只一瞬,他便如同整個人墜入了冰窖,他這是瘋了嗎?竟然對自己的師弟有了非分之想?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愈發的熱,他呼吸有些急促,忍着熱意,将沈蹊放在了地上,咬着牙來到溪流旁,将自己的身體置入其中,雙手則是小心翼翼的攀着岸邊。
清涼的溪水并未讓他好受,他的呼吸越發急促,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有些不清晰,他趴在岸邊,想要重新回到岸上,可他的身體發軟,渾身沒勁。
直到現在,他才逐漸反應過來,他的身體很不對勁,絕對有人暗中對他使了手段。
他的目光落在靠在樹幹上陷入沉睡的沈蹊身上,一咬牙,使出渾身解數從溪流中一躍而起,整個人如同一只缺水的魚一般,伏在岸上喘着粗氣。
他忍住燥熱,搖搖晃晃站起身子,眼前的景象越發的模糊,就在他即将倒下的一刻,卻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那人身上的氣味實在是奇怪,太過馥郁,讓他頭暈目眩。
他勉強掀起眼皮,便看見抱着自己的是一妙齡女子,她生的極為妩媚,一雙鳳眼微微挑起,眼角眉梢皆是風情,此時此刻,她正面帶笑意,滿面桃花的看着自己。
“小哥哥,你怎麽了?”
她開口,語氣輕佻,甚至伸出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胸膛之上:“你的身體好熱啊,還穿着這衣服作甚?”
蕭雲舟尚有一絲理智存在,他喘着粗氣,忍住燥熱,抽出腰間的月冰劍,向她揮去,那女子沒想到蕭雲舟竟然還有餘力反擊,心中警鈴大作,腳尖輕點,便落在了不遠處。
她微眯着雙眼:“中了我的蝶粉,還能控制住欲望,蕭雲舟,你果真是君子。”
突然,她話鋒一轉:“可惜了,這樣一朵潔白無瑕的高嶺之花,今日便要由我柳朱顏采撷了。”
話畢,她便緩緩朝着蕭雲舟走來,褪去了輕衫,蕭雲舟想要拿起月冰劍再戰,身體卻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眼前一片模糊,他不受控制的扯着衣領,想要緩解這股燥熱。
柳朱顏掩嘴輕笑:“小哥哥,放棄吧,不與我共赴雲雨,這藥便解不了,最終你會被漸漸升高的體溫所影響,最終爆體而亡。”
她像一只水蛇一般纏着蕭雲舟,語氣輕柔,伸出手撫摸着他因身熱而泛紅的面頰:“你放心,你若從了我,我便讓主子留你一命,雖修為不再,我卻可以護着你,我也不會再有其他人…”
說着,她将蕭雲舟一把推在了地上,伏在他身上,伸出指尖,嘴角帶着笑意挑開蕭雲舟的衣衫。
“你是什麽東西,也配動他。”
柳朱顏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耳邊傳來的淩厲的風聲,下一瞬間,她便感覺自己左半邊身體傳來劇痛,整個人便不受控制的被擊飛,她被這猛烈的沖擊傷到,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眼冒金星,身體垂坐在樹下,半天沒有反應。
蕭雲舟意識模糊,只感覺自己好熱,不斷扯着衣襟,直到一雙冰涼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這才讓他覺得好受了些。
他恍惚睜開眼,便看見沈蹊坐在他身側,一雙眸子正看着他 ,像是安撫般,沈蹊将他淩亂的衣服穿好:
“我雖想與你一處,卻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草草了事。阿舟,你放心,我定會帶你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