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首戰告捷
首戰告捷
連雲祁攙扶着尉遲策, 眉頭有一瞬間的抽搐,他其實不太想扶尉遲策,因為他知道, 以尉遲策的肉身,絕不會這麽輕易就會受重傷, 但柳朱顏此時正死死盯着他們,他只能風輕雲淡的道:
“上次一別,不知你可還記得被戲耍的滋味。”
柳朱顏怒氣更甚, 掙紮着準備起身, 幾個魔物見勢要來扶她, 卻被她一章揮開, 怒斥:“滾開,我還能起來!”
柳朱顏是個強勢的女子, 她無法容忍蕭雲舟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她,她顫顫巍巍站起身子, 一雙眸子散發出幽幽的光芒,下一瞬間,她的身體變得巨大。
可與先前不同的是, 這次她身體上的鱗片也在散發着幽幽的光芒,面頰及腹部都帶上了一層似有若無的铠甲,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堅固, 就連她被傷的眼睛,也被覆上了一層翳, 傷口竟然有愈合的跡象。
接着, 她豎瞳望向蕭雲舟, 用渾厚的嗓音道:“蕭雲舟,我無心傷你, 若你想好了,就退至一旁,莫要摻和我與這狐貍的是非。”
蕭雲舟只覺可笑,他冷哼一聲,周身氣勢冷冽,月冰劍铮铮作響,“不必廢話,我若非要摻和,你未必能攔得住我。”
聞言,柳朱顏眸子微眯,聲音驟然冷了下來:“既如此,那你就和那狐貍一起去死吧,我柳朱顏,就沒有得不到人。”
連雲祁懶得聽她言語,狐耳與狐尾乍現,面上生出了奇異的紋路,瞳孔散發出幽幽的光芒,他提起承影劍,腳尖輕點,一個飛身上前,率先出擊。
蕭雲舟不甘示弱,他攥緊月冰劍,身子猶如離弦之箭般沖了上去,伴随着冷冽的霜雪,他躲過了柳朱顏重重攻擊,試圖想要在柳朱顏巨大的蛇身上站穩腳跟,可柳朱顏豈能讓他如意。
柳朱顏擺動着巨大的蛇尾,蕭雲舟想要借助月冰劍站穩身形,可柳朱顏身子覆蓋上了光滑的鱗片,可謂是刀槍不入,沒幾下蕭雲舟便腳步一滑,差點跌落,幸好他眼疾手快,穩住了身子這才平穩落地。
柳朱顏心中得意,游刃有餘的對付蕭雲舟與連雲祁時,也不忘指揮小的,正派修士們也不甘示弱,蕭雲舟與連雲祁與實力最強的柳朱顏周旋,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他們又怎能無動于衷,于是紛紛拿起武器,與魔物和邪修們對抗。
連雲祁眼尖,自然是觀察到了柳朱顏鱗片的異常,幾次三番他都襲擊到了柳朱顏的命脈,可硬生生被鱗片擋了去,他們為人身,本就體力與柳朱顏無法比拟,這場戰鬥拖得越久,便越會對他們不利。
“嘭——”
連雲祁只感覺耳側一陣風襲過,定睛一看,竟然是尉遲策,此刻的他就像一只發了狂的野獸,雙眼通紅,攀在柳朱顏背上,朝着她身側一圈一圈重力捶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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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策天生奇力,饒是柳朱顏鱗片堅硬,三兩下過後也覺得吃痛,發出哀嚎聲,不斷搖擺着身軀,想要将尉遲策甩下來。
尉遲策這幾拳讓她從驕傲自滿的狀态中驟然清醒了過來。
她以為自己的鱗片無懈可擊,刀槍不入,可尉遲策這幾拳就讓他感覺到痛,側眼一看,她的鱗片竟然快被尉遲策捶打的快要破碎,此刻的她很清楚,這個名叫尉遲策的少年才是她目前的第一目标。
柳朱顏極力晃動着身軀,尉遲策終于不穩,即将從她身上跌落,柳朱顏雙眼一亮,目露兇光,猙獰這一張蛇臉,吐着信子就張開了嘴,想要将尉遲策拆吃入腹。
可蕭雲舟根本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他腳尖輕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尉遲策帶到了旁邊,柳朱顏咬了一嘴空氣,心中怒意更甚。
尉遲策看着與柳朱顏打得火熱的連雲祁,眼中閃過一絲暗淡,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眼中中滿是恨意。
他攥緊了拳頭,想着自己的子民和往日裏親厚的師兄弟們,一個個接連赴死,他便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生生的剜了一處裂縫。
“眼睛——眼睛——!”
蕭雲舟耳尖一動,是誰在喊?
他朝着聲音的主人望去,便瞧見正在與敵人周旋的李潇正朝着自己這邊呼喊,見蕭雲舟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他顯得非常高興,“師兄!攻擊她的眼睛!”
李潇大聲道,原本他還想再說些什麽,可那魔物卻好似怕被他發現了什麽似的,攻勢變得更猛,李潇本就是半吊子,這下更是分身乏術了。
只不過他的提示,卻讓蕭雲舟猛的回過神。
他擡起頭看向與連雲祁糾纏的柳朱顏,眼睛微眯,便瞧見了她還未恢複的左眼,仔細一看,那裏的防護确實是要比身體的防護更弱些。
蕭雲舟思忖片刻,眼中閃過一道亮光,他低頭附在尉遲策耳邊竊竊私語了什麽,尉遲策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很快他就點了點頭:“死馬當活馬醫,咱們也只能這樣試試了。”
語罷,二人一起朝着柳朱顏的頭部襲去,連雲祁本來還有些懵,但蕭雲舟僅僅一個眼神,他便立即心領神會,一齊齊的落在了柳朱顏的頭上。
柳朱顏氣急敗壞,身子蠕動的更加劇烈,二人身形不穩,只能緊緊趴在柳朱顏額上不動。
“你們還是不是男子,竟然如此無禮!”
尉遲策咬牙切齒,平生第一次說了髒話:“面對你這種視生命如草芥的賤人,我寧願不做君子!”
“你說什麽?!”
蕭雲舟與連雲祁相視一眼,二人微微颔首,随即同一時間起身,順着她的鼻梁迅速攀下去,也是在同一時間,二人一起使出渾身解數,雙劍合璧,直直的朝着柳朱顏受傷的左眼襲去。
柳朱顏此時此刻也看出了他們二人的意圖,冷笑一聲:“你們還真是愚蠢,破銅爛鐵,就能傷到我?省省力氣吧。”
蕭雲舟與連雲祁并不理會她,随即更加用力,柳朱顏在擺動身體的同時,也不忘記在言語上奚落他們:“就算是今日這兩柄劍碎了,也無法傷我分毫…”
“那這樣呢?”
尉遲策怒吼一聲,不知從哪裏蹦了出來,蕭雲舟與連雲祁飛速閃身,尉遲策用盡全身力氣,像錘釘子一般,兩個拳頭如同雨點般落在了劍柄之上。
想着那些死去的族人,還有柳朱顏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尉遲策只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剝了,雙手又快又有力,雙劍竟然竟然真的深深被他錘進了薄翳之中。
一旦有了破綻,那便可以趁虛而入了
“連雲祁,用狐火!”
蕭雲舟用盡全身最後一點靈力,指尖一點,柳朱顏整個身軀便被霜雪覆蓋,一只巨蟒被寒冰凝固,動彈不得,連雲祁得令,雙手驀然出現兩簇幽藍的狐火,二話不說朝着那裂縫襲去。
尉遲策見狀,更加有力,額頭青筋暴起,随着灼熱的狐火,淬了寒意與狐火的兩柄劍鋒直直入了柳朱顏的眼中。
“啊——!我的眼睛!”
柳朱顏的左眼本就沒有恢複的太完全,兩柄劍入的又深,連雲祁的狐火與一般的火焰又不一樣,再加上月冰劍的冷冽之意,柳朱顏這次是徹底感受不到左眼了。
她只覺得自己面上一陣熱意,久經沙場的她當然明白,那是血跡,而且她再也感受不到關于左眼的任何感覺,就連疼痛也無法知曉。
她知道,這只眼睛是廢了。
對于蛇族來說,沒了眼睛,就相當于人類失去了四肢,左眼此刻已是一片黑暗,右眼根本無法看到他們幾人的身影,她發出凄厲的尖叫,龐大的身軀左右搖晃,試圖尋找的他們三人。
由于能量的波動,使她的形态不穩,龐大的身軀逐漸縮小,漸漸化作了人身,她極力的穩住身子 ,捂住自己受傷的左眼,拼進最後一絲力氣,從喉嚨間發出奇怪的聲音。
下一瞬間,魔物們齊齊擡頭,見到他們的首領身負重傷,也無心戀戰,迅速撤退,将柳朱顏包圍在其中,如潮水一般向撤離的方向逃去。
尉遲策及其他修士欲要乘勝追擊,卻被蕭雲舟攔了下來 ,尉遲策滿腔的怒意,不解的看向蕭雲舟,蕭雲舟搖了搖頭:“不可乘勝追擊,誰知他們的人馬會不會前來接應他們?當心有詐!”
尉遲策憤恨的看了一眼柳朱顏離去的方向,幾乎是咬牙切齒:“這次就放了這賤人一條狗命!若有來日,我必定要斬下她的頭顱,再懸挂于西夏城門之上,方能解我心中一口惡氣!”
蕭雲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能拍了拍他的肩,連雲祁默不作聲将這一切收入眼底,他垂下眼眸,乖巧的将遺落在地上的月冰劍及承影劍撿起,細細的擦拭好後,将月冰劍遞給了蕭雲舟:
“師兄,你的劍,我已經替你收拾好了。”
蕭雲舟回神,右手從尉遲策肩上離去 ,他微微颔首 ,将月冰劍收入劍鞘,擡眼便見連雲祁恢複了人類的模樣,周圍卻還是隐隐傳來一些對連雲祁身份好奇的聲音。
“是狐妖…他竟是狐妖…”
“你沒聽說嗎?他就是萬朝宗破例錄取的那個狐族少年,聽說與蕭雲舟的關系…”
連雲祁乖巧的站在蕭雲舟身側,置若罔聞,尉遲策自然也是聽見了,他皺了皺眉,眼神有意無意的看向四周,聲音仿佛淬了寒冰一般:
“狐妖又如何,若是大家有什麽異議,盡管來找我尉遲策!蕭雲舟與連雲祁是我的故交,亦是戰勝柳朱顏的勇士,大家還是莫要說出一些閑言碎語,以免傷了戰士的心!”
尉遲策是西夏的皇子,能力又強,這些日子在衆多修士心中已經有了一定威嚴,故而在他說完這些話後,果然無一人再議論。
尉遲策朝着二人作揖,“兩位師兄辛苦了 ,今日這一難是過了,若是無大礙,可盡早前往住處休息,接下來的日子,希望兩位師兄可以繼續協助我。”
“不必多言,你我同宗,這是自然的,只是...我想向你打聽一事。”
“師兄請說。”
蕭雲舟眉頭微蹙:“不知你還記不記得,那位名喚阿仙的姑娘…”
尉遲策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有些映像。”
“近日戰亂不斷,我已許久未與阿仙姐聯絡上了,他們行蹤不定,不知你有沒有在西夏見過他們?”
尉遲策聞言,低頭思忖片刻,無奈的搖了搖頭:“如今難民太多,連同受害者的遺體一起被安置在西夏地宮,我也不記得了,若是你不介意,就随我一起去地宮看看吧。”
“那自然是最好。”
尉遲策微微颔首,随即轉身吩咐起士兵們營救傷員,所有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眉宇間的傲氣與幼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難得的穩重。
将一切安排妥帖後,尉遲策朝着作揖:“蕭師兄,随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