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陽岑在家随便搞了點東西吃吃就準備接着出去轉悠,他已經穿過來三天了,還是沒找到室友林翮。

想起那個被自己無底線寵着,放在心裏兩年的男人,眉眼間都溫柔了許多。

得盡快找到他,不能讓他受一點兒委屈。

這是一本BL小說的世界,陽岑穿成了書中梧山村裏最富裕的獵戶,他迫不及待地接林翮過來一起享福。

誰知剛走出門迎面就撞上了村裏的錢媒婆,他扭頭就躲,可還是被發現了。

“诶诶,陽獵戶啊,不是我說你,這村裏的人見了我都跟見着財神一樣,怎麽偏偏就你躲着我呢,不想娶媳婦兒了啊?”

當然想娶媳婦兒,可是他陽岑要娶的媳婦兒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所以只能先打哈哈給糊弄過去。

“哪能躲着你啊是不,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有東西落在家裏了,想回去取。”

“咦喲,”錢媒婆當場拆穿他,“你還能落什麽東西,我知道你在躲我,快過來我有話跟你說,村裏好幾家人托我給你說親呢,你到底中意哪家,得給我個準話吧。”

那幾家的姐兒和哥兒陽岑都見過了,就是沒有看見林翮,因此他始終不肯點頭同意。

眼睛轉了轉,陽岑湊上去讨好錢媒婆,“大姐我跟你說啊,昨晚我做夢,夢到觀音菩薩跟我說我得娶一個姓林的,還得叫林翮,你看村裏有沒有,給我尋摸尋摸。”

錢媒婆托着下巴想了一圈,還是沒想起來村裏有叫林翮的人。

“姓林的不少,但村裏沒人叫林翮,要我說你怎麽這麽死腦筋呢,你就随便娶上一個,過門前給他改個名字叫林翮不就行了嗎?”

“那哪兒行啊。”陽岑立馬跳腳,往她手裏塞了點銀子,“村裏沒有估計外村有呢,煩您得空的時候幫我打聽打聽呗。”

“那行吧,幫你打聽打聽。”錢媒婆甩甩帕子,将銀子揣進衣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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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走了媒婆,陽岑開始在村裏溜達,看見個背影相似的就上前去看,結果都不是。

路過村裏林家,被他家院子裏斜出來的梨樹枝丫勾了頭發,稍停了下腳步,便聽見院裏傳來打罵聲:

“老子讓你嫁你就得嫁,你那死鬼爹翹腳了這家裏就是我最大,那張屠夫雖說死過媳婦兒,但他給的彩禮可不少,你要不嫁難道眼睜睜地看着弟弟妹妹餓死嗎,我怎麽就養着你這個白眼狼了。”

陽岑聽着那密密麻麻的棍棒聲,還有不停歇的辱罵,終究是于心不忍,打算上門勸說一番。

可當他擡起手正準備敲門時,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方才那人打罵時說到了彩禮的事,若是自己這一勸被他們給訛上,非得娶他們家姐兒或者哥兒那可怎麽辦?

不行不行,他還得找林翮呢,不能幹這種事。

匆匆回到家後陽岑剛歇了口氣,就有人來約他上山打獵,還好的是他并沒有失去原主的捕獵技巧和一身使不完的力氣。

他這一去就是兩天兩夜,第三天早上拎着不少的獵物回來時正好看見錢媒婆。

“陽岑,你可回來了,我來找你好幾次了。”

陽岑放下東西,扯着衣角擦擦汗,問:“找我幹什麽?”

“我給你上外村打聽過了,都沒有人叫林翮,我看吶你也別傻愣了,村長他家小哥兒很喜歡你,讓我來給你提親呢,你倆門當戶對,郎才郎貌,要不選個日子把事給辦了吧。”

錢媒婆很歡喜,要是這樁媒談成了,那她到手的好處可不少。

陽岑才不要什麽村長家的小哥兒,他只想要自己的室友林翮,可是這接二連三的說親真的很煩人,沒辦法,他只好把心一橫,賭上了男人的尊嚴。

“錢大姐啊,實不相瞞,我……實在是有難言之隐,我……不舉。”

此話一出如平地驚雷,炸得錢媒婆久久沒有反應。

陽岑索性破罐子破摔,“害,我也着急啊,但我不能害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哥兒不是,所以還是單身過一輩子算了。”

這下錢媒婆也不敢再勸說婚事了,她要是撮合成了,指不定要被村長怎麽針對。

可她與陽岑又是多年的鄰居,平日裏也沒少拿人家的好處,碰上這事倒是難辦。

“不怕,總有人不嫌你的,我四處走走,看看那些死了男人的郎君娘子願不願意改嫁。”

聽見她這麽一說,陽岑吓出一身冷汗,“沒事沒事,我不急,你先緊着村裏其他人的婚事吧,不急不急。”

好說歹說總算送走了錢媒婆,回屋洗了個澡後補個回籠覺,然後把打來的獵物拿一半到城裏去賣。

陽岑是晚上回來的,揣着一把銀子又路過林家,聽見裏面的當家郎君又在罵人,嘆了口氣後無奈地走開了。

沒幾天,他不舉的這件事就在全村都傳開了。

隔壁鄰居正在院子邊上站着吃飯,看見陽岑拎着一包東西回來,便和他打招呼:“陽獵戶進城去了啊?”

“是啊是啊,你們吃飯呢。”陽岑回。

鄰居端着碗客氣道:“吃過了沒,一起吃點。”

“不了不了,”他擺擺手,“我趕着回家呢。”

也許是為了求證,鄰居突然降低音量問他:“錢媒婆說你那……是真的嗎?”

陽岑愣一了下,故作苦惱地回:“是啊,沒辦法。”

“那你這是?”鄰居用眼神掃了掃他拎着的那包東西。

用油紙包了好幾層的牛肉幹并沒有散出多大味道來,更何況走了一路被風吹了一路,除非是狗鼻子,不然根本聞不見。

陽岑掂了掂手裏的東西,唉聲嘆氣:“這不剛從城裏抓的藥回來,死馬當作活馬醫呗,還能不活了咋地。”

鄰居很欣賞他這份豁達,舉着大拇指誇贊:“說得是,不管咋樣都不能想不開,我聽說錢媒婆在給你問那些寡夫,別着急兄弟,總會有的。”

聽見這事,陽岑總覺得自己後背冒涼氣,和鄰居客氣幾句後就走了。

時間過去了十天,半點林翮的消息都沒有,村裏倒是傳來張屠夫要娶親的事情。

錢媒婆去林家提親的路上遇見了陽岑,就停下來說了會兒話。

“不是說張屠夫業障重,克死了三個媳婦兒嗎,那林家的人也幹?”陽岑是故意這樣問的,他不止一次從林家門前路過,當然知道是那當家郎君逼的。

錢媒婆看了看四周,這才用帕子擋着嘴湊近些小聲說:“那林小哥兒自然不肯的,可他家是個後爹爹,他被打了快一個月都不肯點頭,他後爹爹收了人家的彩禮不拿出來,和張屠夫說好了到時候直接綁上花轎,這提親就是走過場。”

真是可憐的人,陽岑在心裏默默為他的身世感到悲哀。

“這林小哥兒叫什麽名字啊?”他想這個可憐的人畢竟和林翮一個姓,等小哥兒被張屠夫克死了他也好去給人家燒點紙錢,免得沒錢在下面也被欺負。

錢媒婆吐了口晦氣,“哪兒有名字啊,他親爹爹生下他就死了,還沒守過喪期他那後爹爹就進了門,能把他養着就不錯了,哪兒能花心思給他取名字,我們平日裏都叫他林小狗。”

因為他小的時候被他後爹爹拴在院子裏不讓出門,像小狗一樣。

哦,林小狗。

陽岑琢磨了一下,覺得這位小哥兒更加可憐了,到時候給他多燒點紙錢吧。

和錢媒婆說完話他又進城了,他想過了,既然村裏和外村都沒有,那說不定是穿到城裏來了。

陽岑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就林翮那腰細腿長、膚白貌美、養尊處優的勁兒,肯定是穿成哪家的公子少爺了。

他在城裏轉悠了一天,沒找到林翮,天黑前回了村,結果半道上就碰到錢媒婆了。

“哎喲喂,你可回來了,真是單身漢子不知愁,整天往外跑。”

錢媒婆看上去急壞了,陽岑心中一動,難道是找到林翮了?

“怎麽了這是,着急忙慌的。”

“這可不是天大的事,你的好日子來了。”錢媒婆一拍大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起先她是替張屠夫去林家提親的,和那當家的吳郎君說得好好的,臨走前吳郎君問了一嘴陽獵戶不舉是不是真的,錢媒婆這就打開了話匣子,結果被林小狗給聽去了,死活都要嫁給陽獵戶。

“你自己說說,這是不是你的好日子來了,人家不嫌你的毛病願意嫁給你,可別挑了。”

陽岑感到頭疼得厲害,“不是,他不是要嫁給張屠夫嗎,怎麽又要嫁給我了?”

“那嫁給又老又醜還克妻的張屠夫不是他們家吳郎君逼的嗎,反正都是嫁,肯定更願意嫁給你啊,你瞅你長得壯實帥氣,又有錢,又有活計,誰不想嫁啊,再說了,他那後爹爹是認錢不認人的主,你只要多多出些彩禮,肯定把小哥兒嫁給你。”

錢媒婆說完,陽岑的臉立馬垮了。

真是看不出來啊,之前還為那林小狗感到可憐,沒想到也是頗有心計的一個人。

“我不要,不娶!”

說完,陽岑黑着一張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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