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因為你丢下我,所以被割了舌頭
第五十三章 因為你丢下我,所以被割了舌頭
戚年年聽了之後腦子都僵住了, 半晌沒有一句話。
“我……我不是……我……”
白石不斷推搡着他,大罵着讓他滾開,唐安言不去攔她,站在後面盯着他看, 鷹隼一般的眼睛看的戚年年心裏發寒。
“我當時明明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 那時候在我背上的絕對不是她。”戚年年辯解着, 但是沒有一個人相信他的話, “那時候太黑了, 我沒看清楚。”
戚年年知道唐安言是不會相信他了,轉而對白石解釋起來:“你相信我的, 對不對?”
唐安言一把攬過白石, 護得死死的:“你好自為之。”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好像多看一眼都是對亡靈的不尊重。
女孩兒的抽泣聲漸漸遠了, 戚年年低着頭,瞟過女人已經發僵的屍體, 眼神裏突然冒出兇狠,對着女人的頭部狠狠踢了一腳。
“你覺得他是故意的。”
唐安言牽着白石的手一步一步慢慢走着,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居然走出一副歲月靜好的感覺。
白石不說話, 她在斟酌怎麽回答。
“那我這樣問, 如果是你,你會不會丢下她?”唐安言又說。
“我不會。”白石盡量讓自己從辯證的角度看待這件事情, “就算……我也要先看看有沒有背錯人,看清楚在做下一步動作。”
“戚年年沒有那麽喜歡榕姐,他也沒有你這樣的勇氣冷靜判斷。”唐安言安慰着女孩兒, “不過也是不可深交就是了。”
戚年年這個人唐安言自認看得清楚, 他把利弊分得很清楚, 有利之處趨之, 有弊之處避之,不算壞人,但總是少了一份人情味,不可為友,不必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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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低着頭,不說話。她之前還覺得戚年年挺好的,對她像哥哥一樣,也很照顧她。現在覺得她自己還是經歷的太少了。
他們總算是走出了奇險天下第一山,茂密的樹叢裏,一條柏油路不知通向何方。
“這裏看着像個高速,應該會有車過。”唐安言張望着四周。
但他這話也只是安慰小白石就是了,由早就飛過一圈回來說方圓幾十裏都沒見着一個人,不僅沒看見人,甚至還看見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在離二人不遠的一叢灌木裏,厚厚的泥土之下,被封存許久的腐朽枯骨開始蠢蠢欲動。
天已經黑了。
“這裏真是沒有白天。”
白石看着已經唐安言點起的火光,輕聲抱怨道。
女孩兒頓了頓,小聲祈禱:“希望今晚平安。”
話音未落,一只尖利的手從白石背後伸出,叉向白石的後頸。
看來神靈并不保佑這裏被世界遺忘的人們。
“铛!”
唐安言反應很快,漆黑的長刀抵上利爪,金石之音震耳欲聾。
白石立即雙手結印。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他們說好的,白石是治愈系的維和者,武力值比不上行動者,加入只會妨礙唐安言的動作。
于是唐安言就讓白石聯系并不能完全掌握的金光咒,有用沒用反正能牽制一點是一點。
一層薄薄的金色光芒逐漸覆蓋女孩兒全身,像一個沒有多少抵抗能力的繭,将白石保護在其中。
這次的咒語顯然對面前的怪物産生了一定的幹擾,怪物停下攻擊唐安言的動作,轉而想着白石沖去。
女孩兒才沒有被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到,口中的金光咒更加清晰明白。
怪物的利爪還沒碰上白石的身體就被金色的光芒擋住,像是一個怎麽也打不破的保護罩,白石被好好的護住。
金光神咒可以調動五髒之氣,暗合五行之力,使天人合一,理入氣中,氣合理中,污穢之物不得近身。
怪物被金光彈開,顯然受了氣,轉身攻擊唐安言的速度更加兇猛迅速。
“噗!”
有另一只怪物從身後洞穿了唐安言的胸膛。
他早該想到的!唐安言反手一刀砍下怪物的手臂。在地道裏,他們就見過一只女屍了!
這怪物是一起行動的!
較弱的男屍先出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女屍躲在暗處,等到唐安言的所有注意都被男屍吸引的時候,趁其不備,一招制敵。
暗紅色的血液順着唐安言的心口往外噴湧。
白石心頭一緊,口中的咒語不由得滞了一下,身上那層薄如蟬翼的金光立刻消失不見了。
“繼續!”唐安言從她吼道。
白石立即開始再次念誦,可是這一次,她的心再也不靜了,金色的光芒再沒出現。
男屍偏過頭來看她,白石從他可怖的臉上居然看出來一絲玩味。
像是虐待動物的變态在看手裏任人刀俎的小白鼠。
他仿佛料定了白石不會丢下唐安言。
像是故意放慢了腳步,故意把每一步踩得很重,走的很慢,拉長着人的每一根神經。
白石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掐訣念誦淨天地神咒,這是她最拿手的,絕對不會出錯的。
怪物看出了白石的意圖,不等白石開口,手訣還沒有掐起來,男屍不再掩飾自己的速度,幾乎是瞬間就到了女孩兒面前,擡手之間便割掉了白石的舌頭。
白石覺得自己現在一定很醜,臉上火辣辣的疼,嘴唇旁邊的皮肉一定向外翻開了,就像日本恐怖故事裏的“裂口女”。
手指觸及到的地方一片鮮血淋漓,白石在原地許久未動,但是想象之中的利爪穿透胸膛掏出心髒的疼痛并沒有席卷腦海。
她側頭看去,煙粉色的柔軟毛發從臉頰滑過——
是微微。
是戚年年。
他們……不是分開了嗎。
天藍色的鋼爪破開怪物的脖頸,還是一般的人頭落地,微微走向白石,伸出手将她抱起的時候,煙粉色的皮毛上沒有沾染一滴血液。
“我要先救我哥。”
白石從喉嚨裏擠出沒人聽懂的語調。
微微明白,她護着白石被劃破的臉,沒讓任何人看見。
柔和的白光在微微懷裏慢慢暗淡下來。
白石松了一口氣,幸好那兩個怪物沒有着急啃咬唐安言的心髒,完好無損的髒器重新返回心房,開始不停的跳動。
戚年年聽進了榕姐的話,用火機燒掉了兩個怪物的頭和身體,親眼看着他們化作齑粉。
幾人吵架分開之後,戚年年也不知道去哪裏,遠遠地跟着兩人,微微掩飾行蹤的技術很不錯,唐安言的小烏鴉都沒有發現他們。
戚年年躲在石頭後面看着由在他頭頂盤旋的時候還擔心會不會被發現,然後被唐安言暴揍一頓扔出去。
他沒有靠近白石和微微,在一棵樹下面坐着,等唐安言稍微恢複了,和他一起走在前面,微微抱着白石跟在二人幾百米遠的地方。
女孩兒将整個腦袋全部埋在大熊的臂彎裏,臉上的傷口已經愈合,僅剩下一道微不可察的細小痕跡。
白石還是感到疼,手指觸碰臉頰的時候還是感到痛徹骨髓的寒意。
微微從沒見過白石這個樣子,輕輕拍着她的背,想要引她說話。
“我沒事,微微。”白石摸着大熊柔順的皮毛,“我沒事。”
“這裏有一家賓館。”戚年年瞟見高速公路邊上的一棟簡單的二層小樓,稍稍驚訝了一下,“沒想到公路上還有賓館。”
他這明顯是沒話找話,唐安言跟他并肩走了一路一句話都沒有快憋死他了。
“咱們進去住一晚上吧?”
戚年年征求唐安言的意見。
唐安言颔首表示同意,依舊是一個字都沒跟他說。
“呃。”戚年年尴尬死了,回頭沖着微微說,“這裏有家賓館,咱們進去吧。”
守護靈只會執行主人的命令,不能回答他,周圍一片寂靜,讓戚年年有一種自那什麽自嗨的感覺。
簡單的二層小屋,貼着一張已經泛白掉漆的廣告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旅館”,就像是八十年代那種網吧樓上的配置,戚年年搖搖頭,總比露宿街頭好。
他可不想再睡在石頭上了,再睡下去他非得得頸椎病不行。
前臺是一位老人,老婆婆花白的頭發在腦後挽成一個發髻,看上去幹淨利落。
她仿佛早就知道幾人會來,嘴角勾出一個笑容,在幾人進入大門的時候就已經從牆上拿下了房間的鑰匙。
“外面挺冷吧?快進來暖和暖和。”
老婆婆十分熱情的招呼幾人,沒有絲毫驚訝抱着白石的粉色大熊。
就像,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微微和他們一樣都只是來住店的客人。
“這……我們得要兩間房吧。”
戚年年接過老婆婆遞過來的鑰匙,扭頭看着唐安言,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見。
“不用不用,咱們家的房間可大了。住得下,住得下。”老婆婆擺手說道,“住你們足夠了,快上去吧。快去好好洗個熱水澡,晚上好好睡一覺,咱家的床可舒服了。”
戚年年還想向老婆婆開第二個房間,但是老人家就跟聽不懂他的話一樣,說什麽都不肯給他們第二把鑰匙,只是不斷催促他們上樓睡覺。
“你這人怎麽回事……”
戚年年語氣重了些,但話說到一半就被白石打斷了。
“算了,上去吧。”
女孩兒悶悶的聲音從大粉熊的臂彎裏傳來,語調及其清冷,聽上去很不開心。
戚年年不說話了,看了老人一眼,轉身上樓。
房間跟戚年年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布置的十分溫馨,兩張雙人床對面的一張木頭桌子上面放着一盆吊蘭,暖黃色的燈光從頭頂的燈打下來,整個房間就像是高檔的五星級酒店。
唐安言也小小的震驚了一下,要不是窗外仍是不見燈火的無邊黑暗,他真的覺得是跟好朋友一起出來旅游的。
溫馨的環境最讓人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