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讓我再救你一次

第六十二章 讓我再救你一次

“這什麽地方。”白石睜開眼睛, 一根尖刺正對着她的眼球。

“噗!”

這雖然不是白石第一次眼球被刺穿,但是突如其來的疼痛和驚吓還是讓女孩兒痛呼出聲。

稍微轉動了一下手腕,藤條瞬間捆住白石的手腕。

這些尖刺好像對于她的動作十分敏感,一時間鮮血直流。

幸好這些荊棘對血液沒有很強烈的欲望, 只是不讓白石繼續動作, 并沒有取其性命的意思。

女孩兒被刺穿的眼球開始慢慢恢複, 但是尖利的荊棘仍舊紮在那裏, 四處蔓延的疼痛感就像無數只小蜘蛛在身上到處亂竄。

她能聽到粘膜重新生長的聲音。

“咕啾啾。咕啾啾……”

人的視覺一旦被剝奪, 其他的感官就會比平常敏感上無數倍。

白石能夠聽到周圍植物生長的聲音。

泥土中有蚯蚓在扭動,在荊棘叢的中心位置, 有東西正在呼吸的動靜, 應該是有活物。

這種地方怎麽會有活物?這可不是一般的荊棘叢。

或者,這片荊棘是由那個東西控制的。

它很有可能就是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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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致人性命, 但又偏偏将我困在這裏。”

白石努力把身上的疼痛抛到腦後。

這是個陷阱!

而她現在就是落入獵人陷阱的野豬,正等着被一杆長矛刺穿胸口!

這怎麽辦……

師大爺給的保命玉牌已經碎掉了, 她身上現在沒有一個可以保命的物件。

完蛋了。

白石細細數着自己身上可以用到的東西。

黃銅令牌?在唐安言身上呢!

符紙?她現在連手都動不了,拿什麽符!

預言書?她真應該在進來之前看一眼書的!

還有什麽?沒了啊!她現在就是一個身無長物的可憐小孩兒。

“冷靜。冷靜。”白石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稍稍平靜下來,“讓我想想。”

可就在她擡頭的瞬間, 面前出現的東西讓女孩兒一口氣梗在了嗓子裏。

那是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人。

也同樣正在擡頭看她。

稍向側邊扭動脖子。

在荊棘刺穿白石的另一只眼睛的時候, 她看到了第二個和她長得一樣的人。

眼前再看不到一絲确切的東西。

銀河那時候估計也是這樣的感覺吧。

白石腦子裏蹦出來這樣的想法。

那些人,和她長得毫無二致, 就像是在照鏡子。

鏡子?

這個想法剛剛形成的,疼痛在這一瞬間達到頂峰——

有東西刺進了她的頭顱!

疼痛讓白石立即停止了思考,她想要擡手将那個東西弄走, 數根荊棘蜂擁而上, 愈來愈緊。

女孩兒手臂被整根截斷。

好疼。

很久沒有這麽疼了。

眼皮被荊棘撐開不能合上, 眼前只有黑乎乎的, 不會消失的光點。

好疼,感覺馬上就要睡過去了。

“咔嘣。”

有什麽東西在響嗎?

“咔噠。”

好像是撥動打火機的聲音。

哪裏來的打火機?

刺進眼球的尖刺被人握住了,正在一點一點的抽離眼眶。

“是誰?”

白石的唇上沒有一點血色,荊棘枝條纏在她的脖頸,只能發出些許氣音。

那人沒有說話,只是把困住女孩兒的尖刺用柔軟的東西隔離開,細長柔軟的毛發落在身上有些癢癢的。

她被抱着離開了那個地方。

白石沒有掙紮,就算這是來殺她的人,她也沒有力氣抵抗了。

在看不見的黑暗之中,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白色的,柔和的光從女孩兒的斷肢上浮現而出。

眼前的景象慢慢變得清晰,在紅褐色的荊棘叢中,白石看到一個熟悉的煙粉色的影子。

“微微!?”

女孩兒驚訝地大叫。

數十根尖刺從大熊的身體裏橫穿而過,濃稠的血液挂滿了荊棘叢。

她就像是古希臘神話中受了神罰的天使,看的人心驚。

“你怎麽在這裏?”

戚年年不是已經死了嗎?作為守護靈的微微也應該一同消失不見才對。

大熊沒有說話,只是拿一雙黑色的,如同玻璃珠子一般的眼睛看着她。

白石發現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微微身上用來護體的天藍色铠甲不見了,寬大厚重的爪子上面盡是被燒焦的痕跡。

漂亮的煙粉色毛發被燒毀,露出可怕的疤痕。

微微是個女孩子,這樣的傷疤一定讓她很心痛。

微微也知道白石看見了這些讓人不舒服的傷痕,想要把自己的爪子藏到身後去。

可是她稍一動彈,尖利的荊棘幾乎是瞬間貫穿了她的熊掌,鮮血順着藤條慢慢滑進土壤,荊棘的枝條好像更加鮮紅。

那雙黑色的眸子又看向白石,眼神閃動,最後還是緩緩閉上了。

白石看到順着煙粉色滑落下來的淚珠,像水晶一般晶瑩剔透,和她身上的血污混合在一起,落在了荊棘下方的一只火機上面。

那是戚年年的打火機。

白石在原地坐了許久,眼前這個溫暖的守護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看到的那兩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她為什麽會到這裏來?

就在她拼命整理着腦海中的思路,身前出現了銀河的身形。

銀河的出現很奇怪,就像是一堆影像,閃爍的數據一樣。

在兩聲電流聲音之後,那個人才站在她面前。

好像投影出來的虛拟人物。

女孩兒不由的握緊了拳頭,這才發現,原本應該在唐安言身上的黃銅令牌現在竟然出現在自己手裏。

在令牌的角落裏,寫着她的名字——

白石。

“銀河?”她說,“你怎麽在這裏?”

寫着她名字的令牌竟然跟着銀河一起出現了。

“我來找你。”銀河說着,看向大片的荊棘叢,眼神中又帶上了幾分疑惑,“你怎麽出來的?”

“我把打火機丢了。”白石手裏捏着黃銅令牌,去牽銀河手。

“打火機?”銀河疑惑轉頭去看那一片荊棘叢。

可是什麽都沒有看到,就連剛才從眼前一閃而過的煙粉色影子也一并不見了。

“總之,先回去吧。”

這一路上經歷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銀河也不想深究。

每個人總得有些不為人知的自保手段。

“能不能先帶我上去看看?”白石牽着銀河的手,那雙手上有着許許多多的細小的傷疤。

“好。”

銀河也不問她要做些什麽,肩胛骨的地方迅速閃現一雙金色的翅膀。

白石想起來戚年年曾經說過,在旅館的時候,她面對那個騎屍閻王的怪物,身後出現了一雙米迦勒的天使翅膀。

但現在她看着銀河背上那一雙金色的翅膀。

如果她是米迦勒,那銀河一定是路西法吧。

白石這樣想着。

這裏的荊棘似乎在守護着什麽,她們根本無法靠近荊棘叢的中心,甚至靠不到荊棘邊上。

只要稍加靠近就會被尖刺擊中。

白石很快就放棄了,畢竟她是個好奇心不那麽強的人,游戲主線都沒走通呢,哪有時間打副本。

但這也證明了一件事,這片荊棘之中,一定有東西。

捏緊了手中的令牌,白石又來到了那座忘川中心的孤島。

可是這裏已經完全變了樣子。

血紅色的曼珠沙華花瓣厚厚鋪了一地,看着就像是被血洗過的古戰場。

有些花瓣的邊緣已經發紫幹枯,像是進入耄耋之年的老人。

白石用腳将花瓣撥開一點,立刻就看到了被花瓣蓋住的枯黃的葉子。

那個和榕姐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說過,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

可是現在,曼陀羅的花葉已經相見了。

這說明什麽?

遠方驚天動地的腳步聲響起,白石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就驚恐。

“那……那是……”

是人群。

以千計數的,成群結隊的人。

或者說不能叫人,那些都是沒有實體的靈魂。

所有人都是半透明的樣子,只有眼睛是紅色的,白石能在他們的眼睛裏看到兇光。

“快走。”

銀河一下子抓住白石的手眼睛裏面滿是焦急和懇切。

白石心裏知道她說的是對的,但眼睛就是離不開水面上那群看上去失了神智的人。

她把手中的牌子塞到銀河手裏:“你先走。”

“說什麽屁話!”銀河瞪大了眼睛,“你要幹什麽!”

柔和的白色光圈以白石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擴散。

光圈越來越大,将整個小島包裹起來。

把銀河推到大樹旁邊,樹上的葉子還是那樣翠綠,就像是畫上去的一般。

這給了白石一些安慰。

但要是她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在樹冠的最頂端,有一片葉子是黃色的。

“喂!”

白石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拽着銀河的手靠在樹幹上。

空間就像是被扭曲了,銀河的身影在接觸到樹幹的瞬間消失不見。

小島空曠,靜悄悄的,只能聽見雜亂的腳步聲。

白石站在原地端詳這不斷靠近的人群。

不是她要做聖母,而是白石在那群宛如喪屍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那是一個男人的臉,眼角多了幾條皺紋,胡子也很雜亂,頭發好像白了,但白石就是能在眼神接觸的瞬間認出他。

那是唐納有,是她師傅。

作者有話說:

關于大天使的翅膀衆說紛纭,我查了好幾個都不一樣,聖經也沒有說所有天使都有翅膀,畢竟人家的重點不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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