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深陷游戲

第六十九章 深陷游戲

丘嚴順手拿走了便利店門口的掃把, 将鏡中女孩兒的身體碎片聚攏在一起,用原本裝着銀河的麻袋裝了,堆在了便利店後巷的垃圾堆上。

銀河現在的狀态很奇怪,一半身體是人, 另一半則是覆蓋上了白色的羽毛, 宛若一只騰空的仙鶴, 丘嚴剛才看見的羽毛就是這一半身體。

“這是什麽狀态?”

丘嚴腦子有點懵, 從沒見過銀河這個樣子。

“應該是和她的守護靈融為一體了。”

唐安言也從未見過, 但是銀河是傭兵出身,膽子比一般人要大, 見過的事情也多, 做的多些也是應該的。

“快去找白石吧。”

白石依舊躺在隐蔽的角落裏,其實她早就醒了, 眼睛直勾勾地頂着天空。

這裏的天空看上去要比正常世界更藍,看上去就像是童話中的世界一樣。

如果這裏發生的事情也和童話書裏一樣就好了。

太陽光有些刺眼, 白石擡起一只胳膊擋住照在眼睛上的陽光。

人類的腦子會讓你記住最想記住的,忘記那些令你難過的。

白石原本也是這樣的,而且作為樂天派的她來說, 忘記的速度會比常人更快一些。

其實說是忘記, 更不如說是,将那些不開心的記憶永遠封存, 放進一個帶鎖的箱子裏,然後把鑰匙扔掉。

這樣即使知道這裏面有什麽東西,也打不開箱子, 就永遠不會再見那些不快樂的事情。

但是在這個世界裏不行, 她必須會想起每一個可能被忽略的細節, 否則就有可能因為這些被忽視的東西奪取了性命。

白石的眼角滑下淚水, 她已經記得太多事情了。

封存記憶的箱子明明已經丢掉了鑰匙,永遠都不會被打開。

但就在這個時候,來了一個暴力的巨人,他說。

“我有辦法打開這個箱子。”

然後問也不問,就一腳踩碎了箱子。

白石哭着阻止,那人卻将箱子的碎片撥開,拿起箱子中塵封的東西給她看。

她不要看,她哭着推開巨人的手,她哭泣着,懇求着,但那人只是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扭過頭來,逼着她睜眼。

鮮血和黑暗同時湧進白石的眼睛,就像一根插入眼球的尖刺,永遠也拔不出來。

在荊棘紮進眼睛的瞬間,白石看到在她身後,有兩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兒,其中一個慢慢舉起了手中的匕首。

“啊!”

白石猛地坐起來,可把在她身邊坐着的丘嚴吓了一跳。

“是夢……是夢。”

白石撫着胸口,額角盡是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

“夢見什麽了這麽害怕?”

丘嚴拍着白石的肩膀,拿袖子給她擦去頭上的汗珠。

“沒什麽。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吞了吞口水,白石的心髒砰砰跳個不停,簡直要從胸口跳出來。

“早就回來了,銀河不太好,你去看一眼。”

“銀河?!她怎麽了?!”

白石一下子緊張起來,四處張望着尋找銀河的身影。

“嗯?記起來了?”

丘嚴趕緊讓開,其實剛才他已經給銀河做過一次治療,她身上的羽毛消退了不少,看上去應該是沒有什麽大問題了。

但想讓羽毛完全消退,讓銀河醒過來,還是得需要維和者的能力才行。

“怎麽又是這樣……”

白石看着半邊臉已經變成仙鶴的銀河,眼睛裏面及具是疲累。

柔和的光束将銀河的身體緩緩擡起,全部融入她的身體。

銀河身上的羽毛開始慢慢縮小,最後只剩下幾篇細小的絨毛,大眼看上去就像是長了密密麻麻的鱗片。

白石收起掌心的白光,伸出手指去探她的鼻息。

“她昏迷了多久了?”

“大概有四五個小時了。”

白石呼出一口氣,眉頭緊鎖。

“她好像缺少一部分,醒不過來了。”

“缺少一部分?”丘嚴看看完好無損的銀河,“你是說有人勾走了她的魂魄?”

白石伸出手指,快速在關節處點了幾下。

“在北邊,周圍有金屬。”

“馬戲團在北邊!”

難道是那個充氣小醜抓走了銀河?!

丘嚴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畢竟馬戲團裏還關着一位古稀老人。

“白石,你找地方躲好,等我們找回銀河來接你。”唐安言說道。

但是白石卻搖搖頭:“沒有我,你們根本走不進去。”

丘嚴後來才發現,白石這時候的話是多麽有道理,帶上她是一個多麽明智的決定。

剛一入夜,游樂場裏面的燈光全部亮起,游客開始入院。

就在眨眼之間,每一個攤位前面都站滿了人,完全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從什麽地方竄出來的。

就像是他們本來就在這裏,只是丘嚴他們看不到而已。

每一個人臉上都帶着鬼臉面具,商家,游客,看不見臉,也看不見他們臉上的表情。

從沒見過萬聖節的游樂場,丘嚴覺得很新奇,反正離淩晨三點還很早,就也跟着湊到攤位前面看看他們都在玩些什麽。

一個帶着牛頭面具的游客舉着玩具槍,禮貌的詢問。

“打到的東西就可以拿走嗎?”

聲音雄厚,聽上去真的像一只強壯的水牛。

“是的,是的,十塊錢五顆子彈,您來多少?”

店家是一個瘦高瘦高的的男人,點頭哈腰的樣子像是一只讨人歡心的猴子。

水牛并不說話,從錢夾中抽出一張十塊錢的紙幣放在桌子上,然後一槍打爆了店家的頭。

猴子應聲倒下,水牛放下槍,走上前去拽着猴子的後腿把他拖走了。

丘嚴看的眼睛都瞪圓了。

但是周圍的商家和游客并沒有一絲詫異,好像這個游戲本來就是這麽玩的。

這時候,從擺放獎品的桌子底下鑽出一個和剛才被爆頭的店家一模一樣的人,再次高呼着攤位的廣告。

“射擊游戲!打倒的東西都可以拿走!”

可能是因為丘嚴一直站在攤位不遠處,店家覺得在他身上有錢可掙,伸手招呼他。

“要不要試試?十塊錢五顆子彈,攤位上的東西只要打倒了就可以拿走。”

商家笑着,他的面具只遮住了半張臉,笑起來的時候,丘嚴能看見他的門牙,其中一顆只有一半,好像是被人打掉了一樣。

丘嚴沒有理會,裝作沒有聽見走開了。

猴子面帶疑惑看他一眼,想來只是一個好奇但又不想上手的客人。

丘嚴背過身去的時候,緊張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前全是店家被爆頭拖走不過兩分鐘,又出現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

難道說這裏的所有店家都是被明碼标價的?

只要發現了規則就可以打包帶走?

丘嚴又湊到另一個攤位前面,是一個套圈游戲。

“十塊錢兩個圈,套中了您拿走!”

攤主是一個胖胖的男人,帶着豬頭面具,聲音哼哼唧唧的。

豬頭身上堆着幾十個塑料環,還有人在不斷往他身上扔,地上擺的小物件倒是沒有人看。

直到他被塑料圈完全遮住,圍觀的游客一擁而上,瞬間淹沒了整個攤位。

丘嚴在人群之外站着,腳邊突然被滾落的東西碰了一下。

低頭去看,是一個粗大的鐵環,上面光溜溜的,什麽也沒有。

丘嚴彎腰撿起來查看,誰知手指剛觸碰到的瞬間,鐵環就變成了一個手铐牢牢箍住他的手腕。

原本沖向套圈游戲的人群已經散了,地上只留下零星的血跡。

這時候,有人推了一下丘嚴的肩膀。

“來一局。”

說着就遞給丘嚴一把零錢。

透過面具,丘嚴看清那人的眼睛,寒冷的目光中帶着平靜,又隐隐閃着期待的光,就像是一個變态的殺人狂魔。

丘嚴低下頭,就着地面上的血液看清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一個帶着豬頭面具的胖子。

“我不是攤主,你認錯了。”

但他怎麽可能就這麽脫身,腳步還未邁出就被男人一把扯過,按在旁邊的椅子上。

丘嚴嘗試着站起來,可是費了半天勁,屁股都沒有離開椅子分毫。

就像是被人用502黏住了一般。

丘嚴就這麽和地上的零碎獎勵一樣,被當成了商品。

兩個圈,全部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丘嚴已經盡力在躲避了,但是偏偏那人套圈的技術極好,他現在這個笨重的身體也不聽使喚。

男人兩個圈全部套中,引得旁人一陣叫好。

“再來一局。”

他走過來,扯開丘嚴的領子把零錢塞進去,随後靠在他的耳邊低低的說。

“你今天必是我的。”

這霸道總裁的語氣。

要不是丘嚴知道現在的自己是個什麽形象,他都覺得這人是想泡他。

又是兩圈全中,周圍一陣叫好。

男人第三次來塞錢的時候,眼中的嗜血目光幾乎化為實質。

“最後一次,你就得跟我走了。”

“什麽?!”丘嚴大叫,“不是全部套完了才開始嗎?!”

男人不解地看着他,心想這人怎麽回事,別人都是巴不得有人來玩游戲賺錢,他這怎麽還急上了。

“三次全中贏最大獎勵,這不是你自己定的?”

周圍的人也開始議論起來,仿佛在指責丘嚴是一個不守信用的攤主。

“救命啊,這本來就不是我的攤子!”

男人聽見之後停下了往前走的腳步,貼到丘嚴眼前細細觀察,兩個面具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的速度很快,幾乎是丘嚴剛剛喊出那句話,他就貼到了臉上來。

“想好了再說這話,在這裏撒謊的人是會被吃掉的。”

男人說着,眼睛裏冒出紅光,和丘嚴印象中地獄撒旦的形象完美重合。

他說完之後大笑起來,上下嘴唇翻起,露出鯊魚般的尖牙,嘴角咧的極大,像極了鯨頭鹳。

區別就是鯨頭鹳可比他可愛多了,起碼人家不吃人!

男人在笑的時候嘴角咧起,就連面具也被牽動着出現了褶皺。

丘嚴這才發現,那人臉上并沒有戴面具,他的臉本來就是那樣的!

作者有話說:

鯨頭鹳還是很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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