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女将葉良辰

女将葉良辰

望着眼前身形壯碩的男子,許婉似曾相識,忽而心下一顫,依着視線上下掃視一圈,這不是那農夫李二嗎?

今日倒是換了身皮囊,險些認不出了。

“李二,你放肆!”說話間許婉向後摸了摸,心道一聲不好,今日可沒帶鐮刀,沒有任何防身的器物,況且對方人多勢衆,怕只是要吃虧。

只得用氣勢先震懾對方。

哪知道李二有備而來,帶了如此多的打手,擡手摸摸脖頸處結痂的傷痕,單手環胸得意洋洋道:“怎麽?今兒個沒帶鐮刀啊?”

許婉抿唇不語思慮對策。

“我說一個娘們,還想翻出天不成,今兒個我李二便教你做人!”李二忽而俯身,逼迫而來,“都怪你,柳娘都變得不安分了,鐵了心要跟我和離。我對她那般好,她卻不知好歹。”

“李二,你把她怎麽樣了?皇朝有律法,你也不能随便傷人罷?”許婉迎上那道目光,挺直了脊背。

四目相對的瞬間,李二勾起唇角道:“我的确不敢把她怎麽樣,再說我愛柳娘啊!這條街由我管轄,這次你算是犯到我手裏了,你私自擺攤又不交租費,我打你不算犯法。”

許婉冷笑一聲:“不就是租費嗎?說吧,要多少?”

李二舉起右手比出二道:“二兩銀子。”

許婉咬牙轉身走到沈辭玉身旁,取出全部的銅錢,一個包子賣兩文錢,數了數整整400文,一兩銀子1000文,這下連半兩銀子都不到,她的額頭開始冒出細密的冷汗。

這時,沈辭玉忽而從懷中摸索一陣,攥着拳頭拿出來,待摸到那雙柔軟的手時,掰開她的手掌,好看的指尖顫顫巍巍地放了二兩銀子。

驚喜望着攤在掌心的白花花的兩個小碎塊,沉甸甸的,她擡眸問道:“三郎,你如何有的錢,難道這麽快便背着我開始存私房錢了?”

沈辭玉聽聞咳嗽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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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婉湊近他的面前,緊盯着那張好看的小臉,疑聲道:“三郎可不許學壞,以後你想要什麽便告訴我,我都會買給你。”

“沒,沒有。”沈辭玉蒼白着一張臉支支吾吾,踉跄後退一步險些沒站穩,緩了緩胸口這才道,“是娘送拐杖的時候給我的,說是以備萬一。”

許婉哦了一聲,原來是娘想的周到,真是幫了大忙了,她就說嘛,這小瞎子如此純良無害,哪來的心思存私房錢。

轉身把銀子交給李二道:“數數,這次總行了罷。”

李二颠了颠銀子,确認乃真金白銀後,放進懷裏卻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上前兩步走到沈辭玉身旁,不壞好意地打量一番,突然伸手一把将柔弱單薄的身板推倒在地上。

眼見沈辭玉如同一片雪花似的後仰着倒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側着身子回眸,纏覆着白綢的眸子下隐隐冒出團團的黑氣。

敢欺負小瞎子?直播間的網友直接暴怒了,怒罵李二的聲音瞬間滾滿了整個屏幕:

【打女人的渣男,什麽狗玩意?】

【啊啊啊氣死我了,憑什麽欺負我的小瞎子?】

【同志們,同意打李二的都給我舉手!】

.......

直播間黑壓壓的彈幕中,密密麻麻舉起而來一雙雙黃色小手,紛紛發起衆籌。

許婉連忙上前扶起沈辭玉,感受着對方身子的顫抖,她心道不好,反派搞不好要黑化了。這個狗李二,欺負誰不好偏偏欺負沈辭玉。

思及此,她忽而伸出雙手環住眼前發顫的身體,一邊抱緊他一邊用雙手撫拭着瘦削的脊背,輕聲安慰道:“乖,不怕,不怕。”

感受着懷中人的體溫,以及那雙總會撫平他傷痕的手掌,辭玉的身體僵直一瞬,眸中的狠厲之色一點點淡去,索性軟軟地癱在那個溫熱的懷裏,點頭的瞬間,側臉擦過對方耳畔的額發,如同耳鬓厮磨那般。

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他,悄然間紅了耳畔。

許婉只覺得懷中人情緒逐漸安穩下來,霎時松了一口氣,松開雙手替他撣撣身上的灰塵,扶着他重新坐回貍花石板上,叮囑他乖乖坐在這裏,一切有她在。

沈辭玉乖順地點點頭,想起剛才親密的動作,修長的指尖緊緊抓着白色衣裳下擺,一寸寸揉得皺皺巴巴的。

她氣鼓鼓走到李二面前,雙手叉腰诘問道:“租錢我照付了,你還想怎麽樣?”

李二卻一臉壞笑道:“銀錢啊?我剛才改主意了!四兩,只要你湊齊這四兩銀子,我保證放過你!”

真是吃人不吐骨頭啊!這李二是看準了她掏不出銀子了,故意為難于她,恐怕即便她能付上這四兩銀子,也未必能息事寧人,看來這茬李二是找定了。

轉眼間二十來個打手并成一排,手持棍棒上前兩步,氣勢壓人黑壓壓地圍了上來。

許婉擰起眉頭,望着眼前逼迫而來的幾人後退幾步,心驚膽戰地望着打手舉起的棍棒落了下來。

這時,系統音響在耳畔:【粉絲衆籌氪金解鎖:斧頭掉落中.......】

斧頭?她來不及多想攤開雙手,不時手中便掉下一把鐵斧,拿在手裏略有些沉,奮力向前揮去,斧頭極其鋒利,一斧子下去瞬間削鐵如泥。

一道銀閃閃的亮光掃過雙眼,待看清那是把大型斧頭時,她連忙背轉過斧身,将斧背敲向衆人,一斧頭一個,是既快又精準。

轉眼間,二十人紛紛被敲倒在地上,她舉着斧頭倒抽一口氣,擡手擦了擦冷汗,直呼雖知道網友心中氣憤,可也不能在古代随意砍傷人罷?

這時,李二卻像是瘋了一般,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瞪着惡狠狠的眸子趁她不備,從背後猛地刺來。

刺啦一聲,刀尖劃破衣服發出刺耳的聲音。

她的雙眼被一雙大手遮住,眼前只餘了一片黑暗,身體猛然被一個懷抱緊緊壞住,失去了重心一齊重重地跌向了地面。

待那雙大手拿開,光明重新湧入眼眸,她擡眸迎上一雙覆纏着白綢漂亮的眸子,綁在腦後的絲帶耷拉下來,被風一吹掃過她柔軟細密的睫毛,撩在秀氣的鵝蛋臉上有些癢。

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全部安靜了,仿若只剩了兩人。

“你沒事吧?”

許婉急忙朝他身上摸去,卻被他按住雙手,喑啞着嗓音道:“別動。”

正當她疑惑的時候,只感覺某處有些異樣的感覺,悄然紅了耳畔,連忙收回雙手不敢再亂摸。

是啊,小瞎子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又喝了大補的魚湯,她總是以反派的眼光看他,時常忘記了他也是個鮮活的活生生的人,還是個本身不弱的極富誘惑力的男人。

等了片刻,待那種異樣的感覺消失,她起身查看他的後背,萬幸只是劃破了衣服。再看向那張無情無欲的小臉,仿若剛才發生的只是幻覺一般。

李二一看并未得手,揮手示意衆打手重新圍了上來,這次他改變了作戰方式,直接從四面八方圍成一個圈,任她再兇猛,背後也長不了八條手。

這次,一定要趁機取了她的性命,直接,殺了她!

李二殺心已起,眯了眯眼眸,面露狠色示意揮手間,打手們徑直包抄而來,突然扔下手中的棍子,直接從腰間掏出刀子,朝着兩人沖了過來。

只見幾十把明晃晃的刀子,猶如鋒利的寒芒,對準兩人的身體直直刺下。

說時遲那時快。

一紅衣金甲女子從天而降,手執銳利昆吾鑄鐵長劍,輕輕在空中一掃,只聽得叮當一陣亂響,冷兵器碰撞發出令人心癢難耐的摩擦聲,灼熱的星火噼啪在空氣中四散開來,她動作極其利落,兩劍下去猶如閃電般揮開所有的刀劍,擡腳來了個飛旋側踢,将二十幾人瞬間踢倒在地,刀子落地,發出一聲聲清脆的聲響。

許婉一時看不過來,伸着下巴急切地瞪着杏眸張望了過去。

只見金甲女子落地的瞬間,好似一陣疾風,身披冰涼堅硬的金衣盔甲,漆黑淩厲的劍眉倒豎,一雙冷冽的俊目炯炯有神深邃不見底,修長英氣的馬尾飄在腦後,俊逸的唇線連綿起伏猶如小山,一派瓊芝一樹的模樣。

那人單手撐地英姿勃發,擡起不怒自威的眸子目視前方,細腰紮背,朱紅的披肩迎在風中飒飒作響,驚起林間的飛鳥,尖叫啼鳴撲啦啦飛向遠方。

緊接着身後烏壓壓約莫百十人的軍隊,個個身形高大,手執長槍身披銀甲邁着沉重的步伐,整齊劃一齊刷刷跟了過來,随着震懾人心的腳步聲一點點靠近,平整的地面無端晃動一陣。

只一瞬,金甲女子便提劍橫陳在李二肩頭,身上的盔甲映在強光下發出逼人的寒意。

李二哪裏見過這種陣仗,當即吓得鼻涕橫流,縮頭烏龜一般後退爬了幾步,便手腳癱軟再也爬不動了。

“還請葉将軍饒命,饒命啊!”李二只覺得手腳麻木,跪在地上一遍遍磕着頭,不時地上便遺下一灘醒目的血跡。

許婉瞧着那飒爽的金甲女子,只贊嘆當真是巾帼不讓須眉,這便是皇朝的第一女将葉良辰,她只覺得世間再也找不出任何語言,來形容她獨特的睥睨天下的美。

“滾!”葉良辰吐出的字帶着逼仄的寒氣,吓得衆人提着衣服屁滾尿流,踉跄着步子狼狽逃竄遠去。

然後将軍回頭對着許婉道:“讓你們受驚了,剛才我都瞧見了。”

“多謝将軍!”許婉連忙拱手拂了拂身子,以示恭敬。

“無礙。”葉良辰側轉冷目,詢問道,“賣包子的?不知店家可否賣我一個包子吃?”

許婉側眸将目光落在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兩個灰撲撲的包子上,正欲開口解釋,卻只見那女将軍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撿起來拍了拍灰塵,也不嫌棄張嘴便咬了下去。

許婉還來不及勸阻,卻見那将軍忽而皺起眸子,黑曜石般的眸子泛上一層晶瑩的霧氣,一臉難以置信地掰開包子湊近眼前翻看一陣,突然提劍對準她,擰緊了眉頭,碧潭一般的眸子愈發深邃起來:“說!哪裏來的包子?”

許婉不明所以,卻見那将軍蕭瑟的眼角似有淚痕,擡手猛然緊抓住她領口的衣服,壓抑中抑制不住的顫抖,單薄的聲音破碎飄蕩在風中:“說!殿下在哪裏?”

“這包子,明明是出自殿下之手。”說及此,水霧迅速擠上她布滿血絲的雙眸,濕澀的眼淚順着英挺的臉頰淌下,一行行清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不斷滴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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