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知心

第98章 知心

魯陽邸店營業三個月, 第一個季度結算可算是出來了。

除了頭一個月銷量有些低之外,後面兩個月,酒的銷量節節攀升, 甚至供不應求。

軍需的問題暫時解決,曹王還允許魯陽鎮多招募一百士卒, 張棹歌招完人, 重心便放在了軍事訓練上。

許是她除了贅婿這份工作外,還多了一份正兒八經的職業,所以她每天從系統那兒簽到所得的獎勵更多樣化了。

什麽軍事睡袋、吊床、蚊帳、單兵攜行具、救生衣, 甚至還有單兵衛生裝備(含急救盒、止血帶、衛生盒、防護盒)!

別的不提, 這急救盒的作用可不局限在戰時,裏面有創傷貼、黃連素、清涼油、中暑吃的藿香正氣丸, 還有被蛇蟲咬傷的藥片等。

張棹歌問系統:“為什麽以前當牙兵、副将時沒有這些?”

她的職業面板亮了亮。

張棹歌秒懂:“意思是我以前級別太低,不夠格呗!”

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是打工人系統,自然希望打工人能積極奮進,升職加薪。

……

鏡顏在昭平別業待了小半個月才動身前往長安。

崔筠除了安排青溪護送她進京外,還安排了三個體格強健的部曲。

由于随行的人少,崔筠沒有準備太多特産給窦嬰, 只備了一刀信箋, 一些張棹歌炮制的藥材,還有用竹筒裝起來的老君堂與娘子醉。

十日後,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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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顏未死且被救回來的消息,早在數日前崔筠就通過驿使轉交的信,告知窦嬰了。

且不提窦嬰知曉這個喜訊後有多高興, 她得知鏡顏不日便會到達長安,便估算着時間, 日日在長安的延興門等待。

這日,窦嬰在給西河縣主上完課後,依舊準備去城門口等待。

剛出門,卻看到宜都公主的馬車停在門口處。

宜都公主下馬車來,說:“女師,我送你。”

窦嬰注視了宜都公主片刻,微微提起裙擺坐上了馬車。

車內,宜都公主問:“聽聞女師日日往延興門跑,是延興門有什麽趣事嗎?”

“是我從前的女使不日便要來長安尋我,我怕她不識得路,特意在延興門等待。”

“女師對這個女使可真好,竟日日在此盼望守候。”宜都公主都不曾發覺,她這話酸溜溜的。

窦嬰解釋說:“當初在蔡州,若不是她急中生智,換上我的衣物替我拖延了賊軍,只怕我也很難逃脫虎口。”

宜都公主聞言,肅然起敬:“這女使忠勇可嘉。”

她們去到延興門,宜都公主并沒有離開,而是陪窦嬰一起等待。

窦嬰問:“公主今日似乎頗有空閑?”

就算宜都公主沒提,窦嬰也知道她在忙些什麽,除了積極向宋氏五女讨教學問外,便是在為鹹安公主和親的事奔波。

宜都公主無力改變朝廷讓鹹安公主和親的決定,只能多陪伴鹹安公主,同時替鹹安公主去寧國公主那兒搜羅回鹘那邊的消息,讓鹹安公主能事先了解回鹘的風土人情,免得去到那邊後因水土不服而生病遭罪。

寧國公主也是和親公主,嫁給了回鹘上上任可汗,該可汗死後,回鹘人想讓她殉葬,被她拒絕。

她也沒有按照回鹘的收婚制度嫁給下一任可汗,而是在兩個月後返回了長安。

或許,在和親相關事宜方面,沒有人比寧國公主更清楚的了。

鹹安公主和親會帶不少人過去,她讓宜都公主幫着挑選。

皇帝見鹹安公主如此懂事,沒有鬧騰,而宜都公主雖然鬧了一番,但最終還是理解了他一片“苦心”,也甚感欣慰。

除了找鹹安公主外,宜都公主也會和太子往來,不過因為是兄妹,倒是不曾引起旁人的不滿,連皇帝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宜都公主反問:“我這麽些日子沒來,女師難道不想我麽?”

她這話非常直球,窦嬰聞言都頓了幾息。

“公主……”窦嬰正要表明自己的立場,宜都公主忽然撇過臉去,吩咐衛士,“去過關的地方看看是否有女師要等的人。”

沒一會兒,衛士回來了,說:“啓禀公主,有幾位持着汝州開具的過所,從汝州過來的男女。”

窦嬰鑽出馬車去,正好與被衛士帶過來的鏡顏四目相對。

半晌,鏡顏紅了眼眶:“娘子!”

“鏡顏。”窦嬰躍下馬車,緊緊地拉住鏡顏的手,将她從上到下檢查了遍。

沒有缺少某個部位,也沒有多出什麽烙印、刺青。

宜都公主跟在窦嬰身後下馬車,看到主仆二人重逢,沒有去打擾。

倒是青溪幾人土包子進城的反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讓衛士詢問他們的身份,盤查鏡顏一個淪落至蔡州的弱女子又是如何逃出蔡州,來到長安的?

她就怕鏡顏有反心,過來是想蟄伏在窦嬰身邊對窦嬰不利。

得知青溪既然是崔家派來的後,宜都公主那顆懸起的心才稍稍落下。

窦嬰與鏡顏有不少舊要敘,這裏顯然不是一個可以敘舊的好地方,宜都公主便讓她們到公主府去。

窦嬰這會兒顧不得拆穿宜都公主的這點小心思,跟鏡顏交流起了她跟張棹歌離開後,鏡顏的遭遇。

鏡顏沒什麽好隐瞞的,聽得宜都公主異常沉默。

夜裏,窦嬰和鏡顏自然而然地被宜都公主留了下來。

侍女在收拾房間時,窦嬰走出外面,看到宜都公主正在賞月,便問:“公主的情緒看上去不佳。”

宜都公主說:“我只是想到這個世道對女子着實不公平。”

先是堂堂公主被送去和親,随後是鏡顏這樣的女子,落到那群男人的手中便如同玩物一般,他們若是殺了她,倒還能說明他們認可了她的能力和威脅,可他們不僅沒殺她,反而讓她作為飲妓,就這麽放在身邊,似乎在嘲笑她:你看,你只是一個女人,什麽威脅都沒有,因為女人本來就不足以和男人競争。

宜都公主解釋:“當然,我并非希望你的女使死去,我只是……”

“我明白。”窦嬰說,“公主是想讓他們正視女子的能力,挖掘除了作為附屬物而存在之外的價值。”

宜都公主展顏歡笑:“女師懂我。”

須臾,她又說:“女師,我想為天下女子謀一個更加光明的未來。”

“公主有需要我的地方,盡可開口。”

“這條路的前路崎岖與困難重重,一旦做錯選擇,走錯了路,便會萬劫不複。即便如此,女師也願意與我并肩而行?”

窦嬰笑了笑:“窦嬰早已死在蔡州,失敗的結果不過是再死一次,又有何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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