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童年謠6
童年謠6
“你怎麽如此蠢笨！”江陵子不知道第多少次罵道。
洛語歡的手背被雞喙啄得生疼，手背又青又紫還破了皮。
他哭了出來，他根本偷不出母雞懷裏的雞蛋，江陵子在強人所難。什麽“偷雞蛋”劍法，他根本不想學！
洛語歡又哭了，江陵子頭疼得緊。他想不通，江憶寒不是個愛哭的人，洛弋陽更不是。為何洛語歡就知道哭？
“不許哭！為師要教你多少次？！”江陵子氣地去擰洛語歡的手臂，洛語歡哭得更厲害了。
江陵子不好重罰他，對他無可奈何。暫時不想看見他，扔下一句：“我看你猴年馬月才能走出這個院子！”
-
洛語歡蹲在院子的角落，雙眼無神看着地上的螞蟻。江陵子被他氣走了，于是他從天亮蹲到了天黑。
天黑透了，唐方口中咬着一盞燈籠找過來，手上小心翼翼抱着什麽東西。
“小少爺？”
唐方跪在地上，放下手的的東西，把嘴裏的燈籠取下放到洛語歡旁邊。
洛語歡盯着燈籠看了會兒，偷偷擦掉眼淚。他做了好幾個好看的燈籠，卻都被江陵子撕碎了。
江陵子警告他再做這些無用的東西就打爛他的手。
唐方這才發現洛語歡雙手紅腫不堪，他心疼的吸吸鼻子，拿出李衡山偷摸給他的藥膏給洛語歡擦着傷。
洛語歡從小到大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他哭得一抽一抽的。手上的傷是他江陵子發現他“不學無術”，用竹片打的。
Advertisement
擦完藥，唐方掀開一塊幹淨的布料，裏面是他剛剛捧着的東西——一盞舊燈籠。
洛語歡眼睛睜大，聲音很小地哭：“娘……”
地上那盞燈籠是洛弋陽用他娘的皮骨做的，洛語歡什麽都知道。唐方要他裝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說這樣才能活。
父親會殺了他嗎？洛語歡不知道，他的父親變了。自娘死後，父親不再包容他，開始對他很嚴厲。
洛語歡恨他，恨他殺了娘。
“好好保管，這是夫人呢。”唐方以為洛語歡不知道這個燈籠是什麽，他用布包着手，拿起燈籠放進洛語歡懷裏。
洛語歡問他：“為什麽不直接用手拿？”
唐方愣了愣，很認真地對洛語歡道：“小少爺這是夫人，男女授受不親，別讓陌生男子去碰她，夫人不喜歡。知道了嗎？”
洛語歡眼睛瞪的圓圓的，忙把雙手拿開愣在半空中：“那我可以碰嗎？”
“可以的，你是夫人的孩子。”唐方點頭又搖頭，“除了你以外其他男子不能碰。”
洛語歡記住了，輕輕抱着懷裏的燈籠。娘，洛語歡會保護你的。
-
江陵子一個人游蕩慣了，本不想收徒的。有天洛弋陽找到他，說他的兒子有神相。
江陵子也有神相，可他卻遲遲不能飛升，于是他決定去到洛府看看。
當他第一眼見到洛語歡，就決定收洛語歡為徒。江陵子的師祖風太域是第一個飛升之人，他想看看他和洛語歡誰會是第二個。
同類容易發覺同類，江陵子盯着在院子裏灑掃的唐方，他閉了閉眼，自身靈力飛快湧到唐方身邊，将他包裹起來。
江陵子在唐方心髒的位置看到了點點深綠色，是天地草木的靈性。
唐方也有神相。
江陵子笑了笑，道：“你叫唐方是吧？”
唐方點點頭，眼神呆呆的。
江陵子：“從此刻開始我收你為徒了！洛語歡雖比你入門早，但你比洛語歡大。我要你做師兄，他做師弟！”
唐方疑惑：“啊？”
給江陵子送飯過來恰好聽到的洛語歡：“？”
-
徒弟，是世界上最難帶的東西。偏偏這樣頭疼的東西江陵子還收了兩個。
“唐方！揮劍要快，你當在跳舞嗎？”
“洛語歡你是蠢豬嗎？劍訣到底要背多少天？！”
“唐方你拿不起鐵劍嗎？只能拿木頭劍？”
“洛語歡你就學這麽差勁？真是蠢笨如豬！”
江陵子天天要罵他們兩個，罵唐方腦筋差，天資差。罵洛語歡受一點小傷就哭，做事優柔寡斷。
一個夏夜。
洛語歡和唐方被江陵子雙雙罰跪在屋檐下，兩個少年背挺得很直。
唐方突然道：“你以後收一個徒弟不完。”
洛語歡跪得膝蓋很疼，他用手揉着膝蓋，搖頭：“不要，教一個人很麻煩的。”
江陵子天天罵他們罵到嗓子疼。
唐方去哄他：“就收一個，好不好？”
唐方可以看到江陵子收了徒弟後有一些不一樣的改變，他看到過江陵子無奈搖頭，又暗自欣喜的表情。
洛語歡變得不愛說話也不愛笑了，唐方記得小少爺不是這樣的。初見時的小少爺雖然不喜歡他，但那時小少爺所有情緒都會寫在臉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悶在肚子裏。
唐方希望洛語歡表情豐富些，和小時候一樣。希望有一個人陪着他，快樂些。
洛語歡像是思考了好久，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他：“……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