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八點劇場夏池加班錯過了, 到了九點才回到家。
她沒有專屬司機,沒有自己的一輛車,來到夏家, 她什麽都沒擁有過, 回來是莫琪送她回來的。
站在亮着燈的門外,目送送她回來的莫琪離開, 要是讓別人知道了, 堂堂上司公司副總, 居然連一輛自己的車都沒有, 簡直笑掉大牙。
等莫琪的車走遠了,夏池才轉身拿着鑰匙去開別墅大門。
推開門, 客廳黃色燈光亮堂堂, 直直對着玄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夫妻倆。
「這是在做什麽。」夏池在心裏嘀咕,害她換鞋都不那麽自在, 生怕哪兩夫妻要整陰招弄她。
脫掉的黑皮鞋整整齊齊不留一絲話柄的擺在鞋櫃上, 換上了居家拖鞋。
要是有外人看, 夏池這副樣子就是在夾着尾巴做人, 拘謹的就像這不是她的家,而是別人家,寄人籬下呢。
沒等她深呼吸一口, 開口恭恭敬敬地叫着爸媽,沙發上的兩人就率先叫了她一聲,“小池。”
母親和藹的聲音還有父親低沉的聲音讓夏池聽的毛骨悚然, 渾身不适應。
“爸媽, 你們怎麽了?”當機立斷,夏池挑明了說。
皮膚保養很好的夏母臉
上有兩條淚痕, 洗刷掉了她臉上的妝容,她嘴硬說着,“無事。”
“小池回來了,有沒有吃過晚飯,累不累啊今天。”
「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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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親密的抱着她一條胳膊,而她第六感察覺到不自在。
不對勁,一點都不對勁。
親切問候那是夏沐財才有的待遇,事出反常必有妖。
“媽,你放開我的手,財財呢。”
一瞬,婦人在她面前裝不下去了,聽到“財財”二字,眼前的人松開了她的胳膊,雙手捧着臉泫然欲泣,哭泣到了渾身一抽一抽。
不用想,這事肯定和夏沐財有關。
好不明顯。
果不其然,在夏池心裏猜測時,一直坐在沙發上的夏父向她質問。
語氣不似先前那般平和,就……真的詢問仇人一樣。
“是不是你對我們的財財說了什麽,她好端端回來向我們說沒有好好照顧你,當初真該掐死你這個禍害,心機深沉到了如此地步。”
空氣靜谧了良久,火藥味十足。
聽聞此話,夏池的眼角有些許抽搐,感到眼中有淚光閃過,她緩慢地昂起了頭,線條流暢的下颌線好看,遠處看就是一張灰白色上個世紀的雜志照。
從親生父親嘴裏聽到,“當初真該掐死你這個禍害。”
是比刀插入心髒還要痛。
證明了他們根本就沒有認她這個親生女兒。
好在她有夏沐財在,世界上能關心她的只有夏沐財一個人了。
發生的一切都好猜的出,是夏沐財為她打抱不平,父母親以為是她指使夏沐財幹的。
樓下的吵鬧引出了樓上的人,夏沐財近乎砸門的開門聲就像鐘聲一樣,回響在別墅。
她站在二樓走廊,俯看下面衆人一眼,噪音在她的注視下自然而然的沒有了。
她平靜無波無瀾的眼神看着,目光轉移到了夏池身上,輕飄飄的說:“夏池,上來休息吧。”
兩個大人心虛的不敢直視二樓的人,放過了夏池。
*
如往常一樣,到了早晨,夏母會去叫夏沐財起床吃早餐。
敲了幾下門,門內傳出,“來了來了。”
她聽到了,也便走了。
昨晚的事就恍如一場夢,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把它當作一場夢,夏沐財那些話仿佛對牛彈琴,夏父夏母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對夏沐財來說,這就是劇情的力量太強大,無法做出改變。
原以為夏父夏母聽到那番話後會醒悟。
“唉。”夏沐財穿好了衣服,睡眼惺忪的穿着拖鞋開門出去,是個衣冠整齊的喪失,挂着深深的黑眼圈,拖着疲憊的身子下樓。
“昨晚差一點就害女主被親生父母厭惡,真是差點好心辦壞事。”
律師事務所那邊也打來了電話,說是唐明明父母那邊事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開庭告他們了。
夏沐財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一點,下了樓把消息告訴廚房備菜的夏池。
對方眼中同樣是充滿了驚喜。
她放下了熬粥的勺子,激動溢於言表,牽着夏沐財的手說:“現在就去!”
夏沐財扯出個笑,太困了,臉部神經肌肉仿佛都不受她控制。
“吃完早餐再去。”
——
威嚴法庭,法官穿着制服,高坐在法庭上。
員警那邊牽來了兩個蓬頭垢面,衣裳灰撲撲,臉也有了很多皺紋的夫妻到被告人位置坐下。
夫妻二人年僅四十歲,可看上去卻有五六十歲老人模樣,佝偻着背,頭發上也有了好幾簇白發。
原告則是坐着眼神兇狠,背脊挺的筆直的唐明明。
她身旁坐着律師,身後坐着夏沐財和夏池。
來觀庭的人有很多,坐滿了人,還沒開庭底下就小聲議論。
帶着眼鏡斯斯文文的男學生和身旁的女同學說:“你看那對夫妻,穿的衣服如此簡陋,在看他們的女兒,光鮮亮麗。真不知道怎麽好意思把辛辛苦苦養她長大的父母告上法庭。”
他身旁的人點頭附和,“确實,瞧她身上那麽乾淨,估計父母用血汗錢供她成這樣,看到別人有的她也想有,父母給不起,於是就把父母告上法庭。”
大半片人都認可了這一說法,畢竟這一家穿着打扮着實相差太大,很難不讓人偏心穿扮可憐的一方。
你一言我一語被耳朵敏銳的毒婦聽到,她眼睛直溜溜的轉,有數不盡的壞心思。
她扯了一把旁邊老實巴交的男人,在男人耳旁竊竊私語,“聽到沒,有好多人都站在我們這邊,那個小蹄子居然請律師告我們,賤皮子癢了,等回去一定關她進豬籠,然後賣給鎮上的王光棍。”
男人老實巴交的面孔下是歹毒的心思,“只要我們裝可憐,博取同情,話語權就掌握在我們手裏。”
夫妻二人露出了陰邪的笑。
「啪!」法官用木槌敲擊了一下,聲音蓋住了猶如蜜蜂般嗡嗡的聲音,剎那間,所有人都不由的屏住了呼吸,大氣不敢出,何況是悄悄說一句話。
“原告起訴被告人棄養罪,被告人有什麽話要說。”
“什麽?棄養,這完全不可能吧。”斯斯文文的眼鏡男聽到這句話發出了小聲的驚訝,被身旁的女同學拉了拉衣袖。
從不懂法律的夫妻二人張口就是謊話,婦女帶着口音的普通話說着,“沒有棄養,哪裏聽來的,我和她爸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她見到了外面的世界就嫌棄我們兩老夫妻,還說我們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說罷,她低着頭委屈巴巴的扣着手指,一副說了真話怕挨打的小心翼翼樣子,還是不是用餘光瞥向她的女兒。
全場的人都壓住了一口怒氣,都看向了平靜有恃無恐端坐在原告座位上的唐明明。
真是畜生,好端端的小姑娘沒想到是只吸血蟲,真想擊斃了她。
婦人知道她的一句話調動了全場人的情緒,勢在必得的露出了笑臉。
挑釁的眼神看向對面的女兒,好似再說,“認命吧,你一個小孩兒還想和老娘鬥,你可是價值十五萬彩禮錢的香饽饽。”
法官可沒聽婦人的一面之詞,轉頭問想了原告。
“原告要說什麽。”
唐明明的律師起來,從公文包裏翻出一疊資料,裏面全是這兩天找到的棄養證據。
這時,唐明明開口說話,講出了自己的故事。
“我從一出生就被父母丢棄,被孤兒院的人撿着,原本以為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此生也沒有念想過回家。”
“可我長大了,有一天居住在孤兒院附近的父母覺得我有了用處,把我從孤兒院裏認回去,回去那天打暈了我,用栓狗的鐵鏈拴住我,想把我賣給鎮上的老光棍換彩禮錢給弟弟在縣城裏買房。”
“你胡說!”夫妻二人急了,指着唐明明大罵,“分明是我們供你讀書,你和同學起了攀比心,我們給不起,你就把我們告上法庭。”
唐明明要比夫妻二人想的還要冷靜,她邏輯清晰的指明,“我只是在說事實,你們急什麽,供養我讀書的費用呢?我從小學到高中都讀的是哪所學校,你們能一一說來看嗎?”∫
霎時間,如同狂吠犬一般的兩瘋狗閉了嘴,臉色紅的綠的白的都有。
全場轟然,還是有人自覺比別人聰明站在夫妻二人這邊,以為他們是被吓到了,於是鼓勵他們。
“叔叔阿姨,你們別怕,好好想想這白眼狼讀的學校,這些年為她花的錢。”
“可以去找她當年的老師作證,你們不能讓白眼狼得逞。”
眼鏡男提出問題,“小姑娘邏輯清晰,她也只是在問供她讀書的費用,上的學校名字,這有什麽好害怕的。”
男人身旁的女的說:“先靜觀其變吧,沒到最後都不好說。”
“啪。”
法官重重用木槌敲擊,所有人都停下讨論。
這注定就是一場贏局,律師拿出的證據證明了唐明明所說的話,所有人倒吸一口氣,臉上都是不可置信和震驚。
她身上的傷可還沒消,一樓開衣袖,上面遍布青紫。
在場的所有人看到了都惡狠狠地盯着那對歹毒夫婦,就連剛才幫他們說話的人現在都恨不得撕碎他們。
法官說下判詞的時候,那些憤怒都一并消失,好似在替女孩值得。
“張家夫妻因棄養孩子,情節嚴重,判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話音剛落,女孩兒如釋重負,一直扼制住她脖子的無形之手在這一刻松開了,她與那對夫婦從此再無關系。
蓬頭垢面的中年男人驚慌,一再推卸責任,“法官大人,不是我的錯,都是這個毒婦想的馊主意,是她說孤兒院的唐院長喜歡替人養孩子,就把孩子丢到孤兒院附近,如果沒有被撿走死了就算了,撿走養大算她的福氣,等快成年了再把她賣了換錢。”
“這都不是我想,我什麽都沒做,都是這個毒婦做的!”
中年女人抹着眼淚,對待負心漢也不嘴軟,“我說把小賤蹄子賣了換錢,你說剛好可以給咱們兒子到縣城裏買房,這個家都是你當家作主,沒有你的同意我哪兒敢做。”
衆人聽女孩說是一回事,在聽到毒婦毒夫口中說出事情全委,怒氣值噌噌噌往上漲。
扔白菜葉臭雞蛋都不夠解氣,眼鏡男把這事發到了網上,網暴不好,可網暴壞人解氣。
出了法庭,外面的空氣就是新鮮,唐明明彎腰鞠躬向夏沐財和夏池說了一聲道謝。
“夏姐姐,小池姐姐,我以後會報答你們的。”
“說什麽報答,等明年考上江城大學,我們再見。”夏沐財一把摟住了小孩肩膀,在唐明明耳邊悄悄說:“記得常聯系,你小池姐姐很忙,有事打我電話。”
唐明明忙不疊點頭,“夏姐姐就放心,你就是我親姐姐。”
“嘴甜。”夏沐財放開了小孩肩膀,法院前停着一輛送唐明明會孤兒院的車,她囑咐道:“一路小心,到了給我發資訊。”
少女展現了她的活潑一面,奔跳下樓到了車前,大聲說着,“好。”
在開車門的一刻,她說道:“夏姐姐,小池姐姐,等我明年高考來江城找你們玩。”
夏池揮手,臉上都是寵溺和欣慰,看着孩子離開,她就像一位老父親。
平靜之下都是暗流湧動,送走了唐明明離開,夏沐財的心越來越不安。
距離男主要挖女主腎的劇情不遠了,滕敬司會
火燒孤兒院威脅夏池,夏池絕望,無力反抗失去了一顆腎。
想到此,夏沐財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拽緊,一閃而過夏池絕望跪在孤兒院的畫面。
猛地捂住心髒,被自己的心慌給弄哭。
旁邊的夏池被吓到,焦急詢問,“怎麽了?”
夏沐財只是緊皺眉頭,搖頭不發一語,可她的身子在忍不住的顫唞。
“夏沐財,你別急,我帶你去醫院。”
她想說不用,可嘴巴就像吃了大把花椒,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