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壽宴結束後, 月鎏金沒有立即前往地牢,不然,實在是顯得自己太心急了。再說了, 眼下還有那麽多教衆看着呢, 她要是沉不住一點氣的話,豈非影響自己在大家心中的嚴明形象?

她可是個潔身自好的英明教主, 從不親近男色, 更別說是宸宴這種擅長欲拒還迎的高級狐媚子了, 本尊根本不可能上他的當!

本尊這雙眼睛,雪亮着呢!

于是, 妖尊大人便以處理公事為由回到了自己的行宮, 鑽進了書房裏,并對侍者下了令,沒有她的口谕, 任何人不得前來叨擾她處理公務。

但其實, 她根本沒有那個心思去處理公務, 滿腦想得全是:等本尊見到了宸宴,該如何整治他呢?要不要帶他來自己的行宮呢?影響會不會不太好?

在內心難以平複的躁動中苦熬了整整一個白天, 直到半夜三更四下無人的時候, 心虛的妖尊大人才悄悄摸摸地出了門,只身前往教中的地牢去見“死敵”。

來到地牢後, 妖尊大人就以“本尊要親自審訊罪人宸宴”為由将所有的看守都退散了,孤身一人前往位于最底層的那間牢房。

地下陰冷, 暗無天日, 唯有插在側面牆壁上的那兩只火把散發着昏黃幽暗的光芒。

宸宴依舊身穿月鎏金熟悉的那一襲黑衣, 盤膝坐在牢房的地面上,脖子上套着一個玄鐵圈, 玄鐵鏈的一端被焊在了這個項圈上,另外一端則鎖在了牆壁上。

聽聞牢房外傳來的腳步聲後,宸宴立即擡起了眼眸,激動又迫切地望向了來人。

月鎏金的身上也穿着束腰黑衣,步伐可謂是氣定神閑,下颌微揚,腰杆筆挺,邁步從容又穩健,甚至都走出了白天鵝的高貴感。

打開了牢門後,她趾高氣揚地走進了牢房內,滿目都是得意與猖獗:“怎麽着呀?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高貴的玉尊大人竟然還能主動來拜見本尊了?”

言語之間,極盡陰陽怪氣。

宸宴也料到了會是如此,長嘆一口氣之後,十分認真地開了口氣:“想你了,特意來見你。”

月鎏金:“……”這也是能從你嘴裏說出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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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詐!

這其中一定有詐!

月鎏金立即後退了一步,眯起了眼睛,一雙淩厲的鳳眼中盡是提防與警惕:“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意圖何為?”

宸宴:“?”

月鎏金冷笑一聲:“你少在這裏跟本尊裝糊塗,本尊這一雙眼睛雪亮着呢,你是不是真心想本尊了,本尊一眼就瞧出來了!”

就數你不知好歹,也好意思說自己的眼睛雪亮?

宸宴都被氣笑了:“是不是非要我承認我此次前來找你另有企圖,妖尊大人才能安心?”

“……”

雖然,他這句話的語氣中充滿了冷酷譏诮和嘲諷,但卻莫名其妙的令人熟悉和踏實。

這才是宸宴。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才是宸宴!

月鎏金那顆一直懸着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妖嬈的紅唇再度翹了起來,複又恢複了趾高氣昂的猖獗嘴臉:“哼,本尊你就知道,你來找本尊肯定沒安好心!”

“……”

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賴不分。

一點兒沒變。

宸宴都被氣到沒脾氣了,一邊冷着臉點頭一邊沒好氣地說:“是,我就不該來找你,反正來與不來都一樣,妖尊大人也不在意往後餘生還不能與我再相見了。”

你又在陰陽怪氣什麽?

月鎏金一下子就擰起了眉頭,怒不可遏地斥責道:“當年不是你狠心要離開我的麽?我幾次三番地苦苦哀求你和我一起回妖界、回踏天,你卻對我的哀求視而不見,不管我多傷心多難過你都執意要走!你才是個該死的負心漢!”

宸宴:“……”你到底什麽時候幾次三番地苦苦哀求過我?

幾次三番地拿刀威脅我和你一起回踏天還差不多。

但他這次,卻破天荒地沒有反駁她的話。這次他來的目的,不就是想讓她高興一次麽?

“對不起。”這一次,宸宴主動低了頭,主動向她道了歉,“當年我不該棄你而去,不該辜負你,不該傷你的心,和你錯過百年,都是我的錯。”

他的語氣,低沉又懇切,是真心實意地在向她道歉。

月鎏金卻愣住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能給她道歉。

這感覺,比做夢還撲朔迷離……他是吃錯藥了吧?

月鎏金滿目都是驚奇,看瘋子一樣看着宸宴:“你、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明事理了?”

宸宴一愣,真被她給問住了:“我以前不明事理麽?”

月鎏金冷笑一聲:“你要是明事理,母豬都能上樹了。”

宸宴:“……”這家夥真的是、不知好歹!

随後,月鎏金又冷哼了一聲,将雙臂抱在了懷中,滿目淩厲地盯着他:“你早不來見本尊,晚不來見本尊;早不想本尊,晚不想本尊,偏偏要等到尊芙的地魔眼合不上了你才來,肯定別有用意吧?”

宸宴的呼吸猛然一滞,下意識地攥動了下搭在膝頭的雙手,眸色如同微弱的燭火似的恍惚地閃了閃。

月鎏金明察秋毫,全然捕捉到了這些小細節,當即就心花怒放了,越發得意了起來:“哼,本尊就知道,你就是瞧着凡界蒼生活不下去了,你再也救不了他們了,所以才來找本尊了。因為地魔眼一旦打開就別想再被合上,凡界遲早成煉獄,你的蒼生大義也就成了鏡花水月,你再無路可去,無道可走,所以才低聲下氣地來投奔本尊了!”

宸宴暗自舒了口氣,釋然一笑,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是,你沒說錯。”

月鎏金再度勾起了唇角,眼神中盡是輕蔑:“那本尊憑什麽要收留你呢?當年讓你來你不來,現在又主動求着要加入我教,我教又不是什麽烏合之衆,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随便加入的麽?”說完,轉身便走。

宸宴一驚,極為焦急地喊住了她:“阿金!”他甚至都急得從地上站了起來,卻因玄鐵鏈的牽扯沒能沖出牢籠。

月鎏金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了他,神色冷漠又倨傲:“誰讓你喊我‘阿金’的?你也配?”

宸宴不置可否,看向她的眼眸中,混合翻湧着急切與哀求這兩種情緒:“你能、留下來,多陪我說說話麽?”

地魔眼最多再有十五天便會徹底睜開。

他只有十五天的時間去陪她,不想多浪費一時一刻。

然而,月鎏金心裏想得卻是:嘁,現在才知道巴結讨好我了?早幹嘛了?

“本教主日理萬機,哪有那麽多功夫去陪你?”說完,月鎏金便果斷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地牢。

她就是要冷他幾天,給他個下馬威,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不聽她的話,還敢不敢随便離開她!哼!

一連三日,月鎏金都沒去過地牢,沒再見宸宴一眼,該吃吃該喝喝,該處理公務就處理公務,該開教內議會就開教內議會,總而言之一切如常,心裏絲毫沒有牽挂任何人似的。

但心情好卻是真的,所有人能夠感受到,教主這幾日的心情,是真的特別好,整個人都變得寬容大度起來了,只要你不犯下什麽涉及原則的大錯誤,她都能原諒你,甚至還會誇獎你是個可愛的小迷糊。

直到第四日深夜,教主大人才又偷偷摸摸地跑去了地牢。

這一次,她沒有遣散看守,而是命令手下解開了套在玉尊大人脖子上的玄鐵圈,然後,親自羁押着囚犯本人去了自己位于山頂的行宮。

行宮的後院,有一座蓮花狀的大溫泉,月鎏金直接帶着她的囚徒去到了後院,站在了那座溫泉邊,指着池中清澈的溫泉水對他下令:“下去,把自己洗幹淨。”

說完,就收回了自己的手,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像是要、親眼看着他洗。

宸宴猶豫了好大一會兒,才安耐下了滿腹的羞恥與道德觀,開始一件件地脫衣服,清清白白地入了水。

還沒怎麽洗呢,身後就傳來了“撲通”一聲響,水花四濺的同時,一雙白皙纖細的手臂糾纏住了他的脖子,雙腿也從背後盤到了他的身上。

緊接着,右耳一疼,又被她給咬住了。罰他似的,咬得特別狠,像是要把他的耳朵咬掉。

“跟我道歉!”即便說話,她也死咬着他的耳朵不放,聲音含糊不清地指責他,“負心漢!負心漢!”

宸宴疼得眉頭都皺起來了,卻沒有忤逆她的話,格外的順從,讓幹什麽就幹什麽:“對不起,我是負心漢,我辜負了你。”

月鎏金這才松開了他的耳朵,卻依然有些意猶未盡,氣惱地将腦袋靠在了他的肩頭:“嘁,沒意思,你應該再抵抗兩句呢,這樣才能挑起本尊的征服欲。”

宸宴哭笑不得:“你到底是想讓我順從你,還是想讓我反抗你?”

月鎏金放下了自己的雙腿,腳踩池底,繞到了他的身前,踮起腳尖,再一次地圈住了他的脖子:“我想讓你該順從的時候順從,該抵抗的時候抵抗。”

宸宴單手圈住了她的後腰,用力一攬,讓抵向了自己,神色卻一如既往的清冷持重:“妖尊大人魅力無限,我要是抵抗不了怎麽辦?”

诶呦!

你什麽時候這麽會說話會辦事了?

月鎏金的那張嘴,一下子就撅了起來,滿臉都是高興和得意——

“抵抗不了、就不抵抗呗~”

“龍鳳嬉水呗~”

這一嬉,就是一整夜,鳳吟龍嘯,泉水沸騰。

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兩人才回了寝殿。

然而在鑽進被窩裏之後,月鎏金還是不想睡覺,翻身側躺,面朝宸宴,再一伸手臂,直接把自己的手伸到了他的臉前,略帶霸道地說了句:“把我的肚兜還給我!”

宸宴平身而躺,微微側頭,故意逗她說:“是準備把聽風還給我了麽?”

“……”

那是不可能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

現在是本尊的聽風!

“哼!你真是膽大包天,不過是區區階下囚,竟然也敢和本尊對着幹!”月鎏金直接将手心朝下一翻,五指如鷹爪般撐起,将尖銳鋒利的指尖抵在了他的心口,猖獗又得意,“現在只要我想,就能把你的心肝挖出來,或烤或燒或生吞,好好嘗一嘗九重天神的滋味如何!”

她也是真狠,指尖都穿透他心口的皮膚了。

刺痛感瞬時襲來。

宸宴輕嘆口氣,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拿開了,語氣淡淡地、平平地得回了句:“剛還沒嘗夠?”

月鎏金:“……”你、你你竟、調戲本尊?

你真是反了天了!

月鎏金直接用手捂住了宸宴的嘴,不容置疑,斬釘截鐵:“不許你說這種混賬話!”

宸宴再度握住了她的手腕,再度将她的手扯開了,越不讓說越說:“只需你放火,不許我點燈?”

月鎏金搖頭,十分嚴肅:“不許!只能我調戲你,不能你調戲我!”

這麽不講理?

宸宴哭笑不得:“為何?”

月鎏金理直氣壯:“因為你現在是本尊的階下囚,應該對本尊百依百順才是,像是頭溫順的小綿羊一樣讨好本尊、谄媚本尊、阿谀奉承本尊,而不是不長眼色地揭露本尊的荒/淫行為,這樣會讓本尊很沒面子噠!”

宸宴:“……”你可真是個天生的昏君。

緊接着,月鎏金就又說了句:“再說了,本尊也沒有單獨享樂呀,剛剛在池子裏,你不也挺開心的麽?你還變成了人身龍尾呢,啧啧啧,真是沒想到呀,你們龍還藏的挺深的,竟然在尾巴裏,怪不得之前你化身為龍的時候本尊從沒瞧見過呢,要不是這次唔唔唔!”

話還沒說完呢,就被宸宴死死捂住了嘴。

聽不下去了,多一個字都聽不下去了。

太羞恥了。

宸宴整張臉都是紅的,連帶着脖子和耳根都被染紅了,耳尖更是已經紅到要滴血了。

月鎏金被迫閉了嘴,還扯不開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氣惱得要命——好你個膽大包天的死刑犯,竟敢以下犯上!

但這個死刑犯,确實有些手段,竟然把她的嘴給封死了。

月鎏金無計可施,索性不再白費力氣的掙紮了,用那雙充斥着不甘與憤怒的鳳眼狠狠地瞪着他。

宸宴始終沒松手,面無表情:“還說麽?”

月鎏金思索了片刻,然後老老實實地眨巴眨巴眼睛——不說了。

宸宴卻一點兒都不相信她:“真不說了?”

月鎏金急切地擰起了眉頭,瘋狂眨眼,表态:真不說了!

宸宴又猶豫了好大一會兒,才遲疑着松開了她的嘴。

下一秒,月鎏金嚣張又洪亮的喊聲就響徹了整間寝殿:“它自己冒出來了!沒有鱗片!啧啧啧啧真神奇呀!”

宸宴:“……”

已經羞恥到不想活了。

直接死了算了。

宸宴的頭臉都在發燙,幾乎都要冒煙……太荒唐了,甚至有點兒感覺愧對列祖列宗。

他羞惱又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再也不想睜開了。

月鎏金在被窩裏翻來覆去地哈哈大笑,笑得肚子都是疼的。

笑夠了之後,她又翻身趴到了宸宴寬闊緊實的胸膛上,再度圈住了他的脖子:“你有什麽好害羞的?本尊喜歡的很,你應該引以為傲呀,這是你争寵的資本。”

宸宴依舊是面紅耳赤,下意識地攥緊了雙拳,沒好氣地回了句:“我要臉!”

月鎏金不高興地撅起了嘴巴:“你什麽意思?說本尊不要臉呗?”

宸宴緊閉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哪裏敢?妖尊大人位高權重,我不過只是一個階下囚。”

“嘁,假清高!”月鎏金直接松開了他,又躺回了床上,還特意朝着床裏翻了個身,冷漠地用後背對着他,“你惹我不高興了,我等會兒就讓人重新把你打入地牢!”

真不高興了?

宸宴睜開了眼睛,紅着臉瞧了她一眼,映入眼簾的是她白皙緊致的後背與渾圓光潔的肩頭。臉更紅了。

下一瞬,後背和肩頭就看不到了,因為月鎏金直接用被子把自己給捂嚴實了,甚至還故意把他身上蓋着的那半邊被子給搶走了,随即,她憤憤不平的聲音就從被子裏傳了出來,聽起來悶悶的:“負心漢!百餘年不來見本尊,令本尊傷心難過,現在見到本尊之後又開始裝清高,一點兒都不真誠!”

宸宴盯着身旁的那托圓鼓鼓的被子看了一會兒,感覺、她說得也沒錯。自己這次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滿足她的心願,為了讓她高興麽?又何必扭捏作态?

想了想,宸宴主動問了她一句:“還要你的肚兜麽?”

縮在被窩裏的月鎏金當即就竊喜地勾起了唇角,卻故作冷漠:“就算你把肚兜還我了我也不會把聽風還給你!”

“不要聽風。”宸宴道,“就是你的了。”

月鎏金:“那銀月呢?”

宸宴無奈一笑:“也是你的。”

月鎏金:“斧絲呢?”

宸宴:“還是你的。”

月鎏金又問:“那你自己呢?”

宸宴沉默了片刻,字句篤定地回答說:“到死都是你的,絕不會再離開你。”

月鎏金大喜過望,終于又掀開了被子,翻過身抱住了他,欣慰又新奇:“你現在說話怎麽這麽好聽?”

宸宴半是認真半是玩笑:“想開了,幡然醒悟。當年在斷崖海與你重逢之後,我不該固執己見,不該離你而去,要是當時直接随你來了妖界,也不至于浪費百餘年的時間。”

十五天比之百餘年,短得像是彈指一揮間,根本不夠用。

他們之間明明可以擁有那麽多大好時光,卻全部浪費掉了。

月鎏金卻開心的要命,真得以為他是想開了,滿心都是歡喜,甚至都有點兒感謝尊芙了,要不是她在人間開啓了地魔眼,也不會逼得宸宴走投無路來投奔她!

妖尊大人心情一好,心胸都變得寬容大度了:“行吧,你既然都這麽說了,本尊就勉強原諒了你剛剛的以下犯上。”說完,就又把手伸到了他的臉前,“我的肚兜,快還給我。你要是敢把它扔了或者弄丢了,我就讓你好看!”

“……”

說不羞恥,那是假的。

但為了取悅她,宸宴還是紅着臉将她的那條肚兜從自己的儲物戒中調了出來:“給。”

月鎏金立即查看了起來,越看,越得意忘形:“布料都變舊了,天天拿出來看吧?是不是還天天放到鼻子下面聞呀?天天都在想念本尊吧?對第一次和本尊雲雨的感受念念不忘吧?”

宸宴:“……”

他的臉又開始極速漲紅了,又想原地死亡了。

月鎏金卻又笑了,再度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血紅的頸間蹭啊蹭親啊親:“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人之常情嘛,人家也想你,天天都想你,可想可想你了!人家喜歡你,也想被你喜歡。”

宸宴的呼吸又開始變得沉重了,喉間幹燥無比,下意識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番,開口說話時,嗓音也變啞了:“你、不需要去開朝會麽?天已經亮了!”

他是在提醒她,當教主不能太荒/淫無度!

教主大人卻說:“你難道不是來投奔我的麽?不該對我百依百順麽?我想讓你喜歡我的時候你就必須喜歡我,絕對不能忤逆我,你得時時刻刻都滿足我!”

窗外的明媚陽光已經照射到窗棂上了。

宸宴不得不再度重申:“天已經亮了!”

月鎏金振振有詞:“天亮了怎麽了?天亮了我就不能找你尋歡作樂了?古往今來為了美人不早朝的昏君多了,也不差我這一個。再說了,我本來就是邪/教教主,荒/淫無道才是正常的!”

“……”

還是那句話,這家夥,天生昏君!

宸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竭力維持着自己的冷靜:“我一直在,你晚上再來找我尋、尋樂也行。”

月鎏金:“不行,就現在!”

宸宴比她還在意她的教主形象:“你确定?”

月鎏金點頭:“确定,就現在!”

宸宴:“你就不怕你手下的那些教徒們……”

廢話可真多啊!

月鎏金根本不想聽他說廢話,直接翻身而起,坐到了他的身上,猖獗又霸道地打斷了他的話——

“管他們怎麽想呢。”

“我就是要當個及時行樂的昏君!”

宸宴:“……”行吧。

這麽一昏,就是一個清晨。

等到月鎏金終于快樂夠了,早已日上三竿了,也是在這時,她才終于清醒過來,自己是教主,不能如此荒唐的沉溺于男色,會影響她的威望!

但是,這能怪她麽?都是宸宴勾引她!

衣服還沒穿好呢,月鎏金就開始倒打一耙了:“都怪你!以前本尊不管發生了什麽都從來沒有曠缺過每日清晨的朝會!”

宸宴都被氣笑了:“懶得着我麽?”

月鎏金:“你沒來之前我可不這樣,你是我身邊唯一的變化,不賴你賴誰?”

行。好。都是我的錯。

宸宴淡淡地,冷冷地回了她一句:“都怨我耽誤了你,我明日就走。”

“你敢!”月鎏金腰帶都沒系好呢,就勃然大怒了起來,“你要是敢走我就還用玄鐵鏈拴着你的脖子把你關進地牢裏!”

他怎麽可能真的走?

宸宴無奈地嘆息一聲,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不走,就在這裏等你回來。”

月鎏金這才勉強熄了火,穿戴整齊後,急匆匆地邁開了離去的步伐,但是還沒走到寝殿門口呢,就又急匆匆地拐了回來,嚴肅又堅決地對着還在床上躺着的宸宴說道:“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圍着門口的那座七彩湖轉轉,千萬別離開我的行宮範圍,不要邁出大門一步,別讓外面的人看見你!”

宸宴一愣,滿目疑惑:“為何?”

月鎏金:“影響不好呀!”

現在才知道注意影響了?

宸宴又被氣笑了:“怎麽着?我還見不得人了?”

月鎏金“啧”了一聲:“瞧你這話說的,好像本尊多麽的無情無義一樣!”

宸宴:“你不是麽?”

月鎏金急了:“那本尊不也是想循序漸進着來麽?你突然到訪,大家也都不認識你,你要是冒冒失失地闖出去了,人家見到你不會尴尬麽?不會手足無措麽?再說了,之前你還在大牢裏關着呢,來我這裏一晚上過去之後突然就自由了,讓我的那些教衆看見了之後會怎麽想我呀?肯定該覺得我荒/淫無道沒有原則了!”

宸宴:“……”現在才知道要臉了?早幹嘛去了?

但他這次來,也不是為了教導她該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教主的。長長地嘆了口氣之後,宸宴相當無奈地點了點頭,向她妥協了:“行,聽你的,絕不踏出你的行宮一步。”

月鎏金這才放心地舒了口氣,然後彎下了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你等我回來,不許走!”

宸宴終于又露出了笑顏,溫柔又堅定地回答她:“嗯,不走,保證讓你回來的時候一走進行宮大門就看得見我。”

月鎏金這才開開心心地走人了。

在她離開後沒多久,宸宴也起了床,沐浴洗漱過一番之後,用玉冠将發髻高束了起來,換了件白色的長袍,走出了寝殿。

門外依舊是銀妝素裹,天空卻是晴朗的,陽光燦爛的甚至有些刺目。

宸宴微微眯起了眼睛,朝着不遠處的那座大湖走了過去。

湖面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再也瞧不出七彩的本色,冷冷地反射着天空的光。

宸宴特意找了個正對着行宮大門的位置站着,确保月鎏金一回來就能看到自己。

然而,還沒等到月鎏金回來呢,卻先等來了她的右護法。

秦時依舊是一襲青衫,身形修長,容顏俊美,當屬花妖中的佼佼者。

步入大門後,秦時先笑了一下,和煦又從容地朝着宸宴走了過去:“玉尊大人,姐姐讓我來告知您一聲,接連幾日暴雪摧毀了妖界通往凡界的渡口,困住了不少我界群衆,她帶着其他幾位分教的教主前去救援了。”

宸宴有些驚訝,心說:那家夥現在已經這麽有責任感了麽?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宸宴倒也是欣慰的,緩緩點了點頭,而後,詢問了聲:“她什麽時候回來?”

秦時:“今晚大概是回不來了,最快也要等到明天。”

又浪費一天。

又少一天。

宸宴遺憾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了,多謝告知。”

秦時卻沒離開,面上始終挂着一抹謙和的微笑:“玉尊大人好像很是失落?難道說,姐姐離開時沒有告訴您麽?不過您并非是我教中人,确實是親疏有別,外加事發突然,她不告訴您也情有可原,您別介意,托我來告知您也是一樣。您也大可放心,姐姐很是信任我,這麽多年,也一直是我寸步不離地陪伴在姐姐身邊。”

宸宴心下了然,這孩子醉翁之意不在酒,來告知他消息是假,來挑釁他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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