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随手帶上卧室的房門後,夏侯冶深深地籲出了一口長氣:這種時刻還能這麽不露痕跡地誘惑男人,這女人簡直就是妖精變的。◎

因為前幾天都在H省追捕犯人,夏侯冶接下來可以放兩天假。

第一個假日的上午,夏侯冶駕車回了銀沙灣父母的家。一來陶慧雲要求兒子休息天回家吃飯;二來他想順便拜訪一下對門的鄰居,刺探一下吳桐雨的虛實。

夏侯冶開車來到銀沙灣別墅的門口時,發現馬路對面的程家兩扇銅藝大門敞開着,門裏門外都停了不少車輛。還有不少人出出入入地走動着,個個神色凝重。他頓時察覺到了事情恐怕不太妙。

果然,夏侯冶剛一走進自家客廳,夏侯斌嘆着氣就對他說:“阿冶,老程昨晚沒挺過去,在醫院搶救無效去世了。”

盡管已經有所預料,但夏侯冶的心還是為之一震:程材已經死了!是不是吳桐雨昨晚下了終極毒手?唉!我來遲了!

懷着滿心的懊惱,夏侯冶眉頭緊蹙地詢問父親:“接下來的喪事誰負責辦理?除了吳醫生,程總和前妻應該是有孩子的吧?”

“當然,老程的前妻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名字叫程功。兩年前去了美國留學,逢年過節才會回國探親。老程昨晚去世後,吳醫生就馬上給程功打了電話。他說會搭最快的航班趕回來,一切順利的話明天應該就會到。”

這正是夏侯冶想要聽到的答案,他立即在心裏下了決定。等程材的兒子明天回國後,他要找機會跟他談一談。

程材家那套裝璜得極盡奢華的別墅裏,一身素衣的吳桐雨,正以未亡人的身份接受着來自親朋好友們的安撫與勸慰。

作為一個剛剛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吳桐雨不可避免地在哭。她并不像一般女人那樣捶胸頓足的嚎啕大哭,而是靜靜地坐在書房一角,無聲無息地落着清淚。淚水一行行滑過她蒼白秀美的面龐,在下颚處如斷線的水晶珠子般滴落。那副梨花帶雨、海棠蘊露的哭容,看起來格外的楚楚可憐,哀豔動人。

夏侯冶走到吳桐雨面前時,她擡起被淚水濡濕的長睫,聲音無比柔弱凄涼地說:“夏侯隊長,你也來了!”

“是啊,我今天回父母家吃飯,聽說你先生病逝了,特意過來看一下。節哀順變!”

夏侯冶說着言不由衷的套話,吳桐雨信以為真。她神色哀戚地站起來,彎下腰對着他微微一躬,以示感謝。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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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吳桐雨整個人忽然軟綿綿地朝着夏侯冶撲過去。他本能地伸出雙手去扶她,正好軟玉溫香抱滿懷。

陪在吳桐雨身邊的兩個女人慌了神,“咦,怎麽了怎麽了?吳醫生沒事吧?”

緊偎在夏侯冶懷裏的吳桐雨微睜一線星眸,有氣無力地說:“沒事,從昨晚到現在我什麽都沒吃,現在只是低血糖暈厥了。”

看着吳桐雨一副虛弱不堪的模樣,夏侯冶問她:“吳醫生,要不要我送你回房間休息一下?”

“也好,我的房間在二樓右手邊第二間。夏侯隊長,麻煩你了。”

夏侯冶攙扶着吳桐雨上了二樓,整個過程中,她一直柔若無骨地依偎着他。仿佛他是一根人肉拐杖,離了他她就寸步難行。

他們倆是如此零距離的親密接觸着:

她細軟的腰肢就在他的臂彎裏,柔韌如楊柳;

她飽滿的胸脯像兩只白鴿,活潑潑得像要從一襲薄綢衫裏迸裂而出;

她一頭濃密的長鬈發如瀑布般垂落,在他的手臂上留下絲一般的觸感;

她修長如天鵝的脖頸耳根處,幽幽散發着一縷媚人的甜香……

把吳桐雨送到二樓的卧室後,夏侯冶讓另外一個跟上樓的女人留下照顧她,自己轉身離開了房間。在他身後,是吳桐雨氣若游絲的道謝。

“夏侯隊長,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

随手帶上卧室的房門後,夏侯冶深深地籲出了一口長氣:這種時刻還能這麽不露痕跡地誘惑男人,這女人簡直就是妖精變的。

上午十一點過後,往往是人經常會感覺到饑餓的時候。

這個時侯早餐已經基本消化完了,但又還不到午餐的飯點。如果餓了,只能用一些零食或茶飲來補充一下能量。

夏琅也感覺到了餓,她拉開辦公桌最下面的抽屜,裏面擱着一罐巧克力棒和一袋紅棗片。如取珍寶般拿出那袋紅棗片,她抓了七八片放進茶杯中,沖泡成了一杯紅棗茶。

捧着茶杯喝着甘甜的紅棗茶時,夏琅下意識地朝着夏侯冶辦公室的方向張望。盡管有牆壁阻礙了她的視線,也盡管他這天并沒有來上班,她還是忍不住地想要望。

望了一眼後,夏琅忽又想起一件事,下意識地擡起一只手按住左胸口的襯衫口袋。

雖然刑警不用穿制服,但日常上班的服裝要求以整潔整齊的襯衫長褲為主,無論男女。夏琅這天穿着一件牛仔襯衫,胸口有兩只貼袋。左胸那只貼袋中,裝着上回在任翔葬禮上夏侯冶遞給她的那方手帕。

這方手帕夏琅還一直沒有洗過。因為夏侯冶這兩天不會來上班,她反正也不能還給他,就幹脆先不洗。那樣的話,手帕能一直保留着屬于他的氣息。她将手帕細致地疊好,放在緊貼心髒的襯衫口袋中。每一次心跳,感覺上似乎都與他同在。

夏琅情不自禁地捂着左胸出神時,桌上的座機忽然響了,吓了她一大跳。她接起電話“喂”了一聲,意外地聽到話筒那端響起了夏侯冶的聲音,驚喜頓時有如風帆般漲滿她的心。

“夏琅你現在有空嗎?幫我查件事。”

“有空,什麽事啊?”

“查一下明天機場方面從美國入境的名單中有沒有一個叫程功的人。如果有,他乘坐的航班是幾點抵達,幫我弄清楚一下。”

“行,沒問題。我查到後會馬上聯系你。”

“謝了,拍檔。”

“既然是拍檔就不用謝了。”

“純屬禮貌,并非客套。好,那我等你的消息啊!”

夏琅用最快的速度查到了夏侯冶想要知道的信息,然後給他回電話。

他們的交談接近尾聲時,袁夢正好推開門走進來。雖然只聽到夏琅說了一句“再見”,她卻有如福爾摩斯附體似的做出了準确判斷。

“你剛才是不是在跟夏侯冶打電話啊?”

“你怎麽知道?”

“你笑得一副花兒開在春風裏的樣子,除非我是瞎子才看不出來。”

“女人,你再這麽明察秋毫下去,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變成瞎子的。”

“好怕怕哦!”

誇張地做了一個怕怕的表情後,袁夢神色一肅地對夏琅說:“夏琅,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夏琅笑着說:“怎麽你也找我幫忙,難道今天是組團幫忙日嗎?”

“還有誰找你幫忙了?不會是夏侯冶吧?”

“是啊,已經幫完了。你如果也需要幫忙,我現在正好有空,不用排隊。”

“很好,那我就開口了。我看中了一套二手單身公寓,打算買下它從家裏搬出來住。現在首付的錢還差八萬,想找你借。如果你有困難不方便就直說,沒關系的。”

一聽是這麽回事,夏琅想也不想地就說:“我有什麽困難啊!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而且除了工資還能每個月坐收房租,經濟方面完全沒有困難。八十萬可能拿不出來,八萬絕對沒問題。把卡號發給我,馬上就給你轉賬。”

“有人說,能毫不猶豫借錢給你的朋友才是真朋友。看來我運氣不錯,交到了一個真朋友。謝謝你了夏琅,回頭我會寫一張借條給你,保證兩年內還清這筆錢。”

“不用寫借條了,咱倆誰跟誰呀!我信得過你。”

“不行,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咱倆關系越好我越要給你寫借條,不能讓你承擔無謂的風險。你不收借條我就不借了!”

“OK,OK,那按你的方式來吧。對了,你這回怎麽終于下定決心要搬出來單過了?而且還不是租房,而是打算一次性搞定的買房。”

“我都三十歲的人了,也是時候搬出來獨立生活,總不能一直跟着父母過一輩子吧。然後這套單身公寓是我一位高中同學想要出售,她和老公年底要移民加拿大,目前正在處理名下的幾套房産。房子很合适,價格也很合适,所以我就決定買下來。要知道,遇上一套合适的房子就像遇上一個合适的男人一樣不容易。”

“這倒是,我百分百支持你的決定。住進新房後記得請我過去吃飯啊!”

“沒問題。”

夏琅當天就把八萬塊錢打去了袁夢的銀行賬戶上。她晚上和那位同學約在一家酒店的大堂吧面談購房細節。因為是熟人,一切談得很順利,約好下周一就去辦理過戶手續。

談完正事準備離開時,袁夢無意中瞥見陸海空正從酒店大門口走進來。那個時候,他也正好看見了她。馬上笑容滿面地朝她大力揮手,十分親昵地喊着:“Hi,honey,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身為警務人員的敏銳性,讓袁夢很快反應過來了是怎麽一回事。但是她那位老同學卻并不清楚,含笑問:“你男朋友嗎?很帥哦。”

皮笑肉不笑地咧了一下唇角,袁夢答非所問地說:“我還有點事,你先走吧。”

把老同學撇在原地後,袁夢朝着不遠處拼命朝她揮手的陸海空走過去。他像一個男朋友那樣熟絡親昵地攬着她的肩膀,帶着她朝電梯方向走過去。

一邊走,陸海空一邊在臉上堆滿任何人看來都是在說情話的甜蜜笑容,實則對袁夢說着完全不符的內容。

“袁夢,在這裏遇上你真是太好了。我剛才一直在跟蹤前面那個殺馬特,他好像有點起了疑心。現在有你配合,他的疑心應該會被打消了。”

“如果我今晚不在這裏你怎麽辦?”

“可是你正好在這裏呀,這個假設就不成立了。看來咱們還是有緣分的吧?”

“少來這套。我是基于同事關系才協助你的,跟別的不搭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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