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袁夢獨自一人乘電梯下了樓。她并沒有即時離開酒店,而是選擇在酒店二樓的西餐廳坐下來,叫上一杯咖啡心神不寧地等待着。◎

說話間,袁夢和陸海空已經一路尾随着前頭那個殺馬特青年來到了酒店大堂的電梯口。

對于身後有人靠近,殺馬特青年不無警覺地回了一下頭。當時,袁夢臉上那副沒好氣的神色還沒來得及收起來,她幹脆順勢發揮,用力拍了一下陸海空搭在肩膀上的手。

“別碰我,每次見面都要我等這麽久,一點都不重視人家。”

陸海空心領神會地予以配合,低聲下氣地說:“寶貝,對不起了!我保證下次不會了,這次就原諒我吧。”

袁夢十分入戲地把小嘴撅得高高的,“每次都要人原諒,我憑什麽老是原諒你呀?”

“親愛的,那你要怎麽樣才肯原諒我?要不一會兒我把銀-行-卡上繳給你,讓你随便刷,行了嗎?”

“哼,別以為錢能解決一切問題,至少在我這裏不能。”

兩個人唇槍舌箭地吵着架時,電梯到了,他們和殺馬特青年一起進了電梯。殺馬特青年按了四樓,他們随手按了五樓。殺馬特青年在四樓走出電梯後,他們再從五樓倒回來。

那時候,長長的走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并不清楚殺馬特青年進了哪個房間。

袁夢兩手一攤問陸海空:“人不見了,現在怎麽辦?”

“先走一圈觀察一下。”

“走上一圈你就能觀察出來那個家夥進了哪個房間嗎?千萬別告訴我你有透視眼。”

“我沒有透視眼,但是我有一只狗一樣靈敏的鼻子。剛才那個家夥是一個以販養吸的毒犯,他肯定會在房間裏吸毒。如果我能嗅到毒品的味道,就能弄清楚他進了哪個房間——BINGO,就是這一間了,405室。”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禁毒警察,陸海空通過觀察一個人的神态、舉止,就能八-九不離十地辨別出此人是否吸毒。在一些瘾君子經常出沒的賓館酒店,他只需在走廊走上一趟,就能判斷出哪個房間有人吸毒,吸食的又是什麽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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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年累月的緝毒工作,鍛煉出了陸海空如此敏銳的識別能力。

準确判斷出吸毒人員所在房間是408室後,陸海空馬上打電話召援兵。十分鐘內,就有幾名禁毒警察火速趕到。他們藏身在可疑房間旁的過道拐角處,商量着要如何進行下一步行動。

行動正式開始前,陸海空讓袁夢先行離開。

“這裏沒你的事了,你趕緊走吧,再呆下去安全系數可要沒保障了!”

毒品犯罪是重罪,販賣超過50克海-洛-因就可以判死刑。所以毒販基本上個個都是亡命之徒,遇上警方圍捕時總是會負隅頑抗。

袁夢很清楚這一點,臨走前,她目光深深地看了陸海空一眼,用貌似随意的口氣對他說:“小心一點,我可不想在一個月內出席兩場同事的追悼會。”

陸海空也同樣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含笑說:“放心,死不了。本帥的命硬着呢!”

袁夢獨自一人乘電梯下了樓。她并沒有即時離開酒店,而是選擇在酒店二樓的西餐廳坐下來,叫上一杯咖啡心神不寧地等待着樓上禁毒隊的行動結果。

酒店二樓西餐廳靠近樓梯扶手的位置,可以俯望整個酒店大堂。寬敞明亮的酒店大堂裝修豪華,大量鮮花與綠色植物點綴其間,創造出既富麗堂皇而又不失自然生機的雅致空間。一盞大型水晶吊燈如同層層幔紗傾洩而下,燈光亮起時,宛如璀璨繁星,熠熠生輝。

大堂一角陳設着一臺名貴鋼琴,一位身穿禮服的演奏師正在演奏着一支悠揚動聽的曲子。流水般的音樂聲中,不斷有人進出着酒店,或成雙成對,或三五成群;或說或笑;到處都是一派安寧詳和的景象。

他們當中沒人會知道,此時此刻,有一批緝毒警正埋伏在酒店四樓準備抓捕毒販。那些黑暗面,對于絕大多數一直生活在陽光下的人們來說,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事,只存在于電視或電影。

袁夢在西餐廳坐了大概半小時,差不多是一杯咖啡從熱到涼的時間。她并沒有看到陸海空他們押着毒販從大堂離開的情形,為了考慮将負面影響減至最低,他們一般會從酒店後門把人帶走。

這半小時內,最讓袁夢安心的是沒有看見救護車出現。這意味着整個抓捕過程中沒有人受傷,無論是警察還是毒販。算是一次挺順利的抓捕行動。

放心地籲了一口氣後,袁夢付了那杯咖啡的賬單,然後一身輕松地抓起手袋離開了酒店。

早晨七點半,夏琅還沒出門就接到電話通知。南江分局附近一棟名叫恒興城的商住公寓樓裏剛剛發生了命案。有個女人從十五樓的一套單身公寓高空墜落,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尚有待警方查證。

夏琅騎着摩托車趕到命案現場時,夏侯冶的那輛福特車也正好在路旁停住。他從車上跳下來,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早。”

“早,你今天應該還是休息吧?”

“是休息,不過聽說這裏出了命案,就想過來看一下。怎麽樣,我是不是很敬業啊?”

“是啊,很敬業,可惜我不是你的領導,否則一定給你漲工資。”

夏琅和夏侯冶一起鑽進警戒線後,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張揚,已經帶着部下初步完成了現場勘查。他對兩位上司簡短地介紹了一下大概情況。

女死者名叫賴雪楓,外省人,二十二歲,獨自一人居住在恒興城的這套單身公寓中。經檢查,公寓的門鎖沒有遭人破壞,屋裏也沒有任何打鬥痕跡。初步看起來像是自殺,當然具體死因還要等驗屍後才能确認。

張揚介紹情況時,夏侯冶一直在彎腰仔細觀察着女死者的遺體。雖然沒有聽到死者殘留的任何聲音,。但是對于那個疑似自殺的判斷,他卻想也不想地就否決了。

“不,這不是自殺,是謀殺。”

“你怎麽知道?”

“看她的手指甲。她左手的五個指甲都剪成了方形,其中三個指甲的邊緣已經打磨成方圓形,剩下兩個還沒有,顯然她臨死前正在修指甲。你們覺得一個女人有可能修指甲修到一半時忽然心血來潮跑去跳樓嗎?”

這個問題,無論是夏琅還是張揚都只能搖頭。自殺是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一般人做出這種決定肯定都是深思熟慮過的。除非是精神病,否則一個正常的女人絕不可能在修剪指甲的過程中,突然就腦子一抽風跑去跳樓自殺了。

夏琅嘆口氣說:“好吧,這麽看來她自殺的可能性實在不高。案子得按謀殺案展開調查了。”

夏侯冶看了一下手表說:“你們負責接下來的工作吧,我現在要趕去機場,有什麽事電話聯系。”

這天依然是夏侯冶的休息日,他卻一大早就起了床,因為想要趕去機場與程材的兒子程功見面。如果一切正常,程功搭乘的航班将在上午九點四十分抵達濱海市。

順路查看了賴雪楓的墜樓現場後,夏侯冶繼續駕駛着汽車往機場方向趕,終于在九點半前趕到了機場。

昨天在程家別墅“慰問”了吳桐雨之後,夏侯冶獨自一人不動聲色地在樓上樓下走了一圈,發現了幾張程材與兒子程功的合影照。所以,他輕而易舉地就在走出機閘的人群中一眼認出了程功其人。

程功長得很像父親程材,他們都是那種長相比較富态的人。額頭方圓飽滿,下巴敦厚富實,身材也很壯實。

夏侯冶攔下程功做自我介紹時,他頗有些迷惑地問:“你是警察,找我幹嗎?”

這個問題不必夏侯冶回答,程功就很快自己想出了答案,他臉色發白地又問:“難道……我爸的死不是正常死亡嗎?”

“我個人的确有這方面的懷疑。但想要證明懷疑是否屬實,還需要你的配合。”

把程功帶上了自己的私家車,夏侯冶詳細地對他講述了一番自己對于程材之死的看法。一個人因為心髒病去世,看起來雖然很正常,但其實暗藏疑點重重。

程材還不到五十歲,尚且屬于年富力強的年紀,而且之前也沒有心髒病史。近兩年雖然經常感覺到心髒不舒服,卻也一直沒有查出具體病因。突然間就因為心髒病嚴重發作死了,讓人感覺個中會不會有些蹊跷。

“程先生,我昨天私下去醫院打聽了一下。聽當時負責搶救的醫生說,令尊去世的時候,是呼吸先停,而不是心髒先停,這意味着死因并不是因為他最近頻頻發作的心髒病。具體死因究竟是什麽?想要弄清楚這點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把屍體送去做屍檢解剖。你是他唯一的親生兒子,可以做這個主。你願意嗎?”

夏侯冶的這一提議,程功遲疑着沒有立即回答,臉上的神色很是為難。

因為,在中國人的傳統思想觀念中,講究的是要讓死者安息,不能在死者身上動刀,更不能讓人死後都留不了全屍。尤其在死者是長輩的情況下,晚輩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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