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花樹不高,花卻開得極璀璨,攢雪堆雲似的,綻滿一樹秋華。在黃昏的夕陽下,在微涼的晚風中,花影搖曳如夢,花香迷離如詩。◎

遲疑了片刻後,程功才長嘆一聲開口說:“夏侯警官,你肯定我爸的死有問題嗎?如果屍檢結果沒有任何問題,我卻讓我爸的遺體受了罪,那我怎麽對得住他呀!”

“程先生,你有這種顧慮我能理解。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爸的死真是遭人蓄意謀害的結果,而你明明可以弄清楚這一點,卻因為顧慮遺體受損而拒絕屍檢。那你又對得起你爸嗎?”

“夏侯警官,如果我爸真像你懷疑的那樣是被謀殺的,那有機會對他下手的人豈不只有吳醫生?可是,她看起來不像壞人呢?”

幾年前父親選擇再婚時,對于他的再婚對象程功沒有什麽異議。吳桐雨的職業是醫生,容貌美麗,儀态優雅。這樣一位精英範的專業人士成為自己的繼母,怎麽看都比那些只知道傍大款的小明星、嫩模要強上百倍。他當然不會有意見。

何況,吳桐雨又深知如何籠絡一個男人。一番手腕使出來,讓繼子對她的好感更是有增無減。

“好人壞人不是靠眼睛就能看出來的。你要知道,有些壞人看起來比好人更像好人,事實上他們卻是披着羊皮的狼。”

“所以,你懷疑吳醫生是這樣披着羊皮的狼嗎?”

“是或不是,你一會兒回家後試探一下她就知道了。”

“怎麽試探?”

“你回到家後,可以以父親死因不明的理由提出想做屍檢,看她怎麽回複你的提議。如果她拒絕,還努力想要說服你不要進行屍檢。我個人認為你就應該盡快把屍檢提上議程了。”

程功還是不願意相信這樣的推測,他勉強一笑說:“如果吳醫生拒絕進行屍檢,也不意味着她心裏有鬼吧。或許她的想法跟我一樣,只是不希望看到我爸的遺體在死後受到傷害呢?”

程功作為程材的兒子,居然一再幫着吳桐雨說話,這讓夏侯冶意味到了一件事:這個女人真的很厲害,很擅長籠絡男人的心。

“程先生,你剛才問我能不能肯定你父親的死有問題,我現在的回答是能。而你呢?請問你能百分百肯定吳醫生不會傷害你父親嗎?”

夏侯冶慎重其事的回答,讓程功渾身微微一顫。呆上半天後,他終于深呼吸着做出回答:“我不能肯定,好吧,我會按你說的去做,為我爸的遺體安排屍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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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先生,相信我,你做了一個十分英明的決定。”

袅袅秋風起,吹紅了金楓,吹黃了銀杏,也吹開了夏侯冶家小花園裏的一株白菊。

花樹不高,花卻開得極璀璨,攢雪堆雲似的,綻滿一樹秋華。在黃昏的夕陽下,在微涼的晚風中,花影搖曳如夢,花香迷離如詩。

手機鈴響時,夏侯冶正在廚房裏為自己烹饪海鮮烏冬面充當晚餐。發現來電顯示上是吳桐雨的名字時,他思索片刻後才按下接聽鍵。

“夏侯隊長,你好,我是吳桐雨。”

“吳醫生你好。”

“程功告訴我,你今天在機場和他見過面,還談了一個非常特別的話題。我想知道,我們能不能也就這個話題深入地溝通一下呢?”

“當然可以,事實上我也很想直接和你談一談。”

“那今晚七點半,你來紫金公寓和我見面吧。期待和你的談話,再見。”

吳桐雨的聲音自始至終平靜舒緩,沒有流露出一絲半毫的驚惶不安。夏侯冶不由自主地一聲輕嘆: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啊!

傍晚七點半,夏侯冶準時抵達紫金公寓七樓吳桐雨的家。

吳桐雨來開門時,臉上化着精致的淡妝,身上穿着一件波西米亞風格的長裙。長鬈發松松地挽在腦後,手上戴着一只鑲滿七彩寶石的銀手镯,渾身散發着一股成熟女性的風情與韻味。

把夏侯冶請進屋關上房門後,吳桐雨看着他笑得很媚氣地問:“夏侯冶,今晚的談話我想直接叫你的名字。可以嗎?”

“你想叫我什麽都沒問題。不過吳醫生,你現在笑得完全不像一個剛剛喪夫的女人。真不需要調整一下面部表情嗎?”

“在回答這個問題前,我想知道你身上是否帶了竊聽器?”

夏侯冶這天沒上班,穿着比較休閑,一件修身白襯衫搭配經典款的深藍牛仔褲,再套上一件卡其色的小V領針織衫。襯衫的下擺和袖口都不經意地露在針織衫外,看起來既随意又時髦。

對于吳桐雨的詢問,夏侯冶微笑着掏出自己身上唯一可以裝東西的兩個褲子口袋,以證清白。

“我的回答是沒有,但你會不會相信我就不知道了。”

“的确很難相信啊,畢竟你們是專業人士,弄個□□是輕而易舉的事。”

“也就是說你不會相信我。而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你一定會有其他措施來應對這種情況吧?”

“當然,與其相信別人,不如相信自己。請坐,我們接下來可以開始談話了。”

夏侯冶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後,吳桐雨也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姿态曼妙地落座。兩個人面對面地對坐着,中間隔着一張長方形的茶幾。她依然媚氣十足地笑着,笑得宛如花妖樹魅。

“現在我可以回答你之前的那個問題了。我現在這個不幸寡婦的身份,已經受到了你的質疑。既然你如此堅定地懷疑我,那我也沒必要再在你面前扮演這個角色了。”

“你承認自己是在演戲,也就意味着你承認自己跟程材的死有關了。”

“對不起,我什麽都沒有承認。我只是很好奇一件事,你為什麽會懷疑我?我到底有什麽地方讓你覺得有問題了?”

“如果我說就是一個刑警的直覺,你信嗎?”

“為什麽直覺會告訴你我有問題?”

“因為你前後兩任丈夫都同樣死因不明,而刑警的直覺告訴我這絕不可能會是巧合。”

吳桐雨一臉并不出乎意料的表情:“我猜到你已經調查過我了。因為程材的死,讓你覺得我有問題,所以查了我的過去嗎?”

夏侯冶只能順着話茬往下說:“對,一個沒有心髒病史的男人,忽然原因不明地頻發心髒病,還突然就暴死了,這讓我無法懷疑他的死因另有蹊跷。再一查他太太也就是吳醫生你,前任丈夫也曾經有過同樣原因不明的猝死。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對你還不起疑心,那我這個警察就未免當得太失敗了!”

“一個女人如果連着死了兩任丈夫,在古代會被當成克夫的掃把星。還以為在現代會好很多了,沒想到也要被當成殺夫兇手來懷疑。不得不說,做女人真是難啊!”

一邊說,吳桐雨一邊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輕抿了一口,然後看着夏侯冶嫣然一笑說:“原本我該問一下你需要喝點什麽嗎?不過我想這一環節可以省了,你一定不會喝我給你端來的茶水。是吧?”

“嗯,鑒于你先後兩任丈夫都死因不明,我想自己還是小心一點別亂喝東西比較好。”

“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不喝東西,我也可能有其他方式對你不利哦!”

雖然話語中帶上了幾分威脅,吳桐雨卻笑得媚眼如絲,仿佛只是情人之間的打情罵俏。

夏侯冶也保持着微笑的神色不變,只是暗中挺直了背脊,崩緊全身進入到戒備狀态。

“請問都有些什麽其他方式,可以讓我自己來挑選嗎?”

吳桐雨端着茶杯的手勢很好看,蘭花指翹得真是宛如一朵曼妙綻放的蘭花。她笑語嫣然地看着夏侯冶,聲音柔糯如糯米糍,聽起來全然沒有半分危害性。

“SORRY,不能讓你挑,只能由我選。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有幽閉恐懼症對嗎?”

夏侯冶臉上的微笑為之一僵,而吳桐雨在同一瞬間捕捉到了這一細微的神色變化。她笑得更加媚态百生,随手擱下茶杯,纖長優美如蘭花的手指從茶幾抓起一個燈具開關遙控器。

“有幽閉恐懼症的人,多半都怕黑,我猜你應該也不例外。不信我們可以驗證一下。”

随着吳桐雨的聲音,客廳裏那盞光芒璀璨的水晶燈倏地一下就熄滅了。

一般的屋子關了燈,對外的窗口或多或少還會有路燈或鄰居家的燈光射進來。但是,吳桐雨早有準備地将所有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而且她家的窗簾都有兩層,裏層是效果極佳的遮光簾,拉嚴實後一絲光芒都透不進來。

整間屋子剎那間從光明世界一下子墜入了黑暗深淵,這讓夏侯冶無法自控地為之呼吸一頓。

黑暗降臨的那一瞬,習慣了光明的眼睛頃刻目盲,除了大片大片濃稠得化不開的黑色,什麽也看不見。視力的暫時性喪失,讓夏侯冶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那個黑暗的地洞裏,恐懼、饑餓、寒冷團團包圍着他。讓他緊張害怕得無法呼吸。

漆黑一片的房間裏,夏侯冶什麽也看不見,卻能感覺到有一縷暗香正在接近自己。與此同時,吳桐雨的聲音響在他耳畔,無比的動聽,卻也無比的邪惡。

“夏侯冶,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麽嗎?我會先脫掉你的衣服,再脫掉我的衣服,然後在我們倆身上都弄出幾道傷痕,來證明我努力反抗了你的企圖強-暴。接下來,如果不希望我報警告你強-暴未遂,你就要想辦法說服程功別進行屍檢。聽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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