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接聽電話時,吳桐雨對于此事的反應是與繼子如出一轍的憤怒與傷心。但是電話一挂斷,她的神色就完全不同了。◎

紫金公寓裏,吳桐雨剛剛與程功通完電話。

父親程材的遺體被提前火化了,這件事程功于情于理都得告知繼母一聲。

接聽電話時,吳桐雨對于此事的反應是與繼子如出一轍的憤怒與傷心。但是電話一挂斷,她的神色就完全不同了。

那張嬌媚的面孔上,宛如雲破月來似的含了笑——如此放松與舒心的笑容。

昨晚夏侯冶離開後,吳桐雨的神經一直處于高度緊崩的狀态。

因為沒能成功地搞定這位刑警隊長,意味着夏侯冶将會繼續追究程材之死的真相。只要明天把程材的遺體送去做屍檢,她就要徹底完蛋了!

吳桐雨不想完蛋,她如一頭困獸般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腦子裏緊張地思索着對策。要怎麽樣扭轉這一劣勢局面呢?她想來想去只有兩個辦法。

要不就讓程功出個什麽意外,明天沒辦法簽字授權屍檢;

要不就釜底抽薪,讓程材的屍體徹底消失;

這兩個辦法相比較,後者當然要比前者好辦一些,畢竟屍體要比活人更容易解決。但是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出面,吳桐雨很清楚這一點。

夏侯冶沒準已經在暗中監視她了,如果她自己跑去解決這一問題,那就等于自投羅網。

思索一番後,吳桐雨走出去敲了隔壁一位相熟的鄰居家的門。她以自己的手機壞了但現在很需要給醫院那邊打個電話為理由,借用了那名主婦的手機。因為她擔心夏侯冶會不會也暗中監控了她的電話,為防萬一決定謹慎行事。

吳桐雨拿着借來的手機回到家,關起門來給母親萬淑芬打了一個電話。她在電話裏所敘述的一切,聽得萬淑芬驚出了一身冷汗。

“什麽?桐雨,程材的死跟你有關。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啊?他對你不是一直挺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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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桐雨嗚咽着說:“媽,他只是表面上對我好,實際上他一直在家暴我,我實在受不了才會這麽做的。”

萬淑芬難以置信:“啊!程材和閻鈞一樣愛動手打老婆嗎?桐雨呀,你怎麽這麽命苦,嫁兩個男人都這樣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命苦,老是遇上這種家暴男。媽,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才會做出一時糊塗的事。可是現在有個警察懷疑我,還說服程功同意為程材做屍檢。如果這個屍檢真做了,媽,那您可就要沒女兒了。”

吳桐雨這話讓萬淑芬沒法不着急,“啊,那可怎麽辦啊?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可想?”

“媽,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提前把程材的屍體處理掉進。我想了一個法子,您去幫我試試看可行不可行吧。因為我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出面,事實上我擔心警方已經開始監視我了。所以現在給您打電話都是借用鄰居的手機。”

萬淑芬毫不猶豫地就點了頭:“好,有什麽法子你告訴媽,媽去替你辦。哪怕讓上刀山下火海,媽拼了這條老命也要保住你。”

與女兒通完電話後,萬淑芬按照吳桐雨的叮囑,帶上自己價值好幾萬的黃金首飾獨自打車去了火葬場。

來到火葬場的停屍間後,萬淑芬找到獨自值班的張大福,撲通一聲就給他跪下了。

跪在地板上,她聲淚俱下地哭訴了女婿平時如何如何家暴女兒,女兒又是如何如何在難以忍受的情況下,用了不該用的方法予以反擊。現在女婿的死亡真相開始遭人懷疑,他兒子打算明天把屍體送去做屍檢。她為了保護女兒,願意拼盡全力。

“張師傅,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們母女倆,幫我們一把吧。我絕對不會讓你白幫這個忙的,這些金首飾都是女兒買給我的,值三四萬呢。我統統送給你,只求你明天想辦法把我女婿的屍體一大早就燒了。行嗎?”

萬淑芬講述的是她自以為是的真相,說得淚水漣漣,十分打動人心。

張大福信以為真,很是同情憫這對可憐不幸的母女。覺得她們既然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那麽傷害她們的那個男人也是死有餘辜。

此外,假裝燒錯了一具屍體對張大福來說并沒有什麽太大的風險需要承擔。更何況幾萬塊金首飾的酬勞也不低,所以他很快就決定了幫這個忙。

“行,這個忙我幫了。老姐姐你放心回家去吧,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女婿的屍體去火化,不會讓你女兒有事的。”

萬淑芬從火葬場回來的途中就給吳桐雨打了電話,告之已經搞定了張大福的事,但吳桐雨還是無法安心。

盡管張大福收了賄賂答應幫忙,但遺體明天一早能否火化還是未知數,還得取決于這個老頭是否能信守承諾。如果他不能,吳桐雨和萬淑芬母女倆也不能把他怎麽樣,只能接受這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結果。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吳桐雨一顆心始終在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着。如同一個犯人在等待着法院的最終裁決。而程功打來的電話,終于徹底地解放了她。壓在她心頭的千斤巨石頃刻間被移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如釋重負的輕松與舒坦。

情不自禁地,吳桐雨還假設起了夏侯冶面對程材遺體不翼而飛時的表情,這種假設讓她唇角的笑容更深了,還蘊上了一份得意之色。

——夏侯冶,雖然你厲害,看穿了是我在搞鬼。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你又能其奈我何?這次絕地逢生,顯然連老天爺都幫着我呢。我這兩任老公,顯然也很是該死。

一切如夏侯冶所猜測的那樣,吳桐雨先後兩任丈夫的死,都跟她脫不了幹系。

吳桐雨與第一任丈夫閻鈞的相識相戀,發生在她醫學院畢業的那一年。在經歷了與富二代杭文韬的感情波折後,她對那些有錢公子哥一概敬而遠之。找男朋友特別傾向于家境中等、踏實本分的男人。

因為這一擇偶标準,吳桐雨最終在衆多追求者中接受了閻鈞這個人。

閻鈞也是濱海市人,父母都已經去世了,家庭關系因此十分簡單,婚後不用不着擔心婆媳關系這類煩心事。再加上他性格內向,話語不多,看起來是一副踏實可靠的樣子,讓吳桐雨覺得很有安全感。所以在認識一周年的燭光晚餐上,她點頭答應了他的求婚。

婚後小兩口就在紫金公寓過起了二人世界的生活。最初的日子太平無事,夫妻間的感情也很是甜蜜。直到有一天,閻鈞帶吳桐雨去參加小學同學的聚會。他們在聚會上意外地偶遇了杭文韬和杭武略兄弟倆。

吳桐雨曾經發過誓不想再見到這兄弟倆,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和閻鈞是小學同學。當時她的臉色就很難看,随便找個借口提前走人了,閻鈞只能單獨留下來參加聚會。

妻子的異樣被閻鈞看出來了,他不難猜出她一定是和杭氏兄弟當中的一個有過情史,但具體是哪一個他搞不清楚。因為想要弄清楚這件事,他在聚會上刻意頻頻灌杭氏兄弟的酒,希望能讓他們倆酒後吐真言。

多喝了幾杯酒後,杭文韬果然吐真言了。他在洗手間裏醉醺醺地拉着閻鈞說:“你小子豔福不淺,找了這麽一個尤物當老婆。我們哥倆睡過的女人當中,她是最能讓人□□的一個。這一點你應該也深有體會吧?”

閻鈞當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好半天後,他的回答是一記直接砸在杭文韬臉上的拳頭。

閻鈞聚會歸來的那個晚上,吳桐雨幾乎哭了一整夜。

對于丈夫憤怒無比的質問,吳桐雨最初是拼命解釋自己的無辜,希望他能諒解杭氏兄弟對她做過的一切并非她所願。

然而,事實是怎麽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閻鈞難以接受自己的老婆曾經跟一對雙胞胎兄弟有染的事。盡管她當時并不知情,也是被蒙在鼓裏的受害者。

吳桐雨與杭氏兄弟的過去,讓閻鈞心裏就像吞了一只蒼蠅似的惡心又難受。從那天開始,他的脾氣變得暴躁起來,一點小事就能大動肝火。

吳桐雨深知自己是待罪之身,不得不整天在丈夫面前陪小心。無論他怎麽發脾氣都忍着,希望能忍到時過境遷風平浪靜。

然而忍耐并沒有解決問題,閻鈞的壞脾氣在吳桐雨的百般忍讓下有增無減,後來有次甚至還在酒後對她動了粗。

挨了打的吳桐雨開始清醒意識到這件事沒法過去了,至少在閻鈞這裏是過不去的坎。她還年輕,如果這條路走不通了她當然想換條路再走,不願意以後都生活在丈夫的壞脾氣與暴力之中。所以,她慎重其事地提出了離婚。

吳桐雨想要離婚的念頭,讓閻鈞更加暴跳如雷,因為他深深地感到自己被侮辱了。

“老子還沒嫌棄你不幹淨呢,你他媽居然還有臉先提出要離婚。沒門,除非是我甩你,你甩我那是不可能的。”

閻鈞拒絕離婚,因為他無法接受自己被老婆甩,尤其還是一個有着如此不清白過往史的老婆。他認定只有自己才有權利一腳蹬了她另覓佳婦,她哪有資格先提離婚啊?尤其是他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适的下家,吳桐雨又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怎麽說也可以先留在身邊解決生理需求了。

閻鈞平時就有一點大男子主義,夫妻感情和睦的時候,這點大男子主義是佐料,可以用來為感情調鮮。現在夫妻失和了,這點大男子主義就成了黃蓮,讓吳桐雨過得苦不堪言。

【作者有話說】

狗年的第一天,在此給大家拜個年,祝筒子們狗年旺旺旺,人旺氣旺身體旺,福旺財旺運道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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