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你這是何意。”

聞言,白岩更讪讪了。

他低下腦袋,看着自己的鞋尖。

不管怎麽說,白清是罪不至死的,可是他的确欺君,但是白岩又不想要兄長——他死掉。

與一個統攬大全的皇帝講欺君的道理,聽起來大膽又無理,可白岩,就是想要試試。

“大人不會讓我死掉的。”

他也這麽說出口了,很堅定。

空氣寂靜了一會兒,片刻,挨挨擠擠的信息素瘋瘋癫癫的跳躍起來。

白岩還沒擡頭,一只大掌落在他身上,白岩擡起頭,人就飛了起來。

他長高了很多,但是相比男人高大健壯的身材來說仍然很渺小,白岩只驚了一瞬,身體比他反應更快的本能找到舒服的姿勢。

男人臉色強作冷漠鎮定,低頭道:“替孤梳理一下信息素。”

白岩已經很了解信息素與主人的關系了。

他感受着圍在身邊的乾元信息素莫名的歡欣,雖然不理解,但是再去看故作冷冰冰的楚帝,竟然覺得大人有些……可愛。

這真是大逆不道了。

可白岩似乎從沒對男人有道過。

他眯眯眼睛,窩在男人懷裏,擡高兩只手,按在男人額角,一邊說道:“好的,大人。”

語調輕快,聽得男人別過頭,又黑沉沉的威脅:“白舍人,別太過分。”

白岩又道:“是的,我知道了,大人。”

楚帝于是沉默下來。

這東西太嚣張了,他想。

不過現在且在外邊,且讓他潇灑兩天,等回了宮裏,肯定又會變得老老實實的模樣。

但是兩廂對比一下。

……到還不如現在這樣。

“孤會為你辦加冠禮。”

男人忽然說道。

白岩動作停頓了一下,才意識到男人說了什麽。

都江候與他并沒有多少夫子情分,兄長也沒有喜歡他的,上輩子白岩的加冠禮是由楚祈宣派人為他辦的,白岩也沒有什麽感覺。

不過是成年而已,他一向是一個人,這種日子也沒什麽特殊的,可是現在,他卻忽然有種期待的感覺。

白岩眨眨眼睛,然後眯起來,嗯了一聲。

只是嗯一聲?

楚帝側目看着他。

白岩被乾元信息素抱怨的嗚嗚擠着,才約摸想明白的男人的意思,他撐着男人的額角,鄭重的道謝:“多謝大人,我肯定會好好報答大人的。”

若是其他臣子,怕不是要直接開一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少年倒是會占他便宜,只給他畫一張大餅。

雖是這般想着。

男人垂目盯着少年,最終只輕哼了一聲。

圍獵在兩日後結束了帷幕,在後兩天,白岩幾乎玩野了。

前兩日的圍獵已經定下了,自第三日起,楚帝便沒再與臣子們去搶功勞,他閑來無事,便打起了白岩的注主意。

起初被帶上那只高頭大馬,白岩連手都是顫抖的,但是真的在馬上被楚帝帶着飛馳了一下午後,白岩便開始主動要去學了。

當然學也不是白學的,他要教學費,不但要給男人按額角,還要在他睡覺時充當“被子”的任務。

圍獵場的天氣晚上恰好有些冷,雖然被壓着很沉,但是卻意外的還不錯,最主要的——白岩早習慣了在男人身上。

他小時候便爬來爬去過,中間被吓得消失兩年,如今不過數月的時間,這個習慣便又養回來了。

回到宮裏丁從喜他們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位小大人照顧好了。

楚帝已然吩咐去,為白岩舉辦加冠禮。

這個消息剛剛傳出去時,群臣遍驚,但是他們沒來得及抗議,很快,就有一件更讓他們吃驚的事,白岩也沒有預料到。

他的成熟期到了。

坤澤的氣息當日充斥了空無一坤澤的皇宮,但凡是個乾元,都察覺到了這股坤澤氣息的濃郁程度。

一向都是白岩“伺候”楚帝,那一夜卻是翻轉過來。

原來真正的成熟期一點也不好過,白岩眼睛濕潤着,明白了當年母親的苦心,當然,也不影響他在楚帝身上抓咬一頓。

楚帝當了一晚上的肉墊,信息素如同苦勞力一般,矜矜業業護着少年,還要抱着人,在少年開始哼哼唧唧時讓他磨着脖頸留下幾個小牙印。

待白岩度過了這次成熟期,江德滿等人再次對他的地位有了新的看待。

如非是心尖尖上的人,在這種特殊時候,怎麽會忍得住,況且看着楚帝後脖頸上那些大逆不道的痕跡,丁從喜等人聰明的假裝了幾天瞎子。

此事過後,群臣再沒有提出異議的,甚至積極的開始為宮裏的“白舍人”的加冠禮出一份力。

楚帝雖然性情狠厲,但是卻是一位有能力有手腕,千百年難遇的君主,他們抵抗不過,那些微妙的心思也便歇下去了,反而察覺到另一番好處。

他們可是處在一個從古至今以來最強大的國家,只要不做那些隐私小利,名垂青古也不是難事!唯一懸在所有人頭上的一把刀就是楚帝沒有匹配的坤澤,沒有君後,楚帝信息素失控就是永遠潛在的危險。

可現在全然不同了!

就在楚帝的身邊,有一位能力甚至與楚帝完全匹配的坤澤!

白岩的加冠禮莫名的又變得更隆重起來,以至于原本還比較自在的白岩自己,都覺得有些緊張起來。

他特意去問了丁從喜,自己是不是要學一些禮儀,結果丁從喜笑眯眯的告訴他安心,前些日子他學的入官禮儀就完全夠了,至于其他的——都是花架子,楚帝自己就不在意那些沒用的東西,楚國的臣子也都在早已被訓練的習慣下來。

白岩呆了呆,卻是放下心來了。

只是這幾天晚上,他見到這位大人總會有些莫名的拘謹。

他應當是該道謝的,但是似乎說出口又有些不對。

白岩大致察覺到了他們倆之間的關系變化,但是卻又不敢深想。

自己猜測是猜測,可若是當成真的——

那便有可能是他想多了。

畢竟可能只是楚帝大人看他順眼一些,而且他恰好還是與大人信息素相匹配的坤澤。

即便白岩與楚帝自然的親近,偶爾也會悶頭悶腦的有些大膽,可是他還是不敢承認,也不想在像上輩子一樣想多了。

坤澤與乾元一生綁定,即便只是因為信息素,那與上輩子相比也快樂多了。

白岩的小糾結沒有對任何人說,所以丁從喜這個解語花一時半會兒也沒察覺到。

若是他知道了,都能掀開袖子給這位小大人掰開了講。

這天地下可再也沒有能叫楚帝看護到他這等程度的人了!

也就是這位小大人自己總是亂想,不然都要把人縱容到天上了,至少他是從來沒見過會在楚帝身上爬來爬去,上着朝還要記挂着給添菜的人。

至于信息素,對其他人或許有影響,對這位陛下,卻是沒有任何影響的。

諸如那位坤澤信息素極度純淨的丹廖大王子,也不過是楚帝劍下的亡魂了。

宮裏都開始忙起來,白岩反倒是顯得閑了。

除此之外,他又多了一項權利,可以自由出入前宮了。

前宮雖然歸屬于皇宮,但是相距甚遠,看守也不是太嚴,太學等地都在此處。

白岩與賀蘭明吉是難得的好友,自能出來,他試探了一次,楚帝沒有阻攔,他便每日都來找賀蘭明吉學習,楚帝商談完大事之後,又速速回去“上工”。

“宣王世子被楚帝外放到清安,那地富庶,官員情況複雜,倒是個好的歷練之地,只是沒個幾年,估計也回不來了。”

聽到賀蘭明吉提起楚祈宣,白岩神色未變,點了點頭。

白岩雖然愚鈍,但是不至于癡傻。

宣王世子是大人一手帶大的,雖然私事上有些糊塗,可卻斬不斷聯系,楚帝有些失望,但更不至于因為這些小事遷怒到他,最多是丢下去歷練歷練,眼不見心不煩。

相比之下,白清的下場卻是更慘一點。

即便他犯了欺君之罪但也保住一條命,可白清生來最在意的就是面子和自己的身份,斷了白岩的血,他的信息素已經徹底穩定下來,如今不說當年的對手,便是天級也快保不住了,原國師留他在館中打打下手,一生也是無憂的,但是他自己執念太深,每日時而正常,時而便抓住人說自己才是真命之子。

這或許……便是他最好的結局了。

自賀蘭明吉處出來,白岩又去了一趟大理寺卿府。

賀蘭明吉送他時,似是有話要說,最後抿抿唇,沒說出口。

家逢巨變,白柒跟着憂心了一段日子,但是白岩檢測出是近元級坤澤後,瞬間風聲大變。

但是對遠在江郡的先都江侯府卻沒多大影響。

那位三公子的事跡已經全民皆知,都江侯府當年是怎麽對待這位楚清河郡主生下的世子的事也慢慢的洩露出來。

如今局面巨變,先都江候還沒揚眉吐氣起來,便被不屑又輕視的目光給壓回去了。

如此對待,那位原小世子沒有與他們斷絕關系便是好的了,大楚民風彪悍自然,可沒有什麽愚昧愚孝的觀念,都江候莫說是做個父親,便是連府裏照顧世子的奴才都親近不如,甚至當年還特意将這位小世子養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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