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路燈下,白應臨的眉眼更為立體,側臉的線條也更為柔和,睡醒後的那雙眼睛,蒙上了一層無辜,像是剛會認人的孩子一樣,慢吞吞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随即伸出手牽着寧夏:“那我們回家。”
順着這條路走來,街邊站滿了小販,路上賣油炸食品的,賣小吃的,烤冷面的好多,一路走來,彌漫着食物的香味,像是給這人間覆上了一層煙火氣。
寧夏轉頭看了看了街邊的小販,基本上都是大人帶着小孩子來買小吃,他們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想起以前和奶奶在小縣城的公園,一出門也都有各種各樣的炸串和小吃,小小的寧夏跟着奶奶去公園的時候,看到別人買小吃,奶奶也會帶着寧夏買。
蒼老皲裂的手指發幹,摸起來極為粗糙,但是那雙手是溫熱的,奶奶牽着寧夏的手,會讓寧夏特別有安全感。
驟然間,寧夏想起了以往和奶奶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瞧着寧夏眼睛一直往路邊攤去看,白應臨不着痕跡的觀察好久了,握了一下她的手,開口問道:“你要吃嗎?”
一邊說,寧夏的肚子響了起來,看了一下街邊的小吃攤,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嗯嗯,想吃。”随即重重的點了點頭。
“吃什麽?”白應臨笑了笑,垂下眼問了問寧夏。
“煎餅果子,烤冷面,炸串,卷涼皮,臭豆腐,雞排。”寧夏盯着路邊攤上的食物,一眼望過去,攤位上大部分也就是賣這些的,寧夏把想吃的基本上都說了一遍。
“吃完這些,晚上不吃飯了麽?”白應臨問。
“對。”寧夏毫不猶豫的回答了一聲,“吃完都飽了,當然不用吃在吃飯了。”
“那行。”白應臨說完,和寧夏兩人來到了鬧哄哄的街邊。
根據寧夏說的,兩人先去的是煎餅果子的攤子前,一個長相和藹的大媽,身上系着着黑色的圍裙,圍裙上還沾上了些許面粉,路上站着好幾個人在等着排隊。
白應臨上前報了兩個後,兩人就在兩個姑娘的後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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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吃?”寧夏剛才聽到了白應臨要了兩個煎餅果子,疑惑的問道,“你前幾天不是吃了火雞面胃痛,你能吃?”
寧夏的目光帶有一絲懷疑,就他這種含着金湯匙出身的金貴少爺,別一會吃完了在拉肚子了。
“聽我更正,我吃藥和你當天給喂的火雞面沒關系,我是以前沒注意飲食餓出來的胃病,還有,我早就什麽都能吃了,沒有那麽嬌氣。”白應臨漫不經心的看着寧夏,随即擡頭瞧着面前的煎餅攤。
大媽做煎餅的速度很快,基本上三五分鐘一個,轉眼見已經做了兩個了,很快就會輪到白應臨和寧夏了。
兩人邊吃邊在攤子前等着,煎餅剛好吃完,烤冷面就好了,然後端着考冷面去下一個攤位,由此往複,等到吃完雞排,兩人紛紛開始叫停。
“我不行了,我吃不動了。”白應臨擺了擺手,肚子微微發脹,嘴唇嫣紅,彎着腰捂住肚子。
“我也吃不動了,不行回家吧。”
“要不在走走消消食?”白應臨說,臉上的表情皺作一團。
“好主意,就這麽決定了。”寧夏舉雙手贊成,這麽回家的話,一定是又躺在家裏,還不如走一會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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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個月後。
窗外下着淅淅瀝瀝的大雨,整個蘭景市水汽彌漫,仿佛被籠罩在一片迷霧之中。
路邊的法國梧桐葉被大雨敲打,透着一抹清脆的聲響。
天色烏黑沉重,黑雲沉沉,透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
一到了下雨天,寧夏的心情一般,處于一種不上不下,不算太好也不算是太差的感覺。
她走了兩步來到了工位,打開了電腦,開始工作。
電腦的界面連上網,随即在右下角出現了一個頭版頭條,一般那個地方都是廣告,寧夏平時都懶得看,基本上都會關掉。
今天挪動鼠标按像打叉號的界面時,看到頭條上的照片,寧夏愣住了。
頭條的大字标題,[國內首席樂團的大提琴手盧绾一,疑似公開戀情,對方是鼎盛集團的白總。]
寧夏的指尖微微發抖,點開了這個界面。
[傳聞鼎盛集團的白總和大提琴手盧绾一,在大學的時候就是一對,兩人如同小說中的男女主,故事的開始是一場校園藝術節,白總彈鋼琴,盧绾一拉大提琴。再往後,盧绾一為了精進修行,去了巴黎藝術學院進修大提琴,兩人因此分手,最近盧绾一剛回國,兩人應該又破鏡重圓了。]
一段文字的中間插入了幾張照片,最上面的一張是兩人一同走出酒店,離得太遠了,看不見表情,但是看哪個身形,寧夏一看就知道那是白應臨。
還有幾張是校園藝術節拍的,看上去年代有些久遠,圖片的畫質也不算清晰,一張是白應臨穿着一個黑色的燕尾服,脖子上帶着一個領結,正在彈鋼琴,看上去年紀不大,一束冷白的光打向他,臉上透着一抹柔和。
盧绾一穿着一個白色的蓬蓬裙,造型是精心設計過的,一頭及腰的長發披在身後,明豔漂亮的臉面相觀衆。
兩人在一起,猶如一副畫一樣,有種說不清的恬靜美好,以及般配。
最後一張的畫面是,兩人手中一人抱着一束鮮花,白應臨手裏的是百合,盧绾一手裏的是滿天星,兩人微微勾唇,面相鏡頭。
樓下的評論都已經瘋了。
abc:[我的天,最後一張照片好像婚紗照,沒人告訴我鼎盛白總長這樣,他怎麽可以這麽帥?我要換擔!]
西西裏:[我有小道消息,聽說鼎盛的白總去年已經結婚了,結婚對象該不會就是盧绾一吧]
小聽歡樂多:[贊同樓上的觀點,還真說不準,校園的愛情是最刻骨銘心的,我和我前對象就是因為他的白月光分手的,說起來還真是,哎不說了。]
西西裏:[抱抱寶寶,要走的留不住,那就讓他滾!!!是他配不上你!!!]
小聽歡樂多:[姐妹說的對,要走的留不住,不過白總是真的帥,比我擔還帥,我要不也換擔!!!]
銀河晨星:[樓上的姐妹說的對,這個白總長得這麽帥就算了,還會彈鋼琴,聽說出自書香世家,有某些履歷都秒殺內娛了,我也擔!]
......
以往的頭條新聞評論都是寥寥數語,今天的評論炸了,兩萬加。
甚至因為這件事,還上了熱搜。
寧夏瞥了一眼,随即關掉了手中的頭條,開始了工作。
對于寧夏來說,還是賺錢更重要。
早在盧绾一找她的那一刻,寧夏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但沒想到這麽快。
大早上,寧夏把手機按成了靜音,專心致志的看報表。
-
白應臨這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了,原本今天有一個項目要去實地考察。
因為這個緋聞也就此作罷。
鼎盛的一樓圍住了一批記者,一個個的手中拿着攝像機和話筒,紛紛前來采訪的白應臨。
原本光潔整齊的地面上,也出現了一層水漬,奶白的瓷磚上都是腳印。
明亮整潔的辦公室,彌漫着一股低氣壓,白應臨黑着一張臉,漂亮的桃花眼裏出現了一抹寒冰,感覺稍稍一看人,可以把對方給凍死。
舒晨站在一旁,微微的垂下頭,“白總,緋聞這件事已經上熱搜了,樓下一批的記者堵在公司的一樓,說是要采訪您。”
白應臨冷着一張臉,胸口堵着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氣壓驟降,“熱搜壓住,把爆料的那家媒體給我買下,把那個狗仔開了,樓下的那批記者遣散,跟他們說,明天開發布會。”
昨天晚上飯局談生意,半路殺出來一個盧绾一,他硬着頭皮把飯吃完,随即往出走,盧绾一也在他身後跟着,而後兩人被拍到了。
“好的白總。”舒晨接到命令,點了點頭,而後走了出去。
白應臨淡淡的垂下眼,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按了一下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對方幾乎是秒接的,像是知道白應臨一定會打給她一樣。
“盧绾一,你什麽意思?”
“應臨,你聽說過海裏的蝦和河裏的蝦嗎?”盧绾一不答反問。
“你有話就說,跟我扯這些做什麽?”白應臨眼下原本就很煩躁,聲音也多了一絲不耐煩。
“海裏的蝦和河裏的蝦原本就不是生活在同一個環境裏,你們的生長環境不一樣,那麽所有的見識三觀,和一些想法,都是不一樣的,應臨這你應該知道。”盧绾一笑了笑,接着開口,“寧夏配不上你,不論從家室、外貌、學識,她的一切都配不上你。”
“那按照你的意思,是誰配的上我?”白應臨頓時氣笑了,開口問道。
“我呀,只有我盧绾一,才能夠配的上你。”
“按你這麽說,如果要聯姻的話,我為什麽找你,而不是湛柏雪?”白應臨冷哼一聲,開口問道。
湛舒望的堂姐湛柏雪是蘭景市有名的名媛,長相也是出奇的漂亮,大學是在牛津讀的商務學,也是蘭景市個個新貴争相追求的對象,對比于盧绾一,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為湛柏雪不喜歡你。”盧绾一身子靠在沙發上,微微的歪着頭,怡然自得的說道。
“那我也不喜歡你,這理由可以嗎?”白應臨聲音降了一個度,周圍的空氣也冷了幾分。
“別着急嗎應臨,要不我們來打個賭,你現在的夫人就是典型的窮人思維,截止到今天六點之前,如果你夫人跟你打電話問起這件事,就算我輸,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糾纏你,如果她沒有跟你打電話問這件事,那就算是你輸,那就怪不得我了,怎麽樣?”盧绾一坐在琴房,看着鏡中的自己,嘴角多了一抹笑。
“我憑什麽要跟你打這個無聊的賭?”白應臨毫不客氣的問。
“你不會是不敢吧,應臨,你居然害怕了?你不是很愛她嗎?你就不想知道,你在她心裏的位置?”盧绾一的聲音帶有一絲蠱惑性,猶如聖經中,誘惑亞當和夏娃偷吃禁\果的蛇.
“要是我贏了,你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輸了呢?”
“輸了?”白應臨冷笑一聲,“我不會輸。”
“呵呵,應臨,我們拭目以待。”盧绾一笑了笑,伸出手拿起了關于寧夏的一疊資料。
緊接着,白應臨冷着臉,随手按了一下電話,把手機扔在了一旁的桌面上。
他現在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得喘不過氣來,有沒出發,有氣沒處撒。
一上午了,寧夏的手機開着靜音,界面傳來一個個電話,消息,就是沒有白應臨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