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呵,我終于不是人販子了
呵,我終于不是人販子了。
“那我可以當第一個嗎?說來怕你不信,寧夏,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那人的笑容猶如雨後的陽光,燦爛奪目。他穿着一個簡約的白T,白淨的臉上沒有一點瑕疵,整個人仿佛是上天精心雕刻的藝術品一般。
聲音低沉而婉轉,猶如那蠱惑人心的海妖。
寧夏腦袋當中卻警鈴大作,她以前刷視頻的時候,是看到過一長相漂亮條件優越的男生,某天突然開始追了一個平凡的女孩,到最後男生告訴女孩,他有女朋友,和平凡的女孩談戀愛,就是為了想要她給他女朋友捐一顆心髒。
那個劇情也極為狗血,最後那個女孩竟然同意了把心髒捐了。
想到這段劇情後,寧夏惶恐不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心髒,而後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兩邊的側腰,杏眸微微瞪大了。
“你是不是有女朋友?”
“你女朋友是不是快不行了?”
“你不會是惦記我的腎吧?”
三個問題一開口,白應臨也有些懵逼。
她這是在同意和不同意之間選擇了c?
“你在說什麽?”白應臨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寧夏,甚為不解。
“呸,人販子。”寧夏像是看人販子一樣的看了一眼白應臨,伸出手重重的關上門,往房間走去。
門外只留下白應臨一個人在樓道裏淩亂。
這寧夏的腦回路未免也太過清奇了吧,他就說了句喜歡她,怎麽就成了人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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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白應臨的手機響了,他垂下眼,伸手接通電話,對面傳來湛舒望的聲音:“應臨,你接的誰啊,還沒好嗎?”
“沒有。”白應臨說。
“那咱們今天還去嗎?”
“你們先去,我随後就到。”白應臨看了看寧夏家裏的房門,抿下嘴唇,回應道。
“那行。”
緊接着,白應臨繼續按了按寧夏家的門鈴,大有一種,你不跟我走,我就吵死你,的既視感。
響了半天的寧夏腦袋疼,關上門也能聽到門鈴聲,等一會終于沒聲音了,但寧夏忍了好久之後終于爆發了。
打開門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你是不是神經病啊,有病出去治病,我家又不是醫院,一個勁的按門鈴煩不煩?”
“夏夏,不可以這麽沒禮貌。”寧夏說完後,房間外響起一陣蒼老的聲音。
寧夏這才擡眼看清,奶奶回來了,還就站在白應臨的邊上,一臉要為他做主的感覺,反觀他的表情,簡直就是經歷了雨打風吹之後,可憐兮兮的小白花一樣。
“奶奶,您別說她了,是我不對,是我的錯,是我沒跟她商量就擅自來了,她把我關門口是對的。”白應臨的小臉皺作一團的開口,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一眨的,挽住了奶奶的胳膊說。
瞧見這一操作,寧夏都愣了,這人怎麽那麽會倒打一耙,“奶奶您別信他,他就是人販子,小心他把您賣了,您還給他數錢。”
“長成這樣的怎麽會是人販子,你從人販子堆裏找,看能找出來一個這樣的嗎?”奶奶毫不留情的開口回怼,轉而伸出手,在白應臨的手背上拍了拍,推開站在房門口的寧夏,笑盈盈的帶着白應臨走了進去。
“小夥子怎麽稱呼啊?”
兩人坐在了沙發上,奶奶樂呵呵的看着白應臨。
“這小夥子長得真俊啊,比電視上的明星都好看。”
“奶奶,我姓白,叫我應臨就行。”白應臨微微一笑,朝着奶奶點頭示意。
“夏夏,給小白倒杯茶。”奶奶擡眼看了一下楞在房門口的寧夏,開口示意。
寧夏的臉色略有不滿,但此刻又不好發作,聽了奶奶的話,無奈的點點頭,茶水機給白應臨倒了杯熱水放在一旁。
而後抱着胳膊,那雙眼睛極力淩厲的盯着他,看他準備說什麽驚世駭俗的話。
白應臨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壓根就沒在怕的,嘴角勾了個恰到好處的笑容,直視她的目光。
就這麽看了一會,到把寧夏看的有些不自然的別過了臉。
可惡!
“夏夏你進你房間吧,沒讓你出來你別出來。”奶□□看了一眼寧夏,開口說道,語氣中充斥着不容拒絕。
“哦,奶奶您別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寧夏說完,便不滿的轉身進到房間,悄悄的給門留了一個縫隙。
恍然間,她聽到“咔噠”的一聲,房門關了,随即撇了撇嘴,轉身躺在了床上。
“小白你是喜歡我們家夏夏?”奶奶忽然正襟危坐,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問道。
“是的奶奶,我喜歡寧夏。”一說起這件事,白應臨就嚴肅了起來,沒了剛才的嬉皮笑臉,生怕奶奶不相信。
“你怎麽會斷定你喜歡她,你了解她嗎?白公子?”奶奶繼續輕描淡寫的說道,那雙微微渾濁,因為蒼老也眼白泛黃,此刻卻炯炯有神的看着白應臨。
那雙眼眼神經歷了幾十年漫長歲月的沉澱,充滿了奶奶對孫女濃濃的深沉的愛。
白應臨平時和太多的人眼神交彙了,那些人裏面,有的充滿了欲望,有的充滿了野心,也有的緊張不安,那些人幾乎都會在和他對視當中敗下陣來。
但此刻,他像是有些接不住這樣的眼神,這樣深沉的,猶如沉澱了萬千歲月當中的厚土。
“奶奶,您怎麽會......”白應臨微微露怯,抿唇一笑,用來掩飾自己的尴尬。
“你的眉眼和江部長很像,長得像的人多了,但你姓白,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巧合,白公子。”奶奶冷靜的分析道。
寧夏這人不太喜歡看國內的一些新聞,所以對領導班子不太清楚,但奶奶到是經常看,江南枝畢竟是經常出現在電視新聞裏的人,她又怎麽會不會認識。
傳聞江南枝嫁給了蘭景白家繼承人,當年可是沸沸揚揚的,都說這是一場好親事,江家從政,白家從商,又是百年大家族,強強聯姻,夫妻和睦,婚後兩人育有一子,簡直就是白家的心尖寵。
“奶奶的意思是?”白應臨也聽懂了,轉頭正視着奶奶問道。
“她可能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也可能不适合你,咱們老話講究一句門當戶對,走錯軌道的一開始,就是要制止它,不然到最後越來越錯,錯上加錯。”奶奶畢竟也是活了好多年了,說話也是一針見血。
“可是我們都沒有相處,奶奶您就直接說了我們不合适,這難道不是奶奶在最一開始,給我貼上了個标簽嗎?
您在最開始就覺得我的臉長得就像是玩的花的,大戶人家的公子不缺錢,沒心肝,突然看到了個平時沒見過的,引起了征服欲,過來玩幾天,膩了在甩掉。這就是我給您的印象,沒錯吧。”
白應臨忽然笑了笑,仿佛有一抹蒼涼,垂眸眨了眨眼,呼了口氣 ,繼續開口。
“您不覺得您的這個印象也太過于刻板了?”
“即使刻板,我也不希望我的孫女受委屈,家裏粗陋,就不留您吃飯了,白公子請回吧。”奶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帶着白應臨走了出去。
眼下算是buff疊滿了,白應臨感覺天生和這裏的磁場就不太對付。
都得不到人家奶奶的支持,那算是廢了,他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有一種開始叫做結束。
第一次喜歡上了一個人,就這樣的無疾而終,這要是被那幾個知道了,非得笑話他七天七夜不帶停的。
他白家大少爺,從小被人捧在手掌心長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兩天被人這樣說,還真是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算了,不想了,去游輪玩一玩,放松一下心情吧。
後來湛舒望記得,他那天問了白應臨帶着人呢,該不會是因為遲到故意憑空捏造了一個人來騙他們吧。
随即就是得到了白應臨冷冷的一記刀子眼,那天的天氣晴朗,天空很藍,但湛舒望卻覺得,周身都發毛,這人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心情這麽差,別一個不高興,把整個游輪上的人都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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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的幾天,白應臨幾都沒來找過寧夏,大有一種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知難而退的想法。
寧夏這今天也樂的清淨。
一天回到家,寧夏感覺到小區門口鬧哄哄的,圍了一堆人,不知道在圍觀什麽,但是恍然間,她聽到有人說話:“老太太好可憐,你們打120了嗎?”
“打了,120應該馬上就過來了,這老太太看上去挺精神的,怎麽突然就摔了一跤。”
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說這,寧夏淡淡的暼了一眼,剛好一個縫隙漏了出來,地上的那雙鞋,是她前段時間給奶奶買的。
她随即走上前,伸手掰開人群走了進來,瞧見地上躺着人,不是她的奶奶是誰?那身衣服還是前段時間她剛買的。
寧夏腦袋轟的一聲,猶如一座高樓大廈傾斜倒塌,眼前盡是彌漫着廢墟和灰塵,恐怖如斯。
“奶奶。”寧夏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一滴一滴的砸在了地面上,蹲在地上抱住奶奶的頭,伸手晃了晃她,還是沒有任何的回應。
“姑娘,已經打了120了,應該馬上就到,老人家這麽大,也不太适合讓她一個人出來了,挺危險的。”一位好心的大媽開口說道。
此刻寧夏的腦袋裏已經是嗡嗡作響,什麽都聽不進去了。
她和爸爸不親,奶奶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親人了,兩人約定好了,奶奶要活好久好久,等着她給她養老,帶她享福。
但這一刻,寧夏是真的怕了,她承受不了失去奶奶的代價。
慌亂之中,她給寧小兵打了一個電話,對方的回答是,他在外地,很快就會趕回來,讓她給陶慧霞說。
因為先前房子的事情,陶慧霞和奶奶吵的不可開交,給她打電話還不如不打。
眼淚簌簌的掉落,寧夏抱着奶奶在地上等120。
“請讓一下,謝謝。”陡然間一個聲音極為好聽的男人撥開了人群走了進了來。
寧夏的眼中因為蓄滿了淚水,看人微微的有些模糊朦胧,晃神間,一只白皙骨節分明的手覆了上來,柔軟得指腹替她擦掉了淚水。
一張白皙漂亮的輪廓清晰的重疊在了她的眼前,那人的抿着嘴唇一臉嚴肅,冷靜的開口問道:“怎麽回事?”
寧夏哭着搖頭,聲音有些許的抽噎,“不知道,我一來,奶奶就躺在地上了。”
白應臨站了起來,聲音不大不小,問了一下周圍的人:“120打了嗎?多久之前打的?”
“大概十分鐘之前打的,估計還在路上。”一旁一個大媽笑呵呵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臉。
“謝謝大姐。”白應臨微微一笑,點頭示意。
“不客氣帥哥。”
瞧了一下周圍的路況,白應臨蹲了下去,伸手接過奶奶背了起來“寧夏,來不及了,坐我車,我送你們去醫院。”
“讓一下,讓一下。”寧夏趕忙擦掉眼淚,伸手撥散了人群,方便白應臨通行,兩人來到黑色的大G面前,寧夏打開車門,讓白應臨放奶奶進去。
“你坐車後面看着奶奶,我去開車。”白應臨分工完畢,寧夏沖着他點了點頭,坐在了後坐上,把奶奶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
車上白應臨帶着藍牙耳機,随手撥了一通電話,“您好,我的車上現在有個病人,老人的狀态很不好,救護車沒來,需要急診,我一會要通過幾個紅綠燈,車牌號是XXXXXX,麻煩了。”
一路上,白應臨的車速轟到了最高,打完電話後,一路上暢通無阻,兩人很快就來到了醫院。
把奶奶送到了急診,瞧見醫院冰冷的牆面,寧夏再也繃不住了。
之前宋貞就是在醫院沒了的,她已經失去了媽媽,再也不能承受失去奶奶的痛了。
她自顧自的蜷縮在醫院的一個角落裏,雙手抱着胳膊,眼淚一滴一滴的往地上砸。
這一刻,脆弱兩個字在她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白應臨從前臺交完費後,就看到了面前的這一幕,心髒猛的抽疼了一下。
今天開車回家,原本是瞎溜達,溜達着溜達着,不知道怎麽就來到了寧夏家的小區。
本以為上次人家奶奶說的話已經很明确了,拒絕的也是很明确,但是在人群中,看到她無助的坐在地上抱住奶奶的那一刻,他還是心軟了,他是在是看不得她掉眼淚。
他本不是那愛管閑事的人,可好像一次又一次的為她破例。
白應臨走上前,伸手用指腹擦掉了寧夏眼角的淚水,緩緩開口說道:“別擔心了,奶奶一看就是吉人自有天像,會沒事的。”
明亮的燈光下,白應臨的眉眼更為的立體好看,恍若那精致的古希臘太陽神一般,為世界帶來了黎明。
情緒像是找打了一個宣洩口,眼下認識的就只剩下他一個了,寧夏的小臉通紅,鼻尖也因為剛才哭過後,微微的泛着粉,看上去竟有一種與她并不搭的楚楚可憐。
她張開胳膊不管不顧的身後抱住了他的脖子,溫熱的眼淚流淌在他的頸側,整張臉都埋在他身上,小聲的抽噎,“白應臨,謝謝你,你是好人。”
蒼白瘦小的姑娘抱住他的那一刻,那漂亮的桃花眼驀的亮了,她的身體很瘦,他一個胳膊就可以将她圈入懷裏,她的腰很軟,仿佛輕輕一捏,就可以把她捏碎。
白應臨小心翼翼的抱住寧夏,骨節分明的手掌撫摸着寧夏的後背,只能摸到一塊凸起的脊背,背後都沒什麽肉。
“呵,我終于不是人販子了。”白應臨略帶調侃的笑了笑,伸出手掌覆上她的後腦勺,做成了一個抱着她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