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叫,白寧
我叫,白寧。
寧夏慢吞吞的來到客房門口,伸手曲指打算敲門,那扇原木色的門從裏打開了。
那人的表情淡漠,垂眼掃了一眼寧夏,随即越過她來到了餐廳。
今天是休息日,明亮的房間裏采光很好,整個客廳都泛着一抹恬靜。
寧夏穿過客廳,屁颠屁颠的跟着白應臨來到了餐廳,等到他坐下的那一刻。
白色的餐桌上已經擺放好了菜,清蒸東星斑、水晶蝦餃、糯米丸子、芹菜炒蝦仁,松仁玉米湯,蒸蛋。
寧夏笑眯眯的上前,拿起桌上的空碗,盛了一碗松仁玉米湯放在了白應臨那處,又給自己盛了一碗。
姣好的面容挑眉看了一眼寧夏,嘴唇微勾,看上去很受用。
瞧見對方有了好臉色,寧夏算是有了一點鼓勵。
“來,多吃點,最近沒照顧你,瞧你都瘦了。”寧夏一邊說,一邊往白應臨的面前夾菜,一會夾上一個蝦仁,一會上一塊魚肉,在這期間,筷子壓根沒停,不一會,白應臨碗裏的食物就已經堆積如山了。
但他并未拒絕,擡着眼皮看了一眼寧夏,伸手把寧夏夾給他的食物一口一口的放入嘴裏。
他的吃相還是那麽的斯文優雅,怎麽看都不會失了禮數,濃密纖長的睫毛猶如蟬翼一樣一眨一眨的,看上去特別好看。
在寧夏看來,看他吃飯,簡直是就是享受。
不一會,碗裏的食物空了一半,寧夏繼續夾起桌上的菜往他的碗裏舔了點。
“白應臨,今晚回房間嗎?”寧夏的臉上笑的極為燦爛,拖腮歪頭看着他。
那人不說話,擡眼看了一下她,伸手夾菜往嘴裏送,期間一直沒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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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房間裏只有他吃飯的咀嚼聲,周圍的空氣像是凝固一樣。
沉默了一會,寧夏的眸色一沉,當即黑了臉,聲音也冷了幾分,開口問道:“你不說話是什麽意思?”
白應臨不答,拿起寧夏給剛才盛的那一晚湯,眼瞧着湯都快入口了,而後被寧夏一下子奪走,桌面上還灑了不少。
瞧見寧夏這舉動,白應臨也火大了,皺着眉,語氣極為不耐煩,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要幹嘛?”
“那是我盛的,要吃自己盛。”寧夏也氣不打一處來,這幾天一直在問他,什麽時候回房間,每次都是冷着一張臉不說話。
這都快一個多月沒在一起了,天天分房睡,寧夏每天也不得勁,做這麽多不就是想讓他回房間嗎,說什麽就是不回,不回別回。
白應臨也沒在搭理她了,放下筷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拉開了凳子,轉身離開了餐廳。
眼下寧夏一肚子的火,瞧着面前的菜也吃不下去,桌上還撒了一些湯,桌面上的菜全都不能吃了,她冷哼了一聲,把餐桌收拾好,來到了陽臺上。
今天的心情格外的不美麗,她最近的心情的都特別的差,她坐在花籃秋千上晃悠,拖着腮呼吸新鮮的空氣。
這秋千以前是兩人在陽臺上看星星用的。
以前白應臨有一個習慣,有時候累了,晚上都要坐在這秋千上看星星,而且無一例外,每次都是拉着寧夏一起看。
那時的寧夏極其不情願,在她眼裏,她又不是天文學專業的,沒事看什麽星星,寧夏當時還調侃他,喜歡看星星,為什麽不買一個天文望遠鏡,用那個看不是更好,非要坐在秋千上看,什麽都看不出個名堂,還得拉着她一起,耽誤她追動漫。
窗外的梧桐樹郁郁蔥蔥,寧夏便在這樹下乘涼,百無聊賴的拖着腮看着窗外。
樹上響起了陣陣的蟬鳴聲,微風拂面,吹來一絲清涼,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舒爽了不少。
不知不覺,寧夏坐在秋千上已經好久了,今天連手機都沒玩進去,光想着怎麽去對付家裏的倔驢。
下午,客房的門咔噠的一聲打開了,聽到一聲動靜,寧夏坐在秋千上轉過身,瞧見白應臨穿了件正裝,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客廳的采光不錯,那身衣服極為修身,他又是天生的衣架子,不是因為他穿着這身衣服才好看,而是因為,這身衣服是他穿的,衣服也變得好看了。
男人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目光,擡眼瞧了一下寧夏并未說話,擡手扣好了袖子,轉身便離開了家。
寧夏朝着他的背影瞪了一眼,冷哼一聲,轉過身垂眼,從陽臺上可以看到家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幻影,舒晨跟在他的身後不知道說些什麽,像是在述職。
離得有點遠,看不見他的表情,期間白應臨點了點頭,坐上了車。
直到車輛行駛到了很遠,變成了一個看不見的點,寧夏這才收回了視線。
下午,白應臨還沒回家,室外的天氣炎熱,寧夏百無聊賴的走出了公寓,往一旁的小吃街走。
道路兩旁的梧桐樹郁郁蔥蔥,她慢悠悠的走在瀝青路面上,恍然間覺得一種孤獨的感覺在心底裏蔓延。
以前只要白應臨回家早點,兩人吃完了晚飯,晚上兩人基本上都會出來在這條路上走一走。
不出意外,寧夏每次都是被他拖着出來的,每次出來走路她都極為的不情願,覺得他耽誤她看漫畫追劇了。
走在路上,到是沒表現出來,但他能看出來她不是很情願的跟出來,然而他總不在意,笑嘻嘻的伸手牽着她,時不時的講一些生意場上的笑話逗她。
到最後得到的總是她很敷衍的幹笑。
走在路上,發現全是和他有關的回憶,原來她已經在潛移默化當中,離不開他了。
前方有一對顫顫巍巍,頭發花白的老頭和老太太相互攙扶着。
兩人的臉上都已經布滿了皺紋,頭上也滿頭銀發,應該是上了年紀的原因,兩個老人看起來都有些駝背。
“老頭子,以後你一定要死在我後面。”
“老太婆你說什麽呢,昨天還答應我,咱們兩個要長命百歲。”
“好,是我老糊塗,我們兩人要長命百歲。”
兩個老人手拉着手,顫顫巍巍的走在林蔭大道上。
他們的聲音略顯蒼老,但聽上去還挺有精氣神的。
此刻寧夏好像有些羨慕兩人。
曾經的她因為原生家庭的原因和高中的那件不太好的事情,導致寧夏在對待感情方面,一直有清醒的頭腦。
她不願意的走宋貞的老路,不願意去付出自己的感情,她甚至是覺得,愛情都是浮雲,今天愛了,沒準明天就不愛了,誰會一直喜歡一個人,直到永遠。
愛情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靠譜的東西,愛情令人腦昏,令人失去理智,人一旦失去了理智,就會不自覺的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所以她一直都不情願把感情交出來。
白應臨說的對,她的防禦機制太強,她害怕受傷,也不願意受傷,在這個世界上,誰也不能讓她痛苦,就連她自己也不可以。
她甚至是覺得,友情都比愛情可靠,她依賴許念都超過了依賴他。
她對白應臨,其實也沒那麽上心,生活了這麽長時間,寧夏都不知道他只的口味偏清淡,也不知道他有潔癖,更滑稽的是,這些還是她的對手告訴她的。
反觀白應臨,知道她痛經,前前後後帶他去看了好多中醫,吃了許多的藥材,經期的時候忙前忙後的照顧。
年後那會,她的手上就一直帶着串石榴石,配合了喝中藥和調理,已經比以好多了。
她的每次胡鬧,他從來不生氣,總是很耐心的哄她。不管在什麽地方,有人想拿她打趣,最後都會被他給讨回來。
寧夏自嘲的笑了笑,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自認為是個理性的人,要公平的對待每一個人。
別人對她好一分,她其實恨不得對別人好十分。
可是在這當中,她好像唯獨虧待了對她最好的人。
離婚那件事,其實不是她想說的,當時也就是腦子懵了,看到熱搜的一瞬間,那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時刻又來了。
白應臨對她來說,就跟天上的月亮一樣,根本就不是她所能觸碰得到的。
她一直覺得,自己就是走了狗屎運了,撿了這塊大一塊寶貝,但是這寶貝到手裏,她每天都不安心,晚上睡覺都睡不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一旦惦記的人多了,她會認為,她是不是應該把這寶貝尋找一個更好的主人。
她沒有那個能力去将這個寶貝捏在手心,與其招人惦記,不如那些人适合的人,那些可以與之匹配的人拿到,他們一定會很小心的保護這個寶貝的。
沒了這寶貝,說不定,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能踏實點。
這其中的都源于她的敏感和不自信,不管她在工作上多努力,不管她在面對客戶時展現的精神面貌是多自信。
可她骨子裏就是一個自卑的人,她自卑,還自私,她其實,配不上這麽好的人。
她轉過身,坐在了道路一旁的臺階上,伸手肘撐着胳膊拖着腮,望着不遠處的一個籃球場。
這附近有一個大學,裏面有幾個打籃球的學生,他們的身上都穿着球衣,揮灑着青春的熱血。
寧夏也是好久都沒看過球賽了,不過她也不太喜歡看球賽,因為她看不懂。
她靜靜的坐在路旁發呆,腦子裏想起了白應臨打球的模樣。
他是個天生的衣架子,長得又好看,穿上籃球服一定很帥,就算是沒看過他打球,寧夏也知道,他球技一定很好。
隔着綠色的網格栅欄,穿白色秋衣的男生上前怼了一下紅球衣的男生。
“沈大才子,你的名號都已經遍及高中生了,你看外面有個小妹妹一直在看你。”周信調侃的笑了笑。
一個五官較好,長相白白淨淨的男生眼底浮現出一絲疑惑,轉頭的那一刻确實愣住了。
前方的綠色栅欄外邊,坐着一個穿着白的T恤的女生,身材嬌小瘦弱,她盤着一個丸子頭,皮膚白皙,臉圓圓的,瞧上去極為可愛,百無聊賴的拖着腮,朝籃球場看。
而她看的那個方向,好像确實就是他這裏。
沈安初擡了擡眼皮問道,“你怎麽知道看的就是我,說不定看的是你。”
“啧,你這都a大風雲人物了,人家小妹妹眼睛又不瞎,該說不說,那小姑娘長得真可愛啊。”周信擡眼看了下遠處,随即又拿起籃球,轉身開始進攻。
打球期間,沈安初的眼睛有好幾次的往栅欄外邊看,那小姑娘一直在看着他的方向,幾乎就沒在怎麽動過。
周信打了一會,擡手把球往他身上一扔,“沈安初你怎麽回事,打個球你心飛哪裏去了,剛才讓你傳球你就沒聽,現在我跟你使眼色打配合你還是沒看見。”
“抱歉,再來。”沈安初臉上略帶有些歉意,往綠色栅欄外看一眼,随即收回了眼神。
寧夏的腦子已經放空,人在大馬路牙子上,心早就遨游外太空了。
夏日的下午微風拂面,吹過梧桐路,好似帶來了一絲涼爽。
今晚還的想辦法讓白應臨回房間,一想起這個,寧夏的腦袋就有些疼,這人上輩子一定是頭倔驢,倔的要死,十八頭牛也拉不回來。
慌神當中,迎面有兩個男生走了過來。
一個穿着白色的籃球衣,衣服上寫着7號,球衣裏套着一個白色的短袖。一個穿着紅色的球衣,衣服上寫着13號,球衣裏套了一個白色的短袖,頭上也帶了一個白色的發帶。
看上去年紀不大,臉上還有些嬰兒肥,一瞧就是這個學校的一個學生,看上去青春洋溢,瞧見他們,寧夏頓時都感覺,自己已經老了,正在感嘆時光易逝,歲月蹉跎之時。
白色衣服的男生勾住紅衣服的男生走了過來,玩着腰問道:“小妹妹,今年上高幾了?”
寧夏拖着腮,擡眼看了一下面前的兩人,而後轉頭看了下自己的周圍,卻定沒有別人了,這才試探性的開口問道:“你們是在跟我說話?”
“對啊,你上高幾了,叫什麽?”紅色衣服的男生手裏拿着瓶飲料,朝着寧夏微微一笑。
那人長得挺白挺清秀的,這是他給寧夏的第一印象,畢竟她每天見的是白應臨那個妖孽,長得再帥的男的,在她看來,也就那樣。
“姐姐我呀,都畢業了。我叫,白寧。”寧夏擡頭笑了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轉頭看向前方的道路。
“那白姐姐,可以請你喝個飲料嗎?”沈安初自來熟一樣的坐在一旁,把手中的一瓶蜜氣泡水遞給了寧夏。
這一操作可把寧夏給整不會了,“不用了謝謝。”謝絕了他的好意。
非親非故的不認識,寧夏可不好意思喝別人的水。
“姐姐,我叫沈安初,是a大信息技術系軟件工程專業的,你經常來這裏看球嗎?”沈安初也沒惱,轉頭和寧夏找話題。
“也沒有吧,挺少的,我今天就是閑的來這坐會。”寧夏說。
站在一旁穿着白球衣的少年伸手扶額,無奈的開口,“姑娘,他想加你微信。”
沈安初笑了笑了,臉色微紅,臉上浮現出一抹尴尬。
話一開口,寧夏算是聽明白了,這兩小夥子是來搭讪的。
“小朋友,姐姐都已經結婚了,你們回籃球場玩去吧。”寧夏當即拒絕了兩人,而後繼續拖着腮看着綠色栅欄。
“姐姐你怎麽騙人,你這手上也沒戒指啊。”周信以為是她單純的不想給微信才這樣說,還在幫沈安初争取。
随後,寧夏伸手從脖頸處勾起一個銀鏈子,拿出來一看,下邊挂着一個鑽戒。燈光下,那顆鑽石在閃閃發光。
寧夏一直不太習慣在手上戴戒指,包括白應臨給她買的那些首飾和表,都戴的很少,後來就買了個銀鏈子挂在脖頸,白應臨每次都笑她,她總是一本正經的說,財不外露。
“你看,沒騙你們吧。”寧夏睜開原本溜溜的眼睛,看上去很無辜,素白的小臉,小巧的鼻子,看上去極為可愛。
她的五官原本就長得比較幼态,看上去比同齡人小,加上今天穿着白短袖,黑色的半身褲,腳上一個人字拖,看上去更小了。
“那打擾了,我們就先走了。”沈安初面漏難色,朝着寧夏點了點頭,而後轉身拉着一旁的周信,往對面籃球場走去。
“拜拜。”寧夏朝着兩人微微一笑,揮了揮手。
霎時間,寧夏的面前停下了一輛黑色的幻影,就是她下午見到的那輛。
後車座的車窗緩緩落下,随即響起了一陣凍死人的聲音,“上車。”
路邊閃爍着漂亮的霓虹燈,燈光打在白應臨那長完美的臉上,他的臉色鐵青,語氣不太好。
原本因為分房睡,寧夏的心裏就有氣,現在又是個凍死人的眼神,她心情更不好了,“憑什麽聽你的?我就不上。”
“你鬧什麽?”白應臨皺眉,眼底浮上一層陰霾,說話也開始夾槍帶棒。
“要你管。”寧夏冷哼一聲,轉身往公寓的方向走。
緊接着,黑色的車開走了,寧夏在前面走着,白應臨在身後跟着,期間一直伸手扣着她的肩膀說話,但都被寧夏給甩開了。
綠色栅欄前,站着兩個穿球衣的少年。
周信伸手拍了拍沈安初的肩膀,安慰的開口:“別看了,那男的剛才下車你看見沒,長得那麽帥,人開的幻影,手上的表,好像都值一套房了,還是市中心的。”
沈安初瞧着前方的兩人,姑娘在前方走着,一邊推後面穿西裝的男人,一邊兇巴巴的不知道說些什麽,看上起兩人像是鬧矛盾了,從他的角度看,當真像是在打情罵俏。
“剛才那倆穿球衣的小夥子找你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