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怎麽知道我結婚了?
你怎麽知道我結婚了?
寧夏當天到家的時候比較晚,回來餐桌上擺放着剛做好的飯,看上去熱乎乎的,白應臨還沒回家,她便沒有等他,直接吃完飯,把餐桌上的碗筷盡數放到洗碗機裏。
這幾天寧夏的心情特別的差,極差,差到無以複加。
白應臨回到家的時候,寧夏便開始了找不痛快,他來到茶水間喝水的時候,寧夏上前奪過他的水喝,他來到書房練字的時候,寧夏上前推開他不讓他坐凳子上。
過了好幾次,終于在他坐在秋千上看着窗外的點點繁星之時。
寧夏二話不說,立刻走上前推開了白應臨,整個人占着花籃秋千坐了下去,“我要在這坐,你不許坐。”
窗外的微風徐徐,梧桐樹的葉子沙沙作響,窗外漂亮的霓虹燈下,白應臨的五官更加的立體好看,但此刻,臉上仿佛蒙上了一絲陰霾。
從剛才一回來,寧夏就來他這裏找不痛快,這是要做什麽,饒是他有再好的耐心,也被磨得差不多了。
“你有病?”白應臨斂起神色,睨了她一眼,聲音也有些不耐煩。
“對,狂犬病,我沒打疫苗,你識相的就別在我這晃悠。”聽到他的語氣,寧夏也煩躁的不行,頓時聲音拔高了不少,那圓溜溜的杏眸直勾勾的瞪着他。
“吃點藥吧。”白應臨冷哼一聲,睨了寧夏一眼,沒有繼續在陽臺待下去了,旋即轉身往客房走。
一瞬間,寧夏的心情被跌入了谷底,眼底好像有什麽火苗在蔓延,氣的她眼冒金星,腦殼發昏。
就這麽針尖對麥芒的過了兩天,寧夏當天下班有些晚。
她回家的時候,白應臨依舊在書房練字。
整潔幹淨的房間裏充斥着一股好聞的墨香,他正神專注的垂下頭臨摹字帖,今天臨摹的是趙孟頫的小楷。
寧夏的手裏拿了一個快遞,來到玄關處換完鞋,便把手中的快遞盒子粗暴的撕開。
Advertisement
裏面放着一個不大的暗紅色盒子,寧夏伸手打開盒子,從裏面取出了一個原木色的木魚。
冷白的燈光下,這木魚泛着黃色光暈,亮亮的。
寧夏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拿起木魚的在房間裏敲了起來。
大廳裏本就寂靜,響起了寧夏敲木魚的聲音。
瞧了一眼書房的門沒有關,裏面的燈也亮着,看樣子,白應臨應該實在書房,寧夏拿着手中的木魚來到了書房。
進門的那一刻,男人連眼皮都沒擡,微抿着嘴唇,眉眼舒展,手上的動作就沒停。
寧夏來到了他的身旁,拿起手中的木魚,铛铛铛的在他面前敲了幾下,而後把木魚遞給了他:“來,送你的,這是專門從你挑的靈山寺買的,我找法師開過光了,剛好适合給你當法器,反正你要出家,提前開始可以提前開始敲一敲,練練手感。”
忽然,白應臨擡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寧夏,伸出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打算接過寧夏遞過來的木魚。
他還真打算接?
剛想要道謝,就被寧夏一下子拿走了,兇巴巴的開口,“我改主意了,這木魚我要自己玩,我不給你了。”
瞧着落空的手,白應臨也沒惱,垂下眼繼續開始練字,這個雲淡風輕的模樣又是把寧夏給氣的不輕。
轉身坐在對面,拿起手中的木魚就開始铛铛铛的敲,一邊敲一遍再觀察的白應臨的表情。
也不知道他怎麽耐着心思練完一張字帖,寫完的那一刻,他終于繃不住了,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往陽臺上走去。
瞧見他終于有了反應,寧夏也沒閑着,拿起手中的木魚開始敲,瞧見她坐在秋千上,寧夏也坐在了他的旁邊。
白應臨坐在秋千上,窗外的燈光打在他那張完美的臉上,猶如蟬翼一般的眼睫毛眨了眨。
瞧着他臉色鐵青,寧夏随即開口:“嫌煩啊?嫌煩你就搬回來,你搬回來我就不煩你了,我說到做到。”
男人抿唇,沒說話,從秋千上站了起來,淡淡的掃了一眼寧夏,随即回到了房間。
經過寧夏鬧的這麽幾天,他從最開始的罵她有病,到現在的波瀾不驚,導致寧夏也開始麻了,一天天的這都什麽事。
瞧見他一走,寧夏敲了兩下木魚,瞬間覺得沒什麽意思了,不敲了,放在了一旁的茶幾上。
不回就不回吧,做了這麽多也沒什麽用,瞬間有一種無力感在蔓延,随即轉身來到了房間,洗漱完便鑽進被窩裏睡覺去了。
接下來的這幾天,寧夏便沒有再去他的跟前找不痛快,每天兩人擡頭不見低頭見,看見了也不說話,寧夏甚至瞧見他心煩,吃飯的時候,往碗裏放一些食物,拿着手中的碗來到卧室吃。
周六的那天,寧夏來到了機場送許念。
因為周一就要上班,去了還得收拾收拾,許念決定了提前去。一同來的還有許念的爸爸媽媽。
當天白應臨有事比較忙,寧夏就沒通知他,最近兩人一直冷戰,她也不想看到他。
機場回蕩着空乘人員的廣播聲,寧夏的眼眶微微泛紅,上前抱了一下許念,“記得我跟你說的,到了記得跟我們報平安。”
“好了夏夏,我知道了,你們都回去吧,我會好好照顧好我自己的,我該登機了。”許念伸手拍了拍寧夏的後背,随即走上前抱了一下爸爸媽媽,而後拉着行李箱往裏走。
上前送走了許念,寧夏轉過身笑了笑,開口問道:“叔叔阿姨,怎麽來的?我送你們回去?”
“我們開車來的,不麻煩了夏夏,我們就先走了,路上注意安全啊。”許念媽媽回答了一聲,朝着寧夏揮了揮手,“拜拜。”
“叔叔阿姨,那我也走了。”寧夏笑了笑,轉身往停車場走去。
玩了很久的朋友,突然之間要離開,寧夏的心裏也空落落的,就像是,身上少了點什麽一樣,做什麽都不自在。
以後吃飯什麽的估計就是她一個人了,不過她也習慣了,畢竟初高中的時候,做什麽不是一個人。
踩着白色的瓷磚,寧夏走起路來都慢吞吞的。
今天天氣晴朗,天空很藍,天上還飄着幾朵白雲。
她的心情卻沒來由的差到極點。
“寧夏。”忽然,她的耳邊傳來一聲如清風般好聽的聲音,猶如春日和煦的微風一樣,溫暖舒爽。
循着聲源望去,寧夏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那張極為俊美的面容,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丹鳳眼微挑,朝着寧夏微微一笑,“你怎麽在這?”
“我送個朋友,你呢?”寧夏擡眼問道,語氣還算禮貌。
雖然許念是因為他走的,但是他畢竟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不知情者,許念為了切斷自己的念想,直接遠走他鄉,畢竟是她自己的選擇,怎麽也怪不到孟儉的頭上。
一廂情願的暗戀,是不會有結果的,許念就是太理性,所以才要走,既然得不到,那就別看到,看到了就會想,到頭來酸澀的還是自己,不如來到一個永遠看不到他的地方。
暗戀過于辛苦,許念從來不怕吃身體上的苦和讀書的苦,但她就是不願意吃感情上的苦,她有自己的高傲,伸手觸摸不到的月亮,不如不看,物質決定意識,沒有物質那麽自然就沒有了意識,不看就不會去想了。
“我出差,應臨呢?沒跟你一起來?”孟儉好脾氣的問道,擡眼掃視了一下四周。
他身後跟着一個穿着正裝,長相清俊男孩,帶着金絲眼鏡,瞧上去有幾分木讷。
不過寧夏知道,人不可貌相,能做孟儉的助理,那也是在一層層選拔當中殺出重圍的。
“沒有,他估計在忙,我沒告訴他。”提起白應臨,寧夏就一陣心煩,但還是好好的回答了孟儉。
她不太喜歡把自己的私事都告訴給別人,也不太想讓別人知道他倆最近鬧矛盾了,畢竟這些都是自己內部的私事。
而且惹她的人是白應臨又不是孟儉,就算是出氣也不能見個人就撒氣。
“你忙吧,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路上注意安全。”寧夏禮貌的笑了笑,和孟儉告別。
“行,你也是,開車慢點啊。”孟儉說完,便帶着助理,轉過頭往登機口走去。
一路上,寧夏怎麽樣都不得勁,她來到了車庫把車開走了,回到家的時候,坐在陽臺上又是無所事事,幹什麽都很煩。
陽臺上坐了一會,她便一個人來到樓下的一個公園去了。
春天的時候,她和白應臨就是在這個公園裏坐了一下午,那天天氣晴朗,公園裏飄落了一地的桃花,整個公園像是被一片淡粉色的桃花覆蓋,極其漂亮。
她百無聊賴的坐在人工湖面前的椅子上,背後是一大片的柳樹,下午五六點的樣子,公園裏已經來了不少的人。
廣場上的音樂一直響個不停,一群阿姨在跳廣場舞。
寧夏半眯着眼睛,靜靜的靠在椅子上,一臉懶散,毫無朝氣。
忽然,期間來了一對情侶,年紀不大的樣子,瞧上去兩人都是大學生,出來公園壓馬路。
那個男生長的挺清秀的,皮膚很白,個子高高的,冷着一張臉往前走,看樣子是生氣了,但是步伐倒也不算很快。
一個穿着碎花裙子,個子不是很高的女生跟在後面,起初怯生生的,生怕男生生氣,她小心翼翼的拉着男生的衣服。
可是反觀那男生在女生拉他的那一刻,面色緩和了不少,随即轉身語重心長的說:“你生理期,本來就痛經,少吃點冰的,不然下一次接着疼,難受的還是你自己。”
“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偷偷瞞着你吃冰的了,你別生氣。”姑娘伸手拉着他的手腕,頓時膽子大了一些,上前捧起男生的臉親了一下他的嘴唇。
剎那間,男生的眼睛亮了,勾唇微微一笑,烏雲散去,天氣放晴,反手握住姑娘的手。
寧夏一個老阿姨坐在邊上半天了,臉都紅了,聽到姑娘痛經,朝着前方的一對情侶開口:“兩位留步。”
那兩個大學生聽到寧夏的話,眼底浮現出意思疑惑,男生擡眼看了一下寧夏,不确定的伸手指了指一下自己,開口問道:“小妹妹,你是在說我們嗎?”
寧夏:“。。。”
不怪那男生叫她小妹妹,她今天穿着一個淡粉色的短袖,白色半身短褲,頭上挽着一個丸子頭,原本她的臉長的就比較幼态,今天未施粉黛,看上去更小了,跟個高中生一樣。
聞言,寧夏笑了笑,開口回答道:“我比你們大,還是叫姐姐吧,小姑娘痛經的話,可以戴個石榴石,看就是我手上的這個,平時食療方面注意一下,慢慢的會養好的。”
說完,寧夏走上前,把右手腕的石榴石遞給了兩人。
那串石榴石通體透淨,下方還吊了一個金子雕刻的蓮花吊墜,白應臨給她買的樣式挺多的,不過她最喜歡的還是這一串。
男生笑了笑,伸手上前看了一下寧夏手上的是石榴石,開口問道:“姐姐,你這是在哪裏買的?”
“我愛人買的,我也不知道,應該金店都有吧,你帶着女朋友買一串,平時注意飲食就可以了。”寧夏笑了笑,接過石榴石帶在手上,随即轉身來到了凳子上。
霎時間,寧夏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感覺可以幫到小姑娘,她還是挺開心的。
“謝謝姐姐,那我們就先走了。”男生笑了笑,朝着寧夏打了招呼揮手告別。
“沒事,該我謝謝你們。”寧夏回應一聲,笑而不語。
頓時風輕雲淡,天空有一架飛機飛過,沖出了雲層。
周圍的空氣也好了不少,寧夏唇角微微勾起,一時間心裏的這些事情全都想通了,整個人心情也好了不少。
“心情不錯啊。”忽然,一個穿着白色短袖,黑色半腿褲的男生走了過來。
他身量高達大清瘦,皮膚挺白的,五官長的也不錯,嘴角噙着笑,慢吞吞的朝着寧夏走來。
霎那間,寧夏眼底出現了一絲疑惑,擡頭看了一眼他,旋即轉頭看了看周圍,身邊看沒有人,這才确定是跟她說話。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寧夏笑了笑,開口問道。
沈安初一愣,他雖然不說長有多驚為天人,但也和普通大衆臉沾不上邊吧,她好像就是記不住他。
臉上倒也沒什麽變化,走上前和寧夏坐在一個凳子上。
公園的公共凳子挺大,他坐到了一個禮貌的社交距離,中間隔了一個人的位置。
“是啊白寧,你忘了,我們見過,你在我們家花店買過花。”沈安初微微挑眉,叫的還是她之前告訴她的假名字。
她并沒有告訴他,她叫寧夏,他也沒有叫她寧夏,他甚至覺得,叫她寧夏她也是這樣一臉驚呀的表情,甚至察覺不出任何問題。
周一那天,寧夏是記得給白應臨買了一束郁金香,然後好像是有人叫她,後面的她就記不太清了,一天天的事太多,她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啊,是你啊,你在這裏做什麽?”寧夏又開始了一本正經的扯皮,雖然不記得,但瞧上去這人面相還行,不像個壞人,聊聊天也沒什麽,反正以後又不會見到。
“放假了,今天沒課,我出來轉轉。”沈安初擡眼看了一眼寧夏,不着痕跡的觀察着她的表情。
沈安初的學校在這附近,上次瞧見寧夏回家的方向就是前面的華碩公寓,這公寓在商業區,又挨着大學城,樓下有一個公園。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想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的被他碰到了,寧夏一個人在椅子上坐着,但是瞧上去眉眼柔和,嘴唇向上翹,應該是心情不錯。
“你還在上大學啊,真是時光易逝。”寧夏笑了笑,擡眼看着前方的人工湖。
看來她是真的不記得他,沈安初無奈的笑了笑,點了點頭,“對,我大二。”
“那你今年才20,我的天,跟我妹一樣大,好小啊哈哈哈哈,弟弟,我老了,世界是你們的了。”寧夏轉過身調侃的一笑,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個弟弟。
沈安初:“。。。”
“你真的結婚了嗎?”沈安初斟酌了半天,才鼓足了勇氣問,因為寧夏之前給的就是假名字,所以他一直不太确定,說不定,結婚也是騙他的。
這姑娘,瞧上去太美好了,他在上學期間,其中不乏有很多女生跟他表白,但每一個都覺得沒感覺,沒有那種想在一起的沖動。
上次在綠色栅欄外看到她的第一眼,心跳仿佛亂了一拍,那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當時在打球,他一直以為那是所謂的吊橋效應,可是他自己知道不是,那就是喜歡。
說來也奇怪,比她好看的他見過,可是她的身上好像就是有一種魔力,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她一笑,就感覺整個世界都亮了,心情也會跟着變好,會不由自主的讓人把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捧到她面前。
“你怎麽知道我結婚了?”寧夏杏眸微張,棕色的瞳仁好似閃過一絲疑惑,一臉震驚的看着他。
“你自己說的啊,你告訴我的。”沈安初佯裝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開口,仿佛她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一樣。
“我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給忘記了,對啊,我結婚了,怎麽了?”寧夏笑了笑,轉身望着人工湖,迎面好像站着一個身高颀長的人,他的眉眼立體好看,那雙潋滟的桃花眼仿佛會說話一樣,微微勾唇看着她。
瞧他這反應,看來是真的,沒跑了,沈安初心裏苦澀的一笑。
看她臉上那抹幸福的笑容,應該是想起了上周六晚上,從那輛黑色幻影下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