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沈妍剛結束了一個項目，心情正不錯：“小承，怎麽了？”
沈承：“小姑姑，進行信息素安撫的omega如果長期得不到對方的信息素回應，會影響身體嗎？”
“當然會了。初期會出現腺體刺痛、精神不濟等症狀，長期就會誘發抑郁和信息素紊亂。Omega是很脆弱的，如果一直得不到伴侶的回應，自耗式地進行信息素安撫，腺體就會發生病變，影響omega的壽命。”
“你這是躺了兩年，記憶力也退化了麽？這點常識都忘記了。我可告訴你，你以後可不能做這種不負責任的伴侶，要對你的omega負責.....”
說着說着，沈妍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等等，信息素安撫的omega，你該不會是在說謝嶼吧？”
沈妍的語氣驟然變得嚴肅，聽得沈承哪怕看不見她的臉，依舊心虛地縮着脖子，不敢說話。
見沈承默認，沈妍震驚道：“百分之八十的匹配度，這都快半年了，每天的信息素安撫，你的信息素愣是沒散出一點點來？”
沈承小聲道：“我一直忍着嘛......我怕信息素一散出來，就露餡了。”
“你傻不傻啊，植物人也是會無意識釋放信息素的，那是本能，你忍着才是反常。也就謝嶼不懂這些，沒發現異常。”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怎麽辦？你就适時放出來一些信息素就好了。現在時間還不算太久，謝嶼的症狀應該不嚴重，只要慢慢養着，能養回來的。我再給他配點藥。”
沈承卡住了。
如果是在三天前，一切都好說，可現在謝嶼知道了他的信息素，如果在安撫的時候再放出，和自投羅網有什麽區別？
他很沒底氣道：“小姑姑，你先幫我瞞瞞呗。”
沈妍有些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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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研究方向是腺體和信息素，在醫院裏也有任職，常會遇到一些被alpha拿信息素威脅摧殘的omega。
“瞞什麽？你知不知道得不到信息素回應的omega有多慘？沈承，你想拿謝嶼當擋箭牌，我不說什麽，畢竟沈家也給了謝嶼不少東西，算是等價交換。可這不意味着你能傷害他。你要是再這麽對謝嶼，我就親自去問問你爸，他到底養出了個什麽好東西！”
沈承忙道：“不是的，小姑姑，我有別的安排，但我保證，絕對會處理好謝嶼的事。”
沈妍哼一聲，一錘定音：“總之，在下次的月度檢查時，我會重點關注謝嶼的精神和腺體狀況。如果他的狀況很糟糕，我不會再替你瞞着你已經恢複的事。”
......
好不容易挂了電話，沈承脫力地躺倒在床上。
他怎麽也沒想到，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竟會變成一條把他和謝嶼捆在一起的枷鎖。
沈承想起白天時謝嶼可憐巴巴的模樣，煩躁地從床的這頭滾到那頭。
老實說，謝嶼的演技并不好，說話和表情中都帶着刻意，顯然目的不單純。
可能怎麽辦呢？Omega身體上的傷害确實是他造成的，這個責任他得負。
沈承認命地嘆口氣，翻身坐起，對着皺巴巴的名片，将數字一個個輸進光腦，加上備注。
*
晚上7:24，深藍色的天幕籠罩了整座城市，濱江商業區裏燈火通明。
“謝總，明天上午十一點，您有一個和財務團隊的內部會議，這是會議需要的相關文件。十二點半和柏松能源的劉總共進午餐，地點在廣香居。下午三點是淩飛集團關于新産品的發布會，需要您參加。另外，周總那邊又取消了後天的見面。”
秘書李昀筆直地站在辦公桌前，彙報着明天的安排和突發事項。
即使已經忙碌了一天，他的發型着裝也仍然規整，态度也依舊專業，看不出一絲疲累。
謝嶼接過李昀手中的文件，頭也不擡：“知道了。周海那邊你繼續聯系。還有，我打算新增兩條航線，分別經過K02星和銀海星。大致的路線和規模已經發給你了，你安排下去，盡快把企劃書交給我。”
秘書恭敬地應着，轉身後平靜的表情立馬一片片龜裂，變得扭曲無比。
MD！又要007了！
李昀最初見到omega生出的隐約好感，早在謝嶼空降後的短短十天內，便迅速衰退消散，連帶着那點對謝嶼殺伐果斷的敬佩，一同變質成對黑心資本家的仇恨。
這該死的事業批！
李昀在心底暗罵着，在公司的小群裏宣告了企劃書的噩耗，引來一衆哀嚎和抱怨。
待秘書出去後，謝嶼拿起李昀送來的文件看起來，忽然，脖頸後的腺體傳來一陣細密的刺痛。
謝嶼閉上眼，往後靠在椅背上。耐過刺痛後，他點開光腦光屏。
兩天了，今天也沒有收到任何未知來電和未知短信。
謝嶼有點煩躁，松了松領口，從抽屜裏拿出一片獨立包裝的酒精消毒濕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
氣味還是不對，應該是更豐富的，更有層次和溫度的，有着水果的清香和焦糖的甜蜜，帶着一點點橡木的氣息，才不是工業化的粗制濫造。
但這種低劣的僞冒品，已是謝嶼能容忍自己放縱的底線，他絕不會允許自己被任何外物所控制。
腺體又開始刺痛，謝嶼皺着眉将濕巾丢進垃圾桶。
他又想起了那個alpha。
即使是面對信息素高契合度的omega，陳寧的态度也很平淡，甚至表現出抗拒。再加上他明明體型和下半張臉的骨相都不錯，卻偏偏穿得土氣，像是在刻意扮醜不引起注意，大概率是有恐O症。
恐O症的alpha很難接近，但好在陳宇很善良。
想要掌控這樣的人，不能逼得太緊，只能等。
等他日夜糾結，等他受良心譴責，等他心甘情願，主動來找他。
就像曾經的他一樣。
謝嶼盯着面前的空氣發呆，忽然手腕上的光腦開始震動。
屏幕亮起，謝嶼收回視線，勾起唇角，給秘書發去信息：“明天下午我有事，發布會你替我去。”
*
第一中心醫院門口，花壇的角落處坐了一個alpha。
這位置很隐蔽，男人被灌木遮住了大半個身子，遠了是看不見的。
走近的人們先是被吓一跳，但見alpha渾身都散發着低氣壓，又是在醫院門口，不禁暗自嘆息，心生寬容。
年紀輕輕便得了不治之症，可憐啊。
沈承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況且現在他也沒心情在意。
他正無精打采地盯着磚縫裏爬來爬去的螞蟻發呆。
逃避了兩天、也不能說是逃避，畢竟僞造出一個能經得住查的新身份“陳寧”需要費些功夫。總之，他昨天終于給謝嶼發去短信，約對方在醫院門口見面，完成抽血和信息素提取。
醫院不許寵物進入，牛奶被沈承暫時寄托在隔壁街上的寵物店裏。
店主有只很漂亮的三花，牛奶一心被勾了去，不認生也不戀主，對沈承的告別毫不在意。
Alpha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吃味，開始考慮要不要給牛奶嘎蛋。
哦，跑題了。
沈承收起亂七八糟的思緒，低頭看看時間。
14:22，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八分鐘。
他又有些産生退意了。
前兩天沈承臨時補課，把淡忘的AO知識又補了一遍，加深了對信息素的理解。
雖然信息素不同于其他性特征，平時走在路上沾染一些，或是情緒劇烈波動時釋放出些許，都無傷大雅，可專門從某個人身體裏提取出信息素帶在身上，意味就不大一樣了。
沈承自诩不古板也不優柔寡斷，只是戀愛攻略小世界的影響還在，又見識過高匹配度的威力，他總擔心惹上情債，哪怕人已經到了醫院門口，心裏也一直不踏實。
他死死看着光屏上的時間，暗自祈禱謝嶼能夠遲到，這樣他就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離開，然後找個借口說不方便，自己單獨去做信息素提取，再托人給謝嶼。
真是，他昨天到底怎麽想的，明明有其他不見面也能達成目的的方法，幹嘛非要見面呢？
不過現在應該也不遲。
沈承點開光屏，正打算向謝嶼發消息取消見面，信息素提取他一個人完成就行，就聽到一道溫潤的聲音：“陳先生。”
沈承擡頭，看見了面前的謝嶼。
Omega穿着白色的短袖襯衫站在陽光裏，陽光為他罩上一層熒熒的光，襯得他的皮膚像是玉石一般。他眉眼溫和，唇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是沈承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
想起療養房內謝嶼冰冷冷的臉和嫌惡的語氣，沈承只覺得割裂感極其嚴重，甚至懷疑自己可能還沒有脫離攻略世界，不然現實世界中，怎麽可能有這樣同時擁有兩副截然不同面孔的人呢？
還在攻略世界這個設想剛一冒頭，沈承就忍不住渾身一顫。太可怕了，他可不想再回去！
于是他真摯地對謝嶼建議：“你能別笑了嗎，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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